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救治与学医

    过了一会，屋中走出一名僮儿，说道：“请进。”常遇春背负无忌，走进茅屋，只见厅侧一个神清骨秀的中年人，正在瞧着一名僮儿煽火煮药，满厅都是奇异的药草之气。常遇春将无忌放在椅上，跪下磕头，道：“胡师伯好。”

    胡青牛看到卫璧三人，刚要开口询问，卫璧却道：“晚辈一介武夫，无门无派，路上偶遇常大哥，见他身受重伤且晚辈素来敬仰神医，便陪同常大哥一同前来，见过前辈。”“都进来吧。”常遇春嘴巴微张，却也没说什么。

    四人便在蝴蝶谷住下，周芷若问道：“卫哥哥，我们不是来给无忌哥哥治伤的吗？为什么你那样说？”卫璧说道：“胡青牛只给明教中人治疗，我们又何必屈居人下，今晚我就给无忌治疗。”“可是大哥，那样你会元气大伤的。”无忌急道。卫璧微微一笑，说“无妨”无忌心下感动不已，对胡青牛却是忿恨：“胡青牛枉自学医，不已治病救人为己任，却是以见死不救为名，居然还自称神医。”卫璧却微微摇头，道：“其实他也是个可怜人，他救活了的人，反过面来狠狠的害他，无怪乎他如此，且他医术当世无人能及，称为神医也不为过，不过你的寒毒他却是无能为力的。”张无忌默然。

    当晚，卫璧就让无忌盘腿，与他面对面坐下，然后一指点在无忌眉心内功游遍无忌全身，卫璧感到无忌的内功与自己相似，心中略感诧异，随即也就释然，当年九阳神功记载在楞伽经中，却被潇湘子所盗藏在猿腹中，从此失传，当世只有觉远大师习得，张三丰当时在觉远手下打杂，在觉远大师圆寂时把九阳神功背诵了一遍，当时只有三人在场，郭襄，无色，张三丰，三人都只是记住了三四层，却分别创立了峨眉九阳功，少林九阳功，纯阳无极功，虽无法和九阳神功相比，却也是当世一流功法，三大派在武林中颇有名望。张三丰心疼无忌，自然传他纯阳无极功了。

    纯阳无极功是张三丰根据九阳自创，让卫璧也受益良多。()转眼间，天已经大亮，卫璧已是满头大汗，他呼出一口气：总算好了。张无忌的脸色红润许多，已经沉沉的睡去了。卫璧虽然疲惫不堪，心情却无比舒畅，终于可以安心学医了。

    休息了几天，卫璧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便开始苦心钻研医术，他却是不用人指点，只是翻看蝴蝶谷中的医书，以他过目不忘的能力，医术进步飞快，然而医书上的东西晦涩难懂，就算记住也无法明白其中含义，卫璧每次遇到难处都会去胡青牛那里询问，胡青牛本不耐烦，但见他态度诚恳且真心学医，就一一为他解答。

    一个月后，常遇春的伤已经治好了，众人一直把他送到蝴蝶谷口，这才辞行。胡青牛却是问道：“你们不是陪同他一起来的吗？为何他走了，你们却还留下。”卫璧道：“晚辈这一个月来得前辈指教，医术颇有进展，还望前辈让我等多留几日。”胡青牛冷哼一声，转身走了。

    于是卫璧潜心医书，日以继夜，废寝忘食钻研，不但将胡青牛的十余种著作都翻阅过，其余“黄帝内经”、“华陀内昭图”、“王叔和脉经”、“宋徽宗皇帝勒撰圣总录”、“孙思邈千金方”、“千金翼”、“王焘外台秘要”等等医学经典，都乱翻一通。遇到不懂处便去请教胡青牛，要知胡青牛虽然生性古怪，但学识渊博，见解高超，实是医中不世出的才子奇人。只是他身入魔教，对官绅富商、士大夫等人物固是深痛绝恶，于名门正派的武林人士，也有憎意甚深，脾气不免越来越是孤僻。可是他一身绝学，空扬大名于外，却无人可共同研讨，更无一个传人，荒山独处，孤芳自赏，原是大有寂寞之意，难得卫璧到来，虽然是个医道一窍一通的孩童，但聪明过人，喜好医学，又佩服他的医学著作，心中也不免欢喜。

    然而，数月之后，胡青牛却发现卫璧所问问题越来越少且问题的跳跃度越来越大，今天问这本书上的，明天却又换了一本书，他虽没有收卫璧为徒，却已经把他看做自己的衣钵传人，以为他学得医术，骄傲自满，不再深究书中难疑，心中不喜，也有些着急。

    这天，卫璧又来向胡青牛请教，胡青牛却是冷笑一声道：“我记得你前天问的是“西方子明堂炙经”内的内容，昨天问的是“黄帝虾蟆经”内的内容吧？”“是”胡青牛却是一拍桌子大怒道：“今天却又是“太平圣惠方”，我本见你深究医理，有心传你医术，想不到你竟是这般轻狂，如你这般难成大器，以后你不要再来了！”卫璧却是不卑不亢，道：“晚辈都已经把那些书记下了。”胡青牛却是不信，大怒道“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小子，医学岂是如此简单？居然还说自己都记住了，你当自己是谁啊，好，你说你都记下了，难免心中不服，那我便问你一些问题。”由于卫璧医术渐精，问题也就越来越少，一本书上只会出现几个问题，再加上过目不忘，自然飞快。胡青牛却是有意为难卫璧，问的都是些怪伤怪病，然而卫璧却是对答如流，卫璧心中并不怪胡青牛，他知道这正是胡青牛关心他才如此的，如果是不相干的人，谁会管你。然而胡青牛越问越吃惊，心想：莫非他可以过目不忘不成？心里却满是欣慰，见他悟心奇高，不禁暗自叹道：“以你的聪明才智，又得逢我这个肯倾囊相授的明师，不到二十岁，便能和华陀、扁鹊比肩。”

    “想不到你竟有过目不忘的能力，倒是我错怪你了，我另有一部‘子午针炙经’，你拿去好生研习。”胡青牛说着便取出一本书来递给卫璧。卫璧翻开一看，只见每一页上都是密密麻麻的写满了蝇头小楷，穴道部位、药材份量，下针的时刻深浅，无一不是极难记忆。他心念一动：“这十二卷医经，便是从头至尾看一遍，也非三四日可毕，便谢过胡青牛，独自研究去了。

    卫璧他们就待在蝴蝶谷中，张无忌自从被卫璧治疗好后便努力练习武功，他原先中了寒毒，内功受制，奇经八脉也早已被人打通，自小便由谢逊和张翠山教导，因此习得许多武艺，兼之又修习纯阳无极功，武功也是突飞猛进。周芷若却是差些，由于卫璧现在只知道四种武功，只把《武家心法》和梯云纵教给了她，好让她足以自保，卫璧心里想尽快把倚天剑和屠龙刀弄到手，好让身边的女子学习九阴真经。卫璧大部分时间都在研究医学，只有空余时间才练武，然而反反复复就那几种武学，心中不免烦闷，想尽快去少林藏经阁一趟一饱眼福，然而内心却是隐隐有些敬佩那些在一种武学上浸淫数十年的人，他们虽只有一种武学却可以破尽天下武学。如果不是自己的奇遇，又如何达到现在的成就，同时也暗自感叹：奇遇比起勤奋来却是重要的多了，就算刻苦几十年又有多少人可以达到我这个高度那？人比人的确会气死人啊。

    谷中安静无事，岁月易逝，如此过了两年，卫璧十六岁，无忌已是一十四岁，周芷若十二岁。这两年之中，卫璧的医术大进，由于他只是钻研九阳，一阳指，梯云纵三种武功，对三种武功的了解大大增加也愈加熟练，一阳指的道行也直追一灯大师。张无忌的武功也进展迅速，由于纯阳无极功是由九阳演变而来，所以经过卫璧指点，现在也堪称二流顶峰了，周芷若虽武功低，但梯云纵却是熟练，就是遇到敌人逃跑还是可以的。常遇春也曾来看过几次，说张三丰知道无忌好了以后非常高兴，也没有急着要求无忌回去，要他在谷中好好休养。问起谷外消息，常遇春说道近年来蒙古人对汉人的欺压日甚一日，众百姓衣食不周，群盗并起，眼见天下大乱，同时江湖上名门各派和魔教邪派之间的争斗，也是一天厉害过一天，双方死伤均重，冤仇越结越深。

    常遇春每次来到蝴蝶谷，均是稍住数日即去。这一次常遇春和胡青牛相见，两人在内室中闭门长谈，直至深夜，仍不安睡。无忌暗自奇怪，心想常大哥和他这位胡师伯向来不睦，今番如此长谈，想是他魔教中发生了什么大事，自己并非魔教中人，也不便多问。次晨常遇春别去。众人把他送到谷口，常遇春道：“听胡师伯说今日有个厉害的对手要来，你们要多加小心。”卫璧心中暗道：果然来了，剧情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