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三章 不进则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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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会到了正宗兰州拉面馆，两个人找了个位子坐下，点了两碗牛肉拉面。()莫莉说：“对了，我不在的这几天有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情发生？”刘成畅说：“有吧，首先小唐也在月亮酒吧兼职唱歌，做我的搭档；然后江曼成立了‘曼舞朝’，在二楼餐厅教跳舞，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参加？反正盘丝洞绝大部分人都参加了，隔壁两个贸易公司也有人参加。”莫莉好奇问：“你也参加了吗？”刘成畅说：“参加了，陪着她们练一些动作。”莫莉说：“那我也参加。”刘成畅说：“好啊。”

    这时牛肉拉面好了，两个人一边吃，一边聊。刘成畅感觉莫莉这次从香港回来有些不一样，变得有点不自信，甚至疑惑迷茫，这是之前没有的，原来她也有可怜无助的一面。

    第二天，上班的时候邓小姐破天荒主持召开了一个简短的会议，说了一下这次去香港参展的收获，把小唐大加夸奖了一番，并顺势升她做周主管的助理，重点负责设计开发部，样板室一块，当然也管生产。周主管笑着看了小唐一眼，眼神里满是赞赏。莫莉一早就知道邓小姐的这个决定，所以并不感到十分吃惊，相反觉得十分吃醋。刘成畅也不感到吃惊，而是替小唐感到高兴，她一直那么勤奋努力，现在终于有所回报了。其他的人或多或少的都有一点吃惊。阿敏除了吃惊之外，还有些愤怒，觉得她跟小唐简直是鲜明的对比，小唐如此受邓小姐器重和信任，她却不再受邓小姐器重和信任，以后小唐将有很多的机会在她面前耀武扬威，想着就气愤。江曼除了吃惊之外，则是有些不屑，觉得没什么，不就是一个助理吗？

    小唐升职的事情很快在公司传扬开来，到合金压铸部，韩组长见到她的第一句话就是恭喜她高升。小唐微微笑了笑，谦虚说：“没什么了。”韩组长说：“我们公司的助理不同于其它公司的助理，名义上是助理，其实就是一个打杂的，帮着做一些很琐碎的事情，我们公司的助理权力挺大的，好像莫莉那样，总经理助理，邓小姐不在公司，什么都她说了算，你现在是周主管的助理，权力一样很大，周主管不在公司，生产部的事情就全部你说了算。”小唐说：“说了算的都是一些小事，大事还是要邓小姐做决定的，一个名声而已。”周主管说：“你跟莫莉肯定不一样，周主管信任你，就现在他都把很多重要的事情交给你做，你是有实权的。”小唐得意笑了笑，从这一点上说她跟莫莉的确有些不一样，莫莉混了那么多年，到头来混的只是一个虚名，却不自知，一个人在那里沾沾自喜，好像猴子一样，以为老虎下了山它就是霸王，真是可笑！

    韩组长不由自主的笑了笑。小唐好奇问：“你笑什么？”韩组长说：“我想到了林蜘蛛之前说的一句话，说你不甘平庸，以后的职位一定在她之上。”小唐吃惊得不知道说什么好，半天说：“林之乎说过那样的话吗？什么时候说的？”韩组长说：“说过那样的话，很早之前就说了，当时我还有点不敢相信，但听她说那话时的语气十分肯定，就半信半疑，现在你真的升职了，林蜘蛛还真是有先见之明。”小唐勉强笑了笑。

    从合金压铸部出来，小唐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林之乎真是太厉害了，自己的一举一动原来都在她的掌握之中。(www.kan.)

    仓库正在出货，江曼站在那里大声指挥着，练嗓子似的。小唐鄙视看了一眼，自从“曼舞朝”成立之后，江曼的精神就一天好过一天，说话有劲了，走路也有劲了，整个人像被催眠了一样，估计离进院的日子不远了，另外跟刘成畅搭档跳舞的时候，笑容也是一个比一个灿烂，进步明显似的，自己一早就想收拾她了，她却不知趣，成立“曼舞朝”跟自己正面对抗，提醒自己尽早收拾她，做人无知到这个份上，真是可悲！

    到手工部，合金部等几个部门，组长们见到她说的话基本上都是一样的，除了恭喜还是恭喜。但到包装部，王组长见到她什么都不说，好像不知道她升职了一样。开始小唐还觉得有必要提醒他一下，但想想还是算了，他根本就是故意的。这同样是一个不知趣的人，工作能力平平，还敢跟她装强势，以为自己不能把他怎么样，哪天自己真把他怎么样了，希望他不要太吃惊。

    最后到设计开发部，张潮一看到她就表情夸张兼语气夸张的说：“唐助理大驾光临，有失远迎，望请赎罪。”小唐听了有点不舒服，皱眉说：“你不用这么刻薄吧？我只是协助管理一下这里的事务，又不是你们几个的顶头上司，设计开发部还是一个单独的部门，我又不是你们的组长。”宋锦说：“别谦虚了，要不要坐一下，我去给你端一把椅子？”温闻一脸平静，什么都不说，其实心里也有点不舒服。小唐假装生气说：“你们怎么这个样子？”张潮说：“刚才我们三个人正在商议，说什么时候一起交辞工书上去？”小唐疑惑说：“交什么辞工书？”宋锦说：“这次去香港参展，你设计的样板收获的单最多，让我们这些专业设计人员很没有面子，觉得一直以来太亏欠公司了，简直就是在这里混吃混喝混工资，现在你又升职，成为我们的老大，我们更没有面子了，所以还不如集体辞工算了。”张潮点头说：“是啊，我们三个人都没有脸见邓小姐了。”小唐皱眉说：“怎么后悔当初教我这个徒弟了？把你们师傅逼入了饿死的边缘？我说你们三个大男人怎么如此小气？也不怕别人笑话的。”这时闻温说：“别听他们两个胡说乱说，开玩笑的了，你取得的成绩那是你努力的结果，应得的，我们大家都替你感到高兴。”小唐感激看了他一眼。

    一会小唐离开，心里有一种不好的预感，跟温闻等几个人的关系再也回不到从前那样了，以前大家还是平级关系，现在却有了模糊的上、下级之分。

    张潮无奈叹了一口气，说：“唉！这上班真是一点劲都没有，太没有成就感了。”宋锦说：“是啊，我跟你的感受一样，之前那段时间很辛苦，几乎每天晚上都要加班，还指望邓小姐去香港参展能接回几个大单，好好夸奖我们一下，没想到单是接回了几个，却样板大部分是小唐设计的，结果她升职，我们就什么都没有，相反还得到一个专业的不如业余的，三个男的不如一个女的的名声，真是脸都丢光了，以后还怎么混啊？我真的有点想辞工了。”温闻忍不住说：“小唐一直都很勤奋努力，她取得那样的成绩是应该的。”张潮看着他说：“你总是站在她那一边帮她说好话了，但实际她对你又怎么样呢？那天晚上月亮酒吧的情形你也看到了，她跟刘成畅两个人站在台上多般配，好像童话中的王子和公主一样，你大概可以彻底死心了。”宋锦说：“就是，她现在又是邓小姐眼中的大红人，升职加薪，还是你的不顶头上司，你要追求她就更困难了。不是我打击你，你根本就是一厢情愿，刚开始的时候你可能觉得她还不错，对你也挺好的，但那是因为她要跟着你学习设计样板，现在呢，她的态度很明显的摆在那里，我也不用多说。”温闻微微皱了一下眉头，一句话不说。张潮看了他一眼，说：“算了，看他这么可怜，我们就不要多说了。”宋锦说：“我是为了他好，叫他不要去想那些不可能发生的事情。”

    转眼到了月底，邓小姐照例请大家吃饭。到包间之后，还没有开始落座，邓小姐笑着对小唐说：“小唐，你坐周主管旁边吧，两个助理，一边一个，挺对称的。”所有的人瞬间安静下来，停止了说话，表情各异，各怀心事。小唐大方笑了笑，过去坐在周主管旁边，看样子十分坦然。其他的人开始慢慢入座。莫莉假装不经意看了小唐一眼，眼神里满是不屑，想到了一个成语“小人得志”，就凭她也够资格与自己相提并论，坐那么重要的位子？小唐知道莫莉这会心里肯定有一堆想法，但决定不予理会，微微笑了笑。阿敏面无表情，像得了面瘫一样，并觉得恶心，像吐了一只苍蝇一样，居然跟小唐坐在一起，她本来只是一个小小的生产文员，居然一跃成为周主管的助理，管理设计开发部和样板室，而且还坐在了她前面，鲤鱼跃龙门，别一头撞死在龙门上，到时鲤鱼就变成死鱼了，看她怎么翻白眼？看情形，小唐是硬生生把她给挤下去了，她以前跟韩菲霏一个级别的，现在却比她低了一个级别，真是气人！刘成畅感受到了阿敏的愤怒跟冷淡，无奈笑了笑，递了个眼神给林之乎，叫她看一下阿敏。林之乎于是欠身看了一眼，做了个无可奈何的表情。两个人相视一笑，十分有默契。

    菜一一上来了之后，每个人的酒杯也倒满了，邓小姐高兴的说：“从明天开始就是国庆长假了，所以今天晚上可以不醉不归。”莫莉笑说：“那你待会一定要多喝几杯，你有兴致，我们大家才有兴致。”邓小姐笑说：“好，这次去香港参展收获挺丰富的，接到了几个大单，另外还有几个大单正在洽谈中，谈成的希望比较大。这次去香港参展，在座的都出了力，辛苦了，在这里我先敬大家一杯，先干为敬。”说着一口干了。大家笑着举起杯子也纷纷干了。邓小姐接着说：“这次去香港参展，其中小唐的贡献最大，在这里我先敬你一杯。”周主管一旁笑说：“一杯哪够？最少要敬三杯。”邓小姐笑说：“三杯就三杯，没问题，如果能表诚意，三十杯也没问题。”小唐笑说：“我有问题，三十杯我就直接放倒了。”邓小姐忍不住好笑，连敬了小唐三杯酒。小唐也豪气，一杯一杯全干了，颇有辛晓芬的风范。莫莉看了十分不爽，以后这个酒桌就不再是她的天下了，小唐估计要分去一大半。江曼看不惯小唐的那个得意劲，故意找苏菲说话，不理那茬。

    刘成畅觉察出来了点什么，小声对林之乎说：“情况好像有些不同。”林之乎也小声说：“看出来了。”刘成畅说：“感觉挺微妙的。”林之乎说：“接着往下面看吧，好戏估计就要上演了。”刘成畅微微笑了笑。韩菲霏注意到这两个人的关系亲密，不在意笑了笑。

    邓小姐笑着看了在座的一眼，说：“这次小唐升职了，你们怎么都不敬酒祝贺她？”周主管说：“一个人敬三杯。”小唐假装受到了很大的惊吓，说：“那我先走了，现在还可以走回去，别待会麻烦人给抬回去。”邓小姐说：“三杯就不用了，太吓人了，一个人敬一杯就好了。莫莉，从你开始，一顺往下面转，今天一定要把小唐灌醉。”莫莉吃了一惊，没想到邓小姐点兵点将第一个就点到她的头上，但既然她都发话了，她又怎么好意思违抗，只得硬着头皮，笑着举起杯子对小唐说：“恭喜你高升。”语速极快，说完就喝酒，但只微微喝了一口，打湿嘴唇似的。小唐知道她心里憋气，故意笑了笑，说：“谢谢你，我平生第一次做人家的助理，一点经验都没有，不知道怎么做？而你以前是业务助理，现在又是总经理助理，一直都做助理，经验丰富，以后还望不吝赐教。”莫莉的脸色突然变得有点难看，虽然小唐说那些话的时候轻描淡写，好像没有其它的意思，但她却听出来了强烈的讽刺味道，讽刺她这么多年以来一直跟在邓小姐的身边，职位却没有什么明显的变化，就是一个助理，只不同的是以前是业务助理，现在是总经理助理。邓小姐当然也听出来了，微微笑了笑，一句话不说，果然不出她的所料，小唐是一个厉害角色，连莫莉都敢动。其他林之乎，刘成畅，韩菲霏也听出来了。

    一会敬酒完毕，邓小姐笑着看着江曼说：“听说你成立了一个什么‘曼舞朝’，办公室很多人都参加了，隔壁两个贸易公司也有很多人参加了。”江曼笑说：“是啊，‘曼舞朝’是我大学的时候发起成立的一个社团，我是第一任社长，现在还存在着，人气很旺。”邓小姐笑说：“哦，早就听说你从小多才多艺，能歌善舞。”江曼笑说：“我爸爸是音乐老师，我妈妈是舞蹈老师，从小学了一些。”小唐听了心里很不舒服，她爸爸是农民，妈妈也是农民，爸爸还认得几个字，妈妈却不认得几个字，货真价实的文盲。邓小姐说：“不知道我可不可以参加？”江曼高兴的说：“当然可以了，欢迎之至，那是我们的荣幸。”邓小姐说：“可惜啊，我工作太忙了，根本就没有时间参加。”江曼说：“其实耽误不了多少时间。”邓小姐说：“但耽误一分钟也是时间，再说了，年纪也大了，估计也跳不动。”江曼不知道说什么好。

    邓小姐接着说：“对了，那么多人学跳舞，谁比较有天赋？我猜一下，肯定是小唐，还有韩菲霏。”小唐笑说：“我都没有参加，理由跟你一样，工作太忙了，根本就没有时间参加。”邓小姐笑说：“看到我们两个人倒是同病相怜。”小唐笑说：“是啊。”江曼说：“韩菲霏的确比较有天赋，我教什么动作，她基本看一遍就会。”韩菲霏开心笑了笑，说：“过奖了。”邓小姐笑着看着她说：“你就别谦虚了，我知道你这个人聪明，学什么东西都快。”韩菲霏谦虚笑了笑。莫莉表情有点尴尬，在邓小姐的眼里，韩菲霏几乎就是“聪明能干”的代名词，学什么都快，包括英语。现在小唐几乎也快成了“聪明能干”的代名词，她们都在进步，就只有她好像没有什么变化，相反别人进步倒衬着她退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