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 悔不当初

    这回轮到丁月华来提醒雪莲姑娘“回神”了，丁月华伸手在她面前晃了一下，有些失望地说道：“姐姐，我说的话你有没有听到啊？你同不同意小染和郭寿交往啊？”

    雪莲难得走神一回，有些失态地握了一下眼前的茶杯，道：“妹妹，你说什么了？我刚才晃神了，没听清楚。”

    丁月华一听，知道自己刚才好不容易憋出来的一番“说媒辞”全白费了，失望不已：“神马？你全都没有听到啊！额滴神呐！小郭，我对不起你。”说完就捶胸顿足，一脸呜呼哀哉的衰样。弄得雪莲姑娘措手不及，不知该如何安慰她这个出师不利的实习媒婆。好不容易等丁月华缓过来了，雪莲姑娘刚要开口，屏风外就冲进来一个人，对着丁月华气冲冲地说道：“大小姐，大女侠，你行行好，不要帮我做媒了，我小染才看不上那个瘦了吧唧，见了姑娘就脸红结巴的愣头青，你叫他死了这份心吧！小染要永远陪在小姐身边，永远照顾小姐的。”

    刚才丁月华在里面说的唾沫横飞，激情洋溢，丫鬟小染在外间想不听见都难，她和郭寿才第一次见面，就递过一张请帖，说的话都没超过五句，又怎会到谈婚论嫁的地步。小染的性子比较直爽冲动，心里也藏不住话，听了丁月华的一番“说媒辞”，脸皮再厚也忍不住了，所以就冲进来说了刚才的一番话。不过，她说完就有些后悔了，因为她看见自家小姐温柔的目光中透着一丝严厉，显然是在责备自己不该对贵客无礼，于是，她马上给丁月华施了个礼，说了一句抱歉，就飞快地转过屏风，去了外间。好像主子的目光会变成刀子，割伤她的皮肉一样，躲都躲不及。

    丁月华愣了一下，挤出一个尴尬的笑容道：“我又胡言乱语了，没有青宁在身边，我说什么、做什么都会犯糊涂。姐姐，你不要在意。时间不早了，我也要回去了，谢谢姐姐的盛情款待，也请姐姐代我向小染说声抱歉，是我太唐突了，请她不要迁怒到郭寿的身上，郭寿真的很喜欢她，请小染给他一个机会，拜托了。”说完向雪莲弯腰鞠了一躬，算是对刚才失败的说媒“亡羊补牢”。

    丁月华第一次帮人做这种事，完全没有经验，也忘了姻缘这事是要循序渐进的，急功近利是成不了好事的。郭寿这下可惨了，情窦初开的小苗，还没长大就要夭折了，找丁月华牵线搭桥可真是找错了人，她哪会帮忙，别帮倒忙就烧高香了。出了“燕子楼”，丁月华心里又悔又恨，恨不能时光倒流，把刚才那番乱七八糟的“说媒辞”全部抹得一干二净，省得丢人现眼，还破坏了小染对郭寿的印象。这事要是让郭寿知道了，他非伤心死不可，这下可怎么办啊？丁月华现在才想到不知如何向郭寿交代，有些心虚地自我安慰个不停。经过这么多事情，丁月华好歹学到了一些江湖经验，可她哪会牵线做媒呀！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虽然她认真的时候头脑还算聪明，可和一般人相处的时候，她还是毫无防备，毫无心计，完全是率性而为。展昭对她这些“优点”是又爱又恨，少不了在她耳边念叨些“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的话。

    丁月华琢磨了半天，总算是自我安慰成功，心安理得地回到开封府，告诉“可怜又无辜”的小衙役郭寿，那送帖子的姑娘叫什么名字，芳龄几许，家住何处，乐得郭寿屁颠屁颠地到处乱转，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精神失常了。丁月华有点心虚地溜回了自己的房间，靠在房门上松了口气，心想这媒婆的差事下次是绝对不能再干，太有难度，太有挑战性了，自己无论如何是胜任不了的，别没抢到月老的生意，倒棒打鸳鸯了，这可不是什么光荣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