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鏖战晋绥 第二百七十九章 海陆冲突

    没当过几天舰长的第一联合舰队司令又是希望不刺激英美又提议南下赶走英美，让载仁亲王听得有些自行矛盾，问道：“山本君，既然海军不支持德意日三国联盟，担心刺激英美制裁帝国、影响帝国的生存，你怎么还主张南下，抢夺英美法荷等国的殖民地呢？”

    山本五十六连忙解释道：“亲王殿下，帝国一直以来的理想就是把英美俄法殖民势力驱逐出亚洲东部，建立大东亚共荣圈，这个理想无论是陆军还是海军都是一致的。先期占领满洲、华北、华中都是在为这个目标进行的物质准备和战术演练，绝不是最终目标。

    卑职认为大和民族追求的八纮一宇理想与英美殖民掠夺之间严重冲突，双方必有一战而且是决定性的一战，只是开战时机的选择应该尽量推后，帝国还需要美国、婆罗洲的石油、钢铁、粮食进行最后的战争准备。等到欧洲战争爆发，西方列强无力兼顾遥远的东亚、兵力空虚时就是皇军实现理想的冲锋号角，无尽的资源就成为皇军抗衡欧美的坚实基础。

    臣已经找到战胜美国太平洋舰队的最佳方式，那就是海上航空兵的远距离突袭，一举击溃其舰队主力为占领南洋争取半年到一年的时间。为此臣的联合舰队在支那战场上多次实施了远距离奔袭的战术、采用大机群低空编队、空中无线电静默、罗盘导航、鱼雷攻击。

    在远东冲突中臣曾提议用两个航母编队80架飞机瘫痪海参崴军港。军令部认为这有可能引发更大规模的冲突而被否决。不过臣还是在清津指挥加贺号航母模拟了清晨出击、重创其主力的战法，对阿尔乔姆主要地面目标进行了大范围准确的轰炸，效果很不错。”

    载仁亲王打断说起海上攻击就眉飞色舞情绪高涨的山本低沉着脸问道：“以山本君的见解似乎觉得得到南洋帝国就掌握了胜机，中国战场似乎是多此一举了，对吗？”

    山本见老亲王有些不高兴，小心翼翼地说：“那倒不是，蒋介石集团也是欧美殖民主义者在东亚的代言人，为西方列强的利益残酷统治中国人民，理应被推翻，中国应该加入到帝国领导的亚洲革命中来。以其巨大的人力物力帮助帝国推进东亚共荣政策的最终实现。

    不过中国太大完全占领需要太多的兵力和物资，随着战线逐渐深入内陆海军越来越鞭长莫及，陆军一次次地进攻换来的是越来越顽强的抵抗和帝国的巨大消耗与皇军的惨重牺牲。太行山、大别山以西都是山岳丛林，攻击难度更大。政治意义、经济利益都不大。

    因此卑职觉得与其劳民伤财一次次为了占据道义逼降国民政府而徒损国力不如放任蒋介石集团偏居一隅，像南宋王朝一样无害共存。而得到了中国精华地区的皇军可以调整兵力、转入休整，进行南下准备，通过大东亚外线的包围、内部的策反，迫使其弹尽粮绝、生存无望而主动归降或签署令帝国满意的割让满洲、华北、华中平原地区的停战协议。

    通过外围的打击效果会更好，因为外围的西方殖民统治地区不同于支那，没有纵深的大陆、险峻复杂的地形、数百万有组织的军队，民众更加愚昧无知、原始落后，岛屿相邻却无法相互支援，海军的作用可以充分发挥。陆军也可以在海军掩护下取得更大的战果。”

    多田骏不满地说：“海军的想法太过幼稚了，没有中国的顺服，帝国就无法腾出精力用于任何外部作战，现在帝国33个师团、27个混成旅团，全部的地面重炮、陆军航空兵、三分之一的海军舰艇、飞机，80多万人集中在中国战场，依然无法保证占领区的安全。

    放弃既定目标抽出部队南下不仅前功尽弃，为帝国树立了西方强敌、孤立于国际世界还会让主力犹存的支那政府军和八路军得到补充恢复，反动腐朽的蒋介石集团绝不会接受帝国的好意，为了英美的利益和自己的统治他们定然会迅速出兵收复守备空虚的占领区。

    那时帝国因南洋作战导致战线漫长、兵力更加紧张、想救援也有心无力。将陷入与天下为敌、四面楚歌的危险境地，陆军参谋部坚决反对这样陷帝国于不利的愚蠢做法。”

    东条英机也激烈地表示反对：“军事行动是严肃的关乎国家前途的重大决策，不能随心所欲、妄自改变，海军希望为国建功立业忠心可嘉，但现在提出南下是极端错误和不负责任的。当前帝国的中心任务是集中全力尽快解决支那战事，防止深陷其中拖垮帝国扩张力量。

    中国没有帝国强大的工业制造能力、没有帝国完备的教育程度和后备兵役制度、更没有忠心耿耿、武技超群的皇军将士。现在跌经大战、伤亡惨重、装备奇缺，却又被局部胜利所陶醉，妄想集中兵力显现实力逼我停战，正是我军一举全歼的大好时机。

    不将支那政府军彻底击溃、不将支那流亡政府赶进西南，不在占领区建立起和平人士主导的新的国民政府，支那战事就无法光荣结束，帝国也就无法将军队体面地调出大陆。

    有数百万正规军队、几亿反日民众存在，南下也好、北上也罢都是空谈。海军也不用鄙视陆军，陆军用一半不到的军费打垮了三百多万的支那军、击毙了上百万顽抗的敌人，拿下了近百万平方公里的土地、上亿的百姓、价值10亿日元的各类财物、矿山！

    你们精锐的第五舰队有两艘航母、四艘重巡洋舰、六艘轻巡洋舰、三艘潜艇、四十多艘驱逐舰、一百多条运输舰，两个海军陆战队联队，在马公岛不是也损失惨重吗？”

    火爆的山本五十六一直与粗鄙的东条英机不对付，挥舞着只有八根手指头的双手暴跳如雷指着陆军副相大声怒斥：“第五舰队全是被你们愚蠢的21军、第五飞行团拖累的，一个飞行团身处前线不能及时发现敌人的偷袭机群，还被人家回过头来炸的一干二净。

    支那战事有今天都是你们陆军目光短浅、急功近利的家伙们随意改变大本营作战计划的结果，你的剃刀美名不就是私自带兵南下攻打南口、张家口、大同换来的吗？

    没有你们这些狂妄的家伙一再突破作战计划，战线现在最多稳定在黄河以北，稳扎稳打巩固帝国的统治、获取帝国需要的劳工、矿产，伺机逐步南下，哪里会有今天的烂摊子？

    不是你们陆军强行北上，张鼓峰能死那么多人、损耗那么多物资、东京能被炸、横滨的石油能熬了海水？现在还提北上，那就是条死路，你们陆军就是一群蠢货！”

    从小就爱跟人打架、一贯强势、喜欢针锋相对的东条英机相当自负、心胸狭窄，对反对他的意见建议的人从来不留情面，跳起身来怒骂道：“海军除了能花钱会捞钱干不出一点正事，友鹤号倾覆就是你们海军的真实写照，让你们掩护陆军不知还要死多少人，我们以后就自己造航母、造运输舰、造雷达、造飞机，摆脱了你们我们更有信心打胜仗。”

    被人讽刺为金鱼大臣的米内光政是山本的好友，对陆军以及东条的嚣张跋扈一直很恼火，见这个粗鄙的上等兵在陛下面前肆意攻击海军起身拦住准备动手的山本，冷冷地说：“陆军一年来损兵折将、精锐尽失，有什么脸指责海军，你们造航母想摆脱海军，海军正准备组建更大规模的陆战部队，你们就在中国继续丢脸，海军独自去夺取海南岛、南洋。”

    近卫文磨首相急得眼泪都快下来了，只要一开御前会议两家就相互攻扞、恶语相向，现在竟然要动手，对着张牙舞爪的三人大声喝斥道：“君前失仪，成何体统！还不向陛下谢罪！”

    魔鬼附体的三人这才清醒下来，连忙重新跪伏下来，请求陛下恕罪。

    裕仁知道连续的失利让将领们心情压抑、肝火旺盛，言语冲突倒也无伤大雅，讨厌的是双方严重对立，各自瞧不上，竟要独立发展，都是萨摩藩和长洲藩种下的祸根，各自谋求本藩阀的利益，拥兵自重争风吃醋，分散了帝国有限的力量无法和衷共济、患难与共。

    他长叹一声、凄惨地说：“众位爱卿，帝国眼下相当艰难，可以说进入到明治维新以来最危急的时刻，甚至于大过日俄战争时期的威胁，你们自己算算事变以来我们丢了多少个将军、成建制丢失了多少个师团、联队，死了多少士兵，损毁了多少重型装备？

    不仅陆军损失惨重海军也是深受其害，而帝国的敌人虽受重创但支那政府完好、主力尚存、士气未损，俄国、英国、美国隔岸观火、推波助澜，南北两线援助不断，让中日战局扑朔迷离、结果难料，帝国陷入了从未有过的窘境，征服之战很可能以失败告终。

    面对此危局，朕辗转难寐、终日忧思，本指望众卿精诚团结、发奋图强，齐心协力、共度时艰，找到一条帮助帝国摆脱困境、扭转颓势的良策。你们倒好，言之凿凿要效忠于朕、精忠报国却相互排斥、彼此轻视、竟要各自发展陆海军，你们这是要分朕的家呀！”

    闯了祸的几人这才醒悟过来，吓得一头冷汗、连忙磕头赔罪，口称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