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十五章 掀开往事2

    林灿低着头，手指扶着桌角一动不动，一只脚在桌子底下挨着三个桌腿之一的白色漆柱，眼神里闪着几丝盈动，脉脉深情，却又没有丝毫的流露，气氛变得尴尬异常，就连田馥雅这样的脾气都说不出来一句话，当然，慕白已经用脚轻轻地提醒过她了，两个人终于有机会可以面对面交流这件埋藏在记忆里的事情，不管结局好坏，总是一个结尾啊，在这样不死不活的耗着，谁会好过呢？

    更多的时候，沉默就是一种病态。

    “林灿，你怎么不说话了呢？你不是想知道么？”许宛轻声地提醒道，没有一丝一痕的起伏，悠悠然的如同刚散步晨练回来的家居妇人。

    他看着她，就在那么一瞬，是那样的陌生，同样的一张脸，却是满脸他不曾相识的神情。她说的话听在耳里，是一阵刺痛，说不出的疼痛，就是左胸口的位置是那样的沉闷，雨天前的旱雷就是这样的门然不响，没有预兆的，却是比平常闷热几十倍，活活把人搁在蒸笼里，呼，吸，都是说不出的困难。

    “你恨我么？许宛”林灿像是终于鼓足了勇气，闷闷的憋出一句。

    “恨，要是你你恨不恨？其实，我也不知道恨是什么概念，我就是想告诉你，曾经我承受的一切不管你现在怎么样觉得心痛都是弥补不了的，要是有可能，我真希望有机会一点一点的将我孩子没有的过程讲给你，让你看看孩子是怎么离开我的，现在，你知道了，你一辈子都得不到心安，这也是我的希望，希望你一直不幸福，至少，你的幸福，并不是建立在失去的基础上。”

    林灿沉默着，握住手里的杯子，冰水滑进喉咙，却没有丝毫作用，嗓子里还是一样的干涩。

    “你以为回来就是对我的补偿，不仅是你这样以为，就连大家都这么认为，你是这样，馥雅是这样，慕白也这样，就连林阿姨也是这样，我是一个感情路途很艰难的孩子，当我面对家庭里的一切不信任与情感危机的时候，我是多么的无力，其实我希望他们离婚，这样名存实亡的婚姻并不能使他们幸福，相反是不断的争吵，我曾那样的死心塌地的爱着你，爱着我们的爱情，你不知道需要多大的勇气，我以为你是我的下一站，我鼓足了勇气相信婚姻，相信你，当我知道我有了你的孩子的时候，我就告诉自己，不管阿灿怎么生气，我都要向他解释清楚，我要让我的孩子有个幸福美满的家庭，而不是像我一样，这样的悲哀，面子上是快乐的天使，骨子里却带着常人根本就理解不了的自卑与不安，我以为，你会明白我我以为你会相信我，可是连我自己都胡忽略了，要是相信，怎么会需要解释，要是不相信，怎么是解释就会有用的。那天谭纪泽看到我们在一起的时候，你知道我怎么想的么？要是太相信我和你没什么，我就和他过一辈子，毕竟他是一个适合结婚的人，你不知道他对我多好，就像是自然而然地呢就融入了我的生活里，插手着我的一点一滴，或许，这样的夫妻，也是一种完美的结局，至少不会太冰冷，让孩子也不安全，觉得他是可有可无的。可是他不信，我也没有什么办法，我已经在他心里想在你心里一样不忠贞了。即使我在上前用所有的话都说一通他还是不会相信，有时候，事情就是这样的就是这样的好笑，像电视剧一样，对不对？”

    许宛抬着头，嘴角不知不觉的噙着一丝笑意，“大家都希望我们在一起，他们觉得我们还是天作之合，就连你的母亲都是这样的认为，后来我和她再见面，我才明白，其实我以为林阿姨一直溺爱我的这种说法并不是完全正确，其实，他是更爱你，之所以喜欢我，是因为我是你的喜欢的女孩子，那么我呢？谁该珍惜我？我自己的母亲一直以为谭纪泽是我最好的归宿，可是她不曾问过我喜不喜欢，愿不愿意，就连你，你以为你走了，我就应该不哭不闹，放手让你走，你回来了，功成名就，我就应该扑上前去感激涕零？”

    “宛宛，你相信，我并不是这样的意思，我只是觉得，你这样的糟蹋自己，让我心疼，你以前不是这样的，你以前开朗大方，不会这样的偏激，也不会这样的不相信别人，你以前，不是这样的·······”林灿回味到了什么，说着说着，就不自觉的重复着之前的话。

    慕白和田馥雅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已经离开了位置，两个人坐在隔断里，有着各自的心事，林灿低着头，阳光透过落地玻璃照耀在一滴水珠上反射出刺眼的光芒，让他的眼睛一阵酸涩，他抬起头，许宛却早已经泪流满面。

    “林灿，你也说是以前，以前你还在我的身边，你有资格说这一切的评论，可是，从你离开那一天，我们还有什么余地么？你问我要怎么办，我也不知道要怎么办，是，我爱你，我也承认，在我最年轻对生活有着一切憧憬的时候，你是我生命里一个无法或缺的人，当你也要离开的时候，那种世界都要坍塌的感觉不能伪装，甚至在我现在想起以前的时候，都是喜不自持的快乐，我不知道爱的是你，还是爱情本身，又或许，你就是爱情本身。”许宛看着他，也并不顾脸上的泪水，直直的说道，就在林灿以为有一线生机的时候，“可是，我无法原谅那样的背叛，我的一切，我都可以告诉自己是自己不配拥有，可是，唯独是你，我不能，我把你当做是我的生命里最重要的一部分，虽然是我的软肋，我也没有什么说辞，我从没有想过你的离开，所以才会这么狼狈。所以，因为太在乎，所以，根本，根本就没有办法原谅。”许宛说到最后一句却已经是哽咽，像是做了什么最重要的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