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完结文《日食妖后》试读
目录:嫡女玲珑| 作者:忆冷香| 类别:都市言情
楔子
镶有龙凤飞翔图黄金框架的高长立镜子里面是一个身材修长,体型婀娜,穿着一袭裙摆绣有金丝牡丹雪白色长裙,腰间系着金色飘带,长着张倾国倾城容貌,肌肤白嫩胜雪,弯弯柳叶眉,闪亮狭长的桃花眼,玫瑰红色樱桃小嘴,高挺琼鼻的绝色美女。
笑傲江湖、垂帘听政、纵横朝野、抵抗外侵、阅览江山,
经历无数凶险风浪,岁月却没在她的脸上留下半点痕迹。
身后的宫女兴奋的报说,“太后娘娘,陛下和皇后娘娘安寝。百官和各国使者已全部退宴离开。您还要带着奴婢们去闹洞房吗?”
绝色美女回眸淡笑,桃花眼微眯,摆手说:“我就不去了,叽叽代表我。有它去,你们跟着,陛下夫妻也不会怪罪你们!”,环视四周,声如出谷黄莺,娇声唤说:“叽叽!叽叽!去那里了?”
众人在太后宫殿里找了一圈,不见叽叽踪影,这下皇宫可热闹了,除了皇帝宫,其余宫殿的宫人和侍卫全部出动,最后在御花园十里桃林的一棵桃树上发现了它。
正值六月,夏意盎然,夜晚夏风轻送,桃林里深绿色桃叶衬着拳头大的粉红水蜜桃新鲜可爱。
一阵阵桃果香扑鼻,闪着绿光的萤火虫穿梭其中,桃果忽隐忽现,漂亮夺目。
一棵三丈高桃树的枝杆,一只小如黑美人西瓜的金黄丝小猴四脚朝天,极为舒服的躺在上面。
它混身长着金黄艳丽柔软短毛,脑袋上两只很小的耳朵,额头至下巴都是雪白色,深凹的眼窝,两个可爱的朝天鼻孔,扁大嘴角向下的嘴里掉着一线晶莹剔透的口水,打着小小鼾声,十几只萤火虫不离不弃围着它飞转。
在它旁边的树杆上立着半个啃了一半的水蜜桃。
侍卫长做了个手势,轻声说:“嘘……太后娘娘有旨,不得吵醒护国神兽大人。咱们守在一边好了。”
“这个月,神兽大人第十次来到这里歇息。原来它都是睡在太后娘娘的房间里。”
“最近陛下大婚,宫里事物繁杂,太后娘娘十分操劳,太后宫里官员和各国使国络绎不绝,神兽大人觉得太吵,就来这里逍遥自在了。”
侍卫们赶至太后宫,将情况报告,绝色美女轻叹一声,禀退所有人,独自站在窗前。
叽叽陪着她闯荡江湖,登上后位,争战杀场……
如今日国国富民强,统一了日江河以东地带,朝中名臣无数,皇帝成长为明君,并已大婚,她的任务已经完成。
叽叽累了,她也倦了。一人一猴该离去了。
绝色美女转身快步行至床边,手按转床边隐密的机关,“咯吱!”,床板向一边侧开,现出两尺深的暗格,里面放着珍宝和一个两尺正方形的黄金盒子。
她从发上取出一根金钗,对着盒子上银亮的千年玄铁小锁锁眼,cha进去来回转动,手法熟练,像名惯偷,很快锁开,现出盒子里的几十个物件。
真是琳琅满目,签名龙飞凤舞厚厚一摞子的书信、极品白羊玉脂玉佩、红艳似火玛瑙手镯、精致镶满小颗钻石的名贵发夹、乌黑沉重的千年玄铁匕首、蓝猫眼戒指、枯萎凋谢的玫瑰花……
上至价值连城的宝物,下至没有价值的枯花。
她清数着,“这是太傅的。”“这是风国皇帝的。”“那是武林盟主大哥给的。”
……
每件物品背后相赠的人都和她有过瓜葛,都发过誓言只要她开口,立刻抛弃身边所有的一切,跟她离开。
男人的誓言,她若当真,反而不准。她若不信,倒是成真!
现在,她想和叽叽离开皇宫,去过逍遥自在的生活,这么多男人中,她到底相信谁,选择谁?
他们真的愿望为她放弃皇位、兵权,家里的娇妻美妾,儿女父母吗?
拿起了乌黑的千年玄铁匕首,她又犹豫不决放下。左看看,右选选,不知选谁好?
“珊珊!你在挑什么?”房间里如鬼如魅般传来一个男子磁性低沉的声音。
啊,是他!绝色美女脸色苍白,手中一串玉珠项链落下,竟然不敢回头看他。
男子看模样年龄顶多二十七、八岁,一袭胸前绣有银色麒麟暗红色丝绸长衫,气质成熟内敛,身材高大,肌肉紧绷,像是一头随时可以暴发的健豹。
他长发如墨,高高束起,利落精干,一张国字脸,光润的古铜色皮肤,额头宽而光洁,龙睛炯炯有神,剑眉胆鼻,难得一见的性=感红色厚唇带着调弄浅笑,快步走上,张开双臂,从背后抱住她微微颤抖的肩膀,而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式,打横抱起她,向空中高抛几下,每落在他怀里,就猛的吻在她张开欲要叫喊出声的小嘴。
“这是对你的惩罚!二十年前,你为何失约?”
“埋怨我纳王妃?那你呢?有多少情人!”
“就在二十年前的今天,你我私定终身!你把小云儿的大婚安排在今日,不正是暗示我吗?我就来了!”
他嘴里一股酒气,胸脯一起一伏,从正面紧紧抱住她,咬住她的嘴唇,瞪圆眼,呼气从齿缝里挤出一句话,“难得今日小色猴不在!今夜,我就留在这里!怎么?你不想我吗?我好想你!夜夜都想你!”
“嗯嗯。别,你还是走吧。”绝色美人目光躲闪,好不容易抽出小嘴说出一句话,又被他睹住。
她一抬脚,银色锦鞋尖突然间多了半寸长雪亮锋利刀尖,踢向床边机关,“啪!”,大床合并,里面黄金盒子和那些物件全部被床板遮住。
这能出入皇宫如无人之境的男子是谁?
他抱着绝色美女到床边,正要脱她衣服,听到门外远处传来“丝!丝!”破风声。
“你竟在今晚约了他?今晚是我们的结合纪念日!我每年今日绝不会碰别的女子……”男子怒目相视,却松开了手,望了一脸诧异的绝色美女,气呼呼蹙眉说:“快,这房间哪里可以藏身,我可不想和他在这里碰面!”
绝色美女恍过神来,指着屏风后的大衣柜,呶呶嘴。
红影一闪,男子风驰电掣般飞去,躲进了衣柜。
很快,房门外传来一个柔和清朗的青年男子声音,“太后娘娘安睡否?若安睡了,我就不再打扰。”
绝色美女脸一阵青一阵白,似很厌恶此人,根本不回答。
原以为这人会走,岂料今夜他一反常态,推门而入,直朝大床走来。
这男子身着淡紫色长衫,飘逸洒脱,身形如鹤,一头齐胸浓密黑发,头上戴镶有七星红玉的黄金头冠,脖颈长显高贵,肤如白玉,长眉浓黑,象眼虽小,但眸子黑漆闪亮,射出摄人魂魄的光芒,让人不敢正视。
他与刚才的男子一样英俊逼人,但气质性格完全不同,向她拱手鞠躬行礼,激动说:“今日陛下大婚,万民同乐,我代表百姓感谢太后娘娘这些年对陛下的教导,对国家的贡献……”
绝色美女脸若冰霜,轻哼说:“他是我儿子!教育他,是我应该做的!我是一国之太后,爱护百姓也是职责所在!夜深了,你若无国事要谈,退安!”
他忽的叹气感慨万端说:“这么多年,难道我们之间除了国事,就无别的可谈吗?”鼻子嗅了嗅,疑惑说:“刚才大宴,没有看到你喝酒,哪来的酒气?”
“你!”绝色美女抬头迎上那一双扣人心弦亮如星辰的眸子,有种被监视的感觉,转身背对他,感觉到他的手掌轻放在自己肩上,像是被电击到,身子有些酥软,防备极强的心里打开一扇窗,正要问话,被他用真气扭转过身体,与之正面相对。
他伸手抚向她的头发,施咒般低语道:“银发绿眸朱唇媚笑,就算一百年未看到你的真容,我也始终记得。变幻给我看,好吗?”
多少次她与这男子有过这样的目光交集,她最大的秘密也只有他知道。
从她穿越来到这个世界,注定要和他们相遇,并纠缠不清……要带他们同离去,还是带别的男子?
一时间,往事历历在目,二十年前发生事,就像是昨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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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丑颜篇
第一章少年
痛。
剧烈的痛。
痛感由脚根部疾速袭卷全身,连带着筋骨血肉,痛的这刚刚落进这具身体的灵魂都要被击荡的想要舍身逃离。
潮湿的空气里还夹杂着腐烂变质的臭味,令人想要将五脏六腑的部件全部呕出。
“该死的日食,这次又把我弄到哪里了?”悠露露在心里咒骂着,灵魂检查这具温热的身体。
这身体还是正在发育中的少女,穿着质地较好柔软的丝绸,正平躺在充满腐臭气味潮湿湛出臭水的地上,背上衣服被水浸湿,身体的左脚、腿骨尽碎,右腿骨折,断骨带来的钻心疼痛和难以忍受的臭气让悠露露恨不得想咬舌自杀。
难怪这次穿越灵魂这么快就苏醒了,原来是忍受不了,被痛惊醒的。
这具身体的主人到底刚才做了什么,要她来承受如此痛苦煎熬。
悠露露睁开了眼睛,四周一团漆黑,耳边传来很轻的“滴答!”的水珠落地声。
一会儿,一个脸盆大小圆圆的光束射下来,借着光,她终于看清楚,猜测这应该是口废井,井口直径大概一米五、井身高五丈。所附的身体是坠井舍魂摔断腿骨。
从这么高的废井掉下来,不是他杀就是自杀,脊柱没摔断可真是万幸。悠露露在这具身体里体验不到恐惧,只有浓浓的绝望和怨气。不知是有人推原来的主人下井,还是她对生活失去信心自杀跳井?
悠露露双手撑地,想要坐起来高喊求救,可惜这具身体存有原主人极大的怨气,排斥生存意识,令她耗尽所有力气,身体也不能动一下。
悠露露前世逍遥采药界所修炼的功全部消失,现在废井成为她初临异世的第一个难关。
“救命!”
“有人吗?”
“我在井底!”
“救命!”
上一世能独自攀爬几千米高峰采药的医圣门门主“逍遥仙子”悠露露,如今要栽在这口只有十几米的废井上。
此时井口那束阳光变得遥不可及,悠露露混身疼痛难忍、冒着虚汗,躺在臭气熏天的枯井底,扯破嗓子喊了半天,也没看到井口有一个人影晃动。
这次诡异的日食穿越刚一开始就让她体验到了求生的痛苦。
悠露露——来自异界的一缕快乐逍遥的幽魂。每逢日食时,她的灵魂便会被日食能力吸走带到异世穿越时空夺舍,占据将死女子的身体,代替她们活下去经历各种人生、感受人间的喜怒哀乐。算上这次,她已经历了七次日食,穿越了七个时空。
在上一次穿越,她是名孤儿,偶遇医圣门老门主,入医圣门与同期进入门派的两千名孤儿竞争,以其极高的天赋、坚韧冷静果断的性格、聪慧的头脑,脱颖而出,被选做老门主的弟子,后用十年时间精学医圣门采药、制药、医术、功、驭兽术等各项技能,走遍大江南北,收集到老门主规定的三万八千二百三十六种药材(各种生物、植物等),战胜八名师兄、姐,十八岁就成为新任门主。
就在她当医圣门门主的第三年的第二百二十五天,天空发生日食,灵魂被太阳吸走,带到这里。
如今她是衰到家了。这口废井地属荒凉之地,足足叫喊求救了两个时辰,也没有人来。
正在她绝望放弃准备等死时,光亮倏地暗下来,井口闪出一个人头,传来一个少年焦急的大喊声,“小姐!小姐!”
天啊,终于有人来了,强烈的求生令悠露露激动的热泪盈眶,用尽全力大叫:“救命,救命!我在井底,快来救我!”
“小姐?小姐!”少年焦急的声音里带着哭腔。
还未等悠露露反应过来,那少年已如一只巨大的大雕般决然从井口猛跳了下来。
悠露露傻眼了,心里大叫:天,这不是找死吗?连个绳子也不拿,就直接跳下井来,不怕摔死!这井底只有这么点大,你想要砸死我?
她心里一急,倒忘记了轻功,这少年轻功的造诣显然很高。
直坠而下的少年身影遮住井口射下来的光,风袭向悠露露的脸颊,就在她觉得这“蠢”少年要砸下来时,更加诡异的事发生了,她的身体像是被一股巨大的气流浮起,飘浮离开井底,升上井半空,靠近少年。
这是魔法吗?
黑暗中,身着古装黑衣的少年英雄般从天而降,星般闪亮的双眼里射出悲痛心疼的光芒,微厚性=感的红唇张开,双手紧紧抱住她,嘶哑的叫道:“小姐,你怎么又为他自杀?快忘掉他吧!”像是要做一件极难的事,逼着自己咬牙切齿道:“他不娶你,阿飒愿意娶你,阿飒觉得你是天下最美的女孩子……”
他的最后一句话怎么听来有点虚伪,但是一向在异世当惯美女的悠露露听起来很自然很受用。
少年在井底边流着泪爆发似的大喊边抱着她缓缓飞上井口。
光线越来越强,空气渐变清新。
当悠露露离开枯井,看到头顶一片蔚蓝天空,四周是一片茂密碧绿的竹林时,深吸一口气,终于远离死亡,到了人间,虚弱的朝少年道:“笨蛋,先别示爱了。痛,我的腿断了,你先带我回房治腿……”然后晕了过去。
这不是她装晕,是真晕。废井里的臭气加上碎骨的剧痛,若非她意志强大,早就昏厥在井底。
“小姐!”黑衣少年疼惜的边叫边抱她离开,奔向居所。
这片竹林在镇外河边的山下,平时很少有人来,今日上午小姐失踪之后,黑衣少年到河边、桥下、山上她以往曾经自杀过的地方找了好久,才想到这里。幸亏他在紧要关头出现,不然后果不堪设想。不过,小姐腿骨已碎,以后还不知道能不能行走……想到这里,他就心如刀绞,连声叹气,不知道该不该马上把这件事禀报远在千里之外的少爷。
第二章沐浴
不知过了多久,悠露露再次被腿上传来的阵疼痛醒。这次痛已没有在井底那么难以忍受。
她躺在宽大柔软飘着太阳味道的木床上,室内温度不冷不热,大概是二十二、三摄氏度,空气里浮有淡淡芬芳的花草清香,混身清爽,应该是刚沐浴过。
环视四周,已置身于一间白墙壁红圆木顶古朴的屋子。所见之处,都是清一色的红色梨花木家具,床、圆周桌、躺椅、衣柜、窗棱,款式十分简单,没有琴、女红、软堑椅、梳妆台铜镜、胭脂味等等,要不是桌上置有一小木瓶黄、白相间的山野雏菊,令房间有点生气情趣,哪里像是古代未出阁少女的闺房?
古代的大家闺秀一般要学会琴棋书画,小家碧玉要会女红,可是这房间里什么都没有!从房间的布置推断这具身体原来的主人没什么爱好。
红色,会让人情绪激动,在这个单调没有情趣房间里住久了,人会感到压抑干出意想不到的事。或许这具身体原来的主人屡次为情自杀,房间的布置也起到了心理暗示、推波助澜的作用。
她轻叹一声,抬起头来一看,这灵魂刚刚占有未发育好的十一、二岁的少女身体竟然混身一丝不挂、双腿大分,更令她震惊的是,两只手腕大动脉处、腹部、胸口心脏处、腿上新伤旧伤重叠……怎么会有这么多伤痕?
抬起皓腕,在那雪白的肌肤上,七、八道细长的伤痕交错,有的结疤,有的刚长出粉红的新肉,她又看看心脏处的伤口,像是用利器捅过,腹部和大腿上有几道像是被硬物斜挂住,用前世登峰造极的医术经验仔细检查分析,手腕上的伤是尖锐锋利的金属割破、腹部心脏的伤是用匕首捅的、腹部和大腿的伤是被坚硬的石头或是木刺划破。
而这些伤口,她可以断定是自杀造成。
根据阿飒在井里救她时说的话,她陷入深思惊:到底是什么样的男子,做了怎样狠毒绝情的事,让这个只有十一、二岁的小姑娘绝望的屡屡自杀?
悠露露前世是医圣门门主,用医术所救的人有十万人之多,每救一条人命,都会十分自豪欣慰,常感叹世间唯有生命才是最珍贵的,岂料到这具身体的主人竟然为了一个男人如此不珍惜自己宝贵的生命,她不禁感慨万端长叹一声,“唉,女人不能只为爱情活着。”
在外面倒洗澡水的叫阿飒的黑衣少年听到她的声音,立刻冲进来,一脸关心,双手扶起她,星般闪亮的双眸里没有半点色意,单纯而质朴的目光不容置疑,关切的急问:“小姐,怎么了?阿飒在这里,别怕,我马上出门给你找大夫治腿。”
悠露露光着身子定定直视他,从他脸上找不到半点猥亵,刚才在井底未看清他的模样,这次可是瞧的真切,他大概十五、六岁,皮肤洁白,长得剑眉星目、厚唇直鼻,黑发如墨用一根寻常的木钗系住,英气凛然又纯朴,好像天边最美最纯洁的白云,哪里像是个趁人之危的色狼。
四目相视,悠露露平复了刚才为身体的主人悲叹的心情,暂时忘记了腿疼,开玩笑说:“你动作很熟练,以前常给我洗澡?”
这次一开口,她才发现自己的声音十分的妩媚温柔,哪里像是个十一、二岁的小姑娘说的话,倒像是十五、六岁的少女跟情人在撒娇。心里小小震惊一下,暗想:这身体的声音如此好听,皮肤也细腻如同婴孩般光滑,不知道脸蛋长得如何?
阿飒扶着她柔弱双肩的双手颤抖了一下,脸颊微红,忙扯来床边红色的桑蚕丝薄被,小心给她盖上,眼睛扫到她身体的隐秘处,目光没有停留,然后像是在解释一件很平常的事,“原先都是少爷给你洗澡,我在一边瞧着帮忙……后来我们迁居到此,就由我给你洗……这两年你长大了,害羞不让我给你洗。每次只我帮你准备好热水就可以了……”
“少爷是谁?”
“少爷是你哥哥。他现在千里之外的明月山庄当庄主,有很多事情要做,不能来看你。所以这里只有我照顾你。”
“明月山庄?”
“明月山庄在月国,出售粮食和马匹,跟各国做生意,是老主人和大夫人、二夫人留给你和少爷的产业。”像是发现什么,阿飒星目圆睁,眼神倏地如刀锋般锐利,语气里带着些许置疑,“小姐,你怎么什么都忘记了?”
小姐原先的性子沉默寡言、特别爱流泪,岂会跟他说这么多话,还屡屡发笑?
看他如此敏锐,悠露露反应很快,仰视着他,无所畏惧,像在说一件很平常的事,缓缓道:“我的头很痛很痛,可能是跳井时,撞到了井壁上硬石……现在,我脑子里一片空白,什么都想不起来,连我自己是谁都不知道。”
阿飒身体一僵,目瞪口呆,目光立刻又恢复成温和关注,随即表情就是相信、深深的自责和怜悯,双唇颤抖,哽咽的说:“小姐,你叫陈子珊,今年十二岁,是老爷和二夫人所生……小姐,你……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唉,你腿断了,还失去了记忆……”
“原来我叫陈子珊。那我的爹娘叫什么?”
阿飒别过脸去,不让她看到自己落泪,哽咽说:“老爷叫离浩宇,二夫人叫陈菁。”
“我怎么不跟爹爹姓离呢?”
“少爷已随老爷姓,叫离珏,所以老爷让你跟二夫人姓陈。”
“我哥哥和我是同父同母吗?”
“不是,少爷是大夫人所生。不过,大夫人和二夫人是堂姐妹,关系亲密无间,共同伺候老爷,两人在家里地位基本相同,没有大、小之分。家里所有人对你十分宠爱。”
冰雪聪明如她,怎会不明白阿飒这些话后面的深意,堂姐妹同嫁一人,她的生母是妾,她就是家里的庶女,她哥哥离珏的生母是妻,离珏是嫡子,“那我爹爹和大娘、二娘,现在在哪里呢?”
阿飒目光黯淡,摇头说:“十二年前,二夫人生下你后,迅速衰老,身体每况愈下,老爷十分担心,为了救治她,少爷刚满十三岁,老爷就把偌大的明月山庄交给少爷,然后带着大夫人、二夫人去寻仙药了。他们一走就是十年,至今音讯全无……本来,你和我都住在明月山庄,但你性格内向,不喜人多热闹,十分厌恶明月山庄的繁华,多次离家出走,少爷实在无奈,只有令我带你搬迁住到这幽静古镇的小院。”
悠露露轻点头,本想问问到底是什么样的男子令小姑娘陈子珊寻死寻活,算了,她可不是那种会为情轻生偏激懦弱的女子,她的理想是用手中的医术救该救的患者,对她来说,救死扶伤是正事,这男子与她无关,这闲事以后有空再问阿飒,眼下最重要的还是治好自己的腿,恢复健康,柔声说:“阿飒哥哥,我好口渴,你能帮我倒杯温水吗?”在心里施咒语般反复暗示自己:以后我就是陈子珊,我不再是悠露露。
有着前面六次日食穿越的经验,她懂得如何强迫自己在最短的时间适应新的身份,进入状况,不让人怀疑。
听到小姐用从未听过柔媚的声音叫自己“哥哥”,阿飒脸莫名浮起红晕,像吃了蜜糖心中喜悦,连忙跑出屋,去水房倒了一杯热水,小心翼翼的吹成温水,端来扶她喝下。
温水入口唇齿清爽后感微甜,说明这里的水质很好,适宜制药、酿酒、植草药。悠露露品完水后,轻轻握住他的手,央求说:“阿飒哥哥,你以后要帮我恢复原来的记忆。现在先帮我把腿上的伤治好。不要担心,我有办法能治好我的腿!”
她的左脚、腿骨粉碎,如不在半月之内敷上医圣门特制的七星续骨膏(功效类似黑玉断续膏),这条腿就废掉了。当务之急,是先拥有一个健康的身体。
第三章苛护
看阿飒点头,不再怀疑自己的身份,悠露露喜上眉梢,果断的道:“你给我准备一些吃的,然后去药铺找银针、棉球、手术小刀……还有这七种药材,百年人参狗枸各六钱、十年鹿茸虎骨各七钱……”每说一味药,都会停顿一下,看到他并没流露出惊诧表情,心知这世界的药材和异世一样,这样日后行医方便许多,“医用工具每家药铺都有,很好买到,但这七种药材比较珍稀,如果附近药铺没有卖,就去更远的地方找,只要十天之内凑齐,我就有办法可以治好腿伤。”
阿飒记忆力很强,重复了两遍她所说的医用工具和药材。
她握紧他的手,目光里全是恳求,“阿飒哥哥,辛苦你了。你放心的去找药,我绝对不会再自杀。以后我不但要好好活下去,还要活的精彩,活得逍遥自在快乐!请你一定要相信我!”
眼前这张脸的容貌没有半点变化,可整个人的气质和性格完全变了,温柔、坚韧、懂礼貌、亲切、乐观、坚定、大方、自信、谈吐清晰,让阿飒不敢认。
但他很喜欢小姐现在这个样子,心里暗想:少爷在明月山庄身负重任,根本无法脱身,不可能赶回来看小姐。少爷交待,为了保护小姐的安全,不到万不得已,不能带人进来……我不如听小姐的话去找到七种药材。奇怪了,不知小姐从哪里学来的医术。
他斟酌一番,轻声道:“小姐,我们现在所在的梅林镇药铺很小,凑不齐你说的七种药材。最近的东林城在三百里之外,那里有几间闻名日国的大药铺分行,应该会有。我会异术,晚上飞到东林城,一个来回只需一个半时辰。现在是下午,我且陪你,等到晚上就去东林城。刚才抱你回来,见你痛的满头大汗,就给你身体输了点灵力,看来还是有点效果。你要是觉得腿很痛,就告诉我,我可以给你输灵力缓减。”
“灵力?”
医圣门的功用的是灵气,不知和灵力有什么区别。
阿飒解释道:“有灵力才能施展法术。我自幼修炼法术,擅长飞行术和箭术。”
悠露露问:“那我会不会法术呢?”
阿飒望着她的脸,目光流露怜悯,低头长叹一声说:“小姐,你先天不足,没有遗传老爷的法术天赋,所以……”
悠露露失望的应了一声,阿飒怕她难过,忙安慰说:“天下万万千人都没有灵力,不会法术,小姐你这样很正常,千万别因此伤感。”长有茧子的大手轻握她的小手,柔声说:“小姐,我去给你弄吃的。”
看着俊俏少年又是救自己、给自己输灵气、对自己苛护关心倍至,就算知道两人是主仆身份,她仍忍不住说声:“阿飒哥哥,谢谢你。”
小姐的声音听不出半点装作,真诚的感谢发自内心,阿飒高兴的露出一个纯朴的笑容,摇手说:“小姐,怎么跟我如此见外?我家祖祖辈辈都是你家的奴仆,我是你的下人,就算为你付出生命也是应该的,你以后可千万别再对我说谢谢。”
说来也怪,阿飒说自己是奴仆,可从他身上找不到半点卑微的奴性,他称她是“你”,未用敬语“您”,穿着打扮像是小富人家的少爷,谈吐未有半点粗俗,举止虽是朴实无华,但混身流露着脱尘脱俗的气质,哪里像是奴仆?悠露露心里琢磨是不是因为他修炼了法术,体内有了灵力,导致气质发生变化。
阿飒快步离去后,悠露露暗想,他频频对我流露出怜悯同情神态,看来这具身体的主人陈子珊应该是一直过着自怜自悲的生活。从今日附身起,我就在会改变这种状态。我才十一、二岁,年纪这么小,未来有美好生活等着,要好好珍惜这次日食穿越机会,代替陈子珊活下去。(自此开始,文里称女主为陈子珊。)
很快,阿飒端来一碗鸡蛋面条。
两个圆圆的荷包鸡蛋、四五片绿叶小白菜、七八粒小香葱、几滴淡黄色的香油、一大簇白色薄扁长长的手工面,用青花瓷碗盛着,飘散出淡淡的面、蛋和芝麻香味,简单的汤面,色彩分明,十分有生活气息。
阿飒扶着陈子珊靠在床头,然后坐在床边,一手端碗,一手给她喂面。
每当看到一小搓面条被她吸进嘴里,阿飒红润性感双唇的嘴角就会上扬,不经意露出笑容。
在他记忆里,小姐以前很挑食,无论他费尽心机做什么美食,她都是没有胃口,哪像今天这样吃的如此香。看到她快要把这么一大碗面条全部吃完,他心里十分欣慰。
面的味道清淡盐香,口感很好,配上阿飒英俊的面容、关心倍至流露出宠溺的目光,让陈子珊置身于幸福之中。
腿痛着,心却乐着。陈子珊是个很容易快乐知足的小女人。
她看出阿飒还没有吃饭,柔声道:“阿飒哥哥,你吃过了吗?你做的面很好吃,可是我胃口小,吃不下两个鸡蛋。你帮我把那个鸡蛋吃了?不要浪费。一会儿,你要到处去买药材,要有体力才行。”
阿飒犹豫了一下,然后痛快的把那个鸡蛋吃了。
可是吃完鸡蛋他又后悔莫及,天啊,他竟然用了小姐的筷子吃,小姐是最讨厌和别人共用物品……
“咯咯,阿飒哥哥,你用了我的筷子,等于吃我的口水,你可别嫌我脏啊。”
看到她抿嘴轻笑,小脸上竟然显现一种难以言明的媚态,纵使这脸蛋……阿飒也觉得此刻的她美丽动人,似那院外池塘边飘香的粉色芙蓉。
这种媚态让他联想到了老爷、少爷身上的独特气质,虽然他们都是男子,但举止中也都透出无比的风流媚惑,是那种可以颠倒众生令人无比向往集阳刚阴柔于一体的媚惑,绝非是粗俗低级的媚功。不然以大夫人、二夫人极为尊贵的身份怎会当年同时爱慕老爷下嫁给他。不然少爷离珏也不会年纪轻轻独挡一面,十年时间将明月山庄建成天下第一庄,被世人评为四大公子首位公子,绰号明月公子。
两人又闲聊了一会,阿飒婉转的提出心中疑问:“小姐,你什么时候学会医术了?”
早就编好了话等着他来问,陈子珊眼帘低垂,轻声说:“阿飒哥哥,我刚才掉进井里,头撞的很疼,虽然记忆全部失去,但好像多了许多关于医术和杂学的知识。或许是老天可怜同情我,因为我没有继承爹爹的天赋,没有灵力、不会法术,就让我掌握这些,算是对我的补偿……阿飒哥哥,你不会觉得我是外邪浸体,被妖魔鬼怪附身了吧?”心里七上八下,怕他会起疑心。
第四章七星续骨膏
阿飒斩钉截铁的说:“不,小姐,我怎么可能会这么想!你从那么高的井跳下去,能活着,我就万般开心了。别说你失去记忆,又懂了医术,就算你现在拿刀来捅我,我也不会怀疑你的身份。你永远是小姐!”
听他这番表白,躺在床上的陈子珊彻底被感动了,忍着腿上的痛,侧身双手伸出,搂住他的腰,头靠在他的背上,双眸含泪动容道:“阿飒!谢谢你。以后别叫我小姐,叫我珊儿。蒙你照顾这么多年,我就把你当成亲哥哥一样,你就当我是亲妹妹。”
五年来,阿飒带着她住在梅林镇的这座僻静的小院,为了看护、照顾她的饮食起居,浪费了好多修炼时间,法术灵力迟迟未进阶,此刻听到她的请求,要当他的亲妹妹,心头热呼呼,百分欣慰,立刻同意,亲热的叫了声,“珊儿。”
“阿飒哥哥。”
称呼这一变,两人的关系由原来的主仆变成了“亲兄妹”。
小心翼翼的得到阿飒的信任认同后,陈子珊这才完全放开心性,不管这具身体原来主人是什么性格,有什么生活习性,从现在起,她就要做回自己,做那个逍遥、乐观、开朗、豁达、坚强、聪慧、把命运掌握在自己手中的女人!
夜里子时过后,阿飒辞别陈子珊去东林城找药材。临走前怕她害怕,阿飒特意召来两只一人高的雪白色大白雕立在院里当保镖。
在异世时,医圣门的弟子们为了进山采药眼界开阔、增加攻击力、遇险报警求救,每人都会饲养一只黑雕做为伙伴,身为门主,陈子珊有两只黄睛黑雕。
她还从未见过如此神采飞扬凶悍却又漂亮异常的雪雕,听阿飒说这两只在山林里修炼的雪雕已有三百岁,每只可以栽着一名成人飞上天空,她欣喜的想赶快治好腿伤,好骑着雪雕遨游天空。
阿飒一走,房间里立刻静下来,两盏油灯,一盏挂在床头,一盏置在桌上。屋外传来两只大雪雕学人样踱度的声音,“啪啪!”,像是在扇着翅膀,欲要一飞冲天。陈子珊躺在床上,心里期盼着阿飒快些回来。
时间一点点过去,半夜,院子里传来风声,两只大雕偶然拍着翅膀,发出“扑扑!”的声响。陈子珊的腿隐隐作痛,躺在床上睡不着,百般无聊,开始回想前几世穿越后的经历,想到开心时就乐出声来,要是回忆起伤心和苦难的事,也就轻叹一声。
因为前面五次日食穿越,每次只经历了十年短暂人生,所以印象更深的还是前世二十一年多的生活。
上一世她在医圣门步步艰辛、苦多甜少、压抑忍耐,那些往事一幕幕在脑海里回放……她在两千个孤儿里脱颖而出,得到老门主的赏识,选为弟子,这期间她刻苦训练学习所流下的血汗,怕是能汇成一条河水了。十八岁成为医圣门历代来最年青的门主,统领十万名医圣门门徒,掌握天下医、药命脉,这背后她的辛酸,柔弱双肩担负的责任,也只有她自己才能知道有多么难。每一次的选择,都没有退路,命运让她必须前进。她能立于医圣门的权力巅峰,和身后的几位亲密男友分不开,他们爱她宠她帮她,她也爱他们。为防万一,她早就在放衣物的箱子里写有自己几次日食穿越经历和给他们每个人的“遗书”,希望在她消失,他们看到信后,不要伤心难过,将她忘记……
想着想着,极少流泪的她不知不觉泪洒枕巾,悲叹无法抗拒日食穿越的命运,只能顺其自然。
今夜的回忆怀念,算是她给前世生活画一个句号。新的人生,要重新开始,要以笑示世人……
“砰!”屋门开了,一身黑衣的阿飒风尘仆仆,旋风般闪至床边,提着手里装满药材和医用器具的黑色布袋,星目闪亮,兴奋的道:“珊儿!我回来了,你要的药材,全部凑齐。”
“天啊,这么快!”
阿飒打开布袋,浓郁的药香飘出来,“珊儿,看,这是你要的虎骨,这是鹿茸、人参、狗枸……年份都和你说的一样。”
闻到这熟悉的药香,陈子珊十分激动,侧身伸手借着昏黄的油灯,一一察看,不时的点头说:“不错,百年人参,十年鹿茸……阿飒哥哥,你是怎么弄到的,花了不少银子吧。”
阿飒抿唇轻笑说:“七种药材,有两种是花了银子买的,其它五种是我到龙剑山庄找龙庄主要的。龙庄主是个大好人,我半夜三更吵醒他睡觉,他一听原因,非但不生气,还打算派庄里的大夫跟我来为你治病。少爷早就有交待,为了你的安全,不许带任何人来这里。所以我只拿了龙庄主赠的药材,没让他的大夫跟来。”
“龙庄主和我们关系很好?”
“当然。龙庄主全名叫龙林海,他是老爷的徒弟。当年老爷在暗中操作,让他当上天下武林盟主。五年前,少爷将你、我安置在此,就是因为这里离龙剑山庄很近,龙庄主可以关照我们。”
陈子珊将对龙林海的谢意放在心中,喜道:“药材、医疗器具全部准备好了。阿飒哥哥,你也累了,先歇息一下……”
“不,我可不累。我修炼法术,体内有灵力,可以一个月不睡不吃。你这腿伤不能耽误,还是赶快治疗吧。”
阿飒听陈子珊吩咐,将药材全部磨成细粉状,然后用药罐煎熬出汁,几番提炼,耗了十个时辰,七味药材制成了一小木盒灰色含药香透明色膏状的七星续骨膏。
看着这表面上极为寻常的药膏,阿飒忍不住问:“珊儿,七星续骨膏药效真有那么神奇,能治好你的腿吗?”
“你放心,七日后,我的腿就可以动了。七七四十九天后,我就能满大街跑了。你就等着,我腿好了,天天缠着你带我出去玩吧!”陈子珊自信熟练的伸出中、食二指捏住医用银针,将针浸在高度白酒里消毒,再用火烧死针上所带细菌,以银针封住自己腿上的穴道。
人身上的大小=穴道,阿飒十分清楚。陈子珊每一针刺下去,穴道把握之准,令他震惊,也就对她增加一份信心。心想:看来真如小姐所说,老天爷赐给她医术天赋,让她无师自通,成为医术高明的大夫。
封穴之后,陈子珊平躺在床上,轻声说:“阿飒哥哥,你现在将七星续骨膏涂抹在我受伤的双腿和左脚上…左脚的趾缝也要涂抹上。”
桑蚕丝薄被轻撩起,露出她洁白的双腿。
第五章疗骨
灯光下,阿飒一脸严肃认真,侧坐在床边,指肚小心翼翼将药膏抹在陈子珊的脚趾上,抬起头来望她,宽大饱满的额头湛出细汗珠,一缕黑发垂于额前,剑眉深锁,目光如水般温柔,声音带着疼惜轻声道:“珊儿,疼吗?我怕我手重,伤着你。我知道你很疼,但你一直是在忍着。你还是叫出声来,别憋着心里,那样会很难受。”
腿当然很痛,但是叫也不能解决痛苦,还不如忍住,少消耗点精力。陈子珊见他对自己紧张过头,忍不住要调解气氛,开玩笑道:“我不疼。阿飒哥哥,你对我真好。要是以后你娶了嫂子,还会对我这么好吗?”
阿飒身体一僵,星目深深凝视她,像是宣誓般镇重道:“珊儿,我会永远对你这么好。”
一时屋内极为安静,时光像是停住。
阿飒脸颊的皮肤突然间变成绯红色,他不敢再看陈子珊。自从她被从井底出来,就全变了,她那张脸明明……可是一笑竟然就百媚横生,她的声音,怎么变得那么温柔好听悦耳,像是情人在撒娇,还有她的性格,完全和以前不同,让他忍不住心动,刚才他去找药材的途中都时常想起她的笑脸和声音……
见他手指沾着药膏,反复涂抹在自己腿上同一个部位,目光迷离,像是陷入沉思,陈子珊忙提醒道:“阿飒哥哥,你发什么呆?是不是在幻想我未来的嫂子长的啥样?快回神。七星续骨膏好不容易治成,你省着点给我抹。这次用不完,余下的药膏留着备用。”
阿飒不好意思的挪挪屁股,手指换了一个地方,似一片羽毛般落在风中,轻柔的按在她的左膝盖骨上,唤了一声,“珊儿……”,唇角微斜,瓜子型的俊脸露出笑容。
涂完药膏,天已大亮,暧暧晨光照耀进来,一夜未眠的阿飒兴致勃勃去院外的田边摘了一簇带有露珠五颜六色的野花摘在屋里桌上的小木花瓶里,药香夹带着花香,充满生机。他望着躺在床上熟睡的陈子珊,欣慰一笑,转身轻轻关上门,去准备午餐。
以前小姐的一日三餐,都是由他亲手做的,他觉得那是在履行义务。现在不一样了,他是在给珊儿妹妹做饭,心情莫名愉悦,至于是“亲”妹妹还是情妹妹,就不多想了。
院子里两只雪雕迈着两只布满细鳞片粗粗的鹰腿,扑扇着翅膀,跑去向他打招呼,可惜阿飒全神贯注的想着为珊儿做什么饭菜,根本无视。
两个时辰后,睡梦中的陈子珊被一股浓郁的饭菜香味吸引的睁开眼睛,喃喃自语道:“好香。我要吃。”
“珊儿,你醒了。我去端水来给你擦脸,你等着。”阿飒欣喜的要往屋外走。
“阿飒哥哥,我,我……想小解。你能不能抱我去小解?”
阿飒搓着双手,点头过来,小心掀开被子,将上半身穿着内衣、下半身赤=裸、双腿涂满药膏的她抱起,走到屋里屏风后的红漆木桶前,他单手掀起盖子,将她稳稳放坐在桶上。
这是古代南方用的粪桶,陈子珊的整个臀部陷于桶中,双腿垂地,由于腿受伤,不能用力,双手必须扶着他。
脸皮再厚,也不好意思在异性的注视下大大方方的解手,陈子珊低头小声说:“阿飒哥哥,你眼睛能不能看天,别看我。你这样看着,我解不出来。”
阿飒可是看着小姐长大的,初到梅林镇时,小姐刚七岁,晚上害怕不敢一个人睡觉,他就在这间屋里打地铺,半夜三更小姐下床解手,他得给小姐点上油灯,小姐解完手后因为有洁癖,他还得马上把尿桶提到屋外。小姐因为年龄小,根本不知道羞涩,从来没把他当成异性看待,就在屏风后面解手,“哗啦啦”的尿水声,他每次都听的真真切切,五年来夜夜如此。就在前天夜里,小姐晚上解手,他还听了一回“哗啦啦”尿水曲。
昨天阿飒将小姐从井里救出来后,见她全身泥污,臭气熏天,知道她爱洁净,大夫都没请,先给她洗的澡,洗澡当然得把小姐身上所有的衣服全部脱光,所以也就把她的身体看个尽,还擦洗了她的身体……当时,他做这些心里没有半点邪念,完全把小姐当小女孩看。
可是今天这个小女孩就知道害羞、男女有别了。她的心理终于成长变成少女。
阿飒握着陈子珊柔若无骨细腻光滑的小手,心里升起异样感觉,然后在听到“嘘!”她克制的尿尿声音……一瞬间,他像是喝了半斤烧酒,脸变得通红。
陈子珊从昨天自井底脱救到今天,喝了水吃了面条,十个时辰,这泡尿想想就知道有多大,加上不好意思尿出声响尿出动静,所谓细尿常流(细水长流),屁股就在这桶上坐了近半柱香时间(三分钟)左右。
终于全部尿完了,她肚子舒服了,人也清爽了,被阿飒重新抱回床上。
接下来她看着阿飒熟谙的提起红桶倒尿、给她洗脸洗手洗耳后根、让她濑口、给她喂饭,心暖暖的幸福满足。
“阿飒哥哥,你有什么愿望吗?”
“我的飞行术炼到第三层,遇到瓶颈无法突破。我现在最大的愿望就是飞行术能够炼到第四层。”
“你这么聪明勤奋,飞行术一定可以突破的。”
“呵呵,我倒是有点小聪明,不过比不上老爷和少爷的大智慧。勤奋就说不上了,我这五年都没怎么修炼……”
“是不是因为要照顾我,所以你就没时间修炼了。”
阿飒沉默一会儿,在陈子珊再三要求下,方道:“练习飞行术必须要在夜晚登上高高的群山在天空里飞翔。珊儿,你原来胆子很小,夜里要有人陪着才行……”
“原来你是因为我所以没有时间修炼,对不起,我以前年龄小,不懂得为你着想,耽误你修炼了。从今夜起,你可以在夜里去山里修炼。我有雪雕陪伴,不怕黑的。”她心里暗思:医圣门的几种丹药能不能助你修炼,要是可以的话,一定要帮你达成心愿。
“不行。你现在腿上有伤,无法行走。要是有歹人来偷袭,你根本无法逃跑。”
“七七四十九天后,等我腿上伤好了,你夜里就去修炼好吗?要是你不放心,那你就带着我一起去山里修炼。”
“……”
“阿飒哥哥,你放心,我不会给你添麻烦的。到时你在天空飞,我就和雪雕在山上为你鼓劲。”
“珊儿,修炼法术不能分心,我要是知道你在山上,我会走神,很容易走火入魔。”
“那我就不打扰你。我也在山上修炼。”
“你修炼什么?”
“哈哈,不是给你说了吗,老天爷可怜同情我,这次我掉到井里,不但让我懂了医术,还让我学会了许多杂术。我要修炼的是功和驭兽术。”
阿飒星目一亮,激动说:“驭兽术?是老爷和少爷会的那种召唤群兽的法术吗?”
镶有龙凤飞翔图黄金框架的高长立镜子里面是一个身材修长,体型婀娜,穿着一袭裙摆绣有金丝牡丹雪白色长裙,腰间系着金色飘带,长着张倾国倾城容貌,肌肤白嫩胜雪,弯弯柳叶眉,闪亮狭长的桃花眼,玫瑰红色樱桃小嘴,高挺琼鼻的绝色美女。
笑傲江湖、垂帘听政、纵横朝野、抵抗外侵、阅览江山,
经历无数凶险风浪,岁月却没在她的脸上留下半点痕迹。
身后的宫女兴奋的报说,“太后娘娘,陛下和皇后娘娘安寝。百官和各国使者已全部退宴离开。您还要带着奴婢们去闹洞房吗?”
绝色美女回眸淡笑,桃花眼微眯,摆手说:“我就不去了,叽叽代表我。有它去,你们跟着,陛下夫妻也不会怪罪你们!”,环视四周,声如出谷黄莺,娇声唤说:“叽叽!叽叽!去那里了?”
众人在太后宫殿里找了一圈,不见叽叽踪影,这下皇宫可热闹了,除了皇帝宫,其余宫殿的宫人和侍卫全部出动,最后在御花园十里桃林的一棵桃树上发现了它。
正值六月,夏意盎然,夜晚夏风轻送,桃林里深绿色桃叶衬着拳头大的粉红水蜜桃新鲜可爱。
一阵阵桃果香扑鼻,闪着绿光的萤火虫穿梭其中,桃果忽隐忽现,漂亮夺目。
一棵三丈高桃树的枝杆,一只小如黑美人西瓜的金黄丝小猴四脚朝天,极为舒服的躺在上面。
它混身长着金黄艳丽柔软短毛,脑袋上两只很小的耳朵,额头至下巴都是雪白色,深凹的眼窝,两个可爱的朝天鼻孔,扁大嘴角向下的嘴里掉着一线晶莹剔透的口水,打着小小鼾声,十几只萤火虫不离不弃围着它飞转。
在它旁边的树杆上立着半个啃了一半的水蜜桃。
侍卫长做了个手势,轻声说:“嘘……太后娘娘有旨,不得吵醒护国神兽大人。咱们守在一边好了。”
“这个月,神兽大人第十次来到这里歇息。原来它都是睡在太后娘娘的房间里。”
“最近陛下大婚,宫里事物繁杂,太后娘娘十分操劳,太后宫里官员和各国使国络绎不绝,神兽大人觉得太吵,就来这里逍遥自在了。”
侍卫们赶至太后宫,将情况报告,绝色美女轻叹一声,禀退所有人,独自站在窗前。
叽叽陪着她闯荡江湖,登上后位,争战杀场……
如今日国国富民强,统一了日江河以东地带,朝中名臣无数,皇帝成长为明君,并已大婚,她的任务已经完成。
叽叽累了,她也倦了。一人一猴该离去了。
绝色美女转身快步行至床边,手按转床边隐密的机关,“咯吱!”,床板向一边侧开,现出两尺深的暗格,里面放着珍宝和一个两尺正方形的黄金盒子。
她从发上取出一根金钗,对着盒子上银亮的千年玄铁小锁锁眼,cha进去来回转动,手法熟练,像名惯偷,很快锁开,现出盒子里的几十个物件。
真是琳琅满目,签名龙飞凤舞厚厚一摞子的书信、极品白羊玉脂玉佩、红艳似火玛瑙手镯、精致镶满小颗钻石的名贵发夹、乌黑沉重的千年玄铁匕首、蓝猫眼戒指、枯萎凋谢的玫瑰花……
上至价值连城的宝物,下至没有价值的枯花。
她清数着,“这是太傅的。”“这是风国皇帝的。”“那是武林盟主大哥给的。”
……
每件物品背后相赠的人都和她有过瓜葛,都发过誓言只要她开口,立刻抛弃身边所有的一切,跟她离开。
男人的誓言,她若当真,反而不准。她若不信,倒是成真!
现在,她想和叽叽离开皇宫,去过逍遥自在的生活,这么多男人中,她到底相信谁,选择谁?
他们真的愿望为她放弃皇位、兵权,家里的娇妻美妾,儿女父母吗?
拿起了乌黑的千年玄铁匕首,她又犹豫不决放下。左看看,右选选,不知选谁好?
“珊珊!你在挑什么?”房间里如鬼如魅般传来一个男子磁性低沉的声音。
啊,是他!绝色美女脸色苍白,手中一串玉珠项链落下,竟然不敢回头看他。
男子看模样年龄顶多二十七、八岁,一袭胸前绣有银色麒麟暗红色丝绸长衫,气质成熟内敛,身材高大,肌肉紧绷,像是一头随时可以暴发的健豹。
他长发如墨,高高束起,利落精干,一张国字脸,光润的古铜色皮肤,额头宽而光洁,龙睛炯炯有神,剑眉胆鼻,难得一见的性=感红色厚唇带着调弄浅笑,快步走上,张开双臂,从背后抱住她微微颤抖的肩膀,而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式,打横抱起她,向空中高抛几下,每落在他怀里,就猛的吻在她张开欲要叫喊出声的小嘴。
“这是对你的惩罚!二十年前,你为何失约?”
“埋怨我纳王妃?那你呢?有多少情人!”
“就在二十年前的今天,你我私定终身!你把小云儿的大婚安排在今日,不正是暗示我吗?我就来了!”
他嘴里一股酒气,胸脯一起一伏,从正面紧紧抱住她,咬住她的嘴唇,瞪圆眼,呼气从齿缝里挤出一句话,“难得今日小色猴不在!今夜,我就留在这里!怎么?你不想我吗?我好想你!夜夜都想你!”
“嗯嗯。别,你还是走吧。”绝色美人目光躲闪,好不容易抽出小嘴说出一句话,又被他睹住。
她一抬脚,银色锦鞋尖突然间多了半寸长雪亮锋利刀尖,踢向床边机关,“啪!”,大床合并,里面黄金盒子和那些物件全部被床板遮住。
这能出入皇宫如无人之境的男子是谁?
他抱着绝色美女到床边,正要脱她衣服,听到门外远处传来“丝!丝!”破风声。
“你竟在今晚约了他?今晚是我们的结合纪念日!我每年今日绝不会碰别的女子……”男子怒目相视,却松开了手,望了一脸诧异的绝色美女,气呼呼蹙眉说:“快,这房间哪里可以藏身,我可不想和他在这里碰面!”
绝色美女恍过神来,指着屏风后的大衣柜,呶呶嘴。
红影一闪,男子风驰电掣般飞去,躲进了衣柜。
很快,房门外传来一个柔和清朗的青年男子声音,“太后娘娘安睡否?若安睡了,我就不再打扰。”
绝色美女脸一阵青一阵白,似很厌恶此人,根本不回答。
原以为这人会走,岂料今夜他一反常态,推门而入,直朝大床走来。
这男子身着淡紫色长衫,飘逸洒脱,身形如鹤,一头齐胸浓密黑发,头上戴镶有七星红玉的黄金头冠,脖颈长显高贵,肤如白玉,长眉浓黑,象眼虽小,但眸子黑漆闪亮,射出摄人魂魄的光芒,让人不敢正视。
他与刚才的男子一样英俊逼人,但气质性格完全不同,向她拱手鞠躬行礼,激动说:“今日陛下大婚,万民同乐,我代表百姓感谢太后娘娘这些年对陛下的教导,对国家的贡献……”
绝色美女脸若冰霜,轻哼说:“他是我儿子!教育他,是我应该做的!我是一国之太后,爱护百姓也是职责所在!夜深了,你若无国事要谈,退安!”
他忽的叹气感慨万端说:“这么多年,难道我们之间除了国事,就无别的可谈吗?”鼻子嗅了嗅,疑惑说:“刚才大宴,没有看到你喝酒,哪来的酒气?”
“你!”绝色美女抬头迎上那一双扣人心弦亮如星辰的眸子,有种被监视的感觉,转身背对他,感觉到他的手掌轻放在自己肩上,像是被电击到,身子有些酥软,防备极强的心里打开一扇窗,正要问话,被他用真气扭转过身体,与之正面相对。
他伸手抚向她的头发,施咒般低语道:“银发绿眸朱唇媚笑,就算一百年未看到你的真容,我也始终记得。变幻给我看,好吗?”
多少次她与这男子有过这样的目光交集,她最大的秘密也只有他知道。
从她穿越来到这个世界,注定要和他们相遇,并纠缠不清……要带他们同离去,还是带别的男子?
一时间,往事历历在目,二十年前发生事,就像是昨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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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丑颜篇
第一章少年
痛。
剧烈的痛。
痛感由脚根部疾速袭卷全身,连带着筋骨血肉,痛的这刚刚落进这具身体的灵魂都要被击荡的想要舍身逃离。
潮湿的空气里还夹杂着腐烂变质的臭味,令人想要将五脏六腑的部件全部呕出。
“该死的日食,这次又把我弄到哪里了?”悠露露在心里咒骂着,灵魂检查这具温热的身体。
这身体还是正在发育中的少女,穿着质地较好柔软的丝绸,正平躺在充满腐臭气味潮湿湛出臭水的地上,背上衣服被水浸湿,身体的左脚、腿骨尽碎,右腿骨折,断骨带来的钻心疼痛和难以忍受的臭气让悠露露恨不得想咬舌自杀。
难怪这次穿越灵魂这么快就苏醒了,原来是忍受不了,被痛惊醒的。
这具身体的主人到底刚才做了什么,要她来承受如此痛苦煎熬。
悠露露睁开了眼睛,四周一团漆黑,耳边传来很轻的“滴答!”的水珠落地声。
一会儿,一个脸盆大小圆圆的光束射下来,借着光,她终于看清楚,猜测这应该是口废井,井口直径大概一米五、井身高五丈。所附的身体是坠井舍魂摔断腿骨。
从这么高的废井掉下来,不是他杀就是自杀,脊柱没摔断可真是万幸。悠露露在这具身体里体验不到恐惧,只有浓浓的绝望和怨气。不知是有人推原来的主人下井,还是她对生活失去信心自杀跳井?
悠露露双手撑地,想要坐起来高喊求救,可惜这具身体存有原主人极大的怨气,排斥生存意识,令她耗尽所有力气,身体也不能动一下。
悠露露前世逍遥采药界所修炼的功全部消失,现在废井成为她初临异世的第一个难关。
“救命!”
“有人吗?”
“我在井底!”
“救命!”
上一世能独自攀爬几千米高峰采药的医圣门门主“逍遥仙子”悠露露,如今要栽在这口只有十几米的废井上。
此时井口那束阳光变得遥不可及,悠露露混身疼痛难忍、冒着虚汗,躺在臭气熏天的枯井底,扯破嗓子喊了半天,也没看到井口有一个人影晃动。
这次诡异的日食穿越刚一开始就让她体验到了求生的痛苦。
悠露露——来自异界的一缕快乐逍遥的幽魂。每逢日食时,她的灵魂便会被日食能力吸走带到异世穿越时空夺舍,占据将死女子的身体,代替她们活下去经历各种人生、感受人间的喜怒哀乐。算上这次,她已经历了七次日食,穿越了七个时空。
在上一次穿越,她是名孤儿,偶遇医圣门老门主,入医圣门与同期进入门派的两千名孤儿竞争,以其极高的天赋、坚韧冷静果断的性格、聪慧的头脑,脱颖而出,被选做老门主的弟子,后用十年时间精学医圣门采药、制药、医术、功、驭兽术等各项技能,走遍大江南北,收集到老门主规定的三万八千二百三十六种药材(各种生物、植物等),战胜八名师兄、姐,十八岁就成为新任门主。
就在她当医圣门门主的第三年的第二百二十五天,天空发生日食,灵魂被太阳吸走,带到这里。
如今她是衰到家了。这口废井地属荒凉之地,足足叫喊求救了两个时辰,也没有人来。
正在她绝望放弃准备等死时,光亮倏地暗下来,井口闪出一个人头,传来一个少年焦急的大喊声,“小姐!小姐!”
天啊,终于有人来了,强烈的求生令悠露露激动的热泪盈眶,用尽全力大叫:“救命,救命!我在井底,快来救我!”
“小姐?小姐!”少年焦急的声音里带着哭腔。
还未等悠露露反应过来,那少年已如一只巨大的大雕般决然从井口猛跳了下来。
悠露露傻眼了,心里大叫:天,这不是找死吗?连个绳子也不拿,就直接跳下井来,不怕摔死!这井底只有这么点大,你想要砸死我?
她心里一急,倒忘记了轻功,这少年轻功的造诣显然很高。
直坠而下的少年身影遮住井口射下来的光,风袭向悠露露的脸颊,就在她觉得这“蠢”少年要砸下来时,更加诡异的事发生了,她的身体像是被一股巨大的气流浮起,飘浮离开井底,升上井半空,靠近少年。
这是魔法吗?
黑暗中,身着古装黑衣的少年英雄般从天而降,星般闪亮的双眼里射出悲痛心疼的光芒,微厚性=感的红唇张开,双手紧紧抱住她,嘶哑的叫道:“小姐,你怎么又为他自杀?快忘掉他吧!”像是要做一件极难的事,逼着自己咬牙切齿道:“他不娶你,阿飒愿意娶你,阿飒觉得你是天下最美的女孩子……”
他的最后一句话怎么听来有点虚伪,但是一向在异世当惯美女的悠露露听起来很自然很受用。
少年在井底边流着泪爆发似的大喊边抱着她缓缓飞上井口。
光线越来越强,空气渐变清新。
当悠露露离开枯井,看到头顶一片蔚蓝天空,四周是一片茂密碧绿的竹林时,深吸一口气,终于远离死亡,到了人间,虚弱的朝少年道:“笨蛋,先别示爱了。痛,我的腿断了,你先带我回房治腿……”然后晕了过去。
这不是她装晕,是真晕。废井里的臭气加上碎骨的剧痛,若非她意志强大,早就昏厥在井底。
“小姐!”黑衣少年疼惜的边叫边抱她离开,奔向居所。
这片竹林在镇外河边的山下,平时很少有人来,今日上午小姐失踪之后,黑衣少年到河边、桥下、山上她以往曾经自杀过的地方找了好久,才想到这里。幸亏他在紧要关头出现,不然后果不堪设想。不过,小姐腿骨已碎,以后还不知道能不能行走……想到这里,他就心如刀绞,连声叹气,不知道该不该马上把这件事禀报远在千里之外的少爷。
第二章沐浴
不知过了多久,悠露露再次被腿上传来的阵疼痛醒。这次痛已没有在井底那么难以忍受。
她躺在宽大柔软飘着太阳味道的木床上,室内温度不冷不热,大概是二十二、三摄氏度,空气里浮有淡淡芬芳的花草清香,混身清爽,应该是刚沐浴过。
环视四周,已置身于一间白墙壁红圆木顶古朴的屋子。所见之处,都是清一色的红色梨花木家具,床、圆周桌、躺椅、衣柜、窗棱,款式十分简单,没有琴、女红、软堑椅、梳妆台铜镜、胭脂味等等,要不是桌上置有一小木瓶黄、白相间的山野雏菊,令房间有点生气情趣,哪里像是古代未出阁少女的闺房?
古代的大家闺秀一般要学会琴棋书画,小家碧玉要会女红,可是这房间里什么都没有!从房间的布置推断这具身体原来的主人没什么爱好。
红色,会让人情绪激动,在这个单调没有情趣房间里住久了,人会感到压抑干出意想不到的事。或许这具身体原来的主人屡次为情自杀,房间的布置也起到了心理暗示、推波助澜的作用。
她轻叹一声,抬起头来一看,这灵魂刚刚占有未发育好的十一、二岁的少女身体竟然混身一丝不挂、双腿大分,更令她震惊的是,两只手腕大动脉处、腹部、胸口心脏处、腿上新伤旧伤重叠……怎么会有这么多伤痕?
抬起皓腕,在那雪白的肌肤上,七、八道细长的伤痕交错,有的结疤,有的刚长出粉红的新肉,她又看看心脏处的伤口,像是用利器捅过,腹部和大腿上有几道像是被硬物斜挂住,用前世登峰造极的医术经验仔细检查分析,手腕上的伤是尖锐锋利的金属割破、腹部心脏的伤是用匕首捅的、腹部和大腿的伤是被坚硬的石头或是木刺划破。
而这些伤口,她可以断定是自杀造成。
根据阿飒在井里救她时说的话,她陷入深思惊:到底是什么样的男子,做了怎样狠毒绝情的事,让这个只有十一、二岁的小姑娘绝望的屡屡自杀?
悠露露前世是医圣门门主,用医术所救的人有十万人之多,每救一条人命,都会十分自豪欣慰,常感叹世间唯有生命才是最珍贵的,岂料到这具身体的主人竟然为了一个男人如此不珍惜自己宝贵的生命,她不禁感慨万端长叹一声,“唉,女人不能只为爱情活着。”
在外面倒洗澡水的叫阿飒的黑衣少年听到她的声音,立刻冲进来,一脸关心,双手扶起她,星般闪亮的双眸里没有半点色意,单纯而质朴的目光不容置疑,关切的急问:“小姐,怎么了?阿飒在这里,别怕,我马上出门给你找大夫治腿。”
悠露露光着身子定定直视他,从他脸上找不到半点猥亵,刚才在井底未看清他的模样,这次可是瞧的真切,他大概十五、六岁,皮肤洁白,长得剑眉星目、厚唇直鼻,黑发如墨用一根寻常的木钗系住,英气凛然又纯朴,好像天边最美最纯洁的白云,哪里像是个趁人之危的色狼。
四目相视,悠露露平复了刚才为身体的主人悲叹的心情,暂时忘记了腿疼,开玩笑说:“你动作很熟练,以前常给我洗澡?”
这次一开口,她才发现自己的声音十分的妩媚温柔,哪里像是个十一、二岁的小姑娘说的话,倒像是十五、六岁的少女跟情人在撒娇。心里小小震惊一下,暗想:这身体的声音如此好听,皮肤也细腻如同婴孩般光滑,不知道脸蛋长得如何?
阿飒扶着她柔弱双肩的双手颤抖了一下,脸颊微红,忙扯来床边红色的桑蚕丝薄被,小心给她盖上,眼睛扫到她身体的隐秘处,目光没有停留,然后像是在解释一件很平常的事,“原先都是少爷给你洗澡,我在一边瞧着帮忙……后来我们迁居到此,就由我给你洗……这两年你长大了,害羞不让我给你洗。每次只我帮你准备好热水就可以了……”
“少爷是谁?”
“少爷是你哥哥。他现在千里之外的明月山庄当庄主,有很多事情要做,不能来看你。所以这里只有我照顾你。”
“明月山庄?”
“明月山庄在月国,出售粮食和马匹,跟各国做生意,是老主人和大夫人、二夫人留给你和少爷的产业。”像是发现什么,阿飒星目圆睁,眼神倏地如刀锋般锐利,语气里带着些许置疑,“小姐,你怎么什么都忘记了?”
小姐原先的性子沉默寡言、特别爱流泪,岂会跟他说这么多话,还屡屡发笑?
看他如此敏锐,悠露露反应很快,仰视着他,无所畏惧,像在说一件很平常的事,缓缓道:“我的头很痛很痛,可能是跳井时,撞到了井壁上硬石……现在,我脑子里一片空白,什么都想不起来,连我自己是谁都不知道。”
阿飒身体一僵,目瞪口呆,目光立刻又恢复成温和关注,随即表情就是相信、深深的自责和怜悯,双唇颤抖,哽咽的说:“小姐,你叫陈子珊,今年十二岁,是老爷和二夫人所生……小姐,你……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唉,你腿断了,还失去了记忆……”
“原来我叫陈子珊。那我的爹娘叫什么?”
阿飒别过脸去,不让她看到自己落泪,哽咽说:“老爷叫离浩宇,二夫人叫陈菁。”
“我怎么不跟爹爹姓离呢?”
“少爷已随老爷姓,叫离珏,所以老爷让你跟二夫人姓陈。”
“我哥哥和我是同父同母吗?”
“不是,少爷是大夫人所生。不过,大夫人和二夫人是堂姐妹,关系亲密无间,共同伺候老爷,两人在家里地位基本相同,没有大、小之分。家里所有人对你十分宠爱。”
冰雪聪明如她,怎会不明白阿飒这些话后面的深意,堂姐妹同嫁一人,她的生母是妾,她就是家里的庶女,她哥哥离珏的生母是妻,离珏是嫡子,“那我爹爹和大娘、二娘,现在在哪里呢?”
阿飒目光黯淡,摇头说:“十二年前,二夫人生下你后,迅速衰老,身体每况愈下,老爷十分担心,为了救治她,少爷刚满十三岁,老爷就把偌大的明月山庄交给少爷,然后带着大夫人、二夫人去寻仙药了。他们一走就是十年,至今音讯全无……本来,你和我都住在明月山庄,但你性格内向,不喜人多热闹,十分厌恶明月山庄的繁华,多次离家出走,少爷实在无奈,只有令我带你搬迁住到这幽静古镇的小院。”
悠露露轻点头,本想问问到底是什么样的男子令小姑娘陈子珊寻死寻活,算了,她可不是那种会为情轻生偏激懦弱的女子,她的理想是用手中的医术救该救的患者,对她来说,救死扶伤是正事,这男子与她无关,这闲事以后有空再问阿飒,眼下最重要的还是治好自己的腿,恢复健康,柔声说:“阿飒哥哥,我好口渴,你能帮我倒杯温水吗?”在心里施咒语般反复暗示自己:以后我就是陈子珊,我不再是悠露露。
有着前面六次日食穿越的经验,她懂得如何强迫自己在最短的时间适应新的身份,进入状况,不让人怀疑。
听到小姐用从未听过柔媚的声音叫自己“哥哥”,阿飒脸莫名浮起红晕,像吃了蜜糖心中喜悦,连忙跑出屋,去水房倒了一杯热水,小心翼翼的吹成温水,端来扶她喝下。
温水入口唇齿清爽后感微甜,说明这里的水质很好,适宜制药、酿酒、植草药。悠露露品完水后,轻轻握住他的手,央求说:“阿飒哥哥,你以后要帮我恢复原来的记忆。现在先帮我把腿上的伤治好。不要担心,我有办法能治好我的腿!”
她的左脚、腿骨粉碎,如不在半月之内敷上医圣门特制的七星续骨膏(功效类似黑玉断续膏),这条腿就废掉了。当务之急,是先拥有一个健康的身体。
第三章苛护
看阿飒点头,不再怀疑自己的身份,悠露露喜上眉梢,果断的道:“你给我准备一些吃的,然后去药铺找银针、棉球、手术小刀……还有这七种药材,百年人参狗枸各六钱、十年鹿茸虎骨各七钱……”每说一味药,都会停顿一下,看到他并没流露出惊诧表情,心知这世界的药材和异世一样,这样日后行医方便许多,“医用工具每家药铺都有,很好买到,但这七种药材比较珍稀,如果附近药铺没有卖,就去更远的地方找,只要十天之内凑齐,我就有办法可以治好腿伤。”
阿飒记忆力很强,重复了两遍她所说的医用工具和药材。
她握紧他的手,目光里全是恳求,“阿飒哥哥,辛苦你了。你放心的去找药,我绝对不会再自杀。以后我不但要好好活下去,还要活的精彩,活得逍遥自在快乐!请你一定要相信我!”
眼前这张脸的容貌没有半点变化,可整个人的气质和性格完全变了,温柔、坚韧、懂礼貌、亲切、乐观、坚定、大方、自信、谈吐清晰,让阿飒不敢认。
但他很喜欢小姐现在这个样子,心里暗想:少爷在明月山庄身负重任,根本无法脱身,不可能赶回来看小姐。少爷交待,为了保护小姐的安全,不到万不得已,不能带人进来……我不如听小姐的话去找到七种药材。奇怪了,不知小姐从哪里学来的医术。
他斟酌一番,轻声道:“小姐,我们现在所在的梅林镇药铺很小,凑不齐你说的七种药材。最近的东林城在三百里之外,那里有几间闻名日国的大药铺分行,应该会有。我会异术,晚上飞到东林城,一个来回只需一个半时辰。现在是下午,我且陪你,等到晚上就去东林城。刚才抱你回来,见你痛的满头大汗,就给你身体输了点灵力,看来还是有点效果。你要是觉得腿很痛,就告诉我,我可以给你输灵力缓减。”
“灵力?”
医圣门的功用的是灵气,不知和灵力有什么区别。
阿飒解释道:“有灵力才能施展法术。我自幼修炼法术,擅长飞行术和箭术。”
悠露露问:“那我会不会法术呢?”
阿飒望着她的脸,目光流露怜悯,低头长叹一声说:“小姐,你先天不足,没有遗传老爷的法术天赋,所以……”
悠露露失望的应了一声,阿飒怕她难过,忙安慰说:“天下万万千人都没有灵力,不会法术,小姐你这样很正常,千万别因此伤感。”长有茧子的大手轻握她的小手,柔声说:“小姐,我去给你弄吃的。”
看着俊俏少年又是救自己、给自己输灵气、对自己苛护关心倍至,就算知道两人是主仆身份,她仍忍不住说声:“阿飒哥哥,谢谢你。”
小姐的声音听不出半点装作,真诚的感谢发自内心,阿飒高兴的露出一个纯朴的笑容,摇手说:“小姐,怎么跟我如此见外?我家祖祖辈辈都是你家的奴仆,我是你的下人,就算为你付出生命也是应该的,你以后可千万别再对我说谢谢。”
说来也怪,阿飒说自己是奴仆,可从他身上找不到半点卑微的奴性,他称她是“你”,未用敬语“您”,穿着打扮像是小富人家的少爷,谈吐未有半点粗俗,举止虽是朴实无华,但混身流露着脱尘脱俗的气质,哪里像是奴仆?悠露露心里琢磨是不是因为他修炼了法术,体内有了灵力,导致气质发生变化。
阿飒快步离去后,悠露露暗想,他频频对我流露出怜悯同情神态,看来这具身体的主人陈子珊应该是一直过着自怜自悲的生活。从今日附身起,我就在会改变这种状态。我才十一、二岁,年纪这么小,未来有美好生活等着,要好好珍惜这次日食穿越机会,代替陈子珊活下去。(自此开始,文里称女主为陈子珊。)
很快,阿飒端来一碗鸡蛋面条。
两个圆圆的荷包鸡蛋、四五片绿叶小白菜、七八粒小香葱、几滴淡黄色的香油、一大簇白色薄扁长长的手工面,用青花瓷碗盛着,飘散出淡淡的面、蛋和芝麻香味,简单的汤面,色彩分明,十分有生活气息。
阿飒扶着陈子珊靠在床头,然后坐在床边,一手端碗,一手给她喂面。
每当看到一小搓面条被她吸进嘴里,阿飒红润性感双唇的嘴角就会上扬,不经意露出笑容。
在他记忆里,小姐以前很挑食,无论他费尽心机做什么美食,她都是没有胃口,哪像今天这样吃的如此香。看到她快要把这么一大碗面条全部吃完,他心里十分欣慰。
面的味道清淡盐香,口感很好,配上阿飒英俊的面容、关心倍至流露出宠溺的目光,让陈子珊置身于幸福之中。
腿痛着,心却乐着。陈子珊是个很容易快乐知足的小女人。
她看出阿飒还没有吃饭,柔声道:“阿飒哥哥,你吃过了吗?你做的面很好吃,可是我胃口小,吃不下两个鸡蛋。你帮我把那个鸡蛋吃了?不要浪费。一会儿,你要到处去买药材,要有体力才行。”
阿飒犹豫了一下,然后痛快的把那个鸡蛋吃了。
可是吃完鸡蛋他又后悔莫及,天啊,他竟然用了小姐的筷子吃,小姐是最讨厌和别人共用物品……
“咯咯,阿飒哥哥,你用了我的筷子,等于吃我的口水,你可别嫌我脏啊。”
看到她抿嘴轻笑,小脸上竟然显现一种难以言明的媚态,纵使这脸蛋……阿飒也觉得此刻的她美丽动人,似那院外池塘边飘香的粉色芙蓉。
这种媚态让他联想到了老爷、少爷身上的独特气质,虽然他们都是男子,但举止中也都透出无比的风流媚惑,是那种可以颠倒众生令人无比向往集阳刚阴柔于一体的媚惑,绝非是粗俗低级的媚功。不然以大夫人、二夫人极为尊贵的身份怎会当年同时爱慕老爷下嫁给他。不然少爷离珏也不会年纪轻轻独挡一面,十年时间将明月山庄建成天下第一庄,被世人评为四大公子首位公子,绰号明月公子。
两人又闲聊了一会,阿飒婉转的提出心中疑问:“小姐,你什么时候学会医术了?”
早就编好了话等着他来问,陈子珊眼帘低垂,轻声说:“阿飒哥哥,我刚才掉进井里,头撞的很疼,虽然记忆全部失去,但好像多了许多关于医术和杂学的知识。或许是老天可怜同情我,因为我没有继承爹爹的天赋,没有灵力、不会法术,就让我掌握这些,算是对我的补偿……阿飒哥哥,你不会觉得我是外邪浸体,被妖魔鬼怪附身了吧?”心里七上八下,怕他会起疑心。
第四章七星续骨膏
阿飒斩钉截铁的说:“不,小姐,我怎么可能会这么想!你从那么高的井跳下去,能活着,我就万般开心了。别说你失去记忆,又懂了医术,就算你现在拿刀来捅我,我也不会怀疑你的身份。你永远是小姐!”
听他这番表白,躺在床上的陈子珊彻底被感动了,忍着腿上的痛,侧身双手伸出,搂住他的腰,头靠在他的背上,双眸含泪动容道:“阿飒!谢谢你。以后别叫我小姐,叫我珊儿。蒙你照顾这么多年,我就把你当成亲哥哥一样,你就当我是亲妹妹。”
五年来,阿飒带着她住在梅林镇的这座僻静的小院,为了看护、照顾她的饮食起居,浪费了好多修炼时间,法术灵力迟迟未进阶,此刻听到她的请求,要当他的亲妹妹,心头热呼呼,百分欣慰,立刻同意,亲热的叫了声,“珊儿。”
“阿飒哥哥。”
称呼这一变,两人的关系由原来的主仆变成了“亲兄妹”。
小心翼翼的得到阿飒的信任认同后,陈子珊这才完全放开心性,不管这具身体原来主人是什么性格,有什么生活习性,从现在起,她就要做回自己,做那个逍遥、乐观、开朗、豁达、坚强、聪慧、把命运掌握在自己手中的女人!
夜里子时过后,阿飒辞别陈子珊去东林城找药材。临走前怕她害怕,阿飒特意召来两只一人高的雪白色大白雕立在院里当保镖。
在异世时,医圣门的弟子们为了进山采药眼界开阔、增加攻击力、遇险报警求救,每人都会饲养一只黑雕做为伙伴,身为门主,陈子珊有两只黄睛黑雕。
她还从未见过如此神采飞扬凶悍却又漂亮异常的雪雕,听阿飒说这两只在山林里修炼的雪雕已有三百岁,每只可以栽着一名成人飞上天空,她欣喜的想赶快治好腿伤,好骑着雪雕遨游天空。
阿飒一走,房间里立刻静下来,两盏油灯,一盏挂在床头,一盏置在桌上。屋外传来两只大雪雕学人样踱度的声音,“啪啪!”,像是在扇着翅膀,欲要一飞冲天。陈子珊躺在床上,心里期盼着阿飒快些回来。
时间一点点过去,半夜,院子里传来风声,两只大雕偶然拍着翅膀,发出“扑扑!”的声响。陈子珊的腿隐隐作痛,躺在床上睡不着,百般无聊,开始回想前几世穿越后的经历,想到开心时就乐出声来,要是回忆起伤心和苦难的事,也就轻叹一声。
因为前面五次日食穿越,每次只经历了十年短暂人生,所以印象更深的还是前世二十一年多的生活。
上一世她在医圣门步步艰辛、苦多甜少、压抑忍耐,那些往事一幕幕在脑海里回放……她在两千个孤儿里脱颖而出,得到老门主的赏识,选为弟子,这期间她刻苦训练学习所流下的血汗,怕是能汇成一条河水了。十八岁成为医圣门历代来最年青的门主,统领十万名医圣门门徒,掌握天下医、药命脉,这背后她的辛酸,柔弱双肩担负的责任,也只有她自己才能知道有多么难。每一次的选择,都没有退路,命运让她必须前进。她能立于医圣门的权力巅峰,和身后的几位亲密男友分不开,他们爱她宠她帮她,她也爱他们。为防万一,她早就在放衣物的箱子里写有自己几次日食穿越经历和给他们每个人的“遗书”,希望在她消失,他们看到信后,不要伤心难过,将她忘记……
想着想着,极少流泪的她不知不觉泪洒枕巾,悲叹无法抗拒日食穿越的命运,只能顺其自然。
今夜的回忆怀念,算是她给前世生活画一个句号。新的人生,要重新开始,要以笑示世人……
“砰!”屋门开了,一身黑衣的阿飒风尘仆仆,旋风般闪至床边,提着手里装满药材和医用器具的黑色布袋,星目闪亮,兴奋的道:“珊儿!我回来了,你要的药材,全部凑齐。”
“天啊,这么快!”
阿飒打开布袋,浓郁的药香飘出来,“珊儿,看,这是你要的虎骨,这是鹿茸、人参、狗枸……年份都和你说的一样。”
闻到这熟悉的药香,陈子珊十分激动,侧身伸手借着昏黄的油灯,一一察看,不时的点头说:“不错,百年人参,十年鹿茸……阿飒哥哥,你是怎么弄到的,花了不少银子吧。”
阿飒抿唇轻笑说:“七种药材,有两种是花了银子买的,其它五种是我到龙剑山庄找龙庄主要的。龙庄主是个大好人,我半夜三更吵醒他睡觉,他一听原因,非但不生气,还打算派庄里的大夫跟我来为你治病。少爷早就有交待,为了你的安全,不许带任何人来这里。所以我只拿了龙庄主赠的药材,没让他的大夫跟来。”
“龙庄主和我们关系很好?”
“当然。龙庄主全名叫龙林海,他是老爷的徒弟。当年老爷在暗中操作,让他当上天下武林盟主。五年前,少爷将你、我安置在此,就是因为这里离龙剑山庄很近,龙庄主可以关照我们。”
陈子珊将对龙林海的谢意放在心中,喜道:“药材、医疗器具全部准备好了。阿飒哥哥,你也累了,先歇息一下……”
“不,我可不累。我修炼法术,体内有灵力,可以一个月不睡不吃。你这腿伤不能耽误,还是赶快治疗吧。”
阿飒听陈子珊吩咐,将药材全部磨成细粉状,然后用药罐煎熬出汁,几番提炼,耗了十个时辰,七味药材制成了一小木盒灰色含药香透明色膏状的七星续骨膏。
看着这表面上极为寻常的药膏,阿飒忍不住问:“珊儿,七星续骨膏药效真有那么神奇,能治好你的腿吗?”
“你放心,七日后,我的腿就可以动了。七七四十九天后,我就能满大街跑了。你就等着,我腿好了,天天缠着你带我出去玩吧!”陈子珊自信熟练的伸出中、食二指捏住医用银针,将针浸在高度白酒里消毒,再用火烧死针上所带细菌,以银针封住自己腿上的穴道。
人身上的大小=穴道,阿飒十分清楚。陈子珊每一针刺下去,穴道把握之准,令他震惊,也就对她增加一份信心。心想:看来真如小姐所说,老天爷赐给她医术天赋,让她无师自通,成为医术高明的大夫。
封穴之后,陈子珊平躺在床上,轻声说:“阿飒哥哥,你现在将七星续骨膏涂抹在我受伤的双腿和左脚上…左脚的趾缝也要涂抹上。”
桑蚕丝薄被轻撩起,露出她洁白的双腿。
第五章疗骨
灯光下,阿飒一脸严肃认真,侧坐在床边,指肚小心翼翼将药膏抹在陈子珊的脚趾上,抬起头来望她,宽大饱满的额头湛出细汗珠,一缕黑发垂于额前,剑眉深锁,目光如水般温柔,声音带着疼惜轻声道:“珊儿,疼吗?我怕我手重,伤着你。我知道你很疼,但你一直是在忍着。你还是叫出声来,别憋着心里,那样会很难受。”
腿当然很痛,但是叫也不能解决痛苦,还不如忍住,少消耗点精力。陈子珊见他对自己紧张过头,忍不住要调解气氛,开玩笑道:“我不疼。阿飒哥哥,你对我真好。要是以后你娶了嫂子,还会对我这么好吗?”
阿飒身体一僵,星目深深凝视她,像是宣誓般镇重道:“珊儿,我会永远对你这么好。”
一时屋内极为安静,时光像是停住。
阿飒脸颊的皮肤突然间变成绯红色,他不敢再看陈子珊。自从她被从井底出来,就全变了,她那张脸明明……可是一笑竟然就百媚横生,她的声音,怎么变得那么温柔好听悦耳,像是情人在撒娇,还有她的性格,完全和以前不同,让他忍不住心动,刚才他去找药材的途中都时常想起她的笑脸和声音……
见他手指沾着药膏,反复涂抹在自己腿上同一个部位,目光迷离,像是陷入沉思,陈子珊忙提醒道:“阿飒哥哥,你发什么呆?是不是在幻想我未来的嫂子长的啥样?快回神。七星续骨膏好不容易治成,你省着点给我抹。这次用不完,余下的药膏留着备用。”
阿飒不好意思的挪挪屁股,手指换了一个地方,似一片羽毛般落在风中,轻柔的按在她的左膝盖骨上,唤了一声,“珊儿……”,唇角微斜,瓜子型的俊脸露出笑容。
涂完药膏,天已大亮,暧暧晨光照耀进来,一夜未眠的阿飒兴致勃勃去院外的田边摘了一簇带有露珠五颜六色的野花摘在屋里桌上的小木花瓶里,药香夹带着花香,充满生机。他望着躺在床上熟睡的陈子珊,欣慰一笑,转身轻轻关上门,去准备午餐。
以前小姐的一日三餐,都是由他亲手做的,他觉得那是在履行义务。现在不一样了,他是在给珊儿妹妹做饭,心情莫名愉悦,至于是“亲”妹妹还是情妹妹,就不多想了。
院子里两只雪雕迈着两只布满细鳞片粗粗的鹰腿,扑扇着翅膀,跑去向他打招呼,可惜阿飒全神贯注的想着为珊儿做什么饭菜,根本无视。
两个时辰后,睡梦中的陈子珊被一股浓郁的饭菜香味吸引的睁开眼睛,喃喃自语道:“好香。我要吃。”
“珊儿,你醒了。我去端水来给你擦脸,你等着。”阿飒欣喜的要往屋外走。
“阿飒哥哥,我,我……想小解。你能不能抱我去小解?”
阿飒搓着双手,点头过来,小心掀开被子,将上半身穿着内衣、下半身赤=裸、双腿涂满药膏的她抱起,走到屋里屏风后的红漆木桶前,他单手掀起盖子,将她稳稳放坐在桶上。
这是古代南方用的粪桶,陈子珊的整个臀部陷于桶中,双腿垂地,由于腿受伤,不能用力,双手必须扶着他。
脸皮再厚,也不好意思在异性的注视下大大方方的解手,陈子珊低头小声说:“阿飒哥哥,你眼睛能不能看天,别看我。你这样看着,我解不出来。”
阿飒可是看着小姐长大的,初到梅林镇时,小姐刚七岁,晚上害怕不敢一个人睡觉,他就在这间屋里打地铺,半夜三更小姐下床解手,他得给小姐点上油灯,小姐解完手后因为有洁癖,他还得马上把尿桶提到屋外。小姐因为年龄小,根本不知道羞涩,从来没把他当成异性看待,就在屏风后面解手,“哗啦啦”的尿水声,他每次都听的真真切切,五年来夜夜如此。就在前天夜里,小姐晚上解手,他还听了一回“哗啦啦”尿水曲。
昨天阿飒将小姐从井里救出来后,见她全身泥污,臭气熏天,知道她爱洁净,大夫都没请,先给她洗的澡,洗澡当然得把小姐身上所有的衣服全部脱光,所以也就把她的身体看个尽,还擦洗了她的身体……当时,他做这些心里没有半点邪念,完全把小姐当小女孩看。
可是今天这个小女孩就知道害羞、男女有别了。她的心理终于成长变成少女。
阿飒握着陈子珊柔若无骨细腻光滑的小手,心里升起异样感觉,然后在听到“嘘!”她克制的尿尿声音……一瞬间,他像是喝了半斤烧酒,脸变得通红。
陈子珊从昨天自井底脱救到今天,喝了水吃了面条,十个时辰,这泡尿想想就知道有多大,加上不好意思尿出声响尿出动静,所谓细尿常流(细水长流),屁股就在这桶上坐了近半柱香时间(三分钟)左右。
终于全部尿完了,她肚子舒服了,人也清爽了,被阿飒重新抱回床上。
接下来她看着阿飒熟谙的提起红桶倒尿、给她洗脸洗手洗耳后根、让她濑口、给她喂饭,心暖暖的幸福满足。
“阿飒哥哥,你有什么愿望吗?”
“我的飞行术炼到第三层,遇到瓶颈无法突破。我现在最大的愿望就是飞行术能够炼到第四层。”
“你这么聪明勤奋,飞行术一定可以突破的。”
“呵呵,我倒是有点小聪明,不过比不上老爷和少爷的大智慧。勤奋就说不上了,我这五年都没怎么修炼……”
“是不是因为要照顾我,所以你就没时间修炼了。”
阿飒沉默一会儿,在陈子珊再三要求下,方道:“练习飞行术必须要在夜晚登上高高的群山在天空里飞翔。珊儿,你原来胆子很小,夜里要有人陪着才行……”
“原来你是因为我所以没有时间修炼,对不起,我以前年龄小,不懂得为你着想,耽误你修炼了。从今夜起,你可以在夜里去山里修炼。我有雪雕陪伴,不怕黑的。”她心里暗思:医圣门的几种丹药能不能助你修炼,要是可以的话,一定要帮你达成心愿。
“不行。你现在腿上有伤,无法行走。要是有歹人来偷袭,你根本无法逃跑。”
“七七四十九天后,等我腿上伤好了,你夜里就去修炼好吗?要是你不放心,那你就带着我一起去山里修炼。”
“……”
“阿飒哥哥,你放心,我不会给你添麻烦的。到时你在天空飞,我就和雪雕在山上为你鼓劲。”
“珊儿,修炼法术不能分心,我要是知道你在山上,我会走神,很容易走火入魔。”
“那我就不打扰你。我也在山上修炼。”
“你修炼什么?”
“哈哈,不是给你说了吗,老天爷可怜同情我,这次我掉到井里,不但让我懂了医术,还让我学会了许多杂术。我要修炼的是功和驭兽术。”
阿飒星目一亮,激动说:“驭兽术?是老爷和少爷会的那种召唤群兽的法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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