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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录:空房| 作者:胡杨三生| 类别:历史军事

    云端正在疑惑的时候,王君御已经先出声了,声音低沉而酷寒,好似西伯利亚刮来的霜风:“柳云端,你为什么去打扰她?”

    云端听了王君御的话微微一愣,她为什么去打扰她?

    其实,她很想说,我和你心爱的香子曾经是姐妹,我去找她,只不过是因为我在你那里看见了一条我曾经见过的一模一样的链子,我只是想要去把那条链子要回来,因为那是别人让我帮忙保管的东西。

    可她到底没有这样说,因为如果这样说的话,王君御估计就要追根问底,而她这人一向不喜欢和别人说去过去的事情。

    再说了,往事如风,已经消失无踪了,她又何必去回忆那些个值得或者不值得回忆的日子?

    于是,她淡淡的开口,云淡风轻的说:“因为她昨晚打电话来说肚子不舒服,于是我就去关心一下她肚子里的孩子,请问,我关心她肚子里的孩子有错吗?你不也说她把孩子生下来后就是我的孩子了吗?”

    王君御听了云端的话微微一愣,其实他下午去医院时才知道云端去找过尚凝香的,当然是看护对她说的,而他问尚凝香云端对她说了什么做了什么,她却一声不吭,只是默默的流泪,完全不提云端找她的事情。

    而现在云端说她是去关心肚子里的孩子的,他却不知道该不该相信,不过,他即刻又放软了声音开口:“云端,我答应过你,会把那孩子抱回来交给你养的,而且外界的人也都知道你怀孕了,所以,这件事情你也不用再纠结了,而且,我求求你,在孩子生下来之前,你不要去打扰她们母子好不好?”

    云端就那样平淡无波的望着王君御,直到他把话说完,然后才面带浅笑的回答了一句:“好,我以后再也不会去打扰她了,再也不会——”

    云端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然后朝自己的卧室门口走了两步,回过头来,看着王君御,这才轻轻的开口:“再也不会打扰你们了!”

    王君御只觉得这话有些不对劲,可又不知道哪里不对劲,他想要追问一下云端,偏云端已经走进了卧室,同时反手就关上了门。

    他看着关得紧紧的卧室门,想了想轻叹了一口气,云端正在气头上,也许过两天她就好了,再说了,她明天好似要去旅游了,等她去旅游回来,估计这事儿也就过去了。

    这样想着,他也没有追进卧室里去,何况这两天和她都闹得不是很愉快,追进去,估计云端也不会有好脸色给他的,他又何苦自讨没趣?

    何况他最近事情也多,因为香子那边动不动就打电话找他,其实他已经有一种身心疲惫的感觉了。

    云端晚上睡得并不是很早,主要是她明天要走了,于是就要把房间收拾整齐干净,而她自己的衣服,用得上的她都装在了行李箱里,而用不上的,她都用一个帆布袋子装起来,准备明天下楼就扔在垃圾桶旁边,看谁捡去,能穿的就穿一下吧。

    当然了,还有她的书,书太多了,无论如何是无法全部带走的,只能带走几本自己喜欢的书籍,剩下的,估计只能留在书房里了。

    当然还有些小东小西的,比如云杉送给她的云母石,海兰送给她的胸针,还有子心送给她的一副题字……

    这些东西她都舍不得扔,于是就又把自己的行李箱挤了又挤,终于把这些个东西都装上了,她才长长的松了口气。

    因为是第二天早上8点30分的飞机,而云端所在的位置离机场还有一个小时的车程,所以她提前两个小时就出门了,也就是清晨6点30分。

    而她出门的时候,三楼的王君御还没有起床来,她也没有去三楼叫他,只是到厨房里用冰箱里剩下的面包片和火腿片外加两个鸡蛋做了两个简单的三明治,自己吃了一个,留一个给他。

    这是她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帮他做早餐,也算是做了他一年多的妻子尽的最后一份妻子的义务吧,当然她没有去奢望他能记住她。

    她如果死了,王君御应该很快把她忘记吧?然后他会和香子结婚,他们当然要抓紧时间,毕竟香子肚子里的孩子也不等人了。

    她把多余的不要的衣服和其它的东西都扔进了院门外的垃圾桶里,把车钥匙和一个信封放在起居室的茶几上在,因为这车是王君御和她订婚时买给他的,现在总算是物归原主了。

    她提了个简单的行李走出了庭院,然后走向别墅社区的大门,而大门外就是大马路,大马路上早晨等客的出租车比较多的。

    的确是不少,她随便要了一辆直奔机场,因为早上8点30分的飞机,她可不敢让自己晚点误机了。

    王君御是早上七点30起床的,,他最近也习惯早起,因为他不仅要去公司上班,同时每天早上还多了一项任务,就是去医院看香子。

    香子住院的最初,他是没有每天

    早上都去的,一般也是隔一两天再去,那时他还没有想到香子的产前抑郁症会那么严重。

    正是因为香子得了这产期抑郁症,所以专家才一再叮嘱王君御最好什么事都顺着她,说孕妇性格原本就有些怪异,而犯产前抑郁症的患者做事更容易走极端。

    凡是都顺着她,他已经非常的顺着她了,尤其上次把她从火车站给追回来后,他对她几乎可以说是达到了百依百顺一个境地。

    也不知道现在这样宠溺着她到底是对还是不对,不过奶奶也说了,孕妇的性格有时就是这样反复无常的,所以现在先依着她,等孩子生下来那抑郁症自然就好了。

    他用手揉捏了一下额头从楼上走下来,在下到最后一梯时,他意外的发现了餐桌上居然还有一份三明治和一杯牛奶?

    这是云端给他准备的早餐吗?他的心有瞬间的激动。

    她可从来都没有给他做个一顿早餐,以前就是连鸡蛋都没有煮过一个,他还以为她根本就不会进厨房,是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千金大小姐呢?

    他心里虽然疑惑,可看看这餐桌上的早餐,貌似已经不怎么热了,他本能的去到卧室边敲门,敲了几下卧室里一点声响都没有。

    他稍微的转动了一下门锁,意外的发现门锁没有反锁,于是本能的推门走去,卧室里除了床就是家具,根本就没有云端的身影。

    他站在卧室里转了一圈,眼神扫过每一个角落,房间里还有她那若有似无的气息,而茶几柜上,却赫然她的车钥匙和一个信封。

    他的心脏几乎本能的缩紧,信封?柳云端留信给他?

    他们之间还有什么事是不能说的?还要用信件的方式来表达了吗?

    难道说,又是——离婚协议?

    上次他从国外回来,在公司的信箱里收到她寄给他的信,结果就是离婚协议。

    而现在,她又以一封信的方式留给他,难不成又是离婚协议不成?她不是已经答应不离婚了吗?她不是已经答应要好好的跟他过日子了吗?

    她甚至,都做好了准备接手香子孩子的准备了不是吗?前晚还答应奶奶连那个假肚子都肯戴的了,现在怎么——

    想到这里,他心里迅速的涌起极大的愤怒,柳云端,你是不是太不识好歹了?堂堂高中老师,清华大学毕业的高材生,居然也要出尔反尔?

    离婚?他已经跟她说过了,门都没有!

    因为他知道她离婚的目的是什么,不外乎就是知道震宙在部队打了退伍申请了,以为震宙再过不久就要回来了,于是她就迫不及待的想要离开他,想要奔赴震宙的怀抱?

    柳云端,你想要和佟震宙在一起,做梦还差不多,我决不会让你们如愿以偿的,这辈子,我既然已经娶了你,哪怕是你在独守空房,也给我老老实实的在家里守一辈子。

    想到这里,他拿起这封信直接用打火机给点燃,然后看着这白白的信封幻化成灰烬,而他愤怒的表情,终于放松了一点点。

    把信烧了,看着她留下的车钥匙,他又抓起来,发狠,直接扔向门外,偏没有扔出去,砸在玻璃上,发出刺耳的声音。

    他气急败坏的来到餐厅,看着餐桌上的她帮他做的早餐,是一点胃口都没有,柳云端这么做是什么意思?最后的早餐吗?

    他不吃,坚决不吃,他不要这最后的早餐,他要把这个女人留在身边,让她给他做无数的早餐,不,无数的早中晚三餐。

    这样想着,他迅速的掏出手机来,然后飞快的在手机上输入云端的号码,他其实很少打云端的电话,可能是因为从小就认识的缘故吧,反正她的手机号码多年没有换过,而他也记得很牢。

    然而,他注定要失望了,因为手机里传来的不是电话接通的声音,而是一个甜美而又公式化的女声:对不起,您拨得电话已关机,请稍后再拨……

    中文一遍英文一遍的重复着,那个小姐说得不累他听着累,心里愈发的烦躁,柳云端,一大清早的,你关的是哪门子的机?

    他几乎是本能的看了看腕表上的时间,8点30分了,这个早晨,他在这家里呆得够久的了,可关键时,还生了一肚子的气。

    他烦躁的朝楼下走去,手机却在这时候响起,心情不好的他原本不想接电话的,可在看见来电显示的名字时,还是乖乖的按下了接听键。

    “奶奶,这么早打电话给我有事?”王君御一边穿鞋一边对着手机问。

    “君御啊,你现在是不是还在机场啊?”王家奶奶的声音传来,还略带着两声咳嗽的声音。

    “机场?”王君御几乎本能的反问了一句,这是怎么回事,奶奶怎么会以为他在机场呢?

    “是啊,你不是送云端去坐飞机吗?”王奶奶的声音继续传来:“君御,如果你还没有离开机场,那就在那里再等一会儿,你姑姑的航班估计半个小时后就到北京机场了,你顺便把姑姑给接回来……”

    王君御是挂了奶奶的电话才想起的,云端前几天说了要去旅游,暑假期间,老师一般没事都选择去旅游,她也跟大部分老师一样。

    去年她也去旅游了半个多月,今年不知道要旅游多久,刚才奶奶在电话里说云端答应在她生日之前赶回来,那估计就是十天的样子。

    他用手揉了揉额头,昨晚他是太生气了,因为听说她去打扰了香子,所以就去责问她,于是也就忘记了她今天要出门的事情。

    她手机关机应该是在飞机上了,他居然没有去送送她,去年暑假她去旅游,他还开车送她去的机场,那时,他们俩还把恩爱夫妻表演得很好的。

    姑姑的飞机要到北京了,他还是要去一趟机场,虽然说平时姑姑的接送都是司机,可今儿个不一样,因为他不想让奶奶知道他没有送云端去机场的事儿。

    刚开上车,手机响了,居然是柴俊荣打来的,他很自然的按下接听键,柴俊荣的声音传来:“王君御,怎么回事?我刚在机场看见云端一个人在换登机牌,我还以为你上洗手间去了呢?结果她都过了安检了你还没有出现?你们俩,闹僵了?”

    “你碰见云端了?”王君御感到有些奇怪,然后又有些迫不及待的问:“你跟云端打招呼没有?她有没有说要去哪里旅游?”

    “打了,”柴俊荣很自然的回答:“和她聊了两句,她说大方向是南方,想用这个暑假把南方转遍,我还给她说一定要去观音山呢……”

    “那她说什么了没有?”王君御迅速的打断柴俊荣的话,不想听他啰嗦,只想知道云端说了些什么。

    “她什么都没说啊,只说自己去旅游很开心,”柴俊荣略微迟疑了一下,然后小心翼翼的问:“怎么了,君御,你跟云端真闹矛盾了?我出国前听震宇说你和云端在闹离婚是不是?好像是因为香子的事情?”

    “没有了,”王君御摇摇头,轻叹一声说:“好了,既然她什么都没说就好了,前段时间我和她是闹得有些不快,不过早都过去了,现在我们已经和好如初了……”

    挂了柴俊荣的电话,他觉得累,其实更多的是疲惫,身心都疲惫的那种,他知道长久下去,他和云端的婚姻肯定会出现裂痕的。

    不,是现在已经有裂痕了!

    云端虽然说已经不闹离婚的事情了,可他和她,再也回不到她闹离婚前了,不,是再也回不到她到香港之前的日子了。

    在她到香港之前,在他和她的关系还没有突破男女之间的那最后一道防线之前,云端和他,至少表面上还维持着恩爱夫妻的形象,私下里,也还继续和她保持着婚前的革命友谊。

    后来,在香港,那晚他和她做了实质性的夫妻,而他却被她留下的那一抹血迹震惊,因为在他反对和云端订婚之时,奶奶告诉他,他在自己20岁生日那晚,把才13岁的云端怎么样了,所以,这辈子,他必须要娶云端。

    天地良心,时隔10年之后,再说起20岁那晚的事情,他真的是记不得自己做过什么了,只知道自己醉了,只知道醒过来后沙发上有血迹。

    他一度以为她在13岁那年就对他用了心机耍了手腕,或者不是她用的心机耍的手腕,而是她的大姨教给她那样做的,总之来说,他觉得自己上当受骗了。

    可后来她解释清楚了,他也知道那不是她的错,只不过是大人之间的一场误会,可是,他和她,却是夫妻感情没有,革命友谊也尽失,倒是什么都没有了。

    现在,他已经别无所求,香子怀孕四个半月了,还剩下五个半月孩子就出生了,他只希望这剩下的五个半月能够平平安安的度过,等孩子生下来,他把孩子抱回云端的身边,然后就好好的和她过日子了。

    或许,要和她慢慢的培养夫妻感情没有那么难,再说了,她是那样一个温柔如水的女子,那样一个善解人意的女子,何况,在订婚前,他原本也还是很喜欢她的,只不过那时的喜欢是属于兄长对妹妹般的喜欢。

    当然,他和云端已经回不到兄长和妹妹的那种感情了,经历了这一年半的婚姻,他其实已经知道,自己对云端的感情变了,有些患得患失。

    云端是中午到的广州白云机场,乔子墨并没有来接机,而是让她自己拦出租车去他早已定好的酒店,说他还有事要忙。

    她并没有在意,再说乔子墨也只是来南方旅游的,家也不在南方,大家都是来到外地,还接什么机?

    只是南方的天气不好,走出机场就发现在下雨,而出租车司机还说最近两天有台风暴雨,最不适宜出门了,好心的提醒她,如果要去什么地儿玩的话,就先在酒店里躲过这两天好了。

    酒店是四星级的,房间也只是普通的标准房间,适合她的个性,她先住进了酒店,因为乔子墨说晚上才能赶到,她只能在酒店里等他。

    乔子墨是旁晚才到的,见到她时连连道歉,说自己去了一趟江边,因为要去旅游的地方要路过一座横跨珠江的桥,而大桥是最好死的地方,所以他计划让大桥翻车掉入海里的事件。

    云端听了他的话心惊肉跳,这乔子墨的办法也的确是太过震惊了吧,还汽车从桥上翻到海里去呢?这样的死都足够惊天动地了吧?而她不喜欢惊天动地。

    她原本就是一个默默无闻的小人物,生的时候默默无闻,所以死的时候也不想惊天动地,还是悄声无息的死去好。

    “我看还是算了吧,”云端对正在计划的乔子墨说:“珠江大桥翻车就不要了,我还是去爱情海旅游吧,明天不是台风暴雨吗?那我就明天去游泳,然后在海里再也没有起来了。”

    “啊?”乔子墨听她这样一说,即刻感到惊讶起来,然后又迅速的反对着:“不行,肯定不行,你想啊,那旅游的地方海水浅,再说沙滩管理处随时都有救生员,你怎么死得了?又不是真死?”

    “我知道不是真死啊,”云端白了他一眼,胸有成竹的说:“放心吧,我游泳技术很好的,我从爱情海这边的沙滩下海,然后游到对面的香港海域去,然后这边的救生员也找不到我,他们只能宣布我死亡了不是吗?”

    “不行,”乔子墨想都没想就直接否定了,“你以为你是谁?还游到香港去?现在这边要过香港还得要通行证,而且必须要从正式的关口出入,你以为随便就能游过去的?你潜泳啊?”

    “明天不是台风暴雨吗?”云端白了他一眼,然后振振有词的说:“台风暴雨那沙滩上就没有人管,说不定……”

    “什么说不定?”乔子墨抢断她的话,然后瞪了她一眼说:“台风暴雨的天气,沙滩都不开放,你怎么去游泳?”

    云端听他这么一说才想起,好像是有这么回事,遇到台风暴雨,沙滩都是封闭的,不给游人进去,怕涨潮有危险。

    “好了,怎么个死法你就不要操心了,我已经安排好了,”乔子墨见她不啃声了,于是赶紧安慰她道:“你现在必须要做的事就是好好的休息,明天一早我们就出门,直奔观音山,就说是去上香,反正观音山不会因为台风暴雨封闭的。”

    “难道你的意思是让我从观音山上滚下来?”云端听了乔子墨的话即刻摇头:“我不要从观音山上滚下来,那恐怕就真的死了呢,我还不想真死。”

    其实,她想说的是,我一个人的话怎么着都成,反正真死假死有什么区别,可我是两个人,我肯定不能真死,我肚子里的孩子还不到三个月呢,我无论如何也不能让它胎死腹中吧?

    乔子墨听了她的话笑了起来,然后用手拍拍她的肩膀,轻声的笑着说:“放心吧,我证件都帮你弄好了,包括出国的签证,我又怎么舍得让你死呢?”

    云端本能的避开他的手,乔子墨微微一愣,没有说什么,只是从包里掏出云端的证件递给她了,云端接过这一套证件,然后仔细的看着,再用手去摸了摸,有些担心的问:“这证件真的能用吗?该不会到时无法通过吧?”

    “能不能用,你到时用了不就知道了,”乔子墨把她手上的证件拿下来帮她塞到旁边一个他带来的小包里,一边拉拉链一边说:“记住了,明天你要背这个包离开,而你自己随身携带的东西,要做为你的遗物出现在你的家人面前。”

    云端点点头,表示自己明白,这一点她也想到了,所以不需要乔子墨交代,她都知道自身带的东西要留下来做遗物的。

    可关键是有些东西她舍不得留下,比如子心送给她的题字,比如云杉送给她的云母石和海兰送给她的胸针。

    可乔子墨说不能带走,这些个东西都要放在她自己的那个包里,和她的证件一起作为遗物,她拗不过他,最终只留下一幅子心的题字,因为这是纸的,被雨水冲走融掉了很简单,所以不在遗物里也很正常。

    乔子墨拿她没有办法,再说也知道她性格看似温顺实则执拗,不过就一幅题字而已,她要留着就随她去好了。

    乔子墨并没有和云端住一家酒楼,而是住在附近不远处的一家旅馆里,她也不知道是乔子墨为了省钱还是怎么的,连星级酒店都不肯住。

    台风是清晨6点多开始刮的,那时刚刚下雨,云端就是在这个时候退房的,提了自己大大的行李箱,酒店服务员非常礼貌而又周到的提醒她,今天有台风暴雨,不适应出远门。

    她表示自己明白,然后谢了服务员,拖了自己大大的行李箱走出酒店,而不远处,乔子墨租来的车已经在闪着灯等她了。

    她毫不犹豫的走了过去,既然已经做了决定,那她就赌一把,至于是否能赌赢,她就不知道了,因为很多时候,赌博是无法预知结果的。

    王君御习惯性的开车回到家里,是下车后看见楼上没有灯光时才想起云端旅游去了的,他略微有些懊恼,他明明知道她旅游去了,可还是开车回来了,是不是最近两个月回家已经成为惯例了?

    用钥匙开了门,房间里黑漆漆的,他略微有些不习惯,因为云端怕黑,以前她在家里时,总是有灯亮着的,而他每次回家,都能看见柔和的灯光,就像黑暗中的灯塔一般。

    今晚当然没有柔和的灯光,因为她不在了,丢下他一个人独自旅游去了,他有些烦躁的扯下脖颈上的领带,随手一扔,然后在起居室的沙发上躺下来。

    拿出手机,再一次拨打她的电话,居然还是关机,他气得把手机扔在一边,关机关机,她按说中午就该到广州了,怎么这会儿还关机呢?难不成手机没电了或者是忘记带充电器了?

    他有心想要查一下她在广州所住的酒店,然后查到她的房间打过去,可想了想又觉得没有必要,他这么做,柳云端一定以为他又在跟踪她什么的了。

    算了,她要关机让她关机去,没准她只是想要一份远离北京的生活,不被人打扰,高高兴兴无忧无虑的玩这十来天呢。

    这样想着,他倒是不再纠结了,反正她是听话的懂事的乖乖女,也是贤惠端庄的大家闺秀,而且和她大姨一样,懂得顾大局识大体,他其实没必要在这里滋生烦恼的。

    云端走了一天没有消息,走了两天也没有消息,走了三天还是没有消息,柳家人开始有些奇怪了,于是打电话给王君御,问他有没有云端的消息。

    王君御当然没有,因为第一晚上他打云端的手机关机后,他就没有再打过了,想着也没什么事,何况也不想打扰她旅游的兴致,而她有什么事的话,肯定会打电话过来的。

    第三天傍晚,果然有电话打给王君御了,号码是云端的手机号码,可电话里传来的却是一个男声。

    “请问,你是柳云端的丈夫吗?”一个陌生的男中音传来。

    “是,你是谁?”王君御即刻变得警惕起来,“云端的手机怎么会在你的手上?她人在哪里?”

    “我是广州公安局的,昨天因为台风暴雨珠江上一座桥垮了,原本已经设置了警示牌的,因为早上雾大,有一辆出租车还是从桥上滚落到海里去了……”

    王君御的大脑轰轰轰作想,耳朵里不断的传进那个陌生的男中音:车翻进海里了,台风暴雨,海水涨潮,车都给被冲成了四分五裂,没有捞到人,只找到一个包,万幸的是这只包可能被水给冲得挂在了方向盘上,而包里有手机有证件,他们把手机卡重新装了手机,然后看见里面电话薄里有老公两个字,于是就率先给他打电话过来。

    王君御接到这样的电话整个人几乎都傻愣了过去了,站在那里跟傻了一样,直到手机再次响起,他机械的拿起,才知道是柳玉衡的。

    柳玉衡的声音一下子苍老了很多,他说刚接到广州公安局的电话,云端在广州出事了,即刻要赶去机场,现在要飞广州去,一定要找到云端,哪怕是尸体都要找回来。

    一定要找到云端!在挂了柳玉衡的电话时,他心里瞬间涌上的也是这样的念头,所以他疯狂的跑下楼去,然后再疯狂的开车出门。

    车在高速上疾驰而过,他的脑海里一片空白,只是不停的印着两个字,云端,云端!

    晚上21点30分,最后一班航班,他和柳玉衡都赶到了,端木真在机场哭得跟泪人似的要跟着柳玉衡去,可柳玉衡不让她去,只让她在家里等消息。

    他一直沉默着没有说话,因为那公安局的人没有说云端死了,只说没有找到她,只找到一个包,他觉得,也许还有希望。

    希望是在第三天中午被破灭的,因为当王君御和柳玉衡赶到那个断桥前,当看见打捞起来散落得四分五裂的出租车,当看见她那些散落的衣服,看见她的证件……

    他终于还是被击倒了,双手死死的抓住桥的扶栏,整个人几乎都站不稳,他觉得自己好似也要倒向这汹涌着波涛滚滚的大海里去了一般。

    办案人员在旁边说,台风很大,暴雨太猛,早上车滚落下去的时候,正是台风暴雨最猛烈的时候,因为这一处断桥是上次台风暴雨中断的,还没有来得及修好,只是立了警示牌示意大家绕道前行,估计是雨大风大天又黑沉沉的,出租车司机没有看清楚,当然了,出租车司机也没有打捞起来……

    王君御和柳玉衡在广州呆了一周,请了最好的打捞队来,可依然没有打捞到云端的尸体,打捞队的人说,那天的台风暴雨太过猛烈了,尸体很可能被冲到几十海里以外的地方甚至几百海里以外的地方去了。

    当然,海里有大型的鱼类,如果尸体刚好遇到大型的鱼类,估计被鱼给吞噬了也没准,这样的情况又不是没有过,历年来因为台风暴雨滚落到海里无法打捞起尸体的事件已经是屡见不鲜了。

    因为柳云端的包找到了,而且还零散的打捞起她的几件衣服来,所以公安局认定,她生还的希望渺茫,几乎没有,如果两年内都没有找到她的尸体,那就可以认为是死亡了。

    云端走了,这几乎把柳玉衡给击垮,而王君御捧着云端的这些遗物,整个人却瘦了一圈,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陆家马上要补办婚礼了,”柳玉衡的声音带着无比的难过和伤心,轻声的对身边的女婿说:“云端的事情,就不要说出去了,就当她——还在旅游!”

    王君御听了这话点点头,表示自己明白,陆振东和秦子心明天补办婚礼,然后他们还要去度蜜月,他怎么能在这个时候把云端遇难的消息说出去?

    尚端木拖着简单的行李走向香港国际机场,现在的她已经不再是柳云端,而是叫尚端木,而那个柳云端,已经随着那辆出租车一起滚落到海里去了。

    那天早上的天黑沉沉的,根本不适应开车出门,可乔子墨说选的就是这样的天气,因为这样的天气路上车少,何况容易发生交通事故车翻海里的事情,根本不会让人怀疑的。

    的确是这样,乔子墨开着不知道从哪里租来的或者是抢来的出租车,然后顶着台风暴雨前行,因为天太黑沉,能见度极低,她甚至有些担心,该不会是真的要赴死亡之约。

    好在她的担心有些多余,因为到了城外后,然后上了一座横跨海面的桥,虽然能见度低,可她还是看见了前面拉起了红色的绳子,然后有警示牌让车辆绕道什么的。

    乔子墨下车把绳子剪断了,又把那警示牌给掀翻了,反正台风暴雨,就当这些都是台风暴雨造成的好了。

    车在桥中间停下来,乔子墨让她下车,她稍微愣神一下,还是撑了雨伞下车,而下车后,她看见前面断裂的桥才吓了一大跳,这乔子墨也太大胆了,能见度这么差,他要真直直的开过去,那么今天她和他恐怕就不是假死了是真死了。

    乔子墨下车来,然后示意她一起去推车,好在出租车都不重,何况桥面滑,俩人几乎没怎么用力,就直接把车给推到海里去了。

    他们是冒雨离开那段桥的,然后向回走,其实也没有走多远,因为就在上桥前面提醒绕道的地方,还有一辆车等在那里在。

    云端有些担心他们的行踪会不会被电子监控给拍摄下来,乔子墨笑着说不会,这段路的电子监控因为上个星期的台风暴雨已经坏掉了,而这个星期还有台风暴雨,所以相关部门就没有来修缮,估计要等台风暴雨完全过去了才会来修缮,所以他们的行踪不会被拍摄下来的。

    按照提前设计好的,直接去的香港,她身上只有尚端木的证件了,所幸这证件全套都是真的,于是她就顺利的通过了。

    乔子墨说说从香港出发去日本,他已经订好机票了,明天的飞机,所以他们要在香港停留一天,而他还有在香港办点事情。

    云端是等乔子墨去办事情的时候走的,她也没有任何行李了,只身一人行动倒是非常的方便,所以她直接拦了出租车直奔香港国际机场。

    好在她提前做了准备,还没有高考前,乔子墨就让她用尚端木的身份证开了户,所以还在北京时,她的资金就转到了尚端木的账号上了。

    在这场假死的过程中,从策划到死得成功,都是乔子墨一手安排的,而她就像个木偶一样,乔子墨怎么说,她就怎么做。

    或许,在乔子墨的心里,她就是一个愚蠢的,没有什么社会经验的,从小养在象牙塔里的长大女人,虽然说是清华大学毕业现在是高中老师,但是对于这个社会上形形色色的人,她根本就变辨识不清楚,所以才会如此的相信他,恐怕把她卖了她都不知道。

    她承认她的确是个木偶,但是不代表她真的就是个傻瓜是个白痴,她从小在那样的环境长大,也学会了察言观色,对于任何一个人,当然都不会毫无警戒的跟他走的。

    她曾经担心乔子墨会不会在那个假死的安排中让她真的死去,当然,有这样的担心她肯定就做了这样的防备工作,好在乔子墨并没有那样做。

    而今,她和他已经顺利的来到香港了,她当然不会再跟着他了,因为再跟下去,估计就只有帮着他数钱的份了,不,也许他把她卖了,躲在一边去数钱,她都看不见他数钱的优雅动作了。

    安哥拉是她很早就想去的地方,曾经和子心讨论过,子心也说想去,非洲每个地方都想去,可关键是,东子不能去,所以她也就不去了。

    而今,她要去安哥拉了,身上还带着子心给她的题字,其实是简简单单的四个字:祝你幸福!

    幸福?她望向天空,然后路出一个甜美的笑容,她相信自己会幸福的,从此以后,一个人独自在天涯的某个角落,带着属于自己的孩子——

    她相信,未来的日子肯定会幸福,非常的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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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亲们:胡杨遵守承诺,今天加更了哦,么么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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