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6章 藏兵于民
目录：明鼎| 作者：注海| 类别：玄幻奇幻
用敕书来换人马是楚天易的主意，袁彬和哈铭都觉得这个计划是浪费敕书，不过东家一再坚持，他们也只好按计划行事。本来楚天易想亲自去老寨与建州女真人“谈”生意，可是考虑到他的人身安全重如泰山，袁彬就主动充当起“使者”的角色。
虽然没有亲自出马，不过楚天易还是向袁彬细细地交代了应对各种突发事件的计略，这不，袁彬孤身入狼窝，随机应变，非但没有被捆起来，还谈妥了生意。
“这就是你们所有的包衣？”广场上站着近百号人，男女老少都有，而且以妇孺居多，真正的壮汉一个也没有。用些次货来忽悠人，袁彬很不满意。
“壮丁都派去开荒种地了，如果阁下愿意等，可以等到今晚再挑人。”李满住的儿子古纳哈面无表情地说道。
“算了，次中选优吧。”袁彬不想等，不过话又说回来，妇孺未必就没有用，这要看落到谁的手上，由东家来训练，妇孺照样可以上阵杀敌，王家母女就是明例。
王家姐弟就不用说了，吃了东家的“药”，个个变成是誓死效忠的主——训练刻苦，打仗不要命。就连王母也身受感染，现在就如老妇逢春一般，不但积极下厨当伙夫，还跟着东家学习救护，充当起救护兵的角色，看她那股积极进取劲，就连袁彬都自愧不如。
袁彬在众人中来回走了两圈，就道：“把衣袖拉起来。”
众包衣不明所以，却还是乖乖地挽起衣袖，袁彬又来回走了几圈。在来之前，楚天易已经告诉过他如何选人了——看谁脸上和手上的伤痕多，因为伤痕多的人是不甘心当包衣的主，他们被女真人毒打，自然心存怨恨，选这样的人一准没错。
很快，袁彬就从人群中选出了五十个人，有男有女，二十一个男孩，十个妇女，九个少女，十个壮年男子，不过这些壮年男子瘦得皮包骨头，短时间内根本形不成战力。壮丁不是没有，不过他们脸上和身上一点伤痕都没有，一看就知道是对方安插的眼线，这种人袁彬自然不要。
“李先生，怎么净选些没用的人，那边几个壮丁才是干活的好手啊。”古纳哈劝道，他当然希望自己安插的眼线被选上。
“就这些人，现在选马。”
“好，只是...”古纳哈一脸犹豫的样子，伸出手摇了摇。
“放心，我们不像某些人那样言而无信，挑好人马，我就先给你们两张敕书，人马送到地点之后，再把剩下的补上。”袁彬道。
“那就好，那就好，咱们去选马。”古纳哈讪讪一笑，他本来还打算在马上做些手脚，但见袁彬如此小心，坚持“货”到付款，他自然不敢再动歪心。
选马倒是不费什么时间，楚天易告诉过袁彬，马只要能跑就行，其他的不要在意。他随便挑五十匹壮马，让人拉到选出来的包衣面前，让他们学骑。古纳哈虽然有些担心这些人趁机溜掉，所以马上让人去关紧寨门，以防人财两空。
“这是两份敕书，你验验看。”袁彬非常豪爽地拿出两份敕书，又道：“你派人帮我把这些人送到寨西二十里，剩下的三份敕书就给你送过来。这次交易如果进行得顺利，以后还会跟你们交易，我们东家手上还有很多敕书，跟我们合作少不了好处。”
古纳哈看了几眼那两份敕书，就知是真的，上面盖着的大红官印是造不了假的。敕书入手，古纳哈好一阵欣喜，因为这几张敕书可以换到粮食数千石，够族人吃上几个月的。这还不是最重要的，他们最缺的是铁器，刀锅锄铲之类的都很缺，拿这些敕书就能从明朝贡市上多换些回来。特别是刀，这玩艺是他们吃饭的家伙，手上有了趁手的武器，才能更好地到明朝去打劫啊。
“我们可以走了？”袁彬见古纳哈眼露贪婪的光，皱眉问道。
“可以了，来人啊，送李先生。”古纳哈一挥手，三十多个全副武装的女真人围了过来，说是送人，看起来倒像是押解人犯的绑匪。
这种场面，袁彬见得多了，年前在蒙古军营，就没少被数百人押着走，现在只能算是毛毛雨的小场面，不足为惧。他一跃上马，冲着古纳哈一哄手，领着刚选好的人马缓缓而去，当然，那三十多个全副武装的女真人也跟着，毕竟余款还没支付，他们跟着去收取。
李满住站在山寨的哨楼上目送着袁彬带人离去，冲身后一个亲信道：“带上几十个人暗暗跟着，老夫倒想知道，能拿得出几十份敕书的人是什么来头。”
袁彬带着一众人马出了老寨向西行出十几里，一路人风平浪静，随行的女真人并没有放松警惕，他们有意无意地包围在袁彬的四周，生怕袁彬带人跑掉。
很快，一行人就路过一个小山谷，山谷的四周是密林，静得出奇。突然，一支去了箭头的长箭缓缓向袁彬飞来，袁彬一把将长箭接下，拆下上面包着的纸条看了一眼，就冲女真人的领队道：“在这里交货，先放这些人过去。”
“不行，没有看到敕书，不能放人。”那领头是个死脑筋，以为袁彬要赖帐，领着手下就将众人围起来。
“你们放心，我们是不会赖帐的，先放他们过去，我留下来当抵押。”袁彬道。
领头与几个手下低声商议了一会，就道：“放二十个人，给一份敕书。”
搞分期付款，这些女真人也不太傻，袁彬淡然一笑，道：“好，先放妇孺。”
很快，五十个包衣就被分成三份，前两份二十人，后一份十人搭上袁彬自己，最先被送过山谷的是二十个男孩，他们刚学会骑马，所以只能缓缓向前，十多分钟之后才消失在前方，而就在这时，密林的另一个方向飞出一支去了箭头的长箭，上面正好绑着一张敕书。
领队的女真人拿到敕书，看了几眼，是真的，满意地一笑，就放第二批人离开。这一批人多是女眷，也都是第一次骑马，虽然得脱女真人的魔爪，不过她们的脸上并没有多少喜悦之情，因为她们还是奴隶，被人倒卖的货物。她们当中不是没有人想过要趁机逃跑，可是后面有几十个女真狼，密林中又不知埋伏有多少人，她们有心也没胆。
放走了这一拨人，女真人又得到另一份敕书，心中大定。不过他们还是坚持先付敕书才放最后一批人，袁彬还是淡淡一笑就妥协了，末了还提醒女真人道：“别耍花样，这附近都是我们的人。”
领队的女真人倒也识趣，拿到第三份敕书之后就放袁彬和剩下的人走，他自己也怕被埋伏，既然已经拿到了敕书，任务也就完成了，他打马就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山谷的另一头，两个书生打扮的人见袁彬回来了，就道：“东家有令，由我们护送这些人去六堡，你在此拖住追兵。”
“把人送去六堡？”袁彬反问道，他有些不理解，这些人可是他冒险从女真人手里弄回来的，本打算收为东家所用。现在把人送到六堡去给明军，岂不是白忙活了。
“人我们先带走，东家在那边，有什么疑问，可以去问。”王顺说完，领着那五十个人向西急行。
楚天易就在后面一座山头上，他手执一个木筒，冲东方望去，见袁彬过来了，就道：“有四十多个女真人追杀过来了，咱们要掩护那些人撤回六堡。”
“东家，为什么让那些人去六堡？”六堡可是明军的堡垒，人马送去那里，无异于肉包子打狗，是不可能再要回来的。
“这叫藏兵于民。”楚天易淡然一笑，道：“咱们要的不是五十个手下，而是整个辽东。我之所以救这些人出来，不是要将他们收为己用，而是要借他们的嘴，宣扬我们锄强扶弱的义举。人人都知道咱们是义军，还怕招不到人吗？”
“哦，原来如此。”袁彬恍然大悟，不过他还是有些心疼地说道：“可是，那五张敕书...”
“钱财是身外物，不必放在心上。”楚天易拍了拍袁彬的肩膀，道：“袁兄忠勇可嘉，只是少了些远见。以后治军乃至治国都要仰仗你，你可要多多研习韬略，不要让我失望。”
“东家指教的是，在下谨记。”袁彬忙道，虽然他的东家现在看起来还是身无分文却胸怀天下的“幻想家”，不过袁彬还是坚信就算一无所有，东家东山再起也只是时间的问题。
不为别的，就因为他从楚天易身上看到了一股非比寻常的野心和霸气，再加上有一个缜密清醒的头脑和一颗坚韧不拔的心，这样的人就算不能雄霸天下，割据一方也不是难事。
“女真人就要追上来了，咱们准备一下，沿途骚扰他们。”
虽然没有亲自出马，不过楚天易还是向袁彬细细地交代了应对各种突发事件的计略，这不，袁彬孤身入狼窝，随机应变，非但没有被捆起来，还谈妥了生意。
“这就是你们所有的包衣？”广场上站着近百号人，男女老少都有，而且以妇孺居多，真正的壮汉一个也没有。用些次货来忽悠人，袁彬很不满意。
“壮丁都派去开荒种地了，如果阁下愿意等，可以等到今晚再挑人。”李满住的儿子古纳哈面无表情地说道。
“算了，次中选优吧。”袁彬不想等，不过话又说回来，妇孺未必就没有用，这要看落到谁的手上，由东家来训练，妇孺照样可以上阵杀敌，王家母女就是明例。
王家姐弟就不用说了，吃了东家的“药”，个个变成是誓死效忠的主——训练刻苦，打仗不要命。就连王母也身受感染，现在就如老妇逢春一般，不但积极下厨当伙夫，还跟着东家学习救护，充当起救护兵的角色，看她那股积极进取劲，就连袁彬都自愧不如。
袁彬在众人中来回走了两圈，就道：“把衣袖拉起来。”
众包衣不明所以，却还是乖乖地挽起衣袖，袁彬又来回走了几圈。在来之前，楚天易已经告诉过他如何选人了——看谁脸上和手上的伤痕多，因为伤痕多的人是不甘心当包衣的主，他们被女真人毒打，自然心存怨恨，选这样的人一准没错。
很快，袁彬就从人群中选出了五十个人，有男有女，二十一个男孩，十个妇女，九个少女，十个壮年男子，不过这些壮年男子瘦得皮包骨头，短时间内根本形不成战力。壮丁不是没有，不过他们脸上和身上一点伤痕都没有，一看就知道是对方安插的眼线，这种人袁彬自然不要。
“李先生，怎么净选些没用的人，那边几个壮丁才是干活的好手啊。”古纳哈劝道，他当然希望自己安插的眼线被选上。
“就这些人，现在选马。”
“好，只是...”古纳哈一脸犹豫的样子，伸出手摇了摇。
“放心，我们不像某些人那样言而无信，挑好人马，我就先给你们两张敕书，人马送到地点之后，再把剩下的补上。”袁彬道。
“那就好，那就好，咱们去选马。”古纳哈讪讪一笑，他本来还打算在马上做些手脚，但见袁彬如此小心，坚持“货”到付款，他自然不敢再动歪心。
选马倒是不费什么时间，楚天易告诉过袁彬，马只要能跑就行，其他的不要在意。他随便挑五十匹壮马，让人拉到选出来的包衣面前，让他们学骑。古纳哈虽然有些担心这些人趁机溜掉，所以马上让人去关紧寨门，以防人财两空。
“这是两份敕书，你验验看。”袁彬非常豪爽地拿出两份敕书，又道：“你派人帮我把这些人送到寨西二十里，剩下的三份敕书就给你送过来。这次交易如果进行得顺利，以后还会跟你们交易，我们东家手上还有很多敕书，跟我们合作少不了好处。”
古纳哈看了几眼那两份敕书，就知是真的，上面盖着的大红官印是造不了假的。敕书入手，古纳哈好一阵欣喜，因为这几张敕书可以换到粮食数千石，够族人吃上几个月的。这还不是最重要的，他们最缺的是铁器，刀锅锄铲之类的都很缺，拿这些敕书就能从明朝贡市上多换些回来。特别是刀，这玩艺是他们吃饭的家伙，手上有了趁手的武器，才能更好地到明朝去打劫啊。
“我们可以走了？”袁彬见古纳哈眼露贪婪的光，皱眉问道。
“可以了，来人啊，送李先生。”古纳哈一挥手，三十多个全副武装的女真人围了过来，说是送人，看起来倒像是押解人犯的绑匪。
这种场面，袁彬见得多了，年前在蒙古军营，就没少被数百人押着走，现在只能算是毛毛雨的小场面，不足为惧。他一跃上马，冲着古纳哈一哄手，领着刚选好的人马缓缓而去，当然，那三十多个全副武装的女真人也跟着，毕竟余款还没支付，他们跟着去收取。
李满住站在山寨的哨楼上目送着袁彬带人离去，冲身后一个亲信道：“带上几十个人暗暗跟着，老夫倒想知道，能拿得出几十份敕书的人是什么来头。”
袁彬带着一众人马出了老寨向西行出十几里，一路人风平浪静，随行的女真人并没有放松警惕，他们有意无意地包围在袁彬的四周，生怕袁彬带人跑掉。
很快，一行人就路过一个小山谷，山谷的四周是密林，静得出奇。突然，一支去了箭头的长箭缓缓向袁彬飞来，袁彬一把将长箭接下，拆下上面包着的纸条看了一眼，就冲女真人的领队道：“在这里交货，先放这些人过去。”
“不行，没有看到敕书，不能放人。”那领头是个死脑筋，以为袁彬要赖帐，领着手下就将众人围起来。
“你们放心，我们是不会赖帐的，先放他们过去，我留下来当抵押。”袁彬道。
领头与几个手下低声商议了一会，就道：“放二十个人，给一份敕书。”
搞分期付款，这些女真人也不太傻，袁彬淡然一笑，道：“好，先放妇孺。”
很快，五十个包衣就被分成三份，前两份二十人，后一份十人搭上袁彬自己，最先被送过山谷的是二十个男孩，他们刚学会骑马，所以只能缓缓向前，十多分钟之后才消失在前方，而就在这时，密林的另一个方向飞出一支去了箭头的长箭，上面正好绑着一张敕书。
领队的女真人拿到敕书，看了几眼，是真的，满意地一笑，就放第二批人离开。这一批人多是女眷，也都是第一次骑马，虽然得脱女真人的魔爪，不过她们的脸上并没有多少喜悦之情，因为她们还是奴隶，被人倒卖的货物。她们当中不是没有人想过要趁机逃跑，可是后面有几十个女真狼，密林中又不知埋伏有多少人，她们有心也没胆。
放走了这一拨人，女真人又得到另一份敕书，心中大定。不过他们还是坚持先付敕书才放最后一批人，袁彬还是淡淡一笑就妥协了，末了还提醒女真人道：“别耍花样，这附近都是我们的人。”
领队的女真人倒也识趣，拿到第三份敕书之后就放袁彬和剩下的人走，他自己也怕被埋伏，既然已经拿到了敕书，任务也就完成了，他打马就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山谷的另一头，两个书生打扮的人见袁彬回来了，就道：“东家有令，由我们护送这些人去六堡，你在此拖住追兵。”
“把人送去六堡？”袁彬反问道，他有些不理解，这些人可是他冒险从女真人手里弄回来的，本打算收为东家所用。现在把人送到六堡去给明军，岂不是白忙活了。
“人我们先带走，东家在那边，有什么疑问，可以去问。”王顺说完，领着那五十个人向西急行。
楚天易就在后面一座山头上，他手执一个木筒，冲东方望去，见袁彬过来了，就道：“有四十多个女真人追杀过来了，咱们要掩护那些人撤回六堡。”
“东家，为什么让那些人去六堡？”六堡可是明军的堡垒，人马送去那里，无异于肉包子打狗，是不可能再要回来的。
“这叫藏兵于民。”楚天易淡然一笑，道：“咱们要的不是五十个手下，而是整个辽东。我之所以救这些人出来，不是要将他们收为己用，而是要借他们的嘴，宣扬我们锄强扶弱的义举。人人都知道咱们是义军，还怕招不到人吗？”
“哦，原来如此。”袁彬恍然大悟，不过他还是有些心疼地说道：“可是，那五张敕书...”
“钱财是身外物，不必放在心上。”楚天易拍了拍袁彬的肩膀，道：“袁兄忠勇可嘉，只是少了些远见。以后治军乃至治国都要仰仗你，你可要多多研习韬略，不要让我失望。”
“东家指教的是，在下谨记。”袁彬忙道，虽然他的东家现在看起来还是身无分文却胸怀天下的“幻想家”，不过袁彬还是坚信就算一无所有，东家东山再起也只是时间的问题。
不为别的，就因为他从楚天易身上看到了一股非比寻常的野心和霸气，再加上有一个缜密清醒的头脑和一颗坚韧不拔的心，这样的人就算不能雄霸天下，割据一方也不是难事。
“女真人就要追上来了，咱们准备一下，沿途骚扰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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