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觐见
目录：繁华录| 作者：| 类别：历史军事
上官婉儿与她再次四目相对。这时，完全从回忆中走出来的她，再次细细地打量了一下面前人。
面前的永佳郡主虽然双鬓斑白，可是，她那依旧象当年那样优雅、从容，气度高华。更难得的是逝去的时光在她上积淀出超脱、释然的气质。她那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依旧象当年一样璀璨生辉，只是，经过岁月的洗练，这双眼睛变得更加深邃。在这样一双眼睛面前，似乎自己内心深处最隐秘的东西，都暴露无遗。
这时，她忽然明白原来岁月的流逝也可以再度塑造一个人。纵使面前人年华老去，可是她依然是完美的。
两个人谁也没说话，月华阁的气氛有些沉闷。
张莹首先开口打破沉默：“婉儿，陛下命你来烟霞岛传旨，是不是因为陛下现在……，你告诉我，陛下龙体如何？”
听到这句话，上官婉儿的美目里又氤氲出水汽。
“老师，陛下龙体患恙，现在卧床不起，可是，她每天都在叨念你。”
接下来上官婉儿又哽咽着说道：“老师，这世上，除了陛下外，你是婉儿最亲的人。陛下年事已高，婉儿担心她就此……。”
说着，上官婉儿跪了下来，她说道：“老师医术高明，婉儿求老师进宫为陛下诊病。”
“婉儿，你快免礼。陛下是我的义母，她身染沉疴，我理应为她驱除病痛。”说着张莹伸手去扶起官婉儿。
“老师，你肯回神都，婉儿谢谢你！”说着上官婉儿又跪在地上。
张莹又再度把她扶起来。
“婉儿，你是陛下身旁最得力的人，你出来了，谁在宫中照顾她？”
“陛下现在长生院，只有张易之和张昌宗二人在她身旁侍奉。最近一段时间宰相们无法与她相见。几个月来婉儿每天都在担心陛下……”说到这里上官婉儿又泣不成声。
“别说了，婉儿，我安排一下家中事务后，即刻随你启程回神都。”
说完，张莹起身离开月华阁。
“小飞，我离开烟霞岛后，这里的安全就由你来负责。一旦发现朝廷派兵来岛，你就带领我的家人弃岛离去。”
这是张莹离开烟霞岛时给小飞下地最后一道命令。
两天后，张莹与上官婉儿弃舟登岸，她们坐上昼夜兼程向神都进发。
数天后，一辆豪华的马车从洛阳城外的一条官道上飞快驶来。
张莹远远望见洛阳城雄伟挺拔的城楼。
“没想到我有生之年还能再度踏上这片土地。”她轻轻说道。
“老师，你放心，婉儿现在今非昔比，一定不会让你再受到任何伤害”上官婉儿说道。
上了朱雀大街张莹才发现平时热闹喧嚣的街道今天空无一人。原来，为了让她乘坐的马车尽快到达皇宫，整条街被事先封锁。
马车快速象前行驶，两旁节次鳞比的商铺快速向后退去。望着眼前那曾经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街道，张莹心中感慨万千。在烟霞岛生活的岁月里，她经常会梦到这个她曾经生活了二十多年的故乡。打开记忆的闸门，那些快乐、忧伤、苦涩、甜蜜的往事如同雨后的藤蔓一样层层缠绕在她心头。
此时，张莹的心头五味杂陈，她不知道自己该哭还是该笑。太多尘封的往事拥挤在心中，最后她脸上只留下一抹云淡风轻的笑容。
穿过洛水上的天津桥，巍峨、挺拔的皇宫就在眼前。
此时日挂中天，耀眼的阳光正好映照在宫殿金色的琉璃瓦顶端，当真是光芒璀璨、不可逼视，这辉煌、华丽的气势就宛若此时居住在皇宫里那个君临天下的女主人一般。
“陛下宣永佳郡主长生院陛见！”小宦官尖利的声音，在恢宏的宫殿里回荡着。
随着几个引路的宫女，张莹走进一座巨大的宫殿中。
此时，那个大唐朝最尊贵无双的女子——武则天正半躺半卧在龙榻上休息。当张莹走进大殿时，她那双原本有些暗淡的双眸忽然变得明亮起来。她极力地睁大眼睛看着张莹。
“莹莹的样子虽然变了，可是，属于她的那种非凡气度没有变。她不愧是朕的女儿。”武则天缓缓点了点头。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张莹垂着双睫，气度优雅地走到武则天行着标准的叩拜礼。
“莹莹免礼！快，快到朕这里来。”武则天伸出一只手来。
张莹这才抬起头，映入眼帘的是龙榻上那个君临天下的女子久违的容颜。
武则天现在已是八十岁高龄之人，尽管她重病在身，可是，因为保养得当，此刻的她看上去比实际年龄要年轻得多。她身上穿着明黄色的龙袍，因为久病不起，身体显得有些瘦弱。虽然如此，可是她身上还是散发着威仪天成的霸气。那是一种与生俱来的王者之气。
上官婉儿亲自搬了一个绣墩摆在武则天龙榻旁。
张莹告了座，她伸出手来握住武则天的手。
“莹莹的手还是一如当年那样温暖，朕记得第一次见到你时，是你帮助朕驱散了病痛。那时你还只是一个六岁的孩子。你的手就是这般温暖。”
武则天眼中忽现的慈祥之色，她提起自己最初与张莹相遇时的情景时，脸上露出暖暖的笑容。
这笑容打破了张莹心中二十年来始终不曾放下的戒备。不知不觉，眼中一酸，泪水顺着她的脸颊滑落下来。
“陛下，是莹不肖，莹不该这些年置陛下感受于不顾，一个人隐居海外。莹没有尽到做女儿的责任。”
“莹莹，是朕不好，当初如果朕不逼迫你，你也不会离开神都。那些年，你为朕做的牺牲已经很大了。朕这些年一直后悔当初做的那个决定。这次入宫，是不是代表你已经原谅朕了。”说着武则天也是泪如雨下。
上官婉儿也在一旁陪着垂泪。
“那些都是过去的事情，请陛下别在挂怀。”张莹说道。
“莹莹，朕想听你叫朕一声娘！”武则天又说道。
“娘！”迟疑了一下，张莹终于叫了一声。
“好，好孩子！”武则天脸上现出欣慰的神色。
“娘，让莹帮你把把脉。这二十年来，莹的医术与原来相比有很大提高。莹有信心治好娘。”
“娘相信你，莹莹。”武则天脸上露出笑容。
张莹开始仔细给武则天把脉。
“老师，陛下龙体如何？”上官婉儿一脸关切的问道。
“别担心，陛下龙体并无大碍。只要精心调理一下就会康复。”
说完，张莹开出药方递给上官婉儿。
“婉儿，你放心。莹莹是朕的福星，她不止一次帮朕驱除过病痛。这次，她一定能治好朕的病。”武则天对上官婉儿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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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前的永佳郡主虽然双鬓斑白，可是，她那依旧象当年那样优雅、从容，气度高华。更难得的是逝去的时光在她上积淀出超脱、释然的气质。她那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依旧象当年一样璀璨生辉，只是，经过岁月的洗练，这双眼睛变得更加深邃。在这样一双眼睛面前，似乎自己内心深处最隐秘的东西，都暴露无遗。
这时，她忽然明白原来岁月的流逝也可以再度塑造一个人。纵使面前人年华老去，可是她依然是完美的。
两个人谁也没说话，月华阁的气氛有些沉闷。
张莹首先开口打破沉默：“婉儿，陛下命你来烟霞岛传旨，是不是因为陛下现在……，你告诉我，陛下龙体如何？”
听到这句话，上官婉儿的美目里又氤氲出水汽。
“老师，陛下龙体患恙，现在卧床不起，可是，她每天都在叨念你。”
接下来上官婉儿又哽咽着说道：“老师，这世上，除了陛下外，你是婉儿最亲的人。陛下年事已高，婉儿担心她就此……。”
说着，上官婉儿跪了下来，她说道：“老师医术高明，婉儿求老师进宫为陛下诊病。”
“婉儿，你快免礼。陛下是我的义母，她身染沉疴，我理应为她驱除病痛。”说着张莹伸手去扶起官婉儿。
“老师，你肯回神都，婉儿谢谢你！”说着上官婉儿又跪在地上。
张莹又再度把她扶起来。
“婉儿，你是陛下身旁最得力的人，你出来了，谁在宫中照顾她？”
“陛下现在长生院，只有张易之和张昌宗二人在她身旁侍奉。最近一段时间宰相们无法与她相见。几个月来婉儿每天都在担心陛下……”说到这里上官婉儿又泣不成声。
“别说了，婉儿，我安排一下家中事务后，即刻随你启程回神都。”
说完，张莹起身离开月华阁。
“小飞，我离开烟霞岛后，这里的安全就由你来负责。一旦发现朝廷派兵来岛，你就带领我的家人弃岛离去。”
这是张莹离开烟霞岛时给小飞下地最后一道命令。
两天后，张莹与上官婉儿弃舟登岸，她们坐上昼夜兼程向神都进发。
数天后，一辆豪华的马车从洛阳城外的一条官道上飞快驶来。
张莹远远望见洛阳城雄伟挺拔的城楼。
“没想到我有生之年还能再度踏上这片土地。”她轻轻说道。
“老师，你放心，婉儿现在今非昔比，一定不会让你再受到任何伤害”上官婉儿说道。
上了朱雀大街张莹才发现平时热闹喧嚣的街道今天空无一人。原来，为了让她乘坐的马车尽快到达皇宫，整条街被事先封锁。
马车快速象前行驶，两旁节次鳞比的商铺快速向后退去。望着眼前那曾经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街道，张莹心中感慨万千。在烟霞岛生活的岁月里，她经常会梦到这个她曾经生活了二十多年的故乡。打开记忆的闸门，那些快乐、忧伤、苦涩、甜蜜的往事如同雨后的藤蔓一样层层缠绕在她心头。
此时，张莹的心头五味杂陈，她不知道自己该哭还是该笑。太多尘封的往事拥挤在心中，最后她脸上只留下一抹云淡风轻的笑容。
穿过洛水上的天津桥，巍峨、挺拔的皇宫就在眼前。
此时日挂中天，耀眼的阳光正好映照在宫殿金色的琉璃瓦顶端，当真是光芒璀璨、不可逼视，这辉煌、华丽的气势就宛若此时居住在皇宫里那个君临天下的女主人一般。
“陛下宣永佳郡主长生院陛见！”小宦官尖利的声音，在恢宏的宫殿里回荡着。
随着几个引路的宫女，张莹走进一座巨大的宫殿中。
此时，那个大唐朝最尊贵无双的女子——武则天正半躺半卧在龙榻上休息。当张莹走进大殿时，她那双原本有些暗淡的双眸忽然变得明亮起来。她极力地睁大眼睛看着张莹。
“莹莹的样子虽然变了，可是，属于她的那种非凡气度没有变。她不愧是朕的女儿。”武则天缓缓点了点头。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张莹垂着双睫，气度优雅地走到武则天行着标准的叩拜礼。
“莹莹免礼！快，快到朕这里来。”武则天伸出一只手来。
张莹这才抬起头，映入眼帘的是龙榻上那个君临天下的女子久违的容颜。
武则天现在已是八十岁高龄之人，尽管她重病在身，可是，因为保养得当，此刻的她看上去比实际年龄要年轻得多。她身上穿着明黄色的龙袍，因为久病不起，身体显得有些瘦弱。虽然如此，可是她身上还是散发着威仪天成的霸气。那是一种与生俱来的王者之气。
上官婉儿亲自搬了一个绣墩摆在武则天龙榻旁。
张莹告了座，她伸出手来握住武则天的手。
“莹莹的手还是一如当年那样温暖，朕记得第一次见到你时，是你帮助朕驱散了病痛。那时你还只是一个六岁的孩子。你的手就是这般温暖。”
武则天眼中忽现的慈祥之色，她提起自己最初与张莹相遇时的情景时，脸上露出暖暖的笑容。
这笑容打破了张莹心中二十年来始终不曾放下的戒备。不知不觉，眼中一酸，泪水顺着她的脸颊滑落下来。
“陛下，是莹不肖，莹不该这些年置陛下感受于不顾，一个人隐居海外。莹没有尽到做女儿的责任。”
“莹莹，是朕不好，当初如果朕不逼迫你，你也不会离开神都。那些年，你为朕做的牺牲已经很大了。朕这些年一直后悔当初做的那个决定。这次入宫，是不是代表你已经原谅朕了。”说着武则天也是泪如雨下。
上官婉儿也在一旁陪着垂泪。
“那些都是过去的事情，请陛下别在挂怀。”张莹说道。
“莹莹，朕想听你叫朕一声娘！”武则天又说道。
“娘！”迟疑了一下，张莹终于叫了一声。
“好，好孩子！”武则天脸上现出欣慰的神色。
“娘，让莹帮你把把脉。这二十年来，莹的医术与原来相比有很大提高。莹有信心治好娘。”
“娘相信你，莹莹。”武则天脸上露出笑容。
张莹开始仔细给武则天把脉。
“老师，陛下龙体如何？”上官婉儿一脸关切的问道。
“别担心，陛下龙体并无大碍。只要精心调理一下就会康复。”
说完，张莹开出药方递给上官婉儿。
“婉儿，你放心。莹莹是朕的福星，她不止一次帮朕驱除过病痛。这次，她一定能治好朕的病。”武则天对上官婉儿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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