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误入盘丝

    刘成畅检查了一下各种办公文具，发现居然没有笔，什么笔都没有，中性笔，圆珠笔，甚至铅笔，忍不住想笑，辛晓芬还不是一般的粗心大意。说起来还真是挺奇怪的，其它的各种办公文具，包括不常用的环形针，辛晓芬都没有忘记帮他领一盒，却非常重要的笔给忘了。她大概是跟笔有仇吧，刚签劳动合同的时候忘了拿笔，后来拿了一支又不幸是坏的。

    刘成畅于是起身去前台找薇薇，准备领一支中性笔。到前台，薇薇正躲着拿手机发短信，一边发，一边忍不住捂着嘴巴好笑，看样子挺可爱的。薇薇一看年纪就比较小，二十来岁的样子吧，披肩发，前面剪着整齐的刘海，瓜子脸，大眼睛扑闪扑闪的，小鼻子，小嘴巴，像极了真人版的芭比娃娃。可爱的女孩子之前也见过不少，但没见过像薇薇这样可爱的女孩子，她的可爱简直到了一种境界，非常难以超越。刘成畅笑着看着她说：“接电话的时候还可以发短信吗？”薇薇抬头看到是他笑说：“可以啊，我有两只手，一只手接电话，一只手发短信。”一边说，一边做。刘成畅笑说：“我意思你不怕老板看到，说你工作不专心吗？”薇薇笑说：“不怕，因为我知道今天邓小姐出去了。”刘成畅笑说：“你消息倒是挺灵通的。”薇薇笑说：“那当然，我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对了，帅哥，找我有什么事情？不会是问我的电话号码吧？”刘成畅笑说：“纠正一下，我不叫‘帅哥’，我叫刘成畅。”薇薇笑说：“我知道，‘帅哥’是你的小名嘛。”刘成畅无奈笑了笑，说：“我过来领一支中性笔。”薇薇吃惊说：“我姐不是帮你领了吗？”刘成畅莫名其妙，说：“你姐？”薇薇想起来了，笑着解释说：“对不起，没有说清楚，我意思人事辛小姐不是帮你领了吗？她是我表姐。”

    刘成畅恍然大悟，说：“哦。”心想：“难怪你上班时间敢玩手机的，原来辛晓芬是你表姐，所以有恃无恐。”薇薇说：“我姐昨天帮你收拾办公桌，顺便领了整套的办公文具。”刘成畅说：“但是没有笔，而其它的办公文具好像都有，我各个抽屉都翻遍了。”薇薇皱眉说：“不会吧，笔那么重要的办公文具她居然没有领，我想一下。哦，想起来了，昨天她自己的一支笔刚好也坏了，所以也要领，但就领了一支，她本来是帮你领的，结果却自己用上了。”刘成畅微微笑了笑，正好跟刚才的事对应起来，说：“那我再领一支吧。”薇薇说：“好，等一下，我帮你拿，我姐那个人就是那样了，平时做事有点粗心大意，你可千万别介意。”刘成畅说：“我不介意，刚才已经领教过了。”薇薇好奇问：“刚才发生了什么事情？”刘成畅说：“现在上班时间不好说，你下班了问你姐吧。”薇薇说：“好。”从抽屉里拿出一串钥匙，打开了那扇黄色的木门，进去一会拿了一只笔出来，递给刘成畅，说：“给。”刘成畅笑着接过，说：“谢谢。”薇薇笑说：“不用谢，很乐意为帅哥效劳，那是我的荣幸。”刘成畅笑了笑，转身回办公室。这个薇薇真是超级可爱，不止长相可爱，表情跟动作同样可爱。

    刘成畅起身回头看韩菲霏不在位子上，有点吃惊，刚还在位子上的，找她有点事情。小唐注意到了，笑着对他说：“韩菲霏有事出去了，你有什么事问林之乎吧，她是备用的。”刘成畅笑说：“好，谢谢。”小唐笑说：“不用谢。”

    刘成畅看那边，林之乎正在位子上，于是过去说：“不好意思，打扰一下。”林之乎抬头看了一眼，问：“什么事？”刘成畅笑说：“有事想请教你一下。”林之乎笑说：“太客气了，直接问吧。”刘成畅笑说：“本来辛晓芬跟我说，我是业务，韩菲霏也是业务，叫我有什么事问她，但她现在有事出去了，所以只好过来问你了。”林之乎说：“我知道，她要出去见一个客户，我是备用的，有什么问题直接问我吧，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刘成畅说：“我接到的单交给你来跟，程序是怎么样的？”林之乎说：“你如果接到单，把单交给我，同时把客户资料也交给我，就可以了，剩下的事我帮你搞定。当然了，如果遇到什么问题，我会跟你沟通的。”刘成畅说：“公司所有的单都是交给你来跟吗？”林之乎说：“是啊，你不用担心，我在雅馨做了这么久，还从来没有跑过单，我的信用一直不错。”刘成畅微微笑了笑。林之乎问：“还有其它的什么问题吗？”刘成畅说：“我想一下。”林之乎说：“洗手间在走廊的尽头，男左女右，茶水间在它隔壁。”刘成畅笑说：“我正想问这个问题。”林之乎笑说：“那就不用问了，我已经回答你了。”刘成畅看了一眼她正在写的报表，说：“你的字写得挺好的。”林之乎低头看了一眼，说：“还行吧。”刘成畅说：“你就别谦虚了，真的写得很好。”林之乎说：“谢谢夸奖。”刘成畅说：“我听辛小姐说的，说你的字写得很好。”林之乎说：“听你这么说，那你的字应该写得也很好了，不然辛小姐不会那么说。”刘成畅说：“还行吧。”林之乎说：“什么时候有机会见识一下。”

    刘成畅正准备开口说什么，这时林之乎办公桌上的电话响了，她看了他一眼，说：“不好意思，先接一个电话。”刘成畅笑了笑。林之乎接起说：“你好。”周主管问：“现在忙不忙？有没有时间到我这里来参观一下？”林之乎说：“忙，没有时间，我说你那里又出了什么问题？前天下午已经耗了我半下午，今天又想耗我半上午？我说你属耗子的啊？”周主管说：“你还别说，我真的属耗子的。”林之乎说：“我还属猫的呢。”周主管说：“快过来吧，我真的需要你。”林之乎说：“车间那么远，你开车过来接我啊？”周主管说：“自己走过来了，权当是锻炼身体。”林之乎说：“好了，一会就过去。”

    挂断电话，刘成畅问：“你要去车间啊？”林之乎说：“是啊。”刘成畅说：“我能不能跟你一起过去参观一下，看一下公司的机器设备，生产规模？”林之乎说：“可以啊，你是业务，本来安排了这个的，可能辛晓芬忘了，她是贵人，经常忘事的。今天韩菲霏不在，便宜我了，带你过去吧？”刘成畅忍不住好笑，说：“好。”

    去车间的路上，刘成畅好奇说：“我在下面看到这栋办公楼面积挺大的，怎么上去才发现很小？”林之乎说：“三楼其实有三家公司，其中我们公司最大，几乎占了一半的地盘，洗手间过去那边有两家公司，都是做贸易的，听说做得还不错。二楼是餐厅，以后你就在那里用餐了。隔壁两家贸易公司的职员，还有我们公司管理层的都在那里面吃饭，但位子基本上是隔开的，不用跟他们打交道。底下一楼是我们公司的员工餐厅。”刘成畅好奇问：“那两家贸易公司具体做什么贸易的？”林之乎说：“这个不大清楚，因为不方便问，虽然我们在同一栋办公楼上班，又在同一家餐厅吃饭，但老实说，接触并不多，我算好的了，还认识他们公司的几个人，有时遇到了会聊几句。贸易公司的美女挺多的，如果你以后看中了哪一个，我可以帮你介绍，免收介绍费。但估计你不会，因为相比他们的美女阵容，我们办公室的美女阵容更强大，无论是比最高分，还是比平均分，我们都不会输给她们。你要找女朋友的话，还是在内部找吧，无论数量，还是质量，都有保证。我这么说也是出于‘肥水不流外人田’的考虑。其实两家贸易公司的帅哥对我们公司的众位美女挺感兴趣的，只是没有美女愿意接招而已。另外还告诉你一件事情，两家贸易公司的人，还有我们公司生产部的人都称我们上面办公室为‘盘丝洞’，意思里面全部都是聪明能干的美女，我呢，就是‘林蜘蛛’，林之乎嘛，就差一个字。”刘成畅说：“那我不是误入盘丝洞的唐僧？”林之乎看了他一眼，说：“你不是唐僧，看央视版的唐僧，那是胆小懦弱的代表，看周星驰的《大话西游》，唐僧又是罗嗦的代表，两个都不招人喜欢，所以你就别自封唐僧了，早上跟你说过，你是贾宝玉，你是误入盘丝洞的贾宝玉。”

    刘成畅问：“你在这里做了多久了？”林之乎说：“快两年了。”刘成畅又问：“为什么办公室招的全部都是女孩子？”林之乎说：“凑巧而已，没有什么特别的，再说了，现在不是把你给招进来了吗？你以后就是万花丛中一点绿。”刘成畅说：“感觉有点奇怪。”林之乎说：“没什么，适应一段时间就好了。”刘成畅说：“我是业务，接到单交给你来跟，除了你之外我跟办公室的其他人应该没什么交集吧？”林之乎说：“理论上是那样。”刘成畅说：“为什么是理论上？”林之乎说：“你平时工作是不需要跟她们有什么联系，但如果她们硬找你呢，要知道你是帅哥，谁都想搭讪几句的，而且她们都单身没有男朋友。”刘成畅微微笑了笑，说：“但我一个人也不够她们九个人分啊？”林之乎一本正经的说：“是啊，还差一块。”刘成畅好奇问：“什么‘差一块’？”林之乎说：“把你大卸八块只够八个人分，所以还差一块。”刘成畅忍不住好笑。林之乎说：“你现在是羊入虎口。”刘成畅说：“有这么严重吗？”林之乎说：“有，谁叫你长得这么英俊潇洒，玉树临风的？”刘成畅说：“听你这么说，我都有一点害怕了。”林之乎说：“怕什么？这不知道是你几辈子修来的福分！这么多美女围着你转，如果有这么多帅哥围着我转，我都高兴死了。不过那是不可能的，以我的经验，只有一群蚊子围着我转。”刘成畅小心翼翼的问：“你没有男朋友？”林之乎说：“我很高兴你这么问。”刘成畅不解说：“为什么？”林之乎说：“本来我还以为你会问我：‘你没有老公？’因为我有点显老。”刘成畅笑说：“你不老啊！”林之乎摇头笑了笑。

    说着到了生产车间，门前摆着两盆红豆杉，进去是一个大厅，里面放了一张桌子跟一把椅子，一个保安坐在那里看书。因为有三家公司在这里面，所以请了一个内保，免得其它公司的客户无端闯到这里面来。同时也可以看着一下打卡，应付一些送货的，推销的，快递公司的。保安年纪有些大了，应该是个老保安，看样子非常老实可靠。林之乎介绍说：“左边是仓库，右边是压铸部，先去生产办公室跟生产主管打一下招呼吧，以后你跟他的联系会比较多，跟他搞好关系有利于你以后工作的开展。”刘成畅说：“谢谢你。”林之乎说：“不用谢，周主管人不错。”

    进去生产办公室，周主管抬头看到他们两个人有一点吃惊。林之乎说：“跟你介绍一下，这是办公室新来的业务刘成畅，今天第一天上班，韩菲霏有事出去了，所以我带他到车间来参观一下。”又向刘成畅介绍说：“这是我们敬爱的周主管。”刘成畅忍不住好笑。周主管无奈说：“林之乎，你不要这样介绍我好不好？周主管就周主管，别‘敬爱的’，敬爱的是周总理，不是周主管。”林之乎说：“好，那这是我们亲爱的周主管。”周主管说：“这还差不多。”林之乎问：“找我有什么事？在这里可以解决，还是要去车间解决？”周主管说：“在这里就可以解决，主要是问一下这个图纸？”林之乎吃惊说：“有什么问题吗？”周主管说：“这个尺寸好像有一点问题。”林之乎问：“有什么问题？图纸是客户传过来的，我大致看了一下，没怎么仔细研究。”周主管指着说：“你看这个长方形扣，外宽是两厘米，这两边的宽度是零点八厘米，那内宽不是才有零点四厘米——”林之乎打断说：“是啊，内宽不可能这么一点的。”周主管说：“所以我说尺寸有问题啊。”林之乎说：“这样吧，我待会打电话给客户确认一下，然后再通知你。”周主管说：“好。”林之乎说：“那你先忙吧，我带刘成畅去车间各部门参观一下。”周主管笑说：“刚看到你们两个人并肩走进来，还以为是你的男朋友，心想你什么时候找了一个这么英俊潇洒，玉树临风的男朋友？”

    林之乎说：“你也不想一下，这是上班时间，我能把男朋友带到公司里来吗？而且是带到生产办公室里来见你，你又不是我的家长。”周主管说：“得，我当不了你的家长，我生不出像你这样牙尖嘴利的女儿。”林之乎说：“那不就得了。”周主管说：“不过说真的，你是时候找一个男朋友了，韩组长不是说要帮你介绍的吗？”林之乎说：“我一直没有答应，还在考虑之中。”周主管笑着问刘成畅：“你有女朋友吗？”刘成畅笑着摇了摇头。周主管说：“那你来对了地方，我们雅馨办公室美女如云。”林之乎说：“我跟他也是这么说的。”周主管说：“这么帅的一个小伙子，可惜没有你的份。”林之乎说：“我不稀罕。”周主管说：“难道你还想找一个更帅的？”林之乎说：“帅不能当饭吃，当水喝，当卡刷，不跟你扯了，去车间参观了。”周主管说：“每次讨论到这个问题，你就开溜。”林之乎说：“哪有？”周主管说：“知道你害羞，其实有什么好害羞的？这么大年纪了，当嫁了。”林之乎故意皱眉说：“我害羞什么？也不知道是谁说我的脸皮比城墙还厚，可以抵挡八国联军的侵略。”周主管哈哈大笑。林之乎看着他说：“又没有真凭实据，就在那里乱说，你有本事拿那把卡尺量一下我脸皮的厚度。”周主管的办公桌上放着一把卡尺。周主管笑得说不出话来。刘成畅也好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