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四章 从心到情

    一会吃饭了。邓小姐笑着给小唐敬酒说：“这段时间周主管不在，你暂管生产部辛苦了，几乎每天晚上都要加班到很晚，难得今天晚上不用加班，月亮酒吧的演出也暂时推了，专心工作，把那个与刘成畅搭档的绝好机会拱手让给江曼，江曼该偷着乐了。”小唐笑说：“不辛苦，分内之事。”邓雅致说：“看看这觉悟，看看这品格，姐，你真是赚到了，就刚才她还在那里看手机，说好像听到了手机响，以为生产部有什么事打电话过来，我说你就相信林之乎的能力一次吧。”小唐微微笑了一下，不说话。刘成畅感觉挺不自在的。韩菲霏忍不住想笑。莫莉面露不屑之色。

    邓小姐又笑着给刘成畅，韩菲霏两个人敬酒，说：“你们两个这段时间也辛苦了，好像削瘦了不少。一般从九月底开始就是工艺礼品的旺季了，你们每天都要跟很多客户交流沟通，我本来还担心你们会累坏，但你们两个都是那种很聪明，很活跃，懂得劳逸结合的人，白天辛苦在公司上班，晚上就跳舞锻炼身体，很好！虽然这段时间是很辛苦，但付出就有回报的，接的单多，提成就多，工资就高，过年回家可以好好孝敬一下父母，刘成畅我不知道，但应该是一个孝顺儿子，菲霏我是知道的，听你舅舅说过，说你从小就很孝顺，又乖巧懂事。虽说公司九月份去香港参展效果不错，接到了一些大单，但你们两个业务也很勤奋努力，业务是一个公司的生命力，现在雅馨的生命力之所以如此旺盛几乎全仰仗你们两位，我都不知道如何表达自己的感激之情了，因为口才一般，语言显得很匮乏，所以全部都在这一杯酒里面，我在这里敬两位一杯，真诚的感谢你们。今年公司的业绩虽然不错，达到了我们大家的预期，但很快就要到年底了，希望明年两位能够再接再厉，百尺竿头，更进一步。老实说，雅馨发展到今天挺不容易的，我希望它以后可以越来越好，我离婚了又没孩子，所有的心血全部都耗在这个公司上，它可以说是我的精神寄托，同时又是我的人生理想和抱负，没有它我真不知道以后的日子可怎么过？”刘成畅，韩菲霏不自然笑了笑，没想到敬一杯酒需要这么多说辞，本来可以很轻松很自在的生日聚会偏偏搞得如此郑重或是沉重。

    莫莉勉强笑了笑，心里有些失落，她本来一直排第一的位子，却现在无奈排到了最后，而且还不知道邓小姐待会会以什么理由给她敬酒，她这段时间工作表现平平，好像没有什么亮点。等了很久邓小姐也没有给她敬酒，莫莉虽然表现十分失落，但心里仍抱着希望，觉得再等一下，再等一下邓小姐就会给她敬酒了，并当着众人的面好好夸一下她。但她的希望落空了，直到最后散席，邓小姐也没有给她敬酒。莫莉的失望之情溢于言表，觉得很没有面子，想借故离开，但又没有那个勇气。

    之后从邓小姐家离开。刘成畅，小唐两个人走在前面。韩菲霏，莫莉两个人走在后面。

    韩菲霏关心看了莫莉一眼，说：“看你整个晚上情绪都比较低落。”莫莉淡淡说：“是啊，感觉自己像多余的似的，我终于能体现你之前的心情了，不知道是有幸还是不幸？”韩菲霏说：“我是感觉挺奇怪的，以前这种聚会你话挺多的，现在是怎么了？”莫莉无奈摇头说：“我也不知道怎么了，不知道是整个环境变了，还是我的心境变了？”韩菲霏听了有点伤感，说：“你这样不行的，你这样都不是你自己了，虽然你之前很孤傲，很专横，很霸道，透着一股讨厌，但至少每天都很开心，很自信，现在你的那些臭毛病虽然改掉了一些，却整个人变得很压抑，很无奈，如果让我选择我情愿选择之前的你，那样你至少开心一些。”莫莉十分感动，说：“谢谢你，有些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了，就真的再也回不去了，我也不想这样，并尝试努力改变，但无奈最后呈现出来的结果就是这样，这段时间我觉得自己真的过得好压抑，像个木偶一样。”韩菲霏疑惑说：“问题到底出现在哪里呢？”莫莉摇头说：“不知道。”

    一会到莫莉家楼下，莫莉说：“我上去了，你们几个路上小心一点。”韩菲霏说：“放心了，有刘成畅这个护花使者在，色狼统统靠边站。”小唐说：“你把他说得像色狼的克星似的？”几个人忍不住好笑。

    刘成畅于是送韩菲霏，小唐两个人回公司宿舍。路上小唐故意说：“莫莉整个晚上的情绪都好像很低落，也是，整个晚上都没有说上几句话，只有当忠实看客和忠实听众的份，邓小姐甚至都没有给她敬酒，而我们每个人都敬了，还一堆说辞，这对于她那样一个喜欢出风头，喜欢牢牢掌控整个局面的高傲之人来说真的是天大的打击，就是天塌下来了，不知道她那颗弱小的心灵怎么承受得了？”韩菲霏不屑说：“想不到你这么关心她？”小唐笑了笑，说：“我本来不想关心她的，因为有冒充好人的嫌疑，但看她今天晚上那个表情实在是郁闷，所以忍不住关心一下。”韩菲霏说：“但你就是关心了，我也不觉得你这个人有多热心。”刘成畅十分无奈，因此说：“莫莉今天晚上的情绪的确有些低落，但又不好问，怕她不肯说。”小唐抢着说：“如果你问，她肯定会说的，说了之后还非常感动，后悔之前那样对你，所以你千万不能问，不然她一则会感动；二则会内疚；三则会重新对你产生好感，而你又不可能再接受她的好意，你不觉得这样对她很残忍吗？所以还是算了。”刘成畅默不作声。韩菲霏说：“你真的挺关心莫莉的。”小唐不理会她的讽刺，说：“我说的都是事实，刘成畅，你认为呢？”刘成畅无奈说：“确实有些道理。”小唐得意说：“就是了。”

    刘成畅决定换一个稍微轻松一点的话题，说：“如果换了是辛晓芬，我就不用送她回去了，因为没有人能打得了她的主意。”小唐说：“是啊，以前大学的时候她可是跆拳社的社长，柔道社的副社长，手脚又干净又利落，一般的男人根本就近不了她的身，上次她在总经理办公室跟莫莉吵架，我都暗暗替莫莉感到担心，担心辛晓芬一个飞脚把她踹到窗户外面去。”韩菲霏不屑说：“你的担心根本就是多余的，辛晓芬固然是厉害，但莫莉也不差，别看她长得挺纤瘦的，跟辛晓芬略显壮实的身材没法比，但其实她也有些身手，她学过跆拳道，还学过武术散打，只是公司没有几个人知道而已。”刘成畅，小唐吃了一惊，异口同声道：“不会吧？”韩菲霏说：“真的，学了有些年头了。”刘成畅好奇问：“她怎么想到学那些东西？看她平时挺懒的，都不大喜欢运动。”

    韩菲霏说：“说起来还有一些曲折，她上大学的时候有一次乘坐公交车遇到那种公交色狼，对她动手动脚的，她就训斥对方，结果对方毫无愧色，反而讥笑她身材像竹竿一样，她当时很受刺激，恨不能一拳头把那个色狼打成色鬼，但对方长得人高马大的，她轻易不敢动手，怕打不过吃大亏，因此回学校之后就报名参加了跆拳社，还有散打班。但遗憾的是，之后乘坐公交车一次公交色狼都没有遇到过。后来毕业了过来这边工作，有次因为出去拜访一个客户，应酬到很晚才回来，路上被几个流氓给盯上了，打算先劫财后劫色。莫莉当然是奋力反抗，又要保财又要保色，她虽然是学了跆拳道和散打，但无奈对方人多，双拳难敌四手，想全身而退有点困难，后来幸亏是遇到好心人，过来帮忙，才把那群流氓赶走。这件事情又强烈刺激了她一下，她跟一般的人反应不一样，一般的人都是害怕，从此不敢走夜路，她却是非常气愤，觉得有机会一定要把那些流氓暴打一顿，最好能把他们打成残废，丧失最基本的劳动能力，上大街乞讨，由主动索取变成被动接受，身份来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方解她心头之恨，于是她加强了练习练跆拳道和散打，甚至还买了一根电棍，当做是她的兵器。那根电棍我见过，很精致，很小巧，就放在她的小皮包里，每天背着上下班，所以辛晓芬真要动手，最后吃亏的还不知道是谁呢？”

    刘成畅，小唐听了更加吃惊。刘成畅说：“真的假的？莫莉每天带着电棍上下班？”韩菲霏说：“是啊，不过放心了，她那根电棍买来是为了对付色狼的，或其他的一些坏人，不会对公司的人下手，不过很可惜的是，她自从买了那根电棍之后就没有遇到过色狼或其他的坏人。”刘成畅说：“没想到她有如此英勇的一面，跟辛晓芬有得一拼，我记得一早就跟她说过，觉得她跟辛晓芬两个人很像，她还不相信，现在看来真的很像。”韩菲霏的神情突然变得有点黯淡，说：“莫莉很早就开始独自一人生活了，因为是女孩子，所以要特别懂得保护自己，因此她才会有那种性格。”小唐说：“听你这么说，我以后都不敢对她怎么样了，太厉害了。”韩菲霏说：“放心了，她不会动手打公司的人的，就是再生气也不会，因为大家都是同事，在一起相处的时间久了多少都有一些感情。”

    刘成畅把韩菲霏，小唐两个人送回宿舍之后，准备往回走，这时正好遇到林之乎。刘成畅吃惊说：“怎么现在才刚下班啊？”林之乎说：“是啊，晚上车间出了一点状况。”刘成畅关心问：“什么状况？很严重吗？”林之乎说：“不严重，放心了，我已经搞定了，你要相信我的能力。”刘成畅说：“我一直都十分相信你的能力。”林之乎说：“怎么吃饭吃到现在才回来啊？”刘成畅说：“是啊。”林之乎说：“一提到吃我现在肚子都有一点饿了。”刘成畅说：“要不我陪你去吃点什么吧？”林之乎说：“那倒不用了，太晚了，我宿舍里有饼干。”刘成畅说：“你又不早点打电话给我，那样我就可以帮你带了。”林之乎说：“其实刚才不觉得饿，但看到你就觉得有点饿，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刘成畅好奇问：“为什么？”林之乎笑说：“因为你秀色可餐啊。”刘成畅忍不住好笑，说：“其实古往今来真正秀色可餐的男人只有一个，你知道是谁吗？”林之乎摇头说：“不知道，是谁？”刘成畅说：“唐僧啊，妖精们都想吃唐僧肉。”林之乎说：“有道理，不说了，别耽误你回去。”刘成畅说：“好。”林之乎说：“路上小心一点，别遇到妖精。”刘成畅说：“我又不是唐僧。”林之乎说：“你是唐僧的坐骑白马，如果硬要在后面加一个称谓的话，那就是王子，白马王子。”刘成畅开心笑了笑。

    刘成畅刚一回到租房手机就响了，小唐发短信过来，问：“安全到家了没有？”刘成畅说：“谢谢关心，安全到家了。”小唐说：“我关心你可不是要你的一句两字‘谢谢’，而是希望你能坦然接受。”刘成畅心里一热，小唐这么说几乎等于是一种表白了，因此说：“不早了，早点睡觉，明天还要上班。”小唐也不勉强什么，说：“好，你也早点睡觉。”刘成畅说：“好，拜拜。”小唐说：“拜拜，祝你晚上做一个好梦。”刘成畅说：“祝你晚上也做一个好梦。”小唐说：“有你的梦才可以称之为‘好梦’。”刘成畅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刘成畅把手机放在桌子上，正准备去冲凉，这时手机又响了。刘成畅迟疑拿起手机，心想小唐不会是又想到了什么吧？翻出短信来看，却不是小唐发过来的，而是林之乎发过来的，问：“到家了没有？路上有没有遇到妖精？”刘成畅忍不住好笑，说：“没有，实在太遗憾了。”林之乎说：“不遗憾，放心了，以后还有机会的。”刘成畅说：“这么晚了还不睡觉？”林之乎说：“正在煮泡面，吃了再睡觉。”刘成畅说：“哦，小心长胖。”林之乎说：“没事，肉能增就能减，早点睡觉。”刘成畅说：“睡什么觉？都还没有冲凉呢。”林之乎说：“你告诉我这干嘛，明显就是诱惑我啊，可惜我又看不到。”刘成畅忍不住爆笑，说：“随口说说而已，你想哪去了？”林之乎说：“不说了，面快煮熟了，早点睡觉，做个好梦，梦到一大堆金钱和美女。”刘成畅说：“好，祝你梦到一大堆金钱和帅哥。”林之乎说：“其实帅哥不在乎多，在乎精，有你一个就可以了。”刘成畅说：“你这么说好像有点调戏我的意思？”林之乎说：“光天化日之下调戏良家妇男确实有点不妥，但现在是晚上，所以没什么。”刘成畅说：“调戏这种事情不分白天和晚上的。”林之乎说：“我知道，分对象嘛，你不想我调戏你啊？那以后不调戏了。”刘成畅说：“不是。”林之乎说：“你应该深感荣幸，一般没有几分姿色的男人就是哭着跪着求我，我还不调戏呢。”刘成畅说：“听你这么说，我真的感到挺荣幸的。”

    再次把手机放在桌子上，刘成畅不由得把林之乎，小唐两个人放在一起做比较，首先两个人都很细心，但林之乎是那种关心的细心，而小唐是那种有心的细心，既然有心，那就有意；既然有意，那就有情，从“心”到“情”，小唐把某些事情做到了极致；其次小唐说话习惯轻描淡写，脸上风轻云淡，但估计心里暗潮涌动，明明很稀松平常的话却带着某种机关或暗示，而林之乎说话习惯走搞笑路线，嘴上尖酸刻薄，但其实内心善良，没有恶意。两个都是聪明人，只是聪明的方式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