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个纯粹的军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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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将近凌晨四点的时候，连城回来了，一夜未睡，他很累，脚步缓慢而沉重，挺拔的身形在晨雾中看起来有几分单薄。进院后他摘了军帽，远远地看见静儿候在门前扶着门框打盹儿，目光越过静儿，屋里头却是另一番景象。

    白锦屏和欧阳靖面对面坐着，相谈甚欢。

    她前倾着身子望着他的目光中有热切，还有一丝崇敬，她笑着，笑容里洋溢激奋和憧憬。连城眯了窄眸，看着这一刻的白锦屏，这是他从未见过的她的样子，很美很美，可他害怕她现在的样子，像一只羽翼丰满的鸟儿将要飞到自由的天空中去，他再无法掌控。她在他面前的笑，从开始的漫不经心、爱搭不理，至后来的委曲求全、假意奉迎，到现在的温婉柔美，哀愁淡淡，她没有真正的开心过。

    走到门口，他停了步子，高大的身影在屋里投映下一片暗影，他没猜错，果真，欧阳靖在给她灌输所谓的革命思想。

    欧阳靖先看见了他，眉头一蹙，切声问：“是不是黄海平同志遇难了？”

    白锦屏脸上的笑容滞住，也看着他。

    连城跨入门槛，立在他们两人身前，目光在他们身上来回流过，淡声说：“也可以说他遇难了，天亮后他将被押往贵阳进行审讯，活下来的可能性可以忽略不计。不过，欧阳老师，你暂时安全了，他说你已经离开了铜仁，他们都信了。不要等明天的火车了，我已经安排好船，你坐船走吧，现在就走。”

    他说着，侧了身，一副送客的架式。他是一刻也不想再看见欧阳靖。

    白锦屏站起来想要扶欧阳靖，他摆手，自己站了起来，沉声道：“我自己可以。”说罢，他耸眉看着连城，质问：“黄海平同志真的要被押往贵州府？不是你的人抓的他吗？夜半三更，只有天知地知，你若有心，大可放了他。”

    连城抿紧了唇，眸间有怒意闪过，控制着自己的情绪，沉声说：“你这位朋友时运太差，知府衙门和团防局的人都去了，难道你让我把他们全杀了灭口？或者从王士元手里把他劫回来？我已仁至义尽，欧阳靖，你先保住你自己吧！走吧！免得夜长梦多。”

    说罢，他侧身移到门边，朝着外头挥手，立刻院门外闪身出现两个便衣警卫。

    白锦屏走到他身边往外看，担忧道：“这样可以吗？会不会有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