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目录 父亲离世（二）

    红|袖|言|情|小|说我小时候很调皮，属于话不多，但蔫捣的那种。父亲对我很溺爱，记得我都六七岁了吧，当时已经很重了，还经常骑在父亲的脖子上玩。母亲对我却管得很严，铺床叠被、洗袜子这些事，从来都不准姐姐带劳，她老是说自己的事情自己做。别人家都是慈母严父，我们家刚好相反。

    父亲在煤矿工作，多半时间都在井下，潮湿，又总见不到太阳，所以他总喜欢喝两口。父亲喝的多数是到供销社打的散酒，放在一个酱色的瓷坛里。看到父亲老喝，我就想尝尝酒是什么味道，可坛子口盖得很严，还用塑料布包着，拿细绳捆扎住。我鼓捣了半天也弄不开，就异想天开的以为在坛底打个小洞，父母肯定不会发现。酒不断地往外流，很快就流光，我当时都吓傻了，那可是爸的宝贝，看来这顿打是怎么也躲不过去了。我以为他们很快会发现，可父母都忙，酒又在外面放杂物的小房间里，又过了几天，我早把这件事丢到九霄云外了。下班回来的父亲想喝一口了，碰巧妈和姐都不在家，他就喊我，昊昊，帮我把酒坛子抱过来。我欢快地答应着就跑了出去，到屋外的小房间，我才想起来，急得头上的汗都冒出来，这可怎么办啊？

    欣然也替天昊着急：“爸打你了吗？”

    我……天昊不知道是不好意思，还是兴奋，竟然脸红了。我急中生智，一边对着里屋喊：“爸，坛子太重了，我抱不动，给你倒些行吗？”

    我拿了个大碗，褪下裤子，对准碗撒了一泡尿，还掺了点水，就端了回去。

    欣然笑得眼泪都出来了：“真的，爸没喝吧？爸肯定得狠狠揍你一顿！”

    爸把碗端在手里，晃了晃：“这什么啊，怎么骚不拉及的。”

    他放在鼻子跟前闻了闻：“你小子，怎么捉弄起老子来了，想让我喝你的尿啊！”

    说着抬脚在我屁股上轻轻踢了一脚，我怕挨打，一溜小跑地出了屋。

    欣然不死心地问：“那后来呢，爸就这样算了？”

    爸把我叫回来，到供销社买了个一模一样的坛子，放在原地，所以也逃过了妈妈的一顿责打。

    天昊又讲了好几件童年趣事，欣然听得瞪大眼睛不相信地看着天昊，要不是天昊父亲的病那么沉重，要不是在透不过气的医院，欣然一定会笑得浑身乱颤，非岔了气不可。

    天昊接着讲到：从小我的脑子就好使，不怎么费劲成绩却总不错，姐和母亲一向以我为骄傲。到上高中的时候，家里有什么事情爸妈总是问我的意见，包括给姐找对象，家里都很看重我的看法。

    说到这里，又让天昊想起了肩头的担子，他发愁地瞅着欣然：“到底做手术好还是不做手术好，我该怎么办啊！”

    天昊是家里唯一的男丁，父亲是保守治疗，还是做手术，等着他拍板决定。

    欣然虽然不能帮天昊决定父亲的治疗方案，也起不到实质性的作用，但她帮天昊分担了心理上压力，天昊振奋了些，找医生长谈了一次，又征求了母亲和姐姐的意见，一家人形成了共识：与其没有希望的等待，还不如试一试，也许闯过了这一关，以后就会好起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