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虚惊一场

    一早刘成畅起床犹豫着要不要给辛小姐打个电话，告诉她今天不去报到，明天才去报到，这时手机响了，看了一眼正是雅馨打过来的。刘成畅心想不会是辛小姐打过来的吧，接了，果然是辛小姐打过来的。辛小姐笑说：“你好。”刘成畅也笑说：“你好。”辛小姐好像十分惊喜的样子，说：“我是雅馨辛小姐。”刘成畅说：“噢，辛小姐，早上好，找我有什么事情吗？”辛小姐笑说：“我想问你今天过来上班吗？”刘成畅笑说：“正准备打电话跟你说这件事情，今天过去不了，要明天才能过去，因为我今天要租房子，搬东西。”辛小姐笑说：“听起来挺忙碌的，要不要我们过去帮忙？”刘成畅笑说：“不用了，我一个人可以搞定。”辛小姐笑说：“你不用跟我们客气，大家以后都是同事，就是一家人了。”刘成畅笑说：“没有客气，真的是我一个人可以搞定。”辛小姐笑说：“赶快过来上班吧，我们一众美女都期待着呢！”刘成畅忍不住好笑。

    挂断电话，刘成畅把手机轻轻放在桌子上，摇头笑了笑，辛小姐八成是对自己有意思。当然了，雅馨肯定不止她一个人对自己有意思，他看出来的就有两个，一个辛小姐，一个前台文员。记得昨天下午到雅馨面试的时候，跟那个前台文员打招呼说过来面试的，她不知道笑得有多甜，热情的告诉自己在哪里等候，然后还倒了一杯水给自己，看得出来她对自己非常有好感，自己在那里等候的时候，她接电话的时候都不专心，频频朝这边看。一会辛小姐从里面出来，看到他挺惊艳的，笑着跟他打招呼，然后带他去会议室，经过办公室的时候，一众美女本来正在做事的，但看到他几乎全部停止了动作，目送他去会议室。到会议室，因为是玻璃墙透明的，一众美女不住的朝这边看，他幸亏是一个自信大方的人，不然早就脸红不好意思了。辛小姐帮他倒了一杯水，说去通知邓小姐。他不是在人才市场招聘的，而是邓小姐的一个同行介绍的。

    雅馨办公室，江曼假装不屑看了辛晓芬一眼，说：“你跟刘成畅是一家人啊？奉劝你大白天的别做梦了，小心梦不醒撞到墙。”办公室的众美女忍不住好笑。辛晓芬也好笑，今天一早上班，整个办公室的人都有一点激动，想着刘成畅今天会不会过来报到？其中林之乎是非常好奇，因为昨天下午就只有她没有见到刘成畅的真容，她想看一下刘成畅到底是有多英俊潇洒，玉树临风，怎么把阿敏等众美女迷得神魂颠倒的？八点钟上班铃声敲响，刘成畅不见踪影，江曼急了，问她刘成畅今天怎么没有过来报到？怀疑他是不是没打算到雅馨来上班，那样她以及众位美女就空欢喜了一场，所有的美好想象全部变成泡影。江曼问那话的时候，办公室异常安静，几乎所有的人都竖着耳朵听她们两个的对话，江曼问出了她们的心声，她们一早没见刘成畅，心里正有那个疑问。她心里也有那个疑问，于是安慰江曼同时兼安慰自己说不会的，刘成畅既然答应过来就一定不会爽约的，只是他没有说具体什么时候过来上班，可能是今天，也可能是明天，今天没有过来，那就是明天过来了。江曼还是不放心，催她打个电话问一下。她有点犹豫，但江曼说她是人事，关心员工问他什么时候过来上班是正常的。她想想也是，于是就打了。

    江曼又说：“你们两个聊什么呢？聊得很开心的样子。”辛晓芬说：“没有聊什么，就随便寒暄了几句。”江曼又问：“刘成畅确定什么时候过来上班？”辛晓芬说：“确定明天过来上班，你可以放心了。”江曼说：“你也可以放心了，在座的诸位美女都可以放心了，刚真吓死我了，还以为他不过来了，原来是虚惊一场。”苏菲无奈皱了一下眉头，江曼就是这个样子，心急控制不住自己，总是第一个站出来问这问那，喜欢出风头也不是这么出的，大家当笑话一样看。阿敏则是不屑看了一眼，江曼已经很不着调了，辛晓芬比她还要不着调，这两个基本上是同一类型的人，有脑子但不喜欢用，觉得用脚趾头思考问题好像更方便一些，因为有十个脚趾头，交替思考不会疲惫。薇薇幸好是在前台，不然就形成三足鼎立的局面了。整个办公室就这三位的脑袋最不好使了，身上一堆笑话可以看。但这三位没脑子它又不一样，江曼属于那种不拘小节型的，以为每个人都像她一样不拘小节，所以经常口无遮拦，并想当然的以为对方不会在意，更不会生气，有时候惹恼了对方也不放在心上，觉得是对方太小气了，太小题大做了。因为江曼看起来是那种聪明伶俐的女孩子，所以她那样不拘小节，口无遮拦造成的直接后果是大家都不怎么喜欢她，觉得她根本就是有意的，因此不会选择原谅她。而辛晓芬属于那种心直口快型的，尤其是脾气上来了的时候，那更是什么都说，根本就不考虑后果。整个雅馨的人基本上都知道她是个急性子，心里藏不住事，所以有时候明知道她说话过分了，但大家一般都会选择原谅她。当然也有例外，比如莫莉，就不会原谅她，相反还会在上面做文章。而薇薇属于那种头脑真的比较简单型的，然后思想过于单纯，社会经验少，文化层次低，所以说的话可能有一些不恰当的地方，因为她年纪小，人又长得非常可爱，所以大家比较容易原谅她，知道她是无心的。

    林之乎说：“他不过来，你昨天晚上做的那些美梦全部作废。”江曼吃惊看着她说：“你怎么知道我昨天晚上做美梦了？”林之乎一本正经的说：“你大白天都爱做美梦，就更不要说晚上了。”韩菲霏点头说：“有道理。”江曼说：“昨天晚上不止我一个人做美梦了吧？你们应该都做过。”林之乎说：“我没有做过，我昨天晚上做的都是噩梦。”韩菲霏说：“是不是梦见一匹色狼拼命的追你啊？但那对于你来说应该不算噩梦吧，算美梦。”办公室的众美女全都忍不住哈哈大笑。林之乎故意皱眉说：“唉！你说得非常有道理，现实生活中应该不会有色狼主动找上门来，只有在梦中期待了。人与人之间的差别还真是大，我梦到色狼追我是美梦，你梦到白马追你是美梦。”韩菲霏说：“你错了，我梦到宝马追我才是美梦。”林之乎接口说：“你才错了，宝马追你不是美梦，而是杀人灭口。”阿敏冷冷说：“一早过来上班就说这么不吉利的话，真是晦气！”韩菲霏看了她一眼，默不作声。林之乎无奈笑了笑。

    这时莫莉像鬼一样的出现了，面无表情，冷冷看了一眼，目光在林之乎身上停留了一会，刚她说话的声音最大，她全部都听到了，说：“一早上班就这么热闹，讨论工作呢？你们这么努力，邓小姐该放鞭炮庆祝了。”韩菲霏笑着看着她说：“没有了，新的一天即将开始，说几句玩笑话活跃一下办公室的气氛。”莫莉不理她，冷冷问辛晓芬：“那个新来的业务怎么没见着？”辛晓芬说：“他今天不过来上班，明天才过来上班，刚打电话确认过了。”莫莉说：“那你今天有空把那张办公桌收拾一下，这么长时间没有人坐，上面布满了灰尘。别让清洁工收拾，你最好能自己收拾，那个清洁工笨手笨脚的，上次帮我收拾办公桌差点没把扫描仪拂下来，不然她一个月的工资都不够赔。”辛晓芬一句话不说，心里十分生气，那个清洁工是她招进来的，莫莉这么说明显是指责她不会招人。“还有那台电脑你试一下，有一段时间没有用了，不知道能不能正常运转？明天那个新来的业务就要到位了，要给他创造一个良好的工作环境，邓小姐对他可是寄予厚望。”辛晓芬勉强说：“我知道了，现在没有空，待会有空我就收拾。”莫莉说：“收拾得整齐干净一点，顺便检查一下看少什么办公文具，你去前台那里帮他领了。”辛晓芬说：“好，我知道了。”莫莉默不作声，转身去洗手间，应该是去洗手间接水，她办公室的桌子上，还有邓小姐的桌子上养了几盆绿色植物。辛晓芬看着她离去的背影非常生气，今天邓小姐不在，有事出去了，她又在这里客串她了，真是老虎下了山，猴子称霸王，看她那个样子，派头十足，真是德性，真当自己是老板啊？其实不知道隔了多少个阶梯？

    辛晓芬虽然憋着一肚子的气，但她不得不承认，莫莉的心挺细的，对公司的事也是了如指掌。老实说，她自己并没有想到把刘成畅明天即将入坐的那张办公桌收拾出来，莫莉提醒了她，而且说得很详细，方方面面都到了。难怪邓小姐不在公司的时候，把公司一切大事小事都交给她打理，她有那个能力，并担得起那个责任。

    莫莉款款去洗手间接水之后，办公室瞬间恢复了平静，没有人再说笑了，都忙着自己的工作。小唐起身去生产车间，有几个单她要适时跟进一下，下楼梯的时候，她不屑冷笑了一下，莫莉就是喜欢装模作样，时刻不忘展示她的优越性，好像大家不知道她在雅馨的尊贵地位似的，邓小姐一人之下，其他所有人之上，平时连周主管都不怎么放在眼里。莫莉只是运气好罢了，跟对了主子，邓小姐教会了她一堆东西，其实论头脑灵活，论反应速度，她根本不及自己，也不及林之乎，韩菲霏，有什么好得意的？真是小人得志！

    其实雅馨办公室除了宋小雨的话相对少一些之外，其他人的话都挺多的，可以说是滔滔不绝。办公室里大家年纪相仿，出生一样，文化水平又差不多，气氛本来可以非常活跃的，但因为莫莉那个人高高在上，爱装酷，因此不喜欢大家说说笑笑，觉得不像认真工作的样子，所以不时会站出来说几句，破坏那种活跃的气愤。当然了，她不时站出来说几句同时也是为了体现她的威慑力，展示她的优越性。鉴于她在雅馨的崇高地位，大家或多或少的都会给她一点面子，暂时保持一下安静，让她的自信心得到最大的膨胀。但热闹的天性是挡不住的，所以不消一会办公室又会重新热闹起来，这其中以林之乎，韩菲霏两个人最甚。这也是莫莉不喜欢林之乎的理由之一，觉得她太闹了，以前雅馨办公室很安静的，但自从她来了之后就闹腾了。韩菲霏找到了知音，也变得爱闹了，都是林之乎给带的。韩菲霏是邓小姐的蓝颜知己介绍进来的，算得上是她的亲信，然后她形象好，气质佳，做业务能力出众，所以莫莉对她的闹并不怎么反感，别的不说，看在邓小姐的面子上也不能反感，相反还得定义那是“活泼开朗，积极乐观”。莫莉因此把所有的过错都算在林之乎一个人的身上，林之乎长相一般，气质可以说是没有，做的又是跟单很普通，唯一可取的是工作能力还可以，工作态度也凑合，但总体并不合她的胃口。林之乎人很乐观豁达，所以根本不在乎莫莉怎么看她，怎么评价她，她只要把跟单工作做好，邓小姐见了满意，莫莉再生气也没有什么办法。其实邓小姐挺开明的，并不反对员工在办公室里有说有笑，前提是把工作做好。

    韩菲霏笑着过来趴在林之乎办公桌前面的挡板上，看着她说：“林小姐，斯特尔的单做得怎么样了？”林之乎抬头看了她一眼，一本正经的说：“不知道。”韩菲霏笑说：“怎么可能不知道呢？亲爱的，别生气了，她就是那样，更年期提前报到。”“她”指莫莉，说到最后一句的时候声音稍微压低了一点。林之乎说：“我不生气，这有什么好生气的？”韩菲霏笑说：“就是，知道你这个人最大度了。”林之乎说：“你别拍我的马屁，你不知道我最近屁股不舒服啊？”韩菲霏问：“是不是得了痔疮？”林之乎假装恍然大悟说：“原来那是痔疮啊，早知道痔疮会传染，我就不该坐得离你那么近。”韩菲霏无奈说：“你什么时候都不肯占下风。”林之乎认真说：“我有机会占上风，干嘛要占下风？”韩菲霏说：“你就不知道让我一下啊？”林之乎说：“我又不是孔融，干嘛要让梨，你？”韩菲霏说：“言归正传，斯特尔的单做得怎么样了？”林之乎说：“好像正在包装部组装，我待会正好有事要去车间一趟，顺便帮你看一下吧。”韩菲霏说：“那谢谢你了。”林之乎说：“谢什么谢？本来就是我的工作。”韩菲霏说：“话虽如此，但还是要谢谢你，我的那些单你跟得挺好的，而且你跟我的那些客户关系处理得也不错，你现在跟他们的关系比我跟他们的关系都要好。”林之乎说：“这叫‘后来者居上’。”韩菲霏说：“是，知道你厉害。”林之乎说：“你不用这样一直拍我的马屁，小心别把手拍肿了。”韩菲霏说：“还是你关心我，走了，要工作了。”林之乎说：“嗯，我也要工作了。”

    后面阿敏皱了一下眉头，面露不屑之色，她最讨厌看到韩菲霏过来这边找林之乎说笑了。每当看到这一幕，她心里就堵得慌，忍不住想吃醋。她的性格虽然还好，但其实在办公室并没有什么特别谈得来的朋友，都是泛泛之交。林之乎算得上是她最亲密的朋友，两个人共处一室，平时无话不谈，又一个采购，一个跟单，工作上的联系比较多，就更亲密了。她本来对韩菲霏就没有什么好感，现在多看到几幕这样的情形，就更没有什么好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