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九章 退婚之法
目录：一柳成荫| 作者：月映未央天| 类别：玄幻奇幻
郑馨儿认为吴记养生粥的改革之策超出现世的经营理念，并非她自己判定的，她并不懂得如何做生意，作出这样的判定的是她的二叔郑风和。
郑风和没有像郑家其他许多子弟一般入朝为官，在京中是做生意的，生意做得极大，这次是受命与四弟郑风厉一起护送族中小辈回祖宅祭祖。昨日郑风和还与郑馨儿闲聊，就说起这吴记养生粥，对这改革后的吴家粥铺是大加赞赏，还透露曾与吴掌柜一聊，希望认识那位指点粥铺的高人。可惜吴掌柜面有难色，犹豫半天，最后并未透露半分。郑风和常被人赞为商界奇才，连他也赞赏有加的人，没想到居然就是眼前这个小小童养媳。
“柳柳妹妹，不是姐姐不信你，那吴记养生粥这次改革的点子着实在有些精妙。旁的不说，就光是那砂锅粥是怎么可以在那么短的时间内就煮好端上桌，就已经引得众说纷纭，都说根本不是现煮的。可是食材又格外新鲜，米也不烂，不像是放在那里温煮或者重新加热的样子。”郑馨儿提的这个问题，可是现在小镇的热门话题，有不少人就是冲着这个每天到粥铺点上几锅不同的粥。
柳柳自谦道：“粥铺改革的点子的确是柳柳出的，不过，其中还有许多是吴掌柜和刘郎中的主意，经营的事儿柳柳也没有参与。现在粥铺重新开张未满一个月，还不知粥铺的实际经营情况到底如何，有没有扭亏为盈。至于那砂锅粥如何煮得那般快，其实说出来很简单，其他的配材是现煮的，可是粥是当天事先熬好的。客人点粥，先将配材煮至七八成熟，再加入白粥，这样自然比较快。而粥铺的大灶也让吴掌柜找工匠改成了一个个的小灶，客人再多也不怕。”
每次有客人好奇这砂锅粥的事，吴掌柜总是但笑不语，卖个神秘。这也是柳柳特意关照的，也是抓住人们猎奇的心理。当然，这点小花头总有揭开的一天，柳柳跟吴掌柜讨了个允诺，就是得由她来揭开这个砂锅粥速成的谜底。柳柳等的就是今天这个机会！
柳柳继续说道：“给吴家粥铺出主意，一方面是吴掌柜和罗姨对柳柳极好，没有他们就不会再有柳柳，柳柳希望能够帮助粥铺扭亏为盈，以此聊报恩情。另一方面，柳柳看了一些书，脑子里常有一些奇怪的想法，柳柳很希望能够把这些想法变成现实，这次就是一个契机。如果吴记养生粥能成，也就表示柳柳的那些想法不是毫无用处的，柳柳就希望能够做更多的事。”
“这些事，本不该是柳柳想的，可是柳柳不甘心。柳柳愿意许以万两银子与那女人换得自由身，毕竟在那女人眼中，柳柳一无是处。而有万两银子，李柳宸也能娶得更好人家的小姐，才是那女人心中所喜。只是柳柳现在身无分文，所有的家当就是月珠姐姐给的几身旧衣裳，想来那女人也不相信柳柳日后能够筹出万两银子给她。”
柳柳说的话，实实在在震惊到了一旁听着的水玉和月珠。她们不懂什么养生粥的事儿，她们震惊的是柳柳要以万两银子来解除婚约。要知道，别说万两银子，就是千两银子常人一辈子不吃不穿也挣不到。像她们这样卖身给郑家这样的大户人家的仆婢，一个月的月钱也就一两银子，而像罗姨那样的长工一个月的月钱是八钱银子，那还是因为遇着吴掌柜这般大方仁和的老板，小溪镇寻常铺子做工的月钱也就是六七钱。要让那女人相信柳柳能拿出一万两银子，还真不太可能，估计也没几人能够相信。
却听郑馨儿突然说道：“如果那女人肯以万两银子还柳柳妹妹自由，姐姐愿意替妹妹给那万两银子。”万两银子对寻常人家是天文数字，对她郑家来说还真不怎么放在眼里。如果郑风和知道这计改粥铺的高人花万两银子就能请到的话，铁定跑得比谁都快，郑馨儿并不是意气用事的人。
抓住机会，柳柳绝不客气，大倫人重诺，立刻郑重地福了一福，说道：“如果银子换自由的事可行，还请馨儿姐姐暂借万两钱银，日后必当双倍酬还。只是尚不知此计是否可行，我须等到李柳宸八月中秋归来，与他商议解除婚约之事。”
“难道柳柳妹妹心中不舍那李柳宸？李柳宸是东湖第一才子，定是一表人才，妹妹不舍也是正常。”郑馨儿揶揄取笑道。
“哪有的事，那李柳宸大我五岁，柳柳记事起，他就已经乡学读书了，一年里相聚不过一月时光。即使那一月时光，李柳宸不是整日里读书，就是去找同窗好友，相见不过是饭时。而且李柳宸回来的时候，柳柳都不能上桌吃饭，连这唯一的相见时间也是没有的。在柳柳记忆里，李柳宸就似陌生人一般，连面容都记不清，谈不上情，更谈不上爱，顶多只是哥哥而已。”事实的确如此，说起来却有些心酸。那李柳宸一回来，李柳柳连同桌吃饭都不能。
“只要柳柳妹妹不会后悔，姐姐定会助你解除婚约。只是万一那女人不肯以银钱还你自由又当如何？”其实这只是郑馨儿的无谓担心，对她来说，自己父母自然不会因为万两银子就把她轻易许人。但是对于寻常人家，别说万两银子，百两银子甚至几十两银子，有的人家就能把女儿送了人，又何况这童养的媳妇。
但对于柳柳来说，她也会有这样的考虑，任何事情都不可能只有一个答案，即使另一种答案的几率是万分之一，她也要将其考虑进去。
“虽然这种可能性极低，但也不能完全否定这种可能性。如果真的这么不幸的话，柳柳就只有一条路可以走了。馨儿姐姐，你说在大倫还有什么高于承诺？”柳柳反问道。
郑馨儿微微皱着眉头，沉默不语。一旁的水玉月珠互相推搡，“‘德待世人，诺定天下’，德重于诺。”最后水玉被推了出来。
不待柳柳说话，郑馨儿皱眉说道：“没错，德重于诺，而德诺之上尚有法。倘若诺有无可能践时，德有无可治时，唯法可依。童养媳这样的婚约之事，从道德角度上来说，根本难以指责，毕竟那女人对你有养育之恩。即便那女人待你再差，也很难让公论完全向你倾倒。想以道德逼迫那女人解除婚约，可谓无路可行。德不可行尚有法，难道，柳柳你是想将那女人告上公堂？”
郑风和没有像郑家其他许多子弟一般入朝为官，在京中是做生意的，生意做得极大，这次是受命与四弟郑风厉一起护送族中小辈回祖宅祭祖。昨日郑风和还与郑馨儿闲聊，就说起这吴记养生粥，对这改革后的吴家粥铺是大加赞赏，还透露曾与吴掌柜一聊，希望认识那位指点粥铺的高人。可惜吴掌柜面有难色，犹豫半天，最后并未透露半分。郑风和常被人赞为商界奇才，连他也赞赏有加的人，没想到居然就是眼前这个小小童养媳。
“柳柳妹妹，不是姐姐不信你，那吴记养生粥这次改革的点子着实在有些精妙。旁的不说，就光是那砂锅粥是怎么可以在那么短的时间内就煮好端上桌，就已经引得众说纷纭，都说根本不是现煮的。可是食材又格外新鲜，米也不烂，不像是放在那里温煮或者重新加热的样子。”郑馨儿提的这个问题，可是现在小镇的热门话题，有不少人就是冲着这个每天到粥铺点上几锅不同的粥。
柳柳自谦道：“粥铺改革的点子的确是柳柳出的，不过，其中还有许多是吴掌柜和刘郎中的主意，经营的事儿柳柳也没有参与。现在粥铺重新开张未满一个月，还不知粥铺的实际经营情况到底如何，有没有扭亏为盈。至于那砂锅粥如何煮得那般快，其实说出来很简单，其他的配材是现煮的，可是粥是当天事先熬好的。客人点粥，先将配材煮至七八成熟，再加入白粥，这样自然比较快。而粥铺的大灶也让吴掌柜找工匠改成了一个个的小灶，客人再多也不怕。”
每次有客人好奇这砂锅粥的事，吴掌柜总是但笑不语，卖个神秘。这也是柳柳特意关照的，也是抓住人们猎奇的心理。当然，这点小花头总有揭开的一天，柳柳跟吴掌柜讨了个允诺，就是得由她来揭开这个砂锅粥速成的谜底。柳柳等的就是今天这个机会！
柳柳继续说道：“给吴家粥铺出主意，一方面是吴掌柜和罗姨对柳柳极好，没有他们就不会再有柳柳，柳柳希望能够帮助粥铺扭亏为盈，以此聊报恩情。另一方面，柳柳看了一些书，脑子里常有一些奇怪的想法，柳柳很希望能够把这些想法变成现实，这次就是一个契机。如果吴记养生粥能成，也就表示柳柳的那些想法不是毫无用处的，柳柳就希望能够做更多的事。”
“这些事，本不该是柳柳想的，可是柳柳不甘心。柳柳愿意许以万两银子与那女人换得自由身，毕竟在那女人眼中，柳柳一无是处。而有万两银子，李柳宸也能娶得更好人家的小姐，才是那女人心中所喜。只是柳柳现在身无分文，所有的家当就是月珠姐姐给的几身旧衣裳，想来那女人也不相信柳柳日后能够筹出万两银子给她。”
柳柳说的话，实实在在震惊到了一旁听着的水玉和月珠。她们不懂什么养生粥的事儿，她们震惊的是柳柳要以万两银子来解除婚约。要知道，别说万两银子，就是千两银子常人一辈子不吃不穿也挣不到。像她们这样卖身给郑家这样的大户人家的仆婢，一个月的月钱也就一两银子，而像罗姨那样的长工一个月的月钱是八钱银子，那还是因为遇着吴掌柜这般大方仁和的老板，小溪镇寻常铺子做工的月钱也就是六七钱。要让那女人相信柳柳能拿出一万两银子，还真不太可能，估计也没几人能够相信。
却听郑馨儿突然说道：“如果那女人肯以万两银子还柳柳妹妹自由，姐姐愿意替妹妹给那万两银子。”万两银子对寻常人家是天文数字，对她郑家来说还真不怎么放在眼里。如果郑风和知道这计改粥铺的高人花万两银子就能请到的话，铁定跑得比谁都快，郑馨儿并不是意气用事的人。
抓住机会，柳柳绝不客气，大倫人重诺，立刻郑重地福了一福，说道：“如果银子换自由的事可行，还请馨儿姐姐暂借万两钱银，日后必当双倍酬还。只是尚不知此计是否可行，我须等到李柳宸八月中秋归来，与他商议解除婚约之事。”
“难道柳柳妹妹心中不舍那李柳宸？李柳宸是东湖第一才子，定是一表人才，妹妹不舍也是正常。”郑馨儿揶揄取笑道。
“哪有的事，那李柳宸大我五岁，柳柳记事起，他就已经乡学读书了，一年里相聚不过一月时光。即使那一月时光，李柳宸不是整日里读书，就是去找同窗好友，相见不过是饭时。而且李柳宸回来的时候，柳柳都不能上桌吃饭，连这唯一的相见时间也是没有的。在柳柳记忆里，李柳宸就似陌生人一般，连面容都记不清，谈不上情，更谈不上爱，顶多只是哥哥而已。”事实的确如此，说起来却有些心酸。那李柳宸一回来，李柳柳连同桌吃饭都不能。
“只要柳柳妹妹不会后悔，姐姐定会助你解除婚约。只是万一那女人不肯以银钱还你自由又当如何？”其实这只是郑馨儿的无谓担心，对她来说，自己父母自然不会因为万两银子就把她轻易许人。但是对于寻常人家，别说万两银子，百两银子甚至几十两银子，有的人家就能把女儿送了人，又何况这童养的媳妇。
但对于柳柳来说，她也会有这样的考虑，任何事情都不可能只有一个答案，即使另一种答案的几率是万分之一，她也要将其考虑进去。
“虽然这种可能性极低，但也不能完全否定这种可能性。如果真的这么不幸的话，柳柳就只有一条路可以走了。馨儿姐姐，你说在大倫还有什么高于承诺？”柳柳反问道。
郑馨儿微微皱着眉头，沉默不语。一旁的水玉月珠互相推搡，“‘德待世人，诺定天下’，德重于诺。”最后水玉被推了出来。
不待柳柳说话，郑馨儿皱眉说道：“没错，德重于诺，而德诺之上尚有法。倘若诺有无可能践时，德有无可治时，唯法可依。童养媳这样的婚约之事，从道德角度上来说，根本难以指责，毕竟那女人对你有养育之恩。即便那女人待你再差，也很难让公论完全向你倾倒。想以道德逼迫那女人解除婚约，可谓无路可行。德不可行尚有法，难道，柳柳你是想将那女人告上公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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