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胆大包天

    陈海松知道各位领导都非常渴望赢得胜利、结束被包围、被压制、艰难苦困的状态，自己的大胆推测的确增强了大家的信心。他自豪地说出自己的战略构想：“第五阶段，也就是大反攻阶段，在经过一到两年局部反攻锻炼后，我们合成作战能力得到了强化，技术装备进一步充实主力部队。1944年夏季第八路军、新四军在中央统一号令下留下地方部队保卫根据地，主力部队80万左右发动全面进攻，作战目标是解放北平、天津、河北、山西、山东、绥远、察哈尔、热河，东北全境，江苏、安徽、河南部分地区，消灭境内全部日军陆海空军。”

    与会者再次集体失声，默默考虑着这些可能性。

    也是听的阵阵心惊，这目标也太宏大了吧，想的太简单太容易了吧？不过要按照五个阶段的任务目标去落实的话，也算是稳扎稳打、循序渐进。只是当前的实力和七年后的蓝图反差太大，总有一种不现实、水中月、镜中花的感觉。

    陈海松没想到自己苦口婆心，耐心细致地介绍了半天，还是高估了首长们的最大预期。第四阶段的目标把任主任吓住了，最后的目标竟然把各位首长都吓住了，看来是我的设想过于大胆了，其实我还有一个心愿没说出来，不然你们全都得昏过去，收复蒙古、朝鲜的计划现在不能提，到了第四阶段以后慢慢说吧！

    思索了半天开口说：“这年轻人胆子大，敢想敢说，吓了我一跳。我觉得不论是否成为现实，最起码为我们打开了一条思路，看到了一个迄今为止最美好的结果。我希望他能最终实现。好在那是五年后的事，我们可以先放到一边。

    不过对这个结果的追求不能放松，他的五个阶段的设想也是有道理的。你们参谋部要认真细化第一阶段敌后侧击的计划，组织几场较大规模的伏击战斗，振我军威，鼓我士气，收拢溃兵和武器。着手准备第二阶段的分兵计划，我建议115师进入山东，独立旅进入晋绥冀热边区，总部带120师在太行中部，129师在太行南部，教导师在山西北部，互相支援。”

    “恩来同志尽快赶往庐山，提出我军战略构想，争取得到批准，申请物资补充。弼时同志在苏联时间长，关系也多，可以以参加共产国际会议的名义前往苏联，争取更多军事、工业援助，接纳学生留学深造。”

    “陈昌浩随军出征后，陈云同志去张掖领导工业基地建设和移民安置工作。”

    看大家没有不同意见就问陈海松：“虽然是初次见面，通过你的表现我们都感觉到了你对党的忠诚，看出了你的能力，也发现你有独特的思想，今天机会难得，就把你的想法都说说吧，尤其是事关党的生存和发展的重要问题？”

    陈海松知道自己在张掖、平津、上海、南京、庐山上的一些做法、提法并不能被尚未完全独立自主、彻底解放思想的中央完全理解，必须作出解释。与其藏着掖着不如敞开心扉，表明自己的立场和思想认识，让首长们去思考、去改进，让中国革命的道路少一些曲折和遗憾。

    他再次站起身来庄重地说：“各位首长，对我党的未来我是有些思考的，以下是我个人的一些观点，很多都不是很成熟，有些还会引起你们的反感，但憋在我心里已经很久了，不吐不快，我觉得值得领导们思考一下，毕竟我们将来要管理这个国家，现在就应该进行这方面的探索和积累。

    在政治上我们要以坚定的抗日中坚的形象出现，团结一切爱国力量坚决与妥协派、投降派斗争，坚决彻底底消灭日本侵略者。同时眼光放长远要以新民主主义革命的领导者为己任，以国家、民族、人民的利益为重考虑我们的各项政策，为中国革命的全国胜利而奋斗。

    思想上必须尽快形成把马克思主义同中国实际相结合的指导我们正确前进的思想体系，统一并武装全党思想。民国以来无数政党的湮灭都在于他们没有自己的成熟的思想体系，要不是传统落后的，要不是纯粹外来的，都无法给予中国革命以有力的支持，不能适应革命发展的需要。

    我们前期的失败、长征，究其原因也是教条主义横行、宗派主义泛滥、封建主义浓厚的结果，过于迷信苏联，过于服从于共产国际，而没有深入分析中国的国情和社会现状，照搬苏联经验，这都是不成熟、幼稚的表现。

    我希望几十万革命者的鲜血能让我们成熟起来，实事求是地认真总结历史的经验教训，提出符合马克思主义原理，又符合中国革命实际的政治、经济、军事、外交、民族各项政策的指导思想，让中国革命少走一些弯路。

    在军队中，逐步建立诸兵种合成的现代化的强大军队，担负起民族解放战争、国内革命战争、反抗外来侵略战争胜利的责任。加强、爱国主义、革命英雄主义的教育，建立功勋制度，颁发荣誉奖章，推行军衔制，激励指战员奋勇杀敌。

    军事上加强干部的军政素质培训、统一全军的训练、军务、内务、纪律条例。走精兵之路，提高作战效能。注意收集敌军情报，侦听敌台信号，提前布置，快速集结，一击即走，频繁出击，积小胜为大胜，锻炼部队。请中央给各根据地党政军领导人临机处变之权，发挥我军灵活机动的特点，随时捕捉战机。

    地方工作以发动群众、组织群众、武装群众为主，推行减租减息、发展地方经济、破除封建迷信、妇女解放、文化教育等政策，杜绝急躁冒进。要知道中国是一个农业国家，农村问题、土地问题是影响社会稳定的关键环节，我们要有足够的耐心推行我们的政策，分阶段改变农村中存在的剥削现象，这极大地考验着我们的智慧。

    军工方面继续引进机械设备，接纳拆迁过来的工商企业，扩大我们自己的工业体系。制定稳定的保护民族资产阶级的政策法规，限制他们的剥削的同时鼓励他们扩大生产。相持阶段以后，我们和蒋介石的合作就会名存实亡，物资粮饷、武器弹药就要依靠自己来解决。

    国际方面，苏联是我们可以依靠的强国，但把所有鸡蛋放在一个篮子里是有风险的，而且苏联的对外政策有强烈的大国沙文主义色彩，他对蒙古、新疆的控制损害了中国人民的感情，他对中国内部事务的粗暴干涉、瞎指挥损害着党的事业，他对中国的援助也是想利用我们拖住日本军国主义北上的步伐，我们必须对此有清晰的认识。

    我们谋求的是国家强盛，领土、主权完整，为此我们必须尝试与西方资本主义国家打交道，彼此增加了解、取得信任，最起码不要让他们敌视我们、封锁我们。他们有强大的工业基础、大量的专业技术人员，也面临法西斯集团的侵略，在与詹森大使、许阁森大使的会谈中能感觉到在维护双方利益的基础上他们是同情我们的，愿意支援我们的。

    我们应该站在世界政治格局中来调整我们的外交政策，利用各国之间的矛盾维护中国的权益，为民族战争之后的解放战争创造条件。

    为此我们应该在党内外生活中表现出民主、民生、自由、宽容的一面，而不应该向苏联那样、冷酷，搞无情打击、裙带牵连、残酷迫害。中央现在对待张国焘同志、陈昌浩同志的做法就很好，宽容大度、慢慢感化，不搞疾风暴雨式的运动，让四方面军同志很感动，晚上我和385旅的战友喝酒，大家都认识到以往的错误，表示服从中央领导，维护党的团结。

    我建议历史地看待过去，不要否定一切，对犯过错误的同志只要不是主观故意都应该给以出路，大家都是带着美好愿望辛勤工作的，只是认识水平、工作方法不同，绝不是敌人。我已经把陈独秀接往张掖，准备安排在大学教书，请中央安排各地地下组织寻找安置离散人员，对遭受不公被迫离开革命队伍的同志给以平反，欢迎回来工作。

    肃反这样亲者痛仇者快、自毁长城的事绝不能再发生，我希望中央高度重视党内民主，完善党内法规，规范处理程序。取缔或限制各级保卫部门的工作权限，捕风捉影、随意上纲上线，不经过组织程序随意抓人杀人，弄得人人自危，长此以往，人身权利都无法得到保障谁还敢发表不同意见？歧视知识分子、怀疑资产阶级家庭出身、冷落旧军队将士、谁还敢追随我们革命？

    四方面军的教训是深刻的，造成分裂错误的原因也是多方面的，有共产国际的瞎指挥、有对苏联回来同志的盲目崇拜、有双方长期隔绝、缺乏了解的历史原因、也有个别领导人野心膨胀、封建思想作祟的个人原因、也有中央干部无理指责、骄横跋扈，引起四方面军将士反感的原因。

    今后我们必须制定制度反对个人崇拜，严禁权力集中，党政军分工协作、相互监督、相互制约，因为不受制约的权力必然导致权利的滥用，给革命事业造成无法估量的损失。

    对从苏联回来的同志应安排到基层担任副职一段时间，切实了解了中国国情，并表现出艰苦朴素、脚踏实地、真抓实干、与人为善的品质后方可提拔使用。醉心整人、恋栈高位、夸夸其谈、眼高手低的一律离开领导岗位。”

    冰雪兑现自己的承诺，祝大家开心！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