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南京 南京 第二十二章节 守卫望亭（十三）

    火光冲天而起，剧烈的爆炸声绵密成一片。劈头盖脸砸下来的炮弹带着死神的狞笑把运河铁路桥的两侧阵地彻底点燃成为一片燃烧着的海洋。就连早冬的寒风在这熊熊燃烧的烈火的炙烤中竟也翻滚着阵阵的热浪。一群群穿着蓝灰色棉服的**士兵拼命的和那堆堆土黄色的身影扭打在一起。

    “日----”的一声，一枚子弹带着尖利的刺叫近在咫尺的擦过周成义的头顶，尽管没有打中自己，但周成义还是心有余悸的感受到了那份死亡的气息。

    “打，给我打死那些***”如同惊雷样炸响成一片的爆炸声中，周成义气急败坏的对着电身旁的一群弟兄一阵嘶吼“给我将***打下去，一定要顶住。”

    “去***，干掉他们”恼羞成怒的周成义阵阵的怒吼到。

    “轰---”又是一阵剧烈的爆炸，接着更为尖锐的一声刺响后一阵破碎的声音敲打着杜周成义隐隐痛的耳膜，见多了点死亡让他无需抬眼只看，只要听得那乱成一锅粥样的嘈杂声就知道一定又有一辆鬼子的战车被炸毁了。

    如果这个时候，周成义能够和天空中的那些日军飞行员一样，得以从1ooo英尺以上的高度来静静的俯览这片激战中的战场，那他一定会被这壮观的景象所震撼着。浑红地火光在沉闷的爆炸声中染红了天空。这是橙与灰色的水墨画卷，而就在这幅多彩绚丽地底色之上，烟尘袅绕。硝烟滚滚，数以百计的士兵浴血在这辽阔的水乡肥野之上，天空被染红，不断升腾落下的炮弹炸开一个个耀眼的火球，红黑色翻滚着的硝烟让灰蒙蒙的天幕显得更加的诡异，而那些日军战车闪动着地火光更是为这画卷增加上浓重的肃杀之气，火链样的弹道密集穿梭着，不段的泼洒着死亡。

    随着一团团翻滚在天空中的烟柱。双方惨烈的碰撞依然在继续着，四下里散落着的尸体到处都是，一些地方还在噼里啪啦的燃烧着，火光团团的染红了整个天幕。

    如果不是一个参谋将强行正在一线指挥的张灵甫拉开，恐怕3o5团已经没有了自己地团座了。一枚炮弹就掉落在距离张灵甫极近的地方，爆炸的气浪猛的把张灵甫等几个人给重重的抛了出去，尽管没有遭受到纷飞的破片的杀伤，但在火舌的舔嗜下，蓝灰色冬棉衣还是被烧得破破烂烂，热焰的灼伤处。一阵阵的刺痛传来。

    来不及逃生地人则是直接的被殉爆的热焰给吞没，热浪一阵阵的扑来，夹杂着令人作呕地烧焦的那种焦臭味道。惊魂未定的张灵甫看着熊熊燃烧着的火光一时，一时呆住了，因为他看到滚滚的热浪中，透过明亮的火焰，依稀可见几个蜷缩成一团的人体残骸的轮廓。

    那些都是殉国地弟兄，刚刚那枚炮弹在爆炸时产生地烈焰在将自己和几个幸运者抛出的同时却整个地吞没了这片阵地，许多来不及逃生的弟兄便整个的被燃烧成了火人。

    现在这个时候，张灵甫很清除自己手里的实力。已经快是整整三天了，在日军的疯狂进攻下，3o5团已经死伤惨重，尤其是顶在运河铁路桥方向的3营。更是死伤过半。现在全部的重火力也就是团部的4门迫击炮，至于其他的火器，虽然每个营有6挺重机枪，每连一个掷弹筒，每班一挺轻机枪，可是在日军的步兵炮火力下，3营的那些重机枪几乎所剩无几了。现在全靠着各个班的捷克造轻机枪在充当主要火力。

    “传我的命令下去，命令2营抽调两挺重机枪过来。支援给刘光宇。必须守住运河铁路桥。”张灵甫掸了掸身上的灰土，对身后的参谋说道。

    但没有人应声。勃然大怒的张灵甫回头过来，却见到那个将自己从死亡线中救出来的参谋却把性命永远的留在了这里，这个年轻的中尉军官被一枚的流弹从背后洞穿，胸腔被子弹巨大的旋转力给搅出一个拳头大小的窟窿，这种伤即使是在医院的手术台上也无法救治，更别说是在这片战场上了。生命的光泽就这样渐渐的从这个年轻人的眼睛中慢慢的流逝。

    阳光因为硝烟的遮蔽竟也变的惨淡无光,空气中悬浮着令人窒息的烟雾尘粒,无数穿梭的弹道撕裂开那遮天蔽日的烟云,在阴霾的天地间绽放开一朵朵绚烂的焰火。

    半依托在一片狼藉的战壕,受到日军猛烈攻击的3营在刘光宇的指挥下做着拼死的抵抗，两辆日军战车嘶吼着冲了上来，成群的步兵紧随其后，侧翼掩护的机关铳也用密集的火力对反击的周成义他们猛烈的扫射着。混乱着趴卧到弹坑内的中国士兵们也纷纷开火射击,各种轻武器顿时的杂乱喷吐出道道炙热的火舌,日日怪啸的子弹四下飞舞。

    团里的几门82毫米迫击炮也纷纷的开火,在不远之处冲来的日军战车前面筑起一道稀疏的火墙,大团大团的泥土伴随着气浪被高高的掀起。

    弥散开的黑蓝色的尾气中，两辆日军战车恶狠狠的压了过来。猛然间，几个身影从**的阵地上冲出，抱着成捆的手榴弹便冲了上去。

    浓烟伴随着跳跃着的火焰骤然的腾起,当头的那台的战车猛然的便无力的瘫软在一边,浑身是火的日军战车乘员挣扎着打开舱盖,逃离开已经剧烈的燃烧起来的战车。

    挣扎在3营的密集火网下的日军在混乱中开始撤退，他们损失惨重。近百具尸体无助地横七竖八的躺倒一地，被炸毁的战车地残骸还在剧烈的燃烧着，偶尔的出一两阵猛烈的殉爆。噼里啪啦的爆响几乎的没有停止过。

    中国人的枪弹依旧的泼水样地倾泻而下，泼洒而下的弹雨带来着的是可怕的伤亡，不断的有士兵被呼啸而来的子弹给打倒，那些飕飕掠过耳边的金属弹丸随时的都在吞噬着生命。

    整个的**的阵线上此起彼伏地呼喊声不绝于耳,鬼子的猛烈炮火带来的杀伤力是惊人的,那些肆虐在空气中的破片化作为纷飞四溅的死亡，成了最可怕的杀手,那些锋利的不规则的炮弹皮在猛然爆炸而开的火焰之中借乘在骤然膨裂而开地高压气浪的作用力下总是无可阻挡的撕裂切开任何柔弱的人体组织.

    残肢断臂,还有到处都是地人体组织,猩红色的血液喷溅的到处都是,整个的铁路桥两侧的阵地已经成为了一个地狱般的戮场,形形色色的尸体横七竖八的倒毙在地,破裂开地肚肠内脏流地满地都是,炮弹造成的放射性地溅出的碎肉还有那些被弹片削去了半个脑袋后混合着鲜血流淌着的脑浆,所有的一切带给活着的人的只有是惊恐.

    天空之中,呈抛物线状做自由落体运动的炮弹带来的撕裂空气的怪啸,伤重者那撕心裂肺般的惨叫声,混合在步枪短促的射击声中,不断轰然的爆炸声……一切一切都把战争的残酷渲染的淋漓尽致。张和血腥让周成义的肾上腺素都在急的分泌着.

    原本平坦无际的桥头早已经在猛烈的炮火中变的坑坑洼洼,两边的河堤也由于炮火的绵密而坍塌下来,大大小小破碎的碎石混合在松散的泥土中,被爆炸的气浪高高的扬起.

    高压的空气随着爆炸的巨响，四散而开，强大的冲击气流横扫开所有,扁平的烟云缓缓的升起,骤然形成的黑红相间的火焰疯狂的肆虐,几个正在爆炸范围内的**弟兄被掀翻出去，灼热的温度点燃了一切,浑身是火的中国士兵们来不及呼喊就被炸得血肉横飞。

    爆炸声不断的响成一片,整个的战场上到处的腾起着冉冉上升的烟云,一道道黑色的烟柱翻滚着悬挂在天地之间。又是一声巨大的爆炸声。一团橙亮耀眼的火球膨裂而开，几个士兵在威力巨大的爆炸的冲击作用力下被扯得粉碎，飞舞而出的体残肢断臂清晰可见，火球还未消失，肆虐的黑烟便翻滚着袅绕而起。

    空气在燃烧，大地在颤抖，钢铁与火焰覆盖着这片不大的阵地，原先疏松的野草地被烧成焦黑的一片一片，就像斑离的伤疤一样的触目惊心。日日怪啸而下的炮弹把整个阵地几乎整齐的梳理了一遍，大把大把的泥土如同被耕犁了样。土块碎泥兜头盖脸的把阵地上的中国士兵埋了进去。任凭那不断砸落的炮弹再一次的覆盖而下。

    面积并不是太大的狭长正面在日军优势火力的炮击和飞机轰炸下，被炸的一塌糊涂，原本坚实的土地早就被被震得松软，碎土几乎又将大大小小的弹坑又给松松软软的给填了起来。阵地已经被能再被称为阵地了，并不很深的战壕给摧毁多处，沙袋垒起的胸墙被掀的到处都是，各种各样的掩蔽已经在烈火中被烧的一干二净。多处的火力支撑点已经荡然无存了，幸存下来的人们几乎都被压没在碎土之中。一75毫米炮弹呼啸而落骤然炸开的火焰瞬间就能吞没一片阵地，这样的损失张灵甫承受不起，一个团的战斗兵力能够几次这样的消耗？

    这样的平原地带。缺少有利的地理，仅仅依靠力量单薄的一个团要牢牢的牵制住对方一个半师团的猛烈进攻，任何一个指挥官都不会对生还抱有希望。

    “你们怎么看，大家多做点决定”张灵甫抬眼看着围绕四周的团、营军官们开口问到

    “团座。你都已经把咱们三营顶上去，咱还说什么了”憨厚的刘光宇笑着第一个回答到。

    “拼了，就是拼光了也要把鬼子定在这里”周成义目光坚定的表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