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救

目录:清穿之幽篁居| 作者:皎月初斜| 类别:都市言情

    空有一身灵力,而不能使用是什么感觉?面对着这些凡人,苏锦不能一个火球术、一个水刀去解决了,不然会造成因果,受到天道惩罚。所以,她不仅不能帮忙,反而成为一个累赘,让别人分心保护。幸好康熙这些年勤加练武,武力值已接近一流水平,不然还真是双拳难敌四手,应付不了不计生死的刺们。

    魏东亭是唯二知道康熙身怀武功的人,两人会合后,对视一眼,双双将苏锦护在中间。苏锦额头上冒了细密的汗珠,狠狠的咬了下舌尖,方才镇定下来。和平的现代社会,哪里看得见此种生死搏斗?那飞溅的鲜血,刀刃割破皮肉的声音,简直令她恶心欲呕。

    黑衣人很快围上来,侍卫们的速度也不慢,两方人马缠斗起来。因为有苏锦在旁,康熙和魏东亭有所顾忌,只能且战且退。刺数目乃是侍卫数目的二倍,所以他们的劣势明显。

    三十六计,走为上计。打不赢了,就只能跑。魏东亭看了康熙一眼,传递着“你们先走,我来殿后”的意思,康熙会意的点头,嘴中一个呼哨,一匹高大的黑色宝马就撒开了蹄子,远远的奔跑过来了。原来刺们对满清皇帝十分仇恨,对这些无知的畜生倒没有赶尽杀绝。

    这就是一线生机。康熙见爱马奔来,大大的松口气,扯着苏锦就往路边跑。黑衣人的头目,武功最高的刺紧紧缀在康熙身后,瞅准时机,唰的一声,银色的大刀直直劈下来,目标就是毫无武力的苏锦。刺算是看出来了,此女是队伍中唯一的女子,且极受清帝的重视。虽然对付一个弱女子,让他心怀愧疚,但是为光复汉室江山,牺牲个把人也算不得大事,何况,与清帝关系紧密的人,也只能是满人。

    康熙若有所觉的回头,只见当空劈开一把闪着冷光的钢刀。那刀只距苏锦半寸长短,若是真的落下来,苏锦不死也得去半条命。说时迟,那时快,康熙来不及考虑什么,在千钧一发的时刻,果断的将苏锦一拉,右脚一扭动,将苏锦护在怀里,把后背暴露在刺面前。顿时后背一阵钝痛袭来,养尊处优的天子浑身一震,使出身上最后的力气,咬紧牙关双脚一蹬,紧紧搂住苏锦,二人往爱马飞去。

    马儿长嘶一声,一个错身,就将康熙二人接住,不待吩咐,便扬起蹄子,迅速朝远处飞奔。它倒是聪慧,并不走大路,反而挑小路来跑。经历了惊心动魄的一击,苏锦怔愣了几秒钟,直到坐到起伏的马背上才反应过来,听着耳边康熙粗重的喘息,咬咬牙,小声道:“主子,你抱紧。”说着,双手握住缰绳,控制着马匹往东北边林子里奔驰起来。

    经熊猫的指点,二人避过了所有刺,跑了一个时辰,将刺远远的甩掉,苏锦这才“吁”了声,让马儿停下来,侧身去看康熙,发现他已昏昏沉沉、脸色青灰、唇无血色。苏锦着实唬了一大跳,心脏都快停止了。忙搂着马脖子,柔声跟马儿商量,“疾风,你矮一矮身子,让我和主子下来好吗?”

    这马儿极为通灵,闻言打了个响鼻,四肢一弯,身子一侧,方便二人下马。苏锦忙扶住康熙翻下马背,四处看了看,发现不远处有间茅屋,大约是猎户进山时歇脚的地方。既然有屋子,那么说明此地应该无猛兽出没,安全无虞。

    苏锦与熊猫商量,请他帮忙阻拦刺。熊猫虽说困在空间里不能出来,可人家毕竟是仙兽,干扰刺寻人还是办得到的。得到肯定的回答后,苏锦才半扶半搂着康熙向木屋走去,期间康熙一直神志不清,幸好还能挪动步子。

    推开简陋的木门,苏锦环视一圈,这木屋大概有七平米大小,靠后墙摆着一张木板床,床上铺着破旧的棉絮;窗户边有方桌,摆着几个小陶罐,几只粗碗;墙角有只破了一角的水缸,上面搭着一个烂斗笠。

    将康熙放上床,脸部朝下,背部朝上。苏锦深吸几口气,从空间里招出一把剪刀,按照现代学来的急救常识,剪开康熙左肩的衣服,露出被刀划出了伤口。那伤口足足有二十厘米长,皮肉翻起,呈青黑色,还在汩汩的流着暗沉的血液。

    纵使苏锦早有心理准备,也不由长抽了一口冷气。空间里熊猫急得跳脚,咋呼道:“苏锦,你用井水给他清洗伤口,然后用灵力逼出毒液,再做包扎。”他说的井水自然不是外面的井水,而是空间里的那口井的井水。

    苏锦也不搭熊猫的话,意念控制着幽篁厨房中的水缸,一个瞬移,便挪了一盆水出来。她属于越到关键时刻,越冷静的人。往康熙嘴中喂了颗保心丸,苏锦掏出干净的手帕,沾着井水擦拭着伤口。井水自然不是凡品,很快便止了血,伤口看起来不那么可怖了。

    苏锦抹了把额头的汗珠,伸出食指和中指按在伤口旁,迅速调动自身的灵力,聚集与指尖。原本她的九转回心诀已练到第二重,按理来说不至于这么狼狈,可是顾名思义,九转回心诀每每练至顶峰,便会回缩到初始点,此时正是她灵力最薄弱的时候。

    毒液很是霸道,不过一个时辰,便侵袭了康熙大半的经脉。若是再晚一些时间,康熙怕是神医也难救了。苏锦将毒液逼完的时候,经脉中储存的灵力几乎消耗一空,头部胀痛难忍。苏锦知道这是身体发出的警报。一边庆幸着驱毒成功,一边收回了灵力,火速洒了些伤药在伤口上,利落的包扎好。这伤药还是出行前,她放在身上备用的。可惜幽篁的灵药众多,却没有能用在凡人身上的。

    小心的护着伤口,苏锦将康熙翻转过来,见其脸色虽苍白,却不复青灰,稍稍松口气,从怀里掏出一个玉瓶,拔开塞子,滴了一滴灵液在他口中。做完这些,苏锦再也支撑不住,揉揉突突直跳的太阳穴,倒在康熙身边。——二人第一次同床共枕,情况实在不怎么美好。

    睡眠之中,苏锦自动吸收着周围稀薄的灵气,偶尔有几丝调皮的灵气,也朝着康熙身体里钻去。修士所需的灵气较多,不是一时半会儿嫩补充满的,这就导致了康熙醒过来,而苏锦还在昏睡的状况。

    康熙醒来之后,并没有急着动作,反而运起内功,竖起耳朵,观察周围的环境。这一用内功,便深感诧异:他的内功似乎突破了瓶颈,甚至有所增长。四周的风吹草动都瞒不过他的耳目。——这就是灵力所带来的好处了,康熙也算是因祸得福。

    耳边轻浅的呼吸,鼻尖的淡雅竹香,都告诉他,他不是一个人。康熙睁开了眼睛,侧头便看见苏锦就在身边安然酣睡。他试着动了动右手,肩头虽然疼痛,但还能忍受,就用左手撑着床板坐起来。

    阳光穿过支起的窗户,柔柔洒在床上的两个人身上。日光下,苏锦的脸庞温润剔透,就像上好的玉石般,不闪耀、不夺目、不喧嚣,却自有不输他人的光华。康熙伸出左手,帮她撩开不听话的黑发,露出整张精致的小脸。抚平她微蹙的眉尖,他用食指描绘着她的五官,久久流连。她一个弱女子,要为他疗伤,肯定费尽了心力,连梦中都是蹙着眉的。

    看着地面上的一滩黑血,康熙暗叹好险保住了性命,危险的眯了眯凤眼。究竟是谁要置他于死地?是三郎香会,还是三藩?恐怕这两个都逃不了干系。心中有了定论,他便滑□子,握住苏锦的手,触之一片滑腻温软,让他心生慰藉。

    康熙苦笑不已,想不到第一次贴近她,会是在这种情况下。他的设想本不是如此,不是山野丛林,不是茅屋木床。男女同室共眠,即使没有夫妻之实,也有夫妻之分了。受封建礼教的影响,私心里,康熙已把苏锦归为自己的妻子。——有这么一个女人,对你有救命之恩,陪伴之情,照料之义,忠心不二,不离不弃,生死与共,岂不是天大的幸运吗?

    猛然间,康熙对苏锦升起了一股敬爱之情。与后宫中的女人不同,与祖母、额娘不同,他对苏锦是发自内心的尊重与怜爱。他不愿亵渎她,亦不愿委屈她,他几乎是贪婪的,想要两情相悦,想要地老天荒。这种希望是奢侈的、不合宜的,却在他心里扎了根,发了芽,只待某日开出绚丽的花朵,结出丰盛的果实。

    苏锦压根儿不知道,经历这次生死危机,康熙做了什么决定。待她醒过来,已是次日午时了,康熙还在沉睡,她便轻手轻脚的出了门,抓了一只野鸡回来。又从屋中找出一个陶罐,在溪边涮洗干净,架起火堆,煮起了野鸡山珍汤。灵力这东西,虽然没什么大用处,却能帮助她抓鸡点火。

    康熙是在勾人的鸡汤香味中醒来的。他一日半没有用饭,肚子早就空落落了,闻到香味,便听见咕噜噜的叫声,这位尊贵的天子尴尬了好一会儿。

    苏锦站在门口看着他,抿嘴一笑,“主子您先洗漱,鸡汤马上就好。”指了指方桌上的木盆,又从怀里掏了张手绢递过去,“乡野贫瘠,主子将就一下吧。”见康熙点了点头,她便福了福身,转身出去添茶看火了。

    见苏锦这时候还一丝不错的守着规矩,康熙心头不知是什么滋味。就着溪水洗了脸,将帕子洗得干干净净,用内力烘干了,折叠好放进怀中。桌上还有个杯子,里面盛着淡青色的茶水。康熙端起来闻了闻,一股竹叶清香飘来,顿觉神清气爽。康熙用茶水漱了口,穿着那身已补好的衣裳走出去。

    两人分吃了鸡汤,觉得身体暖和多了,体力也恢复了九成。苏锦便着手为康熙换药,拆开布条,见长长的伤口已不再狰狞,暗自施了个才学到的回春术。未免惹人怀疑,她不敢一下子就让康熙全好了,只能一点一点的来。

    将陶罐粗碗等物洗干净,放回木屋,把二人的东西整理好,苏锦挽着包袱出了门,“主子,咱们是自行出去,还是等着东亭来接应?”

    康熙正在外面与大功臣疾风亲近,闻言想了想,“也不知道这是什么地儿?东亭不一定能找到咱们,还是让疾风带咱们出去吧。”说着拍拍马脖子。

    马儿嘶鸣一声,前爪刨地,似是回应康熙的话。苏锦抚摸着马身,笑道:“就听主子的。您身上有伤,就坐后面好了,让疾风驮着我们慢慢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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