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凛霜觉醒 第472章 污水道

    用长辈的角度去看，老林这少年有点调皮、叛逆、狂妄，另外也的确有些本事，他是这城市中小有名气的地理鬼，记忆力好，善于利用器物地形、追踪和反追踪也都很有一手。

    这次，老林被季良聘请做向导，是的，聘请，因为报酬老林还是相当满意的，外观低调的电浆枪、可任意开启、关闭附能效果的附能砍刀，还有一套猎人装备、包括睡袋、水囊等等，老林并不如何识货，但他凭信季良一行的实力。另一方面，老林对贝琳达是怀恨在心的，连带着对季良他们也很不喜欢，但一码归一码，有好处不能不捞，至于两者能不能拎的清，老林显然是做不到的，不过吃一堑、长一智，就算要发泄报复，他也会瞅准机会，不会轻易下手。

    暮色沉沉，从嘉海花园附近的临街店铺中行出，老林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尽管远不及荆棘堡中经过过滤的空气，而且距离能量珊瑚区近，明显有着异样的陈腐味道，可老林还是感觉更惬意，文青些说，这是自由的味道。

    接着，他很宝贝的摸了摸腰间的附能砍刀，再度确认挂的很牢靠，这才满意的翘起嘴角，拎着他原本的那柄廓尔喀弯刀，溜着墙根儿开始移动。他的这把弯刀本就质地不错，也很锋利，应其要求，季良又对其进行了简单的能量淬炼，使之锋利度和韧性均获得不错的提升，较之原来又上了一个档次。

    喜新不厌旧，老林是这么自我评论的，包括他原本穿的所谓战斗装，都非要让季良帮他强化，季良没有计较老林的这种贪心，按照其心意做了，由此，让老林觉得挣回了脸面。于是之后让其做向导，也就谈的很是顺畅了。

    当然，季良完全可以继续贝琳达的套路，以恐怖和死亡来逼迫老林，不过随着时间的推移，经历事件的增多，实力越来越强大，季良自己都能感觉到变得内敛了许多。他觉得用电影【古惑仔】中的角色来标明地位，他现在就是蒋天生，不是装斯文，而是已经升格到不需要一动不动就刀头见血。他想来，这种心境的变化，或许也是一种趋于成熟的体现。不过现在还不太稳定。就冲他很愿意亲临一线打打杀杀，就证明心中那份嗜血的激情还很浓烈。

    作为一名半觉醒者，老林仅是身体素质不错，跑起来速度并不算快。不过在这片土地上，他移动起来很出路，哪里能钻过去，哪里能少踏几步，哪里有地形可以借力，他都清清楚楚。在这样的一个前提下，他跑起来很有些酷跑爱好者的意思，只不过花俏相对少些，那些华而不实、耗费体能的动作，他也只是情绪好的时候才会玩几下。

    像季良行动前说的那样，老林就按照自己一人在独行的模式前进，不需顾及季良三人是否跟的上，又或某些窄巷能否钻的过。说实话，老林心里是憋着些气的。尽管他知道季良三人很强大。却还是不可抑制的希望能够他们出丑，未必非得被他甩掉。就是制造出多余的响动、又或太过暴露身形、引来了异族，那么他便觉得他成功了。

    可惜的是，老林想要达成这个愿望实在太过困难，季良轻装简出，没有带傀儡守卫，也没有带魔兵，本就充分考虑了潜行和脱战的需要。在季良的计划中，一旦出现严重问题，他甚至有能力将老林当累赘、携带着高速撤离，这样的标准前提、又如何会连跟随都应付不了？

    所以实际行动中，情况恰恰相反，老林感觉季良三人简直就像三道鬼影，他在奔行时，完全无法察觉其存在，感觉就是一人独自行进，可若回头，则会发现三人就缀在他身后不到2米。经过几次小小折腾后，老林便彻底放弃了让季良三人出丑的想法，不过他并未真的服气三人的行动能力，觉得是使用了某种法术，否则哪能如此的无声无息？没有脚步、没有衣服甲胄与空气摩擦的声音、甚至不看的话，完全感觉不到其存在。

    跟着老林行进了十几分钟后，一行人从地上转入到地下，入口是一间酒店，季良还特意留意了下周遭地形，如果他没记错的话，这里距离当初遇到老林的那间服装店直线距离不到50米。

    具体的入口在酒店的后厨，那里有条下水通道，入口就是很寻常的圆井盖竖井、连个踩踏的简易梯子都欠缺，不过内中却另有乾坤，比季良想象中的要大很多。

    在季良想来，天朝的污水网络、暖气管道、地缆走线，那自然是跟欧美国家的有巨大区别的，格局搞的太大、太到位，一是投入过高，再则，不能三不五时的找个由头刨了埋、埋了刨，gdp如何能好看的了？那些无所事事、又挣惯了薪酬的农民工，也会增加城市治安不稳定因素吧？况且，不折腾如何中饱私囊？

    不过，这次明显是以屁民之心、度天朝之腹了，这里可是天津卫，从清朝开始，就已经被洋鬼子搞起了租界，相对而言，风气开放、与世界一流标准的接轨度更高，不少地段、还是打了好底子的，不像内陆二三线城市，城市规划根子上就小气吧啦的。

    “行啊，这城市里有高人，懂得利用污水道沉淀的臭泥。”季良看到了看脚下明显被清理过的地面，难得的感慨了一句。

    若换成浩劫前，污水管道里沉淀的臭泥，可不是什么好东西，藏污纳垢什么都有这不是重点，重点在于现代的化工产品太多，这臭泥中各种有毒物质含量极高，也就是找地儿掩埋，让大地缓缓吸收化解的命。

    可随着星尘的出现，一切变得不一样了，三聚氰胺含量够高的奶，那是超级营养剂，天朝那各种检测指标都坑爹的食品，大多成了高价值食品，其中不乏灵丹妙药，比如地沟油，浩劫1年后凝结的地沟油。号称洗筋伐髓膏，是早期普通人、半觉醒者走上觉醒之路的强力辅助药品。这臭泥也成了香饽饽，自然也就不奇怪了，只不过现在还没有多少人类意识到这种‘伟大’的转变，显然本地幸存者就这方面而言，已经步入世界前列。

    老林没接季良的话，将风镜造型的夜视镜往眼睛上一扣，当先继续前进。实际上他很想炫耀下关于臭泥的利用。可是具体情况他一知半解，也说不上个所以然，各地堡的幸存者们收集臭泥具体做什么，他和大多地堡成员一样，都不太清楚。

    污水道四通八达，并且各地段的施工年代、翻新年代各不相同。所以有的地方宽阔、有的地方窄紧，不过有一个特点是共通的，那就是冰寒，比地表温度还要低，而且至少低10°，这个现象明显比较奇怪。毕竟这是污水道、不是风道，一般情况下是没理由这么冰寒的。

    不过，寒冷还不是重点，季良的洞察力极强。他几乎是刚下来不久，便发现了一个情况，那就是污水道的侧壁、顶壁、以及地面，都有能量晶化特征，这种晶化特征很像是高温烧灼造成的硫化结晶，有玻璃质感，而且，季良还发现了方向特征这样的细节。也就是说，假如造成能量晶化的是某种能量流。那么它的方向是固定的。多次洗刷，于是形成了细小的方向横纹。

    老林对迷宫般的污水道显得很熟悉。带着季良三人左转右转，脚下没有片刻停顿。跟随的季良很快发现了一些特点，比如说他们走过的路，除了下来的那个地方，没有通往地表的垂直竖井，即便有，也被封堵了，工作做的很细致，又有能量晶化的表层，换个旁人，还真不容易发现。

    这个情况，多少让季良有些想不通。假设，这里的幸存者将污水道当做地道使用，四通八达、出口众多，应该是有利的，前往地表可以更方便，遇到麻烦也可以就近快速转入地道，如果入口稀少，那就必须到指定入口才能进入污水道体系，明显弊大于利嘛。

    有疑问，季良却也没说破，而是自己琢磨，他相信原因应该不太难发现，再给他些时间，应该就能发现其中奥妙。例如，异族大都比较喜欢窝在黑暗能量浓郁的地方，房屋深处、地窖、地下停车场、等等这些都是它们的最爱，可这污水道却是一只怪都没有，很彻底的那种，没有作为领地象征的屎尿痕迹、又或爪印，更没有打斗的痕迹，这同样有些不可思议。

    不过，这些问题在不久之后，的确大部分都得以解决。

    呜呜的声响，由远及近，一开始微不可闻、很快就成了口哨声般响亮，到这时，风感已经比较强了，污水道内的空气流动明显还在加速。

    这时，就见老林拿出一个小锤子和钢锥，咣咣！几下将之钉入地面，然后卧倒，从后脖领子附近掏出带挂环的钢索，扣连在钢锥顶端的环中，然后就那么仰躺着。

    季良三人看他的作为，哪还不知道将有狂风来袭？于是有样学样，也不过手段就明显犀利很多，直接在侧壁开出容人陷进去的凹槽，风再大，也不至于把人从凹槽里掏出来吧？

    三人刚各自进入凹槽没多久，风就已经大到可以飞沙走石了，掏凹槽时挖出来的土石，散碎的在空中流飞，半大的也满地乱滚。

    又过了几秒，污水道之风的真面目才算显现了，竟然夹杂着超量的异种能量微粒，这种微粒貌似跟大多数能量都发生反应，反正季良甲胄的能量、妮娜和露娜的黑暗能量，都没能逃过其毒手，就像冷空气带走人的体温般，随着狂吼如滚滚春雷的风，异种能量疯狂的掠夺着三人身上的能量甚至出现了明显的渗透掠夺的现象，也就是说，体表溢出的不够，就破坏甲胄蕴含的、内置**中蕴含的能量。这种破坏就像是在水中催生气泡，与异种能量中和后的新能量会自行渗出、剥离，情况相当诡异。

    更有趣的还在后头，持续大约5分钟的狂风，在迅速中断之后，突变成反向流动，也就是说刚才的如果是呼，现在的就是吸，虽不及适才彪悍，却也很是可观，管道这种独特的构造对其威力有加成作用，总之10级左右的风是有的。不过这次，能量掠夺的效果就差了很多，因为那异种能量，基本已经中和完毕。

    “原来如此，有意思，这里还真古怪的可以……”季良眼睛发亮，他对此地的幸存者如何借这异常保护自己没什么念想，但对这‘大地呼吸’本身，却有种想要立刻一探究竟的迫切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