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98

    元春省亲建园子时借了东府的花园，荣宁二府本就紧挨着，因着大观园倒也贯通，两府间的院墙上开了个侧门来往比以前更加便利。贾琏这时候心浮气躁，又不是什么光彩的事遂一个小厮未带就经大观园从侧门去了宁府。

    过了侧门，宁府这边紧挨着的是个精巧的小阁楼，因为位置偏僻并不住人，主子们不常经过，下人也只三五天来打扫一次，倒是个幽会偷情的好去处。这天正巧里面有对野鸳鸯，偏还就让贾琏给撞上了。

    人人都道荣国府的贾赦贪花好色，宁国府里的父子俩比之有过之而无不及。先前秦可卿在的时候就传出扒灰的言语，佳人逝去时贾珍更是如丧考妣恨不能跟了去，由此可见传言非虚。人已去，活着的自不可能守身如玉，尤其是贾珍这样的。

    贾珍的继室尤氏娘家不显赫，自己也没有子女平日里唯唯诺诺并不得贾珍喜爱。尤氏的继母尤老娘不善经营，尤氏父亲去后家业败落，舔着脸三天两头带着两个如花似玉的女儿上尤氏这里打秋风。尤二姐尤三姐生的貌美如花贾珍贾蓉父子俩见了几次不免就上了心。尤老娘也是存了心思的，尤老娘，在贾府没有地位，是个后妈，尤氏碍于孝道对她还算恭敬却并不多理会，她能在尤氏那里捞的油水着实太少。尤氏的不受宠她看在眼里，见着贾珍贾蓉父子俩盯着自己女儿滴溜溜转的眼珠子哪能不明白他们存的是什么龌龊心思。寡妇门前是非多，尤老娘带着两个国色天香的女儿是非岂能少得了。那些下三滥的没少在她们门前晃悠，说些下流的话，更甚者有夜里翻墙想要采花的，幸好家里下人警醒否则还不知道会如何，后来还是借了宁国府的势才稍稍太平。贾珍肯帮忙是因为什么缘故尤老娘心里一清二楚，尤二姐模样标致，温柔和顺，尤老娘几次哭诉就从了她的意私下里和贾珍好了。这之后也到真的让尤老娘达到了目的，家里面太平了，整日里吃香的喝辣的，穿金戴银，就是在宁府里面她的话有时比尤氏更管用。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贾珍的儿子贾蓉和他父亲一样是个好色的，尤二姐他在心中也是爱慕已久。有次趁着贾珍不在家哄着尤二姐吃酒，尤二姐酒醉瘫软无力就被他大着胆子的了手，说起来那过程和潘金莲与西门庆勾搭成奸倒是有些相似，只不过邻居王婆在这里变成了尤二姐的亲生母亲尤老娘。

    贾蓉比贾珍年轻皮相生的好又惯会伏低做小的讨好人，他对尤二姐存心思也不是一两天了，之前就时常在口头上占尤二姐的便宜，两相对比尤二姐说不动心那是假的。尤二姐屈从贾珍心里本就委屈的很，又被自己母亲和贾蓉这番设计，真真有苦难言当即就要寻死，还是贾蓉眼疾手快拉住了，才免了血腥。贾蓉嘴生的巧，甜言蜜语不要钱的往外冒，又几多保证会对其负责尤二姐才安心。从此，尤二姐私下里就又和贾蓉在一起，尤老娘办事有经验处处替他们打掩护倒也没被旁人发现。

    说来也巧，这天尤老娘贪吃了几口果子肚子难受起来想着这里并不有人来往离开一会儿不会有什么大碍就去了茅房，很不凑巧，贾琏就撞上了。

    小阁楼紧挨着路，贾琏从旁经过，屋子里的娇吟低喘听了正着。尤二姐不光生的花容月貌身姿窈窕，声音也如出谷黄莺，娇吟起来勾魂摄魄。女人贾琏见过不少，听着声音就能知道屋子的是个绝色美人。色心一起，贾琏悄声进了去上了楼，踱步到门边透过门缝一看，可不就是个冰雪为肌玉做骨的美人。不过再一看和美人纠缠在一起的是自己的侄子贾蓉就没了心思，又悄声退了出去往正院去了，从头到尾屋子里的人压根就没有发觉。

    贾琏过府也不是来找贾蓉的，既见他被翻红浪也就不再理睬，只可惜那样的美人没被自己遇到。见了贾珍贾琏也没提自己刚才看到的事情，宁府比之荣国府更加混乱，少说少错。听着贾琏愁眉苦脸的讲明来意贾珍很痛快的答应帮忙，宁国府什么都缺就是女人不缺。贾珍贾蓉就是好色的，在山上庙里面修道的贾敬也说什么采阴补阳，宁国府每年都会去各地采买年轻漂亮的女子，给贾琏一两个算不得什么。告诉贾琏让他等上两日，待到去江南采买的人回来不仅给贾赦留两个好的，如果他不怕家里的胭脂虎也让他领走两个，可把贾琏打趣了遍。

    贾琏在贾珍这里吃了酒醉醺醺的走出来，正遇见收拾妥当跟着尤老娘回来的尤二姐。贾珍给双方相互引荐就算认识了，贾琏只是微醉人还认得清当时就认出了尤二姐就是刚才小阁楼里和贾蓉在一起偷情的女子，悄悄窥看贾珍，只见他虽因为自己在场并没有什么出格举动，但是眼睛却一瞬不瞬的盯着尤二姐，尤二姐对上贾珍的目光也是满脸春色，两人之间绝对不清白。

    贾琏到底是有些醉了，瞅着尤二姐时不免目光停伫太久，贾珍见他直盯着尤二姐，又不好意思的偷看自己，只当他是看上了尤二姐并没有多想。贾琏告辞也就随他去了，待贾琏出了院子就搂着尤二姐进屋去了，院里伺候的下人早就见怪不怪视若无睹。

    尤老娘停在那里心里却是又起了盘算，贾珍贾蓉虽好却终不会是尤二姐的依靠，他们只能将尤二姐当见不得光的外室养起来终不会娶，待到玩腻了，也就弃如敝屣了。刚才那个是荣国府大房的长子嫡孙，是日后要承爵的。荣国府本就比宁国府富贵，又出了个贤德妃，日后前程不可估计。看刚才那样子，显然自己女儿被人家瞧上了，自己得好好谋划谋划。

    这边贾琏正感叹着尤二姐表面看似温婉贤淑谁知内里却水性杨花，愧对那副好皮囊，全然不知自己已经被惦记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