物语拾叁篇 【打破495年的枷锁】

    最终，我还是拜托卡娜照看店面，自己先和蕾米莉亚还有咲夜小姐去了巴瓦鲁图书馆。

    今天的图书馆还是和平时一样昏暗。但要说有什么不同，那也是有的——至少我在看到的时候，差点以为那是错觉。

    「来了吗……晚上好，南宫。」

    穿着一身松垮垮的淡紫色睡袍，帕秋莉·诺蕾姬毫不在意地在我面前依然故我地围着长桌上摆放的那个东西看来看去。

    长方体状的金属物，上面有着各种凹槽和一个圆形的按钮，摆在它旁边的是一块黑色的板子，用金属的支架固定着。

    这两样物体的后面都拖出了细细长长的条状物体，顶端还有不可思议的、带着金属凸起的小盒子。

    「这就是你最近一直在研究的『魔法机械』了吧，帕琪？」

    「是哦。河童们说红魔馆这样的地方需要这样的机械，就直接把它交给我了。」

    帕秋莉的这一番话似乎极大程度地了蕾米莉亚的尊严。娇小的恶魔领主立即吊起了眼角、露出了一对小尖牙。

    「居然以这种方式侮辱我的智力吗……哼！当我坐在庭院中喝茶时，她们还都在水底下啃黄瓜呢！」

    「说起来，南宫你要不要也来看看这个机械？河童那边的说法是可以用它在家中和外界沟通哦。」

    此时的帕秋莉完全进入了研究模式。又绕着两件被她称为「魔法机械」的物体转了几圈，兴致却丝毫不减。

    实话说……我真的很好奇这样的东西为什么会出现在与世隔绝的幻想乡中。

    「咳……这两件魔法机械，合称为『电脑』。」

    我原来所在的世界中，当然也有利用魔力因子进行网络信息交流载体的工具，被称为「晶屏」。

    虽然速度比普通的网络要好上许多倍，但因为制作成本很高和对式文（魔法）的掌控力有着要求，所以仍旧只是面对式文奏者们的高端向产品。

    「真的？那这部魔法机——咳，『电脑』——要怎么使用？」

    「你打不开电脑的原因很简单，那就是因为这里没有电。」

    「电……啊！她们确实有在我的图书馆里装了什么奇怪的东西，说叫做『电源』……」

    「就是那个了。电源被装在哪里了？」

    「记得就在……嗯，这个桌子的下面！」

    「帕琪，你们两个讨论得似乎很高兴嘛……！」

    反正会帮忙研究蕾米莉亚妹妹的事情，等我帮帕秋莉解决了电脑的事情也不迟吧。

    「稍等一下，蕾米莉亚……用不了多长时间的。再说了，有了这东西，对红魔馆的好处真的不是一点半点喔。」

    「是、是这样吗……哼，那我就勉为其难地等几分种好了！」

    别过头去，蕾米莉亚双手抱臂地跳坐到了一旁的一张椅子上。

    先前究竟是谁在看到帕秋莉研究电脑的时候一副眼睛亮闪闪的模样凑过去的……真是不坦率啊，蕾米莉亚。

    接过帕秋莉递来的插头，我将它们全部都塞进了长桌下面的电源插座里。

    说起来，幻想乡的河童还真是不能小看啊。没想到它们居然在研究电力的使用法……

    以后的幻想乡会迎来电力时代吗？也不是不可能啊——将液晶显示器接到机箱上时，我心中琢磨着。

    但是这里的河童有制作出电脑的科技水平吗？至少在我看到了机箱上明显的厂家标识和那标准的日文出厂说明之后，就已经做出了判断。

    嗯，大概是从哪里捡到的吧？但光凭着一台电脑就能了解它的作用，幻想乡的河童智商还真是高啊。{xioyd/.com 文字}

    「好了……现在电脑就可以用了。」

    按下开机键的同时，我打开了显示器的开关。

    在短暂的等待之后，显示器终于亮了起来，而那格外眼熟的操作界面也映入了我的眼中。

    但是说起来……这个S的版本号，估计是好几年前的了吧？

    先不管这个……能够使用起来就没问题了，嗯。

    「发光了……！这到底……难道是新的魔法吗？」

    「嗬……！这机器，蛮有趣的嘛……！」

    不仅仅是帕秋莉和蕾米莉亚，就连原先站在一旁的咲夜小姐和小恶魔都一脸好奇地走了过来。

    现在有了电脑……但是最让我郁结的，莫过于在幻想乡中没有网络。

    没有了网络的电脑简直就等于是一台多功能媒体播放器，虽然功能多样但没有一点与外界联通的可能。

    我家也是这种状况。虽然电脑接通了电源，但因为没有网线，我只有在闲暇之余去玩玩以前下载的游戏。

    「对了……！忘了一样东西……河童说这样东西可以让电脑接收到来自外界的信号！」

    紧接着，帕秋莉就递上了一件让我差点没激动到跳起来的东西——那是无线信号接收器。

    有了这个再加上我的空间增幅式文……想要联通外界的无线网绝对没有问题！

    于是在一番忙碌之后，我将经过了彻底改造的接收器接通到了电脑的机箱后。

    很快，我就欣喜地发现了屏幕右下角亮起的连接标识……没问题，现在只要破解了网关的密码……！

    但是有了网络之后，我说不定就会失去在幻想乡中到处游览的兴致了……算了。今后要是用网络的话，就直接来这里好了。

    「姆、姆Q！这些是什么？！难道经过了几百年，魔法的语言都不同了吗？！」

    「不，这是科技。没有任何魔法的成分掺杂其中、完完全全由人类智慧构成的『科技』。」

    全力沉浸在破译网关密码的我，选择性地忽略了帕秋莉那听上去可爱到了极点的口癖。然后……

    「这样一来，就可以连接互联网了……！」

    打开浏览器输入最熟悉的搜索引擎的域名，我激动地发现——网络，联通了。

    正如依丝所说，幻想乡其实物理层面上地存在于我的世界之中，所以就算是结界也无法阻挡电信号的传播……！

    解决完了有关电脑和网络的问题，现在就该是蕾米莉亚的妹妹，芙兰朵露的事情了。

    因为我在之后告诉了帕秋莉网络的基本使用法，现在的七曜贤者小姐正兴致盎然地研究着对她而言是全新的另一个领域。

    「现在的芙兰朵露被你带到哪里去了？」

    当我问起这个问题，蕾米莉亚的脸上闪过了愧疚和无奈交织的神色。

    「……因为她无法控制住自己的力量，我只有将她关在红魔馆的地下室里。」

    但那种精神状态……明显是过度兴奋啊。换而言之，芙兰朵露被她的姐姐长期监禁吗？

    「喂，蕾米莉亚……你到底把你妹妹关在地下室里有多久了？」

    「四百……九十五年——」

    令我惊愕的数字从蕾米莉亚的口中说出。她居然把自己的妹妹关在地下室里将近500年……？！

    现在不是冲动的时候，因为我注意到了蕾米莉亚那正在原来越迷茫和痛苦的神色。

    「芙兰朵露的力量真的有那么强大，以至于身为她姐姐的你都无法控制、这个身为拥有掌控命运之力的恶魔领主，你，蕾米莉亚·斯卡雷特——都无法抑制？」

    很不甘心地，蕾米莉亚幅度很小地点了点头。

    「那么……说说看为什么事情会发展到现在这样吧。」

    接下来的时间里，蕾米莉亚就简单地为我解释了如此过激做法的缘由。

    继承了斯卡雷特家之名的恶魔们，都会在生命的某个特定时段中进行觉醒仪式，从而获得只属于她本人的强大能力。

    身为双胞胎，蕾米莉亚和芙兰朵露在数百年前的同一时刻开始了觉醒仪式。

    蕾米莉亚得到的，是观测以及干涉命运之力……而芙兰朵露，则是破坏眼前所见一切的能力，「毁灭之魔眼」。

    「你还记得先前在和芙兰战斗的时候，她曾经不止一次地捏起手掌吧？」

    「那就是她的能力……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原理，她能够将破坏事物的『点』，转移到她的手中进行破坏。」

    难怪那就算不是空间式文都能够凌空造成破坏……她居然可以破坏空间中的节点……！

    「我们在觉醒之前，只不过是孱弱无比的小女孩而已。而那时候的斯卡雷特家，已经走到了最后。」

    「我和芙兰都是被强行拉上仪式阵法的……现在想来，当时的芙兰一定承受着巨大的痛苦……她啊，最怕疼了……」

    「动脉被切开，血液流进阵法中作为媒介，最后通过精神试炼以呼唤身体本身中沉睡着的能力……这就是觉醒仪式。」

    「我身为姐姐，至少知道这样的事情。但那时候的芙兰，还只是喜欢抱着小熊布偶睡懒觉的小女孩而已啊……」

    「为了家族的崛起……我们成为了工具。忘不了啊……那痛楚，激烈的痛楚……」

    「所以在觉醒的仪式完成之后，芙兰无意识地使用这个能力，将仪式现场中大半的人轰成了肉末。在这时候，她的神智恢复了……」

    结局自然不用说下去了——当一个心智只有几岁的小女孩看见面前是内脏血液白骨尸骸构成的猩红色世界……她会变成什么样？

    「从她们将我们姐妹送到仪式阵上时，我就决心要用自己的方式让斯卡雷特家再起……不论是背叛者、利用我们者还是敌对者……一律，斩杀殆尽。」

    漫长的争斗中，蕾米莉亚成功地除掉了其余的背叛者、分裂家族之人，她最终以自己的力量成为了斯卡雷特家新一代的当主。

    而她作为家主所作的第一件事，就是联合当时已经相识的帕秋莉制作出了巨大的封印阵，将她的妹妹亲手送了进去。

    「有哪个姐姐不想看到妹妹开心地生活？但是没有办法……她越是在外界停留，杀戮带给她的负面影响就越大，而控制能力的希望也就越渺茫……」

    「我不想看到我唯一的妹妹就这样陷入无法脱出的疯狂、进而暴走，最后被其他产生危机感的众多势力联合杀死……」

    最终，芙兰朵露在黑暗和静寂中度过了整整495年。我不知道她中途有没有出来过，但我能够想象到她对「外面」的憧憬与渴求。

    「就算被芙兰讨厌也没有关系……只要她还活着，我就已经感到无比地开心了。」

    蕾米莉亚看到过自己的命运吗？我不知道。但是事情发展到现在的状况，或许已经是她能够看到的、最好的「命运」了。

    「但是在我看来，你去找八云紫帮忙一定比找我更加有可能性成功。你试过吗？」

    「早就已经试过了……八云紫虽然是掌握『境界』之力的大妖怪，但扭转芙兰双目异常的『境界』，那个代价就算是对于她而言都大到超乎想象。」

    也就是说有能够做到的方法，但却又因为支付不起代价而作罢吗——等等。

    为什么一定要是针对她的眼睛做出计划？我的在疑惑的同时，仿佛看到了悬崖尽头的另一条路。

    「蕾米莉亚，如果芙兰朵露破坏的行为分为『看见』和『捏碎』两个步骤的话……那么不对她的眼睛做出改变，将目标转换为她的双手呢？」

    听到我的建议，蕾米莉亚先是一怔，随即就砰地站了起来。

    「你这个家伙……你想让芙兰失去双手吗？！？！」

    「你究竟想到哪里去了啊……那么漂亮的小手，就算是我也不会让芙兰朵露失去它们的。」

    「那、那你的方法是……？！」

    听得出来，蕾米莉亚的声音在颤抖着。

    「使用触发式空间禁锢式文，刻印在她的十指上。只要她做出超出一定力量的握紧动作，就立即发动禁锢，强制停止她的行为。」

    「我也曾经试过把芙兰的手指固定住……但是她身体具备的力量，比我都要强上许多。」

    「但是你做不到从空间层面上来控制芙兰朵露吧？虽然刻印那种近乎是恒定的式文很麻烦，但确实要可行得多。」

    「那这个式文对芙兰的身体——」

    「不会有什么影响。但如果她使劲想要握碎物质的破坏点，说不定会骨折……但是从恶魔的恢复力来看，应该是小问题吧？」

    听着我的解释，蕾米莉亚脸上的喜色越来越掩饰不住了。

    「真的……真的，确实是、这样……！！！帕琪，现在就开始准备法阵！」

    「姆Q……？！怎么了吗，蕾咪？」

    还沉浸在崭新世界中难以自拔的帕秋莉也终于在蕾米莉亚的高喊声中转移起注意力来。

    「有方法了……让芙兰离开地下室的方法……！！！」

    「真的吗……？南宫，你的主意是什么？」

    于是我对帕秋莉完整地复述了一遍我的设想。

    「嗯……确实有可能性会成功呢！而且过程或许会很痛苦，但会逐渐地增强芙兰对自身力量的控制力……」

    「帕秋莉小姐……要是马上刻印所需要的魔力不够，就拜托你了。」

    「终于能够近距离观察空间魔法了呢……没问题、交给我吧，姆Q！」

    我到底要不要说出来呢，这个可爱口癖的事情……从帕秋莉的神色上看，她似乎是非常自然地说出口的……。

    「现在就去地下室吧……咲夜，在马上的过程中，时刻做好控制现场的准备！」

    「大小姐，您准备让南宫先生完成他的想法吗？」

    「我也从来都没有接触过空间魔法……咲夜，我说过，南宫悠是促使整个幻想乡在未来发生变化的关键因素……不仅如此，他的身上充满着可能性……所以，我决定相信他一次！」

    就这样在我面前说出这样的话来，蕾米莉亚你也真够直接了。

    仅仅是她愿意相信我，这一点就足够了。

    我会动用全部的力量来完成这一次刻印的……

    那么，就来试着打破看看吧……这个束缚了芙兰朵露长达495年的枷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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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指出的错误已经修改完成，谢谢「无所不能的神」书友的纠错！另外……希望大家以后把带有错字的句子复制上来，这样我也更容易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