【智】太子洗马新鲜出炉

    苏家大郎高中状元的消息很快就传遍了长安。就跟现代高考状元似的，这可不是一个省的状元，这是全大唐的，也就是整个天朝的状元！

    想想现代那些被清华北大堵在家门口的省级状元吧，你就能知道现在一个科举状元，那是多么大的分量！十足十，百分百的金光闪闪跟镀了金似的啊！

    苏家自是迎来送往了许久，连带着一向安静的河间郡王府上也是热闹了一阵。恭喜的有，道贺的有，更多的，是悄悄来询问，有木有相看女婿的秘诀的……每个人都想找个这么拉风的女婿好不好啦……倍有面子啊……

    这让李孝恭囧了很久很久，心道：靠！老子我那是火眼金睛，是你们这些见风使舵的猢狲能比的嘛！不要侮辱老子的眼光！

    无良作者摸一把汗，淡定啊淡定啊，好歹你也是一郡王啊！形象啊形象啊！

    苏瑰那日“骑马看遍长安花”，让苏子佩很是嫉妒了一把，哎，她可是连长安都还没好好逛过呢！自己亲哥哥、亲表哥、亲姐夫的游街，她竟然都没有作为后援团参与观看的资格，实在是太不给力了！

    想当年奥运火炬传递，她都作为重点中学的重点生前往观看了，世博她也去凑热闹了，这回自己哥哥人生如此重大、如此辉煌的一件事儿，她竟然没能亲自参与，真是遗憾啊遗憾啊！

    这年头还没有直播，没有报纸，还好还有苏珉这个人形DV，惟妙惟肖地表演了一把，才算是满足了苏子佩和双胞胎的好奇心。

    苏珉很是骄傲：“大哥骑着最高大英俊的白马，身穿大红状元袍，身带大红花，真真是俊俏少年郎！还有姐夫，比平时可英气多了！表哥也是，黑头大马，俊秀儿郎！日后我定也要骑着大马，从这长安街过！”

    苏子佩想想了下，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看尽长安花。少年得志，状元加身，怕是人生最是骄傲的时候吧？

    晚间，苏瑰参加完了一日的游行，又与同科考生一起举宴庆祝，一直到深夜才算是脱了身。

    徐氏早在家中等着。这是她的儿啊，她引以为傲的儿啊！

    “瑰郎，可算是回来了！累不累？阿娘让厨房给你准备了鸡汤，先喝些吧……”

    苏亶在一旁，静默不语。

    苏瑰朝徐氏笑笑，不言，上前一步，跪下磕头道：“父亲，儿子总算没有让苏家祖先蒙羞。”

    苏亶脸上神情未变，淡淡道：“起来吧，进书房来，我有些话对你说。”

    苏瑰拱手称是。

    徐氏并未多言，虽然她心里是心疼儿子，但是对于丈夫的决定，她是从未有过辩驳。这也是她和苏亶结为夫妻这么些年，从未有过红脸的一个重要原因。

    那天，苏亶和苏瑰在书房里待了很久，没人知道他们都说了些什么，不过，苏瑰之后几十年为官都刚正不阿，犯言直谏，寿终正寝后得赠司空谥文贞，光耀青史，不知道与那日的谈话，有没有关系。这些都是后话了，先暂且不提。

    ------------------------------------------------------------------------

    三日后，皇帝陛下在太极殿接见新科进士们。李世民对于这届所取之人才，非常满意。不光是年纪整体年轻化，样貌也都是不错的啊！

    除去榜眼是知天命的年纪，其余十几名进士都不过三十来岁的壮年，一个个都风度不凡。其中又以状元苏瑰、探花李思文、进士孔岘琛最为年轻俊逸。

    要知道，这个颜控，看可不是现代才出现滴！古代人他也是视觉动物啊，他也喜欢美男子啊！

    就说那个和刘备同事的韩子高吧，人家本来老老实实地编他的草鞋，结果因为长得太好看了，连陈朝公主都因为暗恋他而咳血身亡。但韩子高却甘愿委身于南朝陈文帝陈茜（Gay），同食共寝，日夜不离。更因为子高的一段绯闻，而导致陈茜一怒之下感情用事灭了王司马一族，最终造成了梁朝的灭亡和陈朝的建立。

    这种因为同性恋而导致王朝颠覆的史实，在中国历史上绝无仅有。在世界上，估计也不多见啊……彪悍啊……

    可见，美男，在古代还是很受欢迎的！

    就说啊，同样是有才的两个人，一个长得英俊帅气、高大挺拔，一个长得猥琐矮小、满脸麻子，你是皇帝，你愿意每天一大早地从妃子怀里出来以后对着哪张脸？

    只要是正常人，都选帅哥的嘛！

    皇帝也是人啊！

    “臣等参见陛下！”群臣跪拜，着状元红袍的苏瑰也随着一干大臣下跪，心情有些激动，恩，确实是，身边站得可都是赫赫有名、如雷贯耳的名臣啊！

    李二陛下望着底下神清气爽的新科进士们，心情飞扬，好啊好啊~~天佑我大唐啊！瞧瞧瞧瞧，多么好的收成啊！啊不，多么人才济济啊！李二陛下胡子啊翘啊翘啊~~

    太子殿下瞥到自己父皇那一颤一颤的胡子，嘴角也不由地扬起一丝笑。再瞥到老四李泰那猪肝色的脸，心情就更加好了。

    李承乾心里飞快地盘算着，三甲之内，除了那个已接近花甲的榜眼，状元和探花怕是都要受到重用，而剩下的进士里，又都是年纪轻的，恩，老四不是最喜欢以文化人自居吗？招揽文人不是他最会用来讨好父皇的把戏吗？哼，看他这回还怎么招揽！状元和探花可都是我的伴读！最大的两只蛋糕都在我盘子里了，我还怕你那些零零碎碎？

    再瞥了一眼身旁的老三，身长如玉，气度翩翩，呸，就会在百官面前装贤良！

    李承乾正正身子，集中精神继续听父皇话唠。

    “天佑我大唐……少年英才……栋梁之才……国家之幸……望尔等勉力尽职……为国鞠躬……”

    絮絮叨叨一大篇，反正就是这么个意思：

    状元苏瑰，任太子洗马之职。年纪轻轻，正是大把力气的时候，好好辅佐太子，不要辜负朕的期望啊~

    榜眼余孝直，秘书郎。哎，看你年纪比朕还大些，实在不忍心让您老人家再受苦受累，就好好编编书、写写字，安心养老吧！朕不会亏待你的！

    探花李思文，鸿胪寺少卿。你小子口才不错啊，可得替朕招待好外宾啊！国家形象啊 ！好在你小子，卖相也是不错滴~~

    进士孔岘琛，尚书省员外郎。以后就跟在朕身边好好混吧啊！朕待你孔家可不薄，你可不许和你伯父一样唧唧歪歪！朕都把他丢太子那去了，还时不时来骚扰朕啊！不堪其忧啊！哎，做皇帝难，做一个善于纳谏的皇帝，难上加难啊！

    臣子不给你好脸色，你还得陪着笑脸的皇帝，你伤不起啊！

    进士李睍，太史局丞……

    进士王明，下县令……

    进士陆俊，大理评事……

    进士……

    进士……

    今儿一上午，百官，包括新上任的那些个，其他啥事也没干，基本就听老吴公公念圣旨了。长长洒洒、扬扬絮絮，恁个冗长啊！直叫这些老臣，一个个都听得头昏眼花，只想睡觉啊！

    早上5点半就要打卡上班的老人家你伤得起嘛！

    唐朝公务员，虽然每十天就有一天假啊，但是很多人都忽略了他们上班的时间了啊。

    春夏每天早上五点半，秋冬每天六点，你，你，你，就说的那个你，赖在被子里的那个，别跑，说的就是你，你还撇嘴，你难道行？你要是行，房玄龄就拜你做师傅！每天失眠还得早起的宰相，哎，不说也罢！

    下了朝，皇帝能回去补个觉，嘘，这也是老头子我瞎猜的，不要声张啊！我老头子还得坐镇尚书省，对着药师【注1】那张时刻像是要眯起来的眼，完全受刺激啊！你个老头子，凭什么你随时随地都在打瞌睡啊，小老儿我就大半夜的都睡不着啊！

    失眠的宰相，伤不起！！！仰天长啸啊！！！

    李靖眯了眯眼，打个哈欠，老夫补觉去，不理老房子你……

    ---------------------------------------------------------------------

    “状元郎，恭喜恭喜啊，以后就是同朝文官，多多关照啊……”

    “好样的，年少有为啊……”

    “ 前途无量啊，小子，不可骄傲啊……”

    一上午，苏瑰听到的话，可以总结为以上三类。

    第一种，那是官职不大的，需要处处赔笑的那些，一般遇上这样的，苏瑰就是谦逊一笑，道声谢便不再多言。父亲说了，这般人物，最不好想与。若是太过热情，以后麻烦你的时候也多了去，说不定在外还会多上那么几句“我与状元郎那是什么什么交情……”，若是太过冷淡，那么便容易落实眼高于顶的名声，也不是件好事。这般情况，不疏不近，才是最佳的处理方式。

    而第二种，往往是房玄龄、魏征等老臣，语带欣慰和教导，说不定还要拍拍肩膀、正正衣冠，遇上这样的，不谦逊也不行，人家在外蹦跶的时候，你爹都还不知道在哪里呢！

    而第三种，那就是他舅舅、他未来岳父这种，自己人，话就不那么客气了，小子，好好干！不要给老子丢脸！

    这些事真的为了他好，当做自家人，一点不客气，却是真真良言。

    而最后，迎面走来的是，大唐第二尊贵的男人，太子李承乾！

    苏瑰赶忙正身，虽然他之前就是太子的侍读，俩人关系也不错，不过之前那种关系，说是书童更恰当些，顶多算是半个同学。而如今，他是太子洗马，虽然还是为太子一家打工的，但是档次不一样了！

    要知道，唐代名臣魏征，早年曾为前太子李建成掌管图籍的洗马！

    那可不是一般的职位，那是太子近臣，出主意、想对策，时不时要做回谏臣，时不时再客串回谋臣，算得上是太子身边亲密的战友了啊！

    苏瑰躬身行礼，李承乾连忙拦住：“昌容客气了了，还是与先前一般就可，孤可不打算因为你中了状元就得喊你一声状元郎啊，孤觉得还是喊昌容比较习惯啊！~”李承乾笑道。

    很好很强大。孤的侍读中了状元，如今又成了孤的洗马，父皇的意思，怕是最明白不过了吧，老四，孤看你再嚣张！吃死你吃死你吃死你！胖子！

    苏瑰自是不敢在太子面前托大，笑话，这可是帝国第二**oss，你敢跟你公司副总叫板吗？

    拱手道：“不敢，太子唤一声昌容便是。”

    李承乾接着笑道：“说的也是，日后，昌容可是孤的堂妹夫啊，还得喊孤一声堂兄呢。”

    苏瑰汗，这样算得话，他堂兄是不是太多了些？按照他们家双胞胎可以往舅子脑袋上扔石头的理论，他岂不是很惨？

    苏瑰背后一阵冷汗，天哪，找了个有太多兄弟的老婆，也不是很好啊！起码生命危险那是刚刚滴啊！

    苏瑰掩下面上很汗很囧的表情，肃然对太子殿下道：“昌容不敢。”谁敢啊？承认这一位堂舅子，意味着他要多千千万万的堂舅子啊！那算起来，就是一块一块的石头啊！他脑袋可不是铜做的！不经砸！

    李二陛下啊，您生这么多儿子干啥啊！太上皇啊，您生那么多儿子干啥啊！太上皇他爹，您又生这么多儿子干啥呀！

    苏瑰粗粗计算，就感觉成群的石头往他砸来，心中不禁悲愤，计划生育很重要啊！

    李承乾哪里知道他面前的新科状元心思已经千转百回了，还道不愧是苏瑰，面对孤的示好竟然岿然不动，不愧是做大事的人！

    面上笑意更盛，李承乾扬眉道：“今日天气甚好，不如，喊了思文、岘琛一块到东宫畅饮一杯如何？”

    苏瑰也是一笑，他与思文同为太子侍读，与李承乾的关系说不上坏，李承乾对他们也算是照顾，要是换做一般人，怕是早就巴巴地往东宫攀关系去了，苏瑰昨日已经受了父亲的教诲，对官场的一些事，也算是有了些了解，知道此时，最是不该与皇子扯上关系。

    虽然他的职位是太子洗马，却不必急于一时与太子交好。如此情景，若是落入无论哪位皇子眼里，怕都不是好受的。

    为官之道，站队伍就是终极秘诀，这是父亲和未来岳丈用实际行动教给他的。苏家一门官宦，却鲜少有结党的，苏家最让圣人放心的地方，怕就是个纯字了，纯臣，只忠于皇帝，这才是圣人最想要的臣子吧。

    而岳丈，哦不，是未来岳丈，更是各种翘楚。虽然年轻时候跟着圣人打遍天下，功成身就之时，却选择关起门来低调度日，这般姿态，才是圣人对他至今礼遇、信任有加的原因吧。

    想到这里，苏瑰看着不远处与同僚相谈的李思文，淡淡一笑，拱手道：“太子殿下好意，瑰心领致谢。只是瑰与思文、岘琛都尚需熟悉，几日后，瑰定将跟太子讨这杯酒喝。”

    李承乾心中微微有些不悦，不过立马又露了笑脸，不钻营、不卖弄，好，好！这样的人才，才是父皇所说的，国之大梁！

    不过这种话，承乾也只会放在心里。和煦一笑，道：“无碍无碍，孤就等着昌容跟孤讨这杯酒！”

    --------------------------------------------------------------------------------

    【注1】贞观四年到贞观八年，尚书左仆射都是房玄龄，右仆射都是李靖。俩人也算是老搭档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