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零二

    等玉宽收起帕子，她方醒过神来，身子向后退了退，脸有些微红。玉宽收起帕子，从身上拿出几封信递到慧姗手里：“这段日子你陆陆续续写的信，我虽一直未回，却私下里给你写了回信。慧姗，你明儿要回苏州了，本来想亲自送你，可是今晚临时有事儿要去趟外地，怕明早不能赶回来，就抽时间跟你见一面。慧姗……”玉宽欲言又止，转身要走，又转回来，看着慧姗。

    慧姗忽然收起脸上的绯红，正色道：“梁大哥，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也知道你担心什么，你放心，我虽然年纪不大，但是我知道什么是好什么是坏，大丈夫治国平天下，岂能系绊于儿女情长，你怕你给不了我想要的，今儿我跟你说句实话，只要是你给的，我都想要。不论痛苦还是幸福。”

    玉宽怔了怔，忽然走上前把慧姗抱进怀里，玉宽本就不善言谈，这会儿竟笑着说：“治国平天下，我倒没有那个抱负，只是怕你跟了我这个又穷，又可能连命都保不住的人受苦。”

    慧姗抬起泪眼道：“穷我不怕，但我却不许你把自己的命看轻，现在说我生是梁家人，死是梁家鬼，还为时尚早，我却希望你能保重。”

    玉宽见平常总是嘻嘻哈哈，不知道人间疾苦的慧姗，此时竟一副大义凛然，怕她担心，就开了一句玩笑道：“即使你真的嫁了我，也不能生是梁家人，死是梁家鬼，因为全家除了我都不姓梁。时间不早了，我要走了。慧姗你也要保重。”

    慧姗被他一句玩笑，顿时羞红了脸，她佯装生气地一跺脚，知道玉宽是想让她先走，就急匆匆地走了。

    玉宽望着慧姗远去的背影，脸上的笑容渐渐凝结起来，真想追过去，他强忍住冲动，直到看不见慧姗身影，他才慢慢转回身，觉得心里，眼里热乎乎的，他知道慧姗触动了他心底最柔软的位置，与慧姗相处两年来，他心里已有了牵挂，他已不是以前那个为国为天下意气丰发的少年，他慢慢向前走，心里却道：“慧姗，我不敢给你什么保证，但是我一定为了你好好活着。”

    雯蓝和谭芷脚前脚后偷偷跟了出来，见两人没说几句话就抱到一起，本想调笑慧姗两句，慧姗一个人回来时满脸泪痕，想人间最苦是生离死别，也就没了打趣她的心思，故意装着不知道，见面时还找些好笑的话题逗慧姗开心。

    晚间因有袁寒云的戏，云山虽然不舒服，也强撑着陪玉露过来看戏，就连佳红也重新打扮了跟着一起过来。

    雯蓝偷偷拉着慧姗和谭芷去戏台边的厢房看袁寒云化妆，见袁寒云化的是《游园惊梦》里的柳梦梅，袁寒云本就长得俊，一上了妆更是明眸皓齿，仪表非凡。谭芷却有些失望，看着袁寒云道：“还以为袁二哥能扮个傻大姐，没想到还是个傻二哥，没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