监护权

    父亲拍了拍母亲的肩：“你别这样，陆宸要是想把凡凡带走，就不会在电话里告诉我这里了。”

    母亲有些歇斯底里的打开父亲的手：“你别碰我！从你把这个野种带回来那天起，我就再也不信你了！你说，你是要他还是要我们母女俩？”

    “你在干嘛？别发疯了。”父亲的脸色也越来越不耐烦。

    陆宸忽然耸肩，懒懒的斜靠在橱柜上。小平凡怯怯的退了两步，眼泪就在眼眶里打转，恰好看见陆宸朝她眨眼，于是她一溜烟又从母亲和父亲中间窜了过去，回到陆宸怀中。

    陆宸抱着她的手很用力，几乎是全副武装的把小平凡护在自己怀里。很难想象一个十二岁的孩子有这样的魄力，但那一刻，父亲和母亲都没敢轻举妄动。

    母亲几乎是无力的滑倒在地上，双手兜住面庞放声哭泣：“都是你，都是你……自从你把他带回来，就变成这样……我现在只有凡凡了，他连这最后的都要抢走……”

    父亲的表情终于软下来，他叹了口气，对陆宸说：“把你妹妹给我。她的监护权在我手上，你不能私自带走她。”

    陆宸连眼皮也没动：“监护权可以转让。”

    “你才十二岁，怎么做她的监护人？”父亲已经怒不可耐。

    陆宸的身体怔了一下，他没动，但语气已经妥协：“早晚有一天，她还是我的。”

    他们说的话，小平凡全都听不懂，只是眨巴着小眼睛，从父亲到陆宸身上不断打量着。

    “凡凡刚洗完澡，我去帮她穿衣服。”陆宸转身就要进去。

    “她妈妈在。”父亲打断他。

    陆宸头也没回，径直进了卧室，把干净的衣服给小平凡换上。

    小平凡吃饱了又洗干净就开始犯困，软软的任陆宸摆弄，离开的时候陆宸没和他们一起，他好像俯下身对她说了句什么，可她一个字也没听见。

    那之后，小平凡再也没见过陆宸。

    第二天，搬家公司的人来家里搬走了陆宸的行李。母亲的情形终于开始好转，气色也好了些。

    小平凡从学前班升入小学，每天在学校里认识许多新朋友，渐渐的就忘记了这样一位哥哥。只是偶尔看到别的小朋友吃冰淇淋，会流着口水想，要是哥哥在，一定会买给她。

    快过年的时候，股票分红，父亲大赚了一笔，买了一架直升机送给母亲。母亲欣喜若狂，第二天就踏上了欧洲之旅。父亲因为公司到了年关收尾工作很多，承诺晚三天在汉诺威与母亲会合，而小平凡的学校还在进行最后一门考试。

    那天，小平凡坐在教室里考数学。握笔的小手被冻得冰凉。还有最后一道题。

    教室里本就没有暖气，因此班主任进来的时候，旋进一阵凉风，刺得小平凡禁不住就打了个寒颤。然后她听到班主任叫她：

    “平凡，你出来下。”

    她在全班小朋友的视线里放下笔，跟着班主任走出去。

    班主任带她到办公室，把电话递给她，那条细细的电话线里，传来父亲悲怆的声音：

    “凡凡……你妈妈……发生空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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