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鏖战晋绥 第三十三章 步兵打大炮

    长野对部队遭受的损失很惊讶，对方的确很顽强，多处战斗发生白刃战。再这样拼下去很不理智。于是他和粟饭联队长通电话表示了自己的担忧，建议21联队明日向西南方向棚子沟攻击前进，扯开敌人防线，逼迫羊投崖守军分兵救援，皇军趁对方防线变动时机实现突破，顺势威胁平型关侧翼，为42联队的正面进攻创造条件。

    粟饭对顿足于敌人坚固阵地前很焦急，三浦旅团长要求他必须在21日前抵达平型关前，如果死磕羊投崖，从守军的表现和本联队的损失看，三天五天都不一定能过去。走棚子沟虽然距离较远，道路较差，以皇军的行军作战能力应该可以按时突破。

    两人商量一番，联名向旅团、师团报告，获得板垣、三浦的批准。两人决定骑兵联队、炮兵联队留在11联队继续攻击羊投崖，21联队轻装沿山区小路攻击，力争同时到达平型关。

    商议完军情已经快9点，长野忧心忡忡地走出帐篷，打量着远处清晰的山岭，抬头看见圆圆的月亮，才记起来今天是牛年‘栗名月’。在日本正值各种作物的收获季节，为了对自然的恩惠表示感谢，家家户户都会在家里的花瓶插上芒草、苇草等花草以示庆祝。月圆之夜全家人围坐在院子里品尝“月见团子”，仰望天空观赏小白兔在月亮上做烧饼。或者全家人去寺庙参加赏月会。

    哎，都是这该死的战争，把自己派到千里之外的异国他乡，面对狡诈强悍的支那守军，在荒村野地里品尝孤独寂寥。

    突然他听见一阵刺耳的尖啸，由远及近向营地飞来，是迫击炮弹。该死的支那晋绥军在飞机大炮的打击下竟然还有余力发动夜袭，这太超乎想象了。不等他发出预警，30多颗炮弹就在营地各处发出巨响，不少帐篷坍塌着火，大批衣衫不整的士兵提着步枪跑出帐篷准备集结。

    又是几轮炮弹倾泻而下，整个营地一片混乱。营地外小土坡上传来机枪的叫声和晋绥军的冲锋号声，而北边的21联队也传来类似的爆炸声和枪声。长野立即命令赶过来的大队长们组织部队冲出营地，在野战中消灭放弃阵地胆敢进攻的晋绥军。

    第一大队在尾冢少佐率领下，四个中队一字排开用大队步兵炮、掷弹筒、重机枪奋力压制对方火力。另一个大队分成两路从侧翼包抄上去。

    对方似乎就是来骚扰的，一击得手纷纷后撤，撤出一段就再打几炮。两个大队岂可善罢甘休，合兵一处追赶上去。

    站在营地高处欣赏着皇军英勇追击感人画面的长野，忽然听到另一个方向又一阵掷弹筒发射榴弹的嗵嗵声，又一股敌人逼近到营地外300米的地方，几十枚榴弹再次让刚刚恢复秩序的营地再次乱成一团。支那人狡猾狡猾的，调走自己的大队人马，想攻占自己的营地，太狂妄了。

    他立即命令留守的第三大队坚守营外阵地，用火力赶走支那人。两边在明亮的月光下相隔两三百米轻重火力全开，爆炸声、枪支射击声连绵不绝，好不热闹。

    两边步兵联队打得欢实，炮兵营地里也是一片忙乱，师团炮兵联队的一个山炮大队、旅团的山炮大队，两个联队的炮兵中队集中在一起，被四下里的枪声弄糊涂了，不知该支援哪边。只好先把炮架起来，搬来炮弹做好支援准备。

    山炮大队长松井与两个联队长电话联系，希望明确攻击方向。而步兵联队也无法在暗夜里准确报告方位，只好命令他们对着晋绥军防御工事方向还击。一时间所有的炮位都在调整方向、测定距离、装定诸元，口令不绝于耳，炮手忙个不停，发射炮弹的声音更是震耳欲聋。

    没有人注意到，明亮月光下一片野草诡异地顺着一片洼地晃悠着接近了炮兵阵地。身披伪装网、头戴草编帽的五连战士匍匐着到了炮兵阵地外围，等候着特务队率先在炮兵帐篷区发动进攻。曾国华、曾贤生向四周战士们潜伏的方向看看，只有野草在风中摇曳，没有夜战经验、对地形不熟悉的人很难判断出是大批人员在集结。

    可惜自己是步兵部队，平时没有过多进行这种伪装潜伏训练，只是按照独立旅部队讲解演示的方法练过几回，没想到就用上了，这独立旅的部队什么怪招都敢用，效果还挺好。

    一阵驳壳枪声和喊杀声骤然在宿营区响起，担任外围警戒掩护的步兵中队犹豫了一会，听到营区里抵挡的火力很稀疏，中队长命令两个小队向大队部增援，自己带一个小队和火力小队在此警戒。

    转过身准备回援的鬼子身后突然钻出许多手持自动武器的晋绥军，趴伏了很久观察了半天的潜伏部队火力密集、目标明确，冲的猛，动作快，机枪火力被重点照顾，一顿手榴弹、冲锋枪把步兵中队冲散。鬼子步兵射击慢、拼刺刀又得不到对方响应，冲不到近前就被驳壳枪放翻，五连顺势攻进了炮兵阵地。

    曾国华抬手撂倒两个冲过来的鬼子兵，大声命令着：“一排、二排攻击炮兵阵地，三排肃清残敌向南警戒，四排增援特务队向北警戒，十分钟后撤退。”

    夏德胜带领特务队50多人，消灭了几个警戒哨后分兵几路顺着帐篷间的通道冲进了营地，按照战前布置每个帐篷扔1颗手榴弹，不要俘虏，进去搜索收缴地图文件后继续向前攻击，用驳壳枪、手榴弹开路向营地中心推进。

    一阵机枪声把各路战士吸引到营地中间的几座帐篷前，三个简易掩体里轻机枪封锁了进入的通道，趴在地上的十几支步枪也不停地追逐着移动中的战士，部队出现了伤亡。看架势一定是个重要所在，不是司令部就是弹药库，夏德胜立即召唤部队，协同攻击。

    特务队相当于独立旅的侦察连，作战技能是全团最好的，反应也比较快。正面战士立即卧倒射击压制，两侧的小队以帐篷为掩护迅速包抄上去。几个战士隔着帐篷连续用手榴弹轰击炸毁机枪火力点，冲锋枪压得地上的步兵抬不起头，被战士们逐一消灭。

    战士们冲到近前对着帐篷一顿扫射，又扔进去几颗手榴弹，待硝烟散尽，夏德胜等人端枪走进帐篷，用手电筒照射看见几个鬼子军官横七竖八地倒在地上，有两个少佐，几个尉官，判断这里就是炮兵部队的指挥部。命令战士们把桌上的地图文件卷起来带走，抄起两个少佐的佩刀转身离开，继续寻找弹药仓库。

    曾贤生、杨俊生带着一排二排从两个方向，用手榴弹开路，一路杀进炮兵阵地，毫无自卫能力的鬼子炮兵除了几把手枪无力还手，面对凶神恶煞似的八路军战士狼狈地寻找自卫武器和藏身之所，毫无组织地被驳壳枪、冲锋枪一片片扫倒。

    几个穷凶极恶的家伙，抱着上了引信的山炮弹，怪叫着反扑上来，准备与战士们同归于尽，全部被打死，掉落在地的炮弹还是发生了爆炸，给进攻造成了一点影响。五连凭借着火力和速度，很快控制了炮兵阵地。

    无暇追击逃窜的炮兵，战士们按照作战部署两三个人一组，把堆放在在炮架附近装了引信的炮弹全部堆在炮架前后，每门炮前只留一个战士布置爆炸装置，其他人立即撤退到200米以外警戒。

    分散在附近的各分队逐渐完成任务靠拢过来，由杨俊生、夏德胜率领搀扶着伤员、携带缴获的武器向回撤退。曾贤生带着一排在外围警戒，各炮位的战士把炮弹堆里引出来的的细绳连在中间的长绳上跑回警戒位置趴伏在地上。最后一名战士检查了绳索，跑回来报告准备就绪，而两边增援的敌人正在逼近，枪声、喊声越来越近。

    曾贤生知道再不走就要陷入包围了，命令其他人赶紧走。看战士们走远了对留下的大个子班长喊到：“动手！”，大个子使劲拉动绳子，各炮位都嗤嗤冒出青烟，两人撒腿就往回跑。几秒钟后，震耳欲聋的爆炸声此起彼伏竞相传来，冲天的火光映红了整片峡谷。

    宏大的场面震撼了所有的双方将士，漫天飞舞的大炮零件吓得曾贤生领着部队跑出了溅落区域，回头看着冲天的硝烟叹了口气，说了声可惜了，随后带着部队沿着洼地扬长而去。敌营外的进攻部队看到冲天的火光，知道今晚的重要任务已经完成，没必要继续诱敌了，也交替掩护着退回国防工事。

    巨大的爆炸让追出去的鬼子部队傻了眼，他们刚被地雷挡住，老窝就给端了，那还得了呀。尾冢少佐立即领着部队回来救驾，在营区里见到失魂落魄的长野，得知支那军趁乱偷袭了炮兵营地，炸了所有火炮和炮弹，炮兵损失近一半，两名大队长阵亡。

    气急败坏的长野要连夜发动报复，被尾冢和另外一个大队长劝阻住。尾冢说我们追击时支那军在退路上设置了大量地雷，使追击部队损失了几十人，黑灯瞎火很适合敌人伏击，建议夜间不主动作战，不要轻率追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