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目录：遗爱空间| 作者：心上若水| 类别：其他类型
第二天一早。
李青迷迷糊糊听到有人在房门外说话，猛然惊起，好一会才听出是院长低声交代一个孩子，让他别打扰她睡觉，过一会再来找她玩。
李青紧绷的神经放松下来，拿起床头挂着的毛巾擦掉额头上的冷汗。
她又做那个梦了，梦中的她躺在一个人怀中，那人不停的讲话，有时候是小故事，有时候是急转弯，到最后，只剩下“不要睡着”这几个字，一直重复一直重复的。
李青在床上躺了一会，感觉心跳不是平缓下来，身上也不是那么无力了，才慢慢起身，看表的同时，从床头小课桌上的镜子里看到自己蜡纸一样的脸色，苦笑了一下，这么明显，让她怎么跟妈妈解释呐！
无奈地换好衣服，拿着毛巾等东西去洗漱整洁，对着镜子又是捏又是拍的，再狠狠咬了咬嘴唇，总算是弄出点血色来，她满意的点点头，出门去前院办公室。
沿着前院房屋外长长的走廊悠游行进，还没走到办公室，听到大门被打开的声音，李青停下脚步抬头望去，叶华的身影出现在门外，漂亮的桃花眼看到她，瞬间亮了起来，也不管停在门外的汽车，三步并两步来到她面前，兴奋地问：“青青在等我吗？”
李青笑的狡黠：“是呀！”来的正好，可以转移妈妈的注意力。
叶华的脸庞也亮了起来，但瞬间耷拉下肩膀：“别逗我开心了，你不知道我什么时候到，怎么会特意在这里等我？”
李青道：“确实不是特意等你，我要到办公室找妈妈，正好你来了，便等你一起去，你不去停车吗？”真是孺子可教也。
叶华连忙点头：“那你等我一会。”说完转身走向大门。
“叶华回来了。”院长妈妈的声音在李青身边响起，应该是听到动静出来查看的。
李青回过头，院长妈妈站在她身边，目光温暖，神色安详，她的心安定下来。这个世界终究还有一个人，无欲无求的站在这里，在她无助徘徊，心伤力竭时，只要回过头，这个人就会毫不犹豫的包容她，为她拂去所有的伤痛，将她纳入自己的怀抱，即便这怀抱不算宽广，更不够强大，可是对于她来说，她够温暖，可以融化她心头的坚冰，让她不至于在刺伤别人的同时，将自己弄得鲜血淋淋。
她走过去，扶住院长妈妈的手臂，轻声道：“星期天晚上下的飞机，本来昨天要和我一起来的，家里有事耽误了，妈妈也有七年没见他了吧，时间过得好快是不是？”
“是啊，”院长妈妈道：“他外婆上周还说想他想得紧，抱怨着他爷爷狠心，七年都不让回来一趟，还说早知如此当年就不……”突然顿住，目光复杂的看着她。
李青道：“妈妈，以后再也不要提起当年的事，叶华已经学成归国，那件事就没有错。我们都是为他好。”
院长妈妈怜惜、慈爱的看着李青，半天蠕动嘴唇，想说的话最后化为一声叹息：“青宝！”
李青无意继续这个话题，她看着叶华从车上下来，轻轻扬起笑，说：“妈妈你看，叶华是不是和七年前一样？”
院长微微眯起眼睛，看了一会，笑着说：“怎么会一样，长高了一些，更壮实了，已经是个大男人了！”
说话间，叶华已经走近，英气逼人的脸上神采飞扬，高扬着声音道：“院长，您这几年身体可好？”
“好，怎么会不好，你这么早就过来，还没吃饭吧，等会就跟青宝一起跟我坐一块吃，知道吗？”
叶华笑的见牙不见眼的，高兴地应着，不忘拍马屁：“我最喜欢院里的早点了，特别是白粥，又香又粘的，我不用小菜就能和两大碗！”
院长当即笑咧了嘴，一连声的说：“今天正好吃白粥，等会你多吃些，吃完好去看你外婆。”
李青笑着看叶华卖乖，喜欢喝白粥？是谁十二岁那年抱怨白粥没滋拉味，要猛吃小菜才能伸着脖子咽下的？两大碗？小菜吃多渴得灌了两大碗水才对！这家伙，明明是知道院里逢双喝粥的，拿这话讨好院长，真亏他怎么好意思讲出口的。
仿佛是察觉到她的目光，叶华趁院长不注意，冲李青眨眨眼睛，他眼睛眨的比严澈有魅力多了，可惜她早已免疫，依旧回以嘲弄的笑容。
三人慢慢走向餐厅，途中不时有小孩子跑来跑去，热闹非凡，快到餐厅门口时，一个七八岁、眉清目秀的男孩，跑过来停在三人身边，先是昂头看李青一会，接着把自己的右手伸进她左手中，紧紧贴着她一起往前走。
李青任他动作，配合的握住他柔软的小手，牵着他一起走。这个叫小宗的孩子是三年前附近一个村民在马路上捡到，送来孤儿院的，送过来的时候，院长和帮工阿姨带孩子们去打预防针，院里只有李青一个人在一箱箱卸水果，这孩子跑过去静静坐在一个纸箱上，一直盯着她看，也不说话。
他便这样在孤儿院待了下来。
李青虽然从院里长大，现在也一直回来，但她和院里的孩子并不算亲密，更不能打成一片，孩子们对她也是喜欢的，但这种喜欢仅仅是出于对于一个大方、平和的捐赠者的感激和崇拜。只有这个孩子，从来到这里便对她有着超乎寻常的依恋，只要她回来，他总是会呆在她身边，大大的眼睛望着她，小小的手放在她的手心，依偎在她身边，在她做事时待在旁边，像刚来那天一样静静地看她忙碌。慢慢的，李青也习惯一回孤儿院，便有个小尾巴跟在身边了。
吃过饭，叶华和李青陪院长在办公室说了一会话，看院长需要处理杂务，两人便带着小宗出来，在院子里走动。
叶华看着李青平静的侧脸，她牵着小宗，配合着孩子的脚步大小，迈着细碎的步伐。很久之前他就发现，回到孤儿院的她，异常平静，这是一种发自内心的安宁，她浑身上下洋溢着一种，在其他地方所没有的，舒缓柔和的气息。
在国外，他时常想起她，笑的、怒得、迷惘的、落寞的，时间久了，又都一一淡去，只有现在这宁和安静的摸样，仍旧清晰如往，时时浮现在他脑海。
想到这逝去的七年，叶华感慨万千，他停下脚步，压抑的唤道：“青青。”
“嗯。”李青带着小宗，停下脚步，侧身看着他，小宗也抬头看他一眼，但马上将注意力转回李青身上，这个孩子，只要李青在身边，就不会把精力分给其他任何人。
李青略昂头看着叶华，问：“怎么了？”
没什么，只是突然想喊你，然后听你这样回应我一声。叶华在心里回答，嘴中却道：“想问问你，要不要跟我一块去外婆家？”
“哦。”李青心平气和的道：“我还要和阿姨们把昨天带来的东西分一分。再说，你刚回来，外婆一定有很多话要和你说，我去了反而不方便。改天好吗？”
“也好。”叶华有些失望，但她的话不无道理，何况，不提前打招呼，这样冒冒然然的过去，也有些失礼，于是他不再强求，转换话题：“孤儿院这些年几乎没有变，小孩子倒是比以前多了很多。”
李青道：“你走的时候，只有三十六个，现在都将近六十个了，后面的宿舍都快住不下了，院子也有变化。”她环顾周围，指着院子围墙的一角，笑着说：“前年夏天大雨，那里被冲垮好长一段，还是村长带人给砌好的，用的是村头赵家的砖，李家的水泥。”
叶华也笑了，回忆着这两家人：“赵家还好说，李婶如今怎么也变大方？”
“李婶以前连孩子的学费都要好好计算着，不得不不精打细算，如今村里这几年应着开发，发展起旅游来，村民大多都富裕起来，日子不像以前那么紧张，对弱势的人自然会宽容许多，李婶现今也不同与往日，便也不在乎这一点半点了。”李青淡淡的解释道。
很多时候，有的人，即便想善良也是不能的，这无关道德与良心，只是被外在条件所制约罢了。李婶以前即便是小气刻薄，也只是在捍卫自己的所有物，毫厘必争的对象也是和她处于同一水平的人，对孤儿院虽从无施舍，但同样没有占过半分便宜，对这样的人，李青一直心存敬意。
和某些外表光鲜，内心龌龊的人相比，这样的人单纯又可爱。
叶华道：“我记得来孤儿院住的第二天，李婶因为分的地不好大闹村委办公室，整村都能听到她的大嗓门，吓得我以为她家出什么大事呢！”
他当时还热心的跑过去要帮忙，结果片刻后便尴尬的回来，他从未想过有人会为了换块地这样的小事，躺在地上撒泼打滚、嚎啕大哭。
李青也想到这件事，叶华回来时，脸上红白交替，好不滑稽，现在想想都觉得好笑，她笑眯了眼，看着他脸上再次浮现尴尬。
叶华装作没看见她眼里的捉弄，扭过头，看到小宗笑呵呵的看着李青，晶晶亮的眼睛一眨不眨，可爱之极，不由得伸手摸了摸他的头，小宗回头看他一眼，便再次看向李青，眼睛里满是依恋。
李青也注意到小宗，她蹲下身子，笑着在他脸上亲了亲，小宗笑的更欢快，喉咙里发出“咯、咯”的微弱声响。
李青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小宗。
李青迷迷糊糊听到有人在房门外说话，猛然惊起，好一会才听出是院长低声交代一个孩子，让他别打扰她睡觉，过一会再来找她玩。
李青紧绷的神经放松下来，拿起床头挂着的毛巾擦掉额头上的冷汗。
她又做那个梦了，梦中的她躺在一个人怀中，那人不停的讲话，有时候是小故事，有时候是急转弯，到最后，只剩下“不要睡着”这几个字，一直重复一直重复的。
李青在床上躺了一会，感觉心跳不是平缓下来，身上也不是那么无力了，才慢慢起身，看表的同时，从床头小课桌上的镜子里看到自己蜡纸一样的脸色，苦笑了一下，这么明显，让她怎么跟妈妈解释呐！
无奈地换好衣服，拿着毛巾等东西去洗漱整洁，对着镜子又是捏又是拍的，再狠狠咬了咬嘴唇，总算是弄出点血色来，她满意的点点头，出门去前院办公室。
沿着前院房屋外长长的走廊悠游行进，还没走到办公室，听到大门被打开的声音，李青停下脚步抬头望去，叶华的身影出现在门外，漂亮的桃花眼看到她，瞬间亮了起来，也不管停在门外的汽车，三步并两步来到她面前，兴奋地问：“青青在等我吗？”
李青笑的狡黠：“是呀！”来的正好，可以转移妈妈的注意力。
叶华的脸庞也亮了起来，但瞬间耷拉下肩膀：“别逗我开心了，你不知道我什么时候到，怎么会特意在这里等我？”
李青道：“确实不是特意等你，我要到办公室找妈妈，正好你来了，便等你一起去，你不去停车吗？”真是孺子可教也。
叶华连忙点头：“那你等我一会。”说完转身走向大门。
“叶华回来了。”院长妈妈的声音在李青身边响起，应该是听到动静出来查看的。
李青回过头，院长妈妈站在她身边，目光温暖，神色安详，她的心安定下来。这个世界终究还有一个人，无欲无求的站在这里，在她无助徘徊，心伤力竭时，只要回过头，这个人就会毫不犹豫的包容她，为她拂去所有的伤痛，将她纳入自己的怀抱，即便这怀抱不算宽广，更不够强大，可是对于她来说，她够温暖，可以融化她心头的坚冰，让她不至于在刺伤别人的同时，将自己弄得鲜血淋淋。
她走过去，扶住院长妈妈的手臂，轻声道：“星期天晚上下的飞机，本来昨天要和我一起来的，家里有事耽误了，妈妈也有七年没见他了吧，时间过得好快是不是？”
“是啊，”院长妈妈道：“他外婆上周还说想他想得紧，抱怨着他爷爷狠心，七年都不让回来一趟，还说早知如此当年就不……”突然顿住，目光复杂的看着她。
李青道：“妈妈，以后再也不要提起当年的事，叶华已经学成归国，那件事就没有错。我们都是为他好。”
院长妈妈怜惜、慈爱的看着李青，半天蠕动嘴唇，想说的话最后化为一声叹息：“青宝！”
李青无意继续这个话题，她看着叶华从车上下来，轻轻扬起笑，说：“妈妈你看，叶华是不是和七年前一样？”
院长微微眯起眼睛，看了一会，笑着说：“怎么会一样，长高了一些，更壮实了，已经是个大男人了！”
说话间，叶华已经走近，英气逼人的脸上神采飞扬，高扬着声音道：“院长，您这几年身体可好？”
“好，怎么会不好，你这么早就过来，还没吃饭吧，等会就跟青宝一起跟我坐一块吃，知道吗？”
叶华笑的见牙不见眼的，高兴地应着，不忘拍马屁：“我最喜欢院里的早点了，特别是白粥，又香又粘的，我不用小菜就能和两大碗！”
院长当即笑咧了嘴，一连声的说：“今天正好吃白粥，等会你多吃些，吃完好去看你外婆。”
李青笑着看叶华卖乖，喜欢喝白粥？是谁十二岁那年抱怨白粥没滋拉味，要猛吃小菜才能伸着脖子咽下的？两大碗？小菜吃多渴得灌了两大碗水才对！这家伙，明明是知道院里逢双喝粥的，拿这话讨好院长，真亏他怎么好意思讲出口的。
仿佛是察觉到她的目光，叶华趁院长不注意，冲李青眨眨眼睛，他眼睛眨的比严澈有魅力多了，可惜她早已免疫，依旧回以嘲弄的笑容。
三人慢慢走向餐厅，途中不时有小孩子跑来跑去，热闹非凡，快到餐厅门口时，一个七八岁、眉清目秀的男孩，跑过来停在三人身边，先是昂头看李青一会，接着把自己的右手伸进她左手中，紧紧贴着她一起往前走。
李青任他动作，配合的握住他柔软的小手，牵着他一起走。这个叫小宗的孩子是三年前附近一个村民在马路上捡到，送来孤儿院的，送过来的时候，院长和帮工阿姨带孩子们去打预防针，院里只有李青一个人在一箱箱卸水果，这孩子跑过去静静坐在一个纸箱上，一直盯着她看，也不说话。
他便这样在孤儿院待了下来。
李青虽然从院里长大，现在也一直回来，但她和院里的孩子并不算亲密，更不能打成一片，孩子们对她也是喜欢的，但这种喜欢仅仅是出于对于一个大方、平和的捐赠者的感激和崇拜。只有这个孩子，从来到这里便对她有着超乎寻常的依恋，只要她回来，他总是会呆在她身边，大大的眼睛望着她，小小的手放在她的手心，依偎在她身边，在她做事时待在旁边，像刚来那天一样静静地看她忙碌。慢慢的，李青也习惯一回孤儿院，便有个小尾巴跟在身边了。
吃过饭，叶华和李青陪院长在办公室说了一会话，看院长需要处理杂务，两人便带着小宗出来，在院子里走动。
叶华看着李青平静的侧脸，她牵着小宗，配合着孩子的脚步大小，迈着细碎的步伐。很久之前他就发现，回到孤儿院的她，异常平静，这是一种发自内心的安宁，她浑身上下洋溢着一种，在其他地方所没有的，舒缓柔和的气息。
在国外，他时常想起她，笑的、怒得、迷惘的、落寞的，时间久了，又都一一淡去，只有现在这宁和安静的摸样，仍旧清晰如往，时时浮现在他脑海。
想到这逝去的七年，叶华感慨万千，他停下脚步，压抑的唤道：“青青。”
“嗯。”李青带着小宗，停下脚步，侧身看着他，小宗也抬头看他一眼，但马上将注意力转回李青身上，这个孩子，只要李青在身边，就不会把精力分给其他任何人。
李青略昂头看着叶华，问：“怎么了？”
没什么，只是突然想喊你，然后听你这样回应我一声。叶华在心里回答，嘴中却道：“想问问你，要不要跟我一块去外婆家？”
“哦。”李青心平气和的道：“我还要和阿姨们把昨天带来的东西分一分。再说，你刚回来，外婆一定有很多话要和你说，我去了反而不方便。改天好吗？”
“也好。”叶华有些失望，但她的话不无道理，何况，不提前打招呼，这样冒冒然然的过去，也有些失礼，于是他不再强求，转换话题：“孤儿院这些年几乎没有变，小孩子倒是比以前多了很多。”
李青道：“你走的时候，只有三十六个，现在都将近六十个了，后面的宿舍都快住不下了，院子也有变化。”她环顾周围，指着院子围墙的一角，笑着说：“前年夏天大雨，那里被冲垮好长一段，还是村长带人给砌好的，用的是村头赵家的砖，李家的水泥。”
叶华也笑了，回忆着这两家人：“赵家还好说，李婶如今怎么也变大方？”
“李婶以前连孩子的学费都要好好计算着，不得不不精打细算，如今村里这几年应着开发，发展起旅游来，村民大多都富裕起来，日子不像以前那么紧张，对弱势的人自然会宽容许多，李婶现今也不同与往日，便也不在乎这一点半点了。”李青淡淡的解释道。
很多时候，有的人，即便想善良也是不能的，这无关道德与良心，只是被外在条件所制约罢了。李婶以前即便是小气刻薄，也只是在捍卫自己的所有物，毫厘必争的对象也是和她处于同一水平的人，对孤儿院虽从无施舍，但同样没有占过半分便宜，对这样的人，李青一直心存敬意。
和某些外表光鲜，内心龌龊的人相比，这样的人单纯又可爱。
叶华道：“我记得来孤儿院住的第二天，李婶因为分的地不好大闹村委办公室，整村都能听到她的大嗓门，吓得我以为她家出什么大事呢！”
他当时还热心的跑过去要帮忙，结果片刻后便尴尬的回来，他从未想过有人会为了换块地这样的小事，躺在地上撒泼打滚、嚎啕大哭。
李青也想到这件事，叶华回来时，脸上红白交替，好不滑稽，现在想想都觉得好笑，她笑眯了眼，看着他脸上再次浮现尴尬。
叶华装作没看见她眼里的捉弄，扭过头，看到小宗笑呵呵的看着李青，晶晶亮的眼睛一眨不眨，可爱之极，不由得伸手摸了摸他的头，小宗回头看他一眼，便再次看向李青，眼睛里满是依恋。
李青也注意到小宗，她蹲下身子，笑着在他脸上亲了亲，小宗笑的更欢快，喉咙里发出“咯、咯”的微弱声响。
李青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小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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