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 战争来袭

    浩浩荡荡的鱼人大军在海面下悄无声息的前进着，安静得就像是虚假的幻影。

    这一幕埃克斯都通过这片海域无处不在的“眼睛”看得清清楚楚。他非常清楚，如果不是全部由傀儡战士组成的队伍，不管是多么训练有素的军队，恐怕也达不到这样的效果。

    埃克斯不知道，那个人类炼金术师为什么会选择在这个时候向锐舌氏族发动攻击。虽然还在路上，他已经确定了那支傀儡大军的目的。附近海域需要出动这么多傀儡战士进行攻击的势力，也只有闪晶岛上的锐舌氏族了。

    金巨灵阿里巴巴刚刚开口就被埃克斯丢在了一边，少年眉头紧锁，他不知道该不该向锐舌氏族提前示警，如果这样做的话，又该用什么方式告诉它们这件事情。

    那些“眼睛”没有发现隐藏在鱼人傀儡中间的那些奇形怪状的生物，少年也看不到处于次级母巢监控范围之外，红瞳氏族老巢里的情景——原本拥挤的珊瑚礁里一个鱼人都没有留下，就连专门用来培育傀儡战士和血肉傀儡的血池也被彻底摧毁了，只剩下一个个深坑和周围七零八落的碎石。

    因为空中不是主要监视区域，他也没有发现，云层上方一群怪鸟正在振翅疾飞。一个脸色苍白的中年人坐在一头体型最大的怪鸟身上，它们前进的路线和水下的鱼人大军一模一样。

    这一次，红瞳氏族是真正的倾巢而出。

    如果了解到这个情况的话，埃克斯大概就不会犹豫不决了。

    但是他并不知道，所以他最终还是决定不把红瞳氏族来袭的消息通知锐舌氏族。因为他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他的消息来源，如果暴露出包括闪晶岛内的附近整片海域，都在他的监视范围内的话，恐怕他和锐舌氏族之间所建立友好的关系马上会毁于一旦。

    不过毕竟事情是因他而起，就算他和小8不在岛上，埃克斯也无法坐视不管。在发现情况后，黑石岛上除了鹰身人之外的三族战士，总共是一万鱼人、蛙人和龙虾人各五千，以及银鳍和独眼两个，都被他暗中调集了过来。还有正在附近海域捕食的钢甲龙鲸，也在接到他的命令后第一时间赶了过来。

    按照双方的行进速度，钢甲龙鲸肯定是第一个赶到的。至于由银鳍和独眼所带领的三族战士，应该会比红瞳氏族的队伍迟一点抵达。

    当然，这个判断是他在不知道那群怪鸟的情况下做出来的。

    “怎么了，主人？”看到埃克斯奇怪的表现，小8疑惑地问道，“你不是要和阿里巴巴谈谈的吗？”

    “不谈了。”埃克斯摆摆手说道。

    看着不知所措的小8，他又叮嘱道：“从现在开始你就跟在我旁边，哪里也不要乱跑，知道了吗？”

    小8懵懂地点头，然后好奇地问道：“主人，有什么事情吗？”

    “等下你就知道了。”

    埃克斯早就有过推断，如果那个人类炼金术师还不知道那两件装备是被他得到了的话，因为独眼在被他俘虏之前送回去的那封信，多半会怀疑到锐舌氏族的头上。

    在刚得到獠牙项链的那几天，他还着重关注过红瞳氏族方向的动静。只是因为一直没有任何情况，他认为短时间内对方是不会行动了，这才渐渐放松了警惕。

    让他没有想到的是，他刚刚到达闪晶岛没多长时间，那个人类炼金术师就派出了他的傀儡大军。这就让他有些弄不明白了，这究竟只是一个巧合，亦或是对方根本就是冲着他来的？

    但如果是第二种情况，为什么对方会选择这个时机发动进攻呢？除非那个人类炼金术师对已经了解了黑石岛上的实际情况，判断出黑石岛上所隐藏的力量，比整个锐舌氏族都要强大。但埃克斯马上就甩开了这个不切实际的念头，如果真是向他想象的那样的话，那个人类炼金术师的手段也太恐怖了。他更愿意相信黑石岛上铜墙铁壁般的防御体系，就算有某些存在能够在次级母巢毫无发觉的情况潜入黑石岛，也不是那个炼金术师能够做到的。

    事实上这还真是一个巧合。

    独眼·红瞳的前主人，埃克斯口中的人类炼金术师，此刻的心情并不平静。对于彻底放弃红瞳部落这个他经营了多年的老巢，其实他心里还是很舍不得的。而且虽然对那两件装备十分重视，他本来也没有打算这么早就对锐舌氏族发起战争。

    是不久前那场恐怖的元素风暴促成了他现在的举动。

    此时正骑在怪鸟身上的炼金术师有一个非常普通的名字，约翰。因为出身贫民，祖辈上也没有出现过哪怕一个贵族，所以按照诺亚大陆上的传统，他是没有姓氏的。

    在来到这片海域之前，约翰只是银色联邦中的一个炼金术学徒。三十多岁依然还是一个学徒，可见他在炼金术方面的资质是多么的糟糕。本来他的生活就像周围大多数的炼金术学徒一样，日复一日地和天秤、烧杯、坩埚、低级炼金阵图以及那些小精怪助手打交道，也许一辈子都不会发生什么变化。

    但是七年前的一次意外，让他的命运发生了巨大的转折。

    他的导师，一个不学无术的三级炼金术师，意外得到了一个远古时期的兽神塑像。那是比古代魔法王国和精灵帝国还要古老的一段时期的产物，即使不是魔法物品，也属于比较珍贵的古董。事实上，一直都没有任何人感应到上面有元素力量的存在，这个塑像就是被当成古董对待的。

    长达两年的时间，约翰的导师都把它放在他实验室的书桌上作为摆设。

    直到一次在整理实验室的时候，约翰失手将它打破。

    一道妖异的红色传送门突兀地出现在他面前，当时是凌晨三点，所有人做完实验都已经离开了，只留下约翰一个人做最后的打扫工作。

    担心因为打破塑像的事儿受到导师的责罚，加上对传送门另一边的空间的好奇心，约翰只是稍稍犹豫了一下，就一脚跨了进去。

    之后，他就来到了一个位于半位面中的密室。密室里只有两件东西，一颗奇特的石头心脏，以及一本仿佛用血液书写而成的，记载着禁忌炼金术的术笔记。

    除此之外，密室里只有一个通往未知坐标的单向传送阵，没有水，也没有任何食物。

    没有选择，约翰踏上了那个单向传送阵，然后他就来到了这片陌生的海域。

    这个时候，约翰正呆呆地望着脚下的白云出神。他苍白的面孔上隐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恐惧，这种恐惧七年一来一直伴随着他，直到前不久的那场元素风暴的出现，终于仿佛决堤的洪水一样爆发出来。

    银色联邦是一个法律至上的国度，按照银色联邦的法律，那个兽神塑像属于他的导师，所以密室里的东西也都应该属于他的导师。他私自拿走了属于别人的财产已经触犯了银色联邦的法律，尤其是他的身份还是财产所有者的学徒，这种情况更要罪加一等。

    约翰当时脑袋一热做出了这种事情，但是马上他就后悔了。因为他知道，银色联邦的裁决者有多可怕，犯罪者哪怕是逃到天涯海角，他们也可以通过空间定位的手段找到他的位置，对他实施最严厉的惩罚。

    七年过去了，每一天他都生活在煎熬之中。他一直认为自己得到了这样珍贵的宝物，银色联邦的裁决者不会轻易放过他。但是他却从来没有想过，也许他们根本就不知道他的收获。做了太久的小人物，一直都是谨小慎微的性格，裁决者几乎被他想象成了无所不能的存在。

    所以那次元素风暴对别人来说不过是一次难得一见的奇景，在他的心里，却不啻一记响亮的警钟。

    虽然这仅仅是一个可能，但是他也不敢冒险继续留在附近海域。对鱼人的残暴无法掩饰约翰虚弱的本质，不管是性格还是资质，他都不具备成为一个强者的条件。

    不过在离开之前，约翰要夺回属于他的神器套装的那两个部件。

    那两件装备对他来说太重要了，

    如果不是因为资质的原因，他到现在也不过是一个五级炼金术师，实力达不到标准的话。他早就使用笔记上记载的秘术，抹去那套神器套装上的血脉咒印了。那样的话，不需要依靠那些肮脏的鱼人，他自己就能发挥出这套装备的真正力量。

    到时候哪怕是裁决者真正找到了他，依靠神器套装的力量，他也不是没有一搏之力。

    所以对约翰而言，这几件装备不仅仅代表着强大的力量，更是他活下去的希望。

    只是让他没有想到的是，几年都没有发生任何意外，短短几周的时间，居然连续丢掉了两件套装的组成部分。而且不知道锐舌氏族的蛙人使用了什么办法，竟然让他感应不到那两件装备的存在。

    约翰已经没有退路了，他的眼神中透露着几分疯狂。

    这一次，哪怕是鱼人傀儡都死光了，他也要从闪晶岛上取回属于他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