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回 鸿蒙树，本源，阴阳二气

    王灵哈哈大笑，李金吾知道自己说漏了嘴，更是面上挂不住，微微恼怒道：“你要说就快说，有什么好笑的呢。”王灵这才止住笑声，说道：“要让那七个女仙乖乖听话也不难，只要你愿意奉献你的手艺，做出一番风味菜色，勾引那几个老头出来，我就去大总管那里，让他出面，帮你提亲如何。”

    李金吾听罢，甚觉不妥，但是王灵的办法倒是有七八分的可能，这才有些犹豫起来，正在摇摆不定的时候，王灵喝道：“大丈夫行事，当雷厉风行，如何这般婆妈。想要获取美人芳心，面皮不厚一些怎么行？俗话又说的好，男人不坏，女人不爱，你还犹豫什么呢。”

    李金吾想起七仙女的一颦一笑，美得让人窒息，猛的一咬牙，似乎做了决心，点头说道：“就照你说的办，不过你去大总管那里，可要仔细些，我知道你跟大总管关系颇好，但还是要小心一些，不要莽撞，冒犯了大总管。若真的能成，别说烤土鸡，烤羊，烤猪，烤山貂我都能做的出来，你说的那几个老叟一定会满意的。”说时自信满满的样子。

    王灵笑了一阵，点点头后就把身一扭，眨眼间便不知去向。不过王灵可没有真去找什么大总管，下一个瞬间，王灵已经身处一座桂花苑中，这苑中花草繁茂，处处缤纷异彩，蜂蝶往来，在山林间相映成趣，景致十分好看。在一座拱门之上，有一个牌匾，上边写着“月下老人”几个大字，檐角雕绘着几个龙头饰品，晶莹纯白，栩栩如生。

    王灵嘴中念念有辞，运动七十二变的神通，一阵白烟闪过后，摇身变化成一个七八十岁老叟的模样，身材高瘦，面容清癯，颧骨甚高，留一把山羊胡须，满面红光，头上盘起半尺高的发髻，看上去十分古怪，王灵又将自己的九瓣铜锤拿了出来，一道法诀打在上边，立刻成了一根碧绿晶莹的龙头杖，整整衣衫，昂首就走入了那月门。

    原来王灵如今念头所化的太阴纯阳咒，已经遍布天庭各地。他自从吃了蟠桃后不但法力大涨，而且道行日增，他修炼的诸般法术的威力也有所提升。尤其是精神念力，因为混元金丹已经开出了许多孔窍，逐渐有凝成婴儿的态势，王灵把一部分金丹上的元气炼入识海，他的道境登时扩大了数倍，在他的识海中，已经隐隐开辟出一处天地来。有山川河流，又日月星辰，只是没有生灵居住，但这般异象已经说明他领悟的道法已经迅速提升，隐隐触摸到大罗神仙的门槛。这一是得益于蟠桃的功效，迅速壮大了他的法力，二是那日曾经见过观音娘娘跟红发老祖施展领域的威力，对天地法则的领悟也有一定的提升。

    王灵的太阴纯阳咒十分神奇，随着他法力道行的不断提高，已经能够自动分化念头，不用王灵刻意催动，就能自己附和在目标生灵身上，一分为二，二分为四，就好似分化的虫卵一般，直到达到饱和，不能分化才罢休，等这些念头炼化的咒符吸收了生灵体内的元气后，又能滋补壮大，壮大后又可进行分化，简直就是无穷无尽，如瘟疫一般蔓延，却又十分隐蔽，附和在生灵识海中吞吃对方的神魂，壮大自身，最后掌控生灵的行为举止，当真是十分诡奇。

    王灵已经感知到自己的一个念头侵入了月老居住的桂花苑，知道桂花苑的一些底细，尤其是月老的相貌，生活习惯，都被他这个念头熟悉，了如指掌。王灵的七十二变神通寻常仙人又根本看不出来，因此当王灵变化了月老的样子，这苑中的侍女童子，都没有看出异样来。

    王灵进入了苑中，只有几个侍女童子在忙活，当中就有一个打扫的童子上前说道：“老爷，你不是去了东海三仙处玩耍么，怎么这么快就回来？”王灵假意把眼一瞪，喝道：“怎么，老爷回来的早了，你们不高兴吗？是不是偷懒怕被老头子我抓住？”

    那童子面上微微一红，当即慌忙答道：“老爷说那里话来，我们怎敢偷懒，每日打扫，剪裁苑中花草，都是井井有条，晚间无事后也都规规矩矩的做功课，没有一点放松的。”

    王灵这才点点头，说道：“嗯，这才是我月下老人的好门徒，今日你们就早些收功，自去做功课，不要来服侍我了。”那童子见这月老依旧平常的性子，因此没有半分怀疑，当即就退了下去。

    把这些侍女童子驱退，王灵按照念头传送过来的信息，很快在苑中找到了一株大得惊人的大树。这大树合围有百步，高有百尺，根须延伸进泥土中，枝桠交错纵横，密密麻麻。枝叶间挂着一盏盏的油灯，发出晶亮的红光，一眼看去，成千上万，不知有多少盏金灯挂在上面，十分的壮观。

    王灵仔细一看，就发现这些金灯上都帖有许多名讳，每一盏金灯上的名讳上都有红绳系着，七弯八拐的绕着枝桠牵到另一端的油灯上面，那红线似乎颇有灵性，知道自己寻找目标，好似一条条嗅觉灵敏的小红蛇，经过一番辨认后，就把相互产生感应的油灯牵连起来。两两对应的油灯被红线牵成一线后，就发出微微的红光，相互呼应，一闪一闪的好似天生的繁星一般。

    其中一条红线正从一盏油灯上飞出，迅速窜上一处高枝，眼看就要跟另一盏油灯连成一线，王灵把一个无形无质的念头飞出，化为一团符咒，击打在那条犹如红蛇乱舞一般的红线上，那红线被打了一个趔趄，微微偏离了方向，下一刻似乎找不到目标，这红线又绕着大树飞跑，约莫过了一盏茶时分，这才在另一盏油灯面前停了下来，把红线的接头接在那盏油灯上。

    “千里姻缘一线牵。这鸳鸯树不愧是天地间的异宝灵根，居然能够左右天地间生灵的姻缘，果然十分神异。可惜除此之外，别无他用。只是依照了一种大势本能的将本来两个陌生的人连在一处，成就婚配的姻缘，虽然合成了许多好事儿，但也有酿成了许多人间悲剧。”

    王灵把许多念头放出，在这满目琳琅的油灯中寻找名讳，花费了好几个时辰，这才找到了李金吾的名讳，他仔细一看，李金吾的名讳上的红线已经接在不远处一盏油灯上，王灵纵身上树，盯着那油灯上的名讳一看，只见那油灯上写着“姜某某”三字，知道是李金吾将来的姻缘，王灵心中一动，暗自想道：“我若是胡乱更改这姻缘线，想必一定瞒不住月老的法眼，说不好还要暴露行藏。这姻缘乃是天定，本不可违抗，但似乎有一定规律可循，只要按照大势去引导红线，应该无甚大碍。”

    王灵知道月下老人已经去了东海仙岛访友，短时间内不会回来，因此也不心急，把全部神念放出，仔细观察那些红线的走势。这些红线似乎杂乱无章，但实际上却是隐含某种规律，按照一定的轨迹游走，居然隐隐地有一种天道变化在内。这让王灵心神一动，把念头跟在那些红线之后，悉心体察红线的走势，结果王灵居然彷如老僧坐定一般，在苑中大树下盘坐，领悟那冥冥中的大势。

    也不知过了多久，也许是一刹那，又好似经历了千年一般，王灵忽然睁开眼睛，眼神清澈如水，忽然他把手一指，就有一条红线被他用神念勾动，一把抓在手中，犹如被困住的野兽一般，在他手里挣扎，跳跃不休，十分有灵性。王灵看着这彷如游蛇一般的红线，目光平静，微微沉吟之后，王灵试着把太阴纯阳咒咒符附和在这红线之中，结果那红线剧烈抖动起来，发出耀眼的红光，一下就把王灵的这一团符咒打了个粉碎。

    王灵似乎早知道这样的结果，没有露出意外的神色，而是继续把太阴纯阳咒的咒符一枚枚放出来，化为一道道乌光，全部打在那红线之上，一红一乌两道光华登时交织在一起，似乎在做着剧烈的争斗，没过多久，王灵手头上的那根红线，忽然发出一声铮鸣，好比出鞘的宝剑，居然挣脱了王灵的手心，一下就飞上了半空，看那情形，好似十分害怕的样子。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王灵似乎有所领悟，喃喃低语几声后，忽然他的嘴角露出一丝微笑，然后就见他把身体一扭，变化了一头通体金黄的金翅大鹏鸟，张开七八丈的羽翼，纵身飞扑，直追那丝飞跑的红线，说来也是奇怪，这苑中本来也不甚大，区区七八亩，那鸳鸯树也就百尺来高，但是王灵施展了天禽遁形的法术后，一翅九万里，速度快得惊人，在王灵的瞳孔中，无论他如何飞腾变化，如流星赶月，每纵过万里，那大树似乎迅速增长，而那红线也相应的粗了一倍，但是在外人眼中看来，这苑中天地丝毫没有变化，还是那个老样子。

    王灵速度越来越快，到后来几乎罡风扑面，睁不开眼睛，而他眼中的那丝红线，也越来越大，最后简直就如一条奔腾的大河一般，王灵堪堪赶上那红线的速度，那红线忽然又粗大了一圈，如利箭一般一下就窜出老远，王灵心念一动，昼光神盘从体内飞了出来，一团白光包裹在金翅大鹏真身之上，王灵速度猛增一倍，呼啸的声音仿佛雷鸣，哗啦哗啦的响，昼光神盘忽然变化了一口长刀，遁入虚空，再次出现时，已经截住那条大河一般的红线，一刀斩下，轰然巨响，红线硬生生被劈开一条裂缝，王灵遁光一催，趁机飞入那道裂口中。

    巨浪滔天，红光漫天，放眼处到处是火红的一片，王灵身仿佛身处一个天地烘炉中，周围全是滚滚的火焰，泥浆，火山，那河流中的河水，居然全部是滚烫的红泥，卷成一个个的漩涡，小的如磨盘，大的犹如日月星辰，好似一头蛰伏的巨兽一般，不断蠕动，看上去触目惊心。

    感受到一阵阵灼热的气息涌上肉身，肌肤火辣辣地痛，王灵急忙把东皇钟放出，化为一团金光护体，把扑来的热浪挡在体外三尺，这才将目光一扫，最后定格在天空中一道黑色的云团之上，那黑色云团中阴风呼号，寒光迸射，落下冰霜，击打在下边滚烫的大河之中，最后融入那一道道的漩涡之中，漩涡中阴阳变化，旋转不定，做着十分剧烈的运动，王灵目光一凝，就看出来，那漩涡中有一红一黑两道赤身的人影，在相互纠缠，做着各种奇异的舞蹈，动作，没过多久，居然就在王灵面前做那男女之事来。

    “这是……！”

    王灵已经被眼前的奇异景象惊得说不出话来，良久后才勉强挤出几个字眼，而这周遭的环境，好似一片混沌，天地初开的样子，若非王灵有东皇钟这种异宝护持，早被这里的威压给压成粉末。

    王灵忽然仰天大笑，大声说道：“阴阳二气，阴阳二气，这是天地最为本源的阴阳二气啊！当初盘古大神开天辟地，演化洪荒万物，用盘古幡破混沌，太极图定地水火风，东皇钟镇压鸿蒙。最初的生成的本源元气，便是这阴阳二气，阴阳交泰，天地万物降生，没想到，没想到，原来这红线便是阴阳二气所化，难怪能够将天地间的男女牵连起来，形成姻缘，原来都是因为本源阴阳二气做怪。原来这鸳鸯树并非鸳鸯树，而是太古鸿蒙的鸿蒙树，天地间的第一株神木所化！”

    王灵眼中欲火升腾，好似见到了脱光了衣服的美女一般，贪婪的神色毫无保留的浮现在脸上，王灵把东皇钟催动，一下就飞入了那漩涡之中。东皇钟能镇压鸿蒙，正是鸿蒙树的克星，鸿蒙树内的阴阳二气肆虐，自然奈何不得王灵。王灵进入那漩涡中，微微一搅，就把这漩涡搅成粉碎，犹如打了个水漂，这个漩涡立刻崩散，一红一黑两道纯粹无比的气体登时飞了出来，王灵动作如风，眼疾手快，东皇钟上的符箓流转，开出细小的空洞，一下就把那阴阳二气给收入其中。

    这本源的阴阳二气，乃是天地间破开鸿蒙时最本源的元气，能刷万物，能演阴阳，天鹏老祖手头上的那件法宝阴阳二气瓶，虽然也号称“阴阳二气”，但是最多能够将生灵化为血水，那里比得上这本源的阴阳二气，能够返本还源，把万物转化阴阳，炼天地玄黄只在反掌之间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