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生日不乐

    轮流给邓小姐敬过酒之后，邓小姐又首先给林之乎敬酒，感谢她为公司提出了一个那么好的建议，之后又给小唐敬酒，同样感谢她为公司提出了一个那么好的建议。小唐本来心情有点郁闷的，但见邓小姐并没有完全忘记她的功劳，还主动给她敬酒，因此就好了一些，开开心心的喝了那杯酒。邓小姐做了榜样，于是其他人纷纷效仿，给她们两个敬酒。莫莉也不例外，强颜欢笑给林之乎敬了一杯酒。林之乎看得出来她并不想给自己敬那杯酒，只是碍于邓小姐的面子，但她还是笑着喝了那杯酒。生活就是这样了，总要演一下戏的。周主管给小唐敬酒的时候，不失时机的夸了她几句，说她是他的得力助手。小唐因此很高兴，一直以来的付出总算是有回报，周主管说的话虽然没有莫莉说的话那么有效，但关键时刻也许能帮上忙，这是一个好的开始，以后一定会越来越好的。

    之后就开始谈一些与工作正经有关的事情了。莫莉问邓小姐：“九月份的时候香港有一个工艺礼品展，我们是不是要去参加？”邓小姐说：“是啊，机会难得，一定要去参加的，提高雅馨的知名度，并借此希望打开更大的市场，不过既然决定了要去参展，那从现在开始就要做各项准备工作了，设计开发部要多设计开发一些新样板，周主管，你那里又要忙了。”周主管说：“去香港参展是大事，也是好事，辛苦一点没什么，到时最辛苦的要属设计开发部，还有小唐了，尤其是小唐，虽然手底下也有几个员工打板的技术非常高超，但有些样板还是要她亲自动手，我虽然能帮一点，但其实有限，同时她还要兼顾生产，这段时间生产又比较忙。”邓小姐看着小唐说：“是啊。”小唐笑说：“其实没什么了，一些样板而已，晚上加一会班就行了，没事。”邓小姐说：“难得你这么想。”小唐笑说：“加班又不是免费的，有加班费可以拿的。”邓小姐认真说：“到时真的要辛苦你了。”小唐笑说：“辛苦也是几个月，再说了，设计开发部也不是每天都能设计出新样板来，那样也太能干了一点，叫人难以置信。”邓小姐说：“那倒也是。”小唐笑说：“所以没什么问题，我能兼顾所有的工作的。”周主管笑着对邓小姐说：“放心了，小唐很能干的，每项工作都做得非常出色，我都想她过来当我的助手。”小唐谦虚笑了笑。邓小姐也笑了笑，但没有说什么。小唐看了她一眼，知道她心里有些犹豫，没关系，至少提出了这个建议，以后有机会实现的。

    莫莉接着说：“到时样板打出来了之后，我们可以重新做一本宣传图册，现在的宣传图册还是两年前的，太旧了，这两年我们增添了很多新产品。”邓小姐点头说：“这个一定要的。”莫莉说：“到时找一家好点的印刷厂，好好设计一下，务必制作得异常精美。”邓小姐说：“嗯，上次做的那本宣传图册有很多有待改进的地方。”莫莉说：“没事，那些宣传图册现在没什么存货了，基本上都发出去了，对了，薇薇，你上两个星期盘点，那些宣传图册大概还剩多少？”薇薇说：“还有一捆吧，忘记了有多少本。”莫莉说：“一捆大概八十多本吧。”薇薇说：“想起来了，八十八本，记得当时登记的时候，我还想这个数字挺吉利的。”莫莉说：“看来你需要别人提醒才想得起来。”薇薇不好意思笑了笑。韩菲霏说：“那趁这几个月的时间赶紧发完吧，我这边的客户基本上都有了，刘成畅，靠你了。”刘成畅说：“好，我尽力而为。”莫莉说：“到时发不完就要当废品卖了，说到卖废品我倒想起来了，有几次看到那个刘姐在厂区捡一些破铜烂铁当垃圾卖，不知道那样合不合规矩？毕竟是公司的垃圾，应该由公司清理出来卖，而不是由她私人卖，卖的钱归她自己。”辛晓芬见提到那个刘姐就有点不自在，因为那个刘姐当初是她招进来的，莫莉不会是又拿这事攻击她吧，上次已经攻击过一次了，因此说：“她都是在垃圾桶里翻找，已经扔出去了的，有什么问题？她也是想捡垃圾卖几个钱补贴家用，我们宿舍的都知道她在捡垃圾，所以有一些塑料瓶子，废纸等之类都帮她留着。”

    莫莉说：“我知道那些垃圾都是倒进垃圾桶里不要了的，但车间有些工人根本很粗心大意，扫地的时候看都不看，把一些边角废料也扫进去了，然后当垃圾一样扔掉。”辛晓芬说：“那就要追踪生产部的责任了，叫他们以后扫地倒垃圾的时候注意一下，刘姐没有把那些垃圾清出来的义务，她如果不清出来也是当垃圾倒出去了，她如果清出来前提是她要那些垃圾卖钱。”莫莉气得说不出话来。周主管的脸色也有一点难看，因为提到了生产部，觉得莫莉真是吃饱了没事干，看邓小姐在场故意说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想要讨好她。小唐知道周主管不高兴，但这个时候轮不到她说话，其实这件事情可大可小，关键是看邓小姐的态度。邓小姐当然也知道这个问题，说：“这样啊，也不能全怪那个刘姐，她的确没有义务把那些边角废料从垃圾桶里清出来，但她那样做了，也确实有些不妥，其实关键是从源头控制那个问题，也就是生产部的那些工人打扫卫生的时候要注意一下，周主管，看来你要跟生产部各部门的组长开一下会，强调一下这个问题了。”周主管说：“好，这段时间生产忙忙碌碌，也确实忽视了这些小事情。”邓小姐笑着对莫莉说：“还是你观察仔细，没想到你不常下车间，却能注意到这些问题。”莫莉说：“我虽然很少下车间，但下一次就观察非常仔细，不然就白下了。”邓小姐说：“这样才好，看似一些小问题，但如果不及时改正的话，以后难保会演变成大问题。”莫莉说：“不知道这是不是就你经常说的‘细节决定成败’？”邓小姐笑说：“是吧。”

    刘成畅默默喝了一口酒，虽然他一早就知道办公室的环境有点复杂，但一次次亲身感受还是有点吃惊，让他感到最吃惊的就是邓小姐的心计，她并不想哪一个人难堪，但又不能忽视那个问题的存在，所以话说得非常圆，首先是肯定辛晓芬的说法，她那样说并没有错，肯定她的说法就是肯定她的工作，她招的那个刘姐没有问题；然后是找周主管商量解决问题，语气十分轻松，虽然是说有些工人做得不好，但却没有半点责怪他的意思，只是希望他以后能改进；最后莫莉提出那件事情来根本就是用心不纯，一想借以打击辛晓芬，二想借机讨好她，但她毕竟提出了一个问题，而那个问题又可大可小需要想办法解决，所以怎么样都要夸奖几句的。这样一来的话，问题得以解决了，他们几个当事人也没有什么话好说，她又没有偏袒谁，或针对谁。原来还以为林之乎，韩菲霏，小唐算是会说话了，但没想到其实最会说话的是邓小姐，老板就是老板，怎么都比员工更胜一筹。雅馨真是个个都是能人，每一个都不容小觑。

    邓小姐见气氛有一点尴尬，说：“你们有什么问题尽管提出来啊，别憋在心里，很难受的，大家一起商量解决。”没有人开口，好像不想打破这个尴尬的气氛似的。林之乎见状说：“我倒是有一个建议。”邓小姐笑着看着她问：“什么建议？你的建议肯定是好的。”林之乎笑说：“不知道算不算是好建议？是这样的，我平时工作需要用到数码相机和扫描仪的次数挺多的，但那两样东西一直放在莫莉那里，我每次要用的话都得去找她借，挺麻烦的，我建议能不能把那两样东西放在我那里，那样我用起来的话就方便一些，也节约时间。”莫莉不等邓小姐发表意见，说：“放在你那里？我也要用的。”林之乎淡淡说：“我知道你也要用，但你用的次数非常少，而我用的次数就比较多，几乎隔两天就要用一次，每次都去借，又要还，挺麻烦的。总经理办公室幸亏是没有门槛，有门槛的话早就叫我给踏平了。”莫莉说：“那我以后要用岂不是得去你那里借？”林之乎说：“你不会是不想去我那里借吧？我都去你那里借了无数次了，你去我那里借一次有什么？礼尚往来吧。”刘成畅忍不住想笑。其他几个人也忍不住想笑，但都憋住了。莫莉一时语塞，不知道说什么好，但脸上的表情那叫一个“恼羞成怒”。林之乎接着说：“不知道这算不算是一个好建议？但我想了也有一段时间了。”邓小姐说：“算是吧，可以为你节约时间，而你的工作一向都很忙，我同意了。”莫莉见邓小姐都同意了，当然不好说什么，说：“那你星期一上班去我那里搬东西吧。”林之乎说：“好。”莫莉又说：“其实放在你那里也好，要不然我真的有点担心，担心刘姐帮我收拾办公桌的时候弄坏，上次真是吓死我了。”林之乎懒得搭理她。

    最后酒喝得差不多，菜吃得差不多的时候，莫莉笑着对邓小姐说：“接下来该吃生日蛋糕了。”邓小姐吃惊说：“有生日蛋糕吗？我没有定啊。”莫莉笑说：“你没有定，我有定啊，我们在座的所有人出钱帮你定了一个大蛋糕，稍等一下，马上就好了。”正说着包间的服务员用小车推了一个三层的大蛋糕进来，还有一束火红的玫瑰花。莫莉笑着站起来，拍手唱生日快乐歌。其他人也都笑着站起来，唱生日快乐歌。邓小姐也笑着站起来，一起唱，并非常感动的样子。歌唱完了，莫莉拿起玫瑰花递给邓小姐说：“你应该很久没有收到玫瑰花了，怎么样？漂亮吧？”邓小姐笑着接过说：“谢谢，非常漂亮。”莫莉笑说：“你千万别感动得哭出来，我们大家可都没有带纸巾。”林之乎接口笑说：“我们大家只带了名片，那玩意擦眼泪有点新潮。”所有人全都忍不住哈哈大笑。莫莉也好笑，说：“吹蜡烛许愿了。”邓小姐说：“好。”先吹了蜡烛，然后许愿。莫莉问：“能不能告诉我许的什么愿？”韩菲霏说：“不能说，说出来就不灵了。”莫莉说：“但我真的很好奇嘛。”韩菲霏说：“好奇害死猫，来，吃蛋糕了。”莫莉说：“好，吃蛋糕了，刘成畅，你来切吧，这种事应该男士做的，而且我们都很想吃帅哥亲自切给我们的蛋糕。”刘成畅笑说：“好。”拿过蛋糕刀，还有纸盘，开始切蛋糕，分蛋糕，最先递给邓小姐，然后是莫莉，一顺往下面排。到薇薇的时候，薇薇指着樱桃说：“我要樱桃。”刘成畅于是切了有樱桃的蛋糕给她。

    邓小姐一边吃蛋糕，一边说：“待会不许扔蛋糕，太浪费了，一定要吃到肚子里去，吃不完就打包带走。”莫莉说：“那样少了很多趣味。”邓小姐说：“你的衣服都很贵，弄脏了难洗，你可要三思而后行。”莫莉说：“也是。”

    一会吃了蛋糕就散了，还剩了很多蛋糕，薇薇因为喜欢吃，就全部打包带走了。辛晓芬说她贪心，她也不理会，她反正就是喜欢吃奶油蛋糕，而且吃再多也不会长胖。

    回宿舍之后，阿敏的心情还是很郁闷，她酒量不好，所以刚才没有人找她喝酒，她也不找别人喝酒，然后整个晚上都没有说什么话，默默无闻的。江曼抢着去冲凉，说头有点晕，想早点睡觉。苏菲已经支持不住了，说先躺在床上睡一会。林之乎还支持得住，就看电视。阿敏没有喝多少酒，挺清醒的，就陪着她一起看电视。看了一会，林之乎问她：“怎么了?看你今天晚上好像很郁闷。”阿敏冷冷说：“是挺郁闷的。”林之乎说：“不会是看刘成畅一直找我说话，没有搭理你吧？”阿敏说：“明知故问。”林之乎说：“那你是恨他，还是恨我呢？”阿敏默不作声。林之乎无奈说：“那不用说了，肯定是恨我，你不舍得恨刘成畅的，就好像一些绝望的主妇一样，丈夫在外面勾三搭四，她不怪丈夫花心，倒怪第三者勾引她丈夫，挺荒谬的。”阿敏说：“我知道是刘成畅主动找你聊天的。”林之乎说：“知道又怎么样？你还不是一样把账算在我的头上，你心里一定很不服气，像你长得这么漂亮，刘成畅为什么不找你聊天，相反找我聊天？”阿敏说：“有一点。”林之乎说：“可能刘成畅觉得跟我聊天比较轻松吧，什么都可以说，不必担心惹怒我。”阿敏说：“我的口才是没有你那么好，也没有你那么会聊天。”林之乎说：“上帝是公平的，给了你好身材跟好长相，就给了我好口才。”

    阿敏说：“算了，不讨论这个话题了，你今天晚上好像惹莫莉生气了，其实把数码相机，扫描仪放在她那里有什么关系？”林之乎说：“我不想看到她那张脸，其实是公司的财产，但我每次找她借都感觉像是她的私人财产一样。”阿敏说：“你不怕她以后找机会对付你吗？”林之乎不屑说：“她要有那个本事早就对付了，不用等到现在，她的专长是哄邓小姐开心，这一点无人可及。”阿敏忍不住好笑，说：“是啊，你这么机智聪明，她哪对付得到你？不过你今天把邓小姐哄得也挺开心的。”林之乎故意叹了一口气，说：“唉，这又犯了莫莉的忌。”阿敏说：“你哄得比较高明，真实体现出了你的水平，不像莫莉那样，太明显了，简直是小儿科。”林之乎说：“拍马屁也有讲究的，那样裸的拍我做不来，怕旁边的人看了恶心反胃。”阿敏笑说：“有道理，你要是拍邓小姐的马屁一定可以拍得非常好。”林之乎说：“莫莉不会给我那个机会的。”阿敏说：“你不会自己找啊？”林之乎说：“其实主要是我觉得没有那个必要，我拍她的马屁做什么？我只要把我的本职工作做好就可以了。就今天也是不得已而为之，邓小姐是个聪明人，如果没有真本事再拍她的马屁也没有用的。”阿敏说：“也是，不过你以后还是小心一点，莫莉大概以后视你为眼中钉了。”林之乎说：“放心了，我这颗眼中钉她轻易拔不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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