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10）

    红|袖|言|情|小|说再一次掏出那封已经不知看了多少次的信，认真看一下。其实，那封信自己快能够完全背下来了，不需要经过“看”这个程序了。只要一想，整封信的内容就能一字不落地浮现脑海，而且几乎连每个字怎么写的都能完全记住。

    是自己爱的太深，所以难以割舍吧。没看之前，本来打算把信撕掉的，但当自己上了飞机，然后默默地抹去了泪水之后，心慢慢平和了，于是，没有忍心将信撕了。然后就拆开了信封，掏出了信纸，在腿上铺平，慢慢地看了起来……看后，我不禁暗自笑了。那时，我便想道，原来，一份感情想要宣告结束，是那么容易的事，只需要在爱情里不再欠对方什么，譬如承诺，譬如誓言，似乎就可以随时说出结束了。

    是的，我已经不再欠他什么了，只不过是他不知道而已。在那个他昏迷的晚上，我已经把自己欠他的给了他，只不过是他不知道而已。五百二十一次吻，当初的那份承诺，我已经给他兑现了，我……我已经可以和他说结束了。这样想着，微笑的脸上便不禁落了泪水。

    现在再次读那封信，我的心里依然泛着难以自克的疼痛。我想，你在信中所说的，我一定会记住并做到的。

    那封信的内容是——

    笛子：

    当你看到这封信时，我第一句要对你说的是，一路走好，再见。你知道了，我没有去送你，所以我在你走的最后只能于这封信里给你说出那两个让我不敢说出的字：再见。不要怪我，因为我实在没有勇气去面对这和你的离别。

    也不要怪我向你提出分手。我确实很难迈过那道坎儿，——是男人都不可能迈过去的，因为他们的自尊和那份深挚的爱都受到了很大的打击。试想一下，当你所爱的人和一个异性单独出去旅游了，你会有什么样的感受？你不会有什么让人都能够想到的联想吗？即使再解释能解释得清楚吗？我相信你们不可能有什么，只要你说了，我就一定会不假思索地相信。但，就算我一而再地逼着自己相信了，难道我就能立即截止了自己的那种胡思乱想吗？不能的。所以，每每面对你的时候，我总是想到你和那个人单独在一起的情景，然后一颗心一痛再痛，无休无止。所以……不是我不原谅你，而是我无法迈过心里的那道坎儿，我难以接受你给的这个事实。

    我相信我们感情的裂痕就是从你犯了那个错误开始的。其实，在此之前，我们已经不止一次吵过架了，而且每次吵过之后，用不了多久便会自然而然地消抹掉那份不快，我们很快又和好了。我知道，那次吵架是我的不对，惹你生气了。但，我可以任着你负气，也可以任着你在负气之后打我骂我，而你为什么偏偏选择那样的方式针对我呢？和一个男孩一路去某某处旅游，一个星期之后才回来。遇到了这样的事，你一定能够猜出我有何感想的。于是，我也负了气，我在当时盛怒的情况下不得不选择和你分手。——咱们感情的裂痕应该就是从这里开始的。

    之后，我们便是冷战。我知道你是爱我的，你也知道我依然爱着你，所以这场冷战绝对是用我们给了对方的爱为武器，相互厮杀。不管结果如何，我们注定要两败俱伤的。而太无知的我们不管不问这些，一个劲儿地冷战着，直到我们都毕业了，直到……我听到了你要离开给我们留下太多的回忆的这个使我们太过熟悉的城市。期间，我们在互相思念着，互相伤着，这种不可见底的自我折磨看起来就有着很大的裂口欲让我们的爱撕开了。不是吗？你想啊，我们这样苦苦折磨着自己折磨着对方，所有的爱就会慢慢转化成别的东西了，就像雪渐渐融化成水。你可知我为什么要用这个比喻？因为雪融化成了水之后，雪就不再叫做雪了，而且，想让那水再变成雪，是万万不可能的事了。也就是说，我们的感情在此之间已经开始慢慢变质，变得我们再也找不回原来的样子，即使从中能够找到熟悉的感觉，却再也不会有那种熟悉的冲动了。裂痕渐大，无以修补。

    不是我不想和你重归于好，是我们的感情到了现在这个地步很难再修复。如果我们真的执意要把那份撕裂的感情黏合，结果可能只有这么一个：我们的爱会不自觉地消逝，而后我们互相厌倦，把曾经的爱转化成恨，或者其它的东西，而后……我们不会再珍惜属于我们的这份感情，即使分手了，也不可能对给了我们的回忆有什么珍惜。

    话已经说到了这里，我不知道你是不是能够理解。我知道，对你，我现在的所作所为都是很无情的，自然很是伤你的心。我不想祈求你能够原谅，只想让你……让你依然记得我，哪怕只记得我的坏也好，总之，不要将我忘记。我一定会永远把你记在心上的，因为我对你的爱已经刻骨铭心了，再谈一次恋爱，我也不可能找到如和你在一起的那种难以企及的幸福感觉。——我只想对你说，请记得我，即使我们已经分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