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主持决战

    突然被任命为前敌总指挥、主持决战的陈海松听第一封电报时，非常惊讶，难道我的方案不符合党的政策和当前形势吗？到第二封电报时，他心中一阵感激，也是一阵佩服，老革命家就是手段高明，借机发作，剪除羽翼，孤立错误路线，逐步端正风气，这对陈昌浩个人虽然是个打击，却保证了西路军逐步摆脱困境，走向胜利。

    陈昌浩等场面平复下来表态支持中央决定，并对昨天自己的态度做出自我批评，表示会全力支持前敌指挥部工作。希望大家精诚团结，服从指挥，打出红四方面军的光荣。同时反思了西征以来的部署失误，提出在认真总结经验教训后向中央提交报告，请求处分。

    徐总指挥发言表示坚决执行中央指示，服从中央指挥，告诫全军认真学习党规党纪、落实党内民主，坚持民主集中制原则，集思广益，共度危局。要求各部队加紧补充粮食弹药、抓紧训练，坚决执行前敌指挥部的命。，战前精心准备、对敌人作战特点、战区地形特点、我军的作战方式和武器配备要全面掌握，完成中央下达的河西作战目标。

    仓促上阵的陈海松发言感谢中央的批评和信任，自己要加强学习，提高觉悟，并向三人诚恳道歉。表示今后会继续尊重各位领导，尊重各部的意见建议，按照保存自己消灭敌人的作战目标，采取灵活机动的作战方式，发挥我军优势，组织强大火力，周密组织部队，坚决完成中央和西路军军政委员会下达的战斗任务。

    随后对照地图介绍了战场态势，进行了敌我兵力、兵器、物资、战术的比较，分析了敌我双方的各自的优势和不足，强调了野战伏击骑兵部队的作战原则和要求、迟滞地带的布设、阻击阵地火力的配置，应对敌军包围的措施，要求倪家营主力部队两天恢复、三天训练，2月4日分批进入预设战场构筑防御工事，2月5日上午全部进入伏击阵地，展开决战。如此详实的资料、清晰地讲解，具体的安排，再加上陈海松天然的宣传鼓动能力，使各军师领导茅塞顿开、信心大增，恨不能立刻开战实践。

    会后，陈昌浩、徐向前、曾传六、李卓然、熊国炳、王树声、李先念陈海松、郑义斋等西路军军政委员会成员开会。杨克明牺牲、李特撤职，目前只剩九人。会议增选陈海松替代李特为常委。决定王树声、熊国炳、李先念留守倪家营组织训练，协调接收发放物资。其他人进入张掖。

    前敌指挥部进驻东十里铺，警卫团伪装成骑二旅接收张掖城防。除方面军总医院早上已随伤员开往张掖外，少年先锋团、妇女独立团、教导团、被服厂、兵工厂、造币厂等后勤部门抽调有战斗力的青壮人员补充战斗部队，其余老弱伤病人员撤往张掖。中午饭后出发。

    利用出发前的空隙，陈海松来到30军驻地，召见团以上干部座谈，听取部队情况汇报。

    程世才介绍说前期30军主要担任掩护总部的任务损失不大，只是前几天的南下作战，骑兵团500人战损，各团都有人员伤亡，但建制都在，主力犹存。现有两师6团，人员5000多人，枪支现已配齐，有轻机枪110挺，步枪4000支，弹药充足，计划明天开始训练。

    各团汇报了本团人员编制情况，对后边的战斗充满信心。

    陈海松说：“30军一直是四方面军的主力，各次战役都创建了功勋。此次决战，决定着西路军的命运，30军也是此次决战的主力，总部对你们寄予厚望。只要我们思想重视，精心准备、严格训练，在强大火力支援下一定能够完成任务。

    需要强调的是：一、在消灭敌主力之前，我们就是要依靠迟滞阵地、使用火力杀伤敌人，不得出击，离开了阵地的掩护，就是把自己的短处暴露在敌人的长处面前，无异于自杀，我们的勇猛要体现在精确地射击和相互火力支援上，让阵地前100米成为敌人的坟墓。

    二、马匹对我们作用很大，战场打扫时把无主战马尽量带回。

    三、对待放下武器的马家军士兵要执行俘虏政策，遵守我党的民族政策，尊重他们的生活习惯和宗教习惯。

    四、追击不能分散兵力，最少保持营一级规模，部队四周500米外派出警戒部队，提前发现敌人，免得措手不及。对突然从侧翼杀出的骑兵不能惊慌四散，就地使用机枪火力阻拦、手榴弹杀伤、步枪参与射击，不断消耗其有生力量即可，各单位必须保持战场协同，及时提供火力支援。

    五、明天各师派出一个团接手独立师一二团防区，逐步分批将兵力南移。”

    中午一点，在九军、三十军近万将士的祝福声中，西路军总部3000余人离开了倪家营，前往张掖。

    倪家营通往张掖的是一条民间土路，只能并排走两辆大车。这条路对大家并不陌生，月初进军临高地区时走过，是被敌人骑兵从甘浚追逐着溃散到倪家营。月底执行南下东返任务，冒着骑兵的骚扰经过这条路到了西墩堡，打了一场西征以来最大的胜仗，消灭了马玉龙手枪团、宪兵团1200多人又退了回去。这次没有敌人的骚扰、围攻，穿着敌人的服装大摇大摆地行军，不免生出恍然如梦的感慨。

    向南走了20多里地就是西墩堡，原本住有一个青海民团，已被一团北上时顺手缴械关押，一团三营九连在这驻扎保卫运输线畅通。看到大部队过来，招呼大家喝水歇息。

    一只辎重队从南边过来，陈海松认出是辎重一连带着300名民夫赶着车辆马匹前去倪家营。他把连长叫过来，问了张掖的情况，汇报说一切正常，俘虏营照常训练，没有敌军靠近张掖。

    陈海松又问了所送物资情况，连长说这次是补足倪家营缺编的轻武器，带来了3000支日式骑步枪，全部库存的36挺重机枪、24门迫击炮以及两个基数的弹药。

    旁边的总部四局科长秦基伟忙说：“前几天南下时，把所有炮弹打光了，炮营就把12门迫击炮埋在了前面沙窝里，如果挖出来经过保养应该还能用。”

    陈海松立即命令大部队继续前进，四局认真观察西墩堡以南地形，寻找合适的预设战场。他和秦基伟带着辎重连找到埋炮地点，半个多小时后，12门82迫击炮立在大家面前，把秦基伟乐得不行。

    陈海松命令辎重连长一定把这些炮带到倪家营，交给总部炮兵营，让他们好好保养，重新使用。与辎重连告别后，二人打马扬鞭追赶大部队。

    下午五点队伍到达东十里铺，总部参谋长李卓然率领总部一局作战局、四局情报侦查局、三局通讯局和警卫团一个营留了下来，立即与独立师司令部联合组建西路军前敌指挥部。

    率领独立师师部撤到这里的张振宇拿着几份电报递给陈海松。马彪来电搜索无果，计划明天向南搜索到黑河边，后天由南向北搜索。马步芳来电催促武器分配尽快解决，各部主官及早归队，补充好的立即开始攻击，青海又有一批粮食运来。

    陈海松命令司令部立即着手制定二团伪装成海南骑二旅在临泽高台一线活动和向高台以北集结封堵北逃通道的作战计划，制定一团伪装成手枪团向西进攻占领扁都口甘青通道的行动计划，制定警卫营、女兵营、炮兵营、辎重营向南发展夺取山丹封堵敌人南逃通道的计划，明天执行。

    命令以马家军指挥部的名义给马步芳回电，因有新装备即将送到，武器分配方案已经顺利通过，明天召开作战会议，重新分配防区，从民团中抽调精锐补足骑兵旅编制人员。估计后天各部长官可以携带配发武器返回部队，并展开攻击。给马彪发报，同意他们的部署，要求他们抓紧搜索，完成任务后赶来张掖换装，领取新的防区和作战任务。

    天蒙蒙黑时，高大的张掖城出现在了众人的视线中。

    由于独立师政治部后勤部人员提前陪同伤员返回，所以各营区都已做好迎接总部的准备，总部机关入住总兵府，警卫团住独立师一团营房。独立师师部则被扩大了的野战医院和总部供给部联合使用。独立师直属部队在与总部警卫团交接了防区后全部搬出张掖城撤往周围村庄扼守各大路口，把张掖城防扩大到城外十里。

    总部对敌工作部部长黄火青带教导团两个连入住东校场，和独立师两个警卫连共同管理一天，帮助接管部队了解俘虏营的管理办法、少数民族的生活习惯和宗教信仰、韩忠良所部的来历、状况和作用后明天中午赶往东十里铺。

    其他老弱后勤人员安排在二团营房休养。

    安排好总部人员，陈海松来到供给部，找到留下协助总部供给部接收物资的彭珍瑞。彭珍瑞介绍说，目前除了500支骑步枪外，武器已经没有剩余，子弹还有三分之一，炮弹还剩下一半。被服也已抢运一空，军费消耗的很快，已所剩无几，给中央准备的20万元没动。粮食还够敌我双方3个月使用。

    陈海松说武器已经基本补充完毕，子弹炮弹配发下去的足够决战使用，而且武器弹药还在源源不断地送来，不用发愁。军饷总部会想办法，支援陕北的钱就不必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