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4）

    <font class='l15l15'>站在一栋很是熟悉的小楼下，忽然感觉身边的一切是如此陌生。我想了一下，竟然想不出自己有多久没有来过这里了。原来，和笛子分手，已经经过了很长的时间了。

    望向小楼，视线聚在第二层最右边的那个房间——月色皎洁温柔，映亮了我眼里的世界，却独没看见它亮着光。本来想做的事，因了那个房间被漆黑围裹，所以我所有的想法几乎都在没有行动之前宣告破灭了。竟然已经关了灯了，大概睡下了吧。是的，这个时候她不可能还在外面转悠的，之所以这么肯定，一是因为她明天要赶飞机，必须养足精神，二是因为她告诉过我，在以前这个时候除了和我在一块儿，她从来没有出过门的，即使有过也是不多的，而且基本上都是和家里人一块儿出去。我想，她已经入睡了……

    我的心里腾升了一种莫名的空落感。之前是想要见她却害怕见到她，现在是迫不及待地想要见到她，一点儿担心也没有。但，我已经肯定她正睡着，所以，即使再怎么希望见到她，我也必须强忍着自己的冲动叫出声来。让她好好睡吧，愿她在今夜好梦不断。

    眼睛不知什么时候变得很是潮湿了。我依然抬起头，看着那个视线聚焦的房间，一动不动。我知道我想等待什么，尽管也知道自己所想的不可能出现，而我偏偏希望着一种幻觉，在明知道不可能的情况下一直坚持相信着可能。

    夜，渐凉了。心也渐凉了。晚风瑟瑟，感觉置身的不是什么夏天，而是秋意之中。

    我的脑海涌入了很多送笛子回家的画面，此时它们向我疯狂地涌来，让我招架不住。不过，虽然有着那么多的回忆可以让我随意撷取，我却独撷取了这样的一帧——

    那是两年前冬天的一个周末的晚上，大雪纷纷，而寒风并不凛冽。我们从城郊的某片树林里约会回来，我骑着单车托着她，她坐在后座上揽着我的腰脸贴着我的背，俨然一对沉浸在小幸福中的恋人。

    一整天都在那片树林里呆着，我们不仅忘记了时间，也忘记了饥饿。确实如此，因为大雪整整飘了一个白天，到了晚上变得更是大了，雪光映夜如白昼，没有具体的参照物，自然分不清时间走得有多快了。由于在一起时相互诉说着使两个人都能乐在其中的悄悄话，又在感觉冷了的时候相互追逐嬉戏着，又打雪仗堆雪人在雪地上画画等等，让彼此都沉浸在无穷的乐趣之中，所以没有余闲去想别的事，于是也便忘了肚子每日必修的功课了。于是，时间不知不觉从我们的身边走过，我们只看到了世界愈来愈银装素裹，却不曾在意远处已经很少人迹了……直到笛子的手机铃声催破了这里只属于大自然和我们的一切，我们才知道已经快深夜了。

    路上，没想到积雪已经很深了，我骑着单车倍感吃力，不过，幸好是骑在平平坦坦的柏油路上，我多少不会感觉那么累。还幸好笛子紧紧地抱着我，我才没有畏惧虽然不太凛冽但同样很是刺脸的寒风对我身体的一再袭击。

    我对笛子说，没想到下了那么大的雪，而且一整天都在雪地里，并没有感觉到冷。我有些奇怪，而仔细想了想，又觉得没什么好奇怪的了……

    笛子明知故问说，为什么啊？

    我笑着说，和你在一起，感觉身边有着一把驱散严寒的火，即使是在再冷的地方也感觉不到冷。不仅感觉不到，似乎还能从中得到享受不尽的温暖呢。

    真的吗？

    不信你现在就把手伸进我的衣服摸摸我的胸膛。我开玩笑说。我身上都出汗了。

    我本来以为她是不会当真的，所以没有在意，也没有什么提防。而她竟然当真了。她的一只手悄悄地伸到了我的肚子上，然后找到缝隙插了进去。毫没防备的我自然猛地一惊，然后忍不住笑出声来了，然后没打好方向的我身子也失去了平衡，骑着的单车压出的车痕弯曲成蛇，然后便是单车正好在一处结冻的地方一斜，车和人同时摔倒在了地上。幸亏单车是小型轻便的，压在了腿上我们没有受什么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