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三章 联手（一）

    载淳的满月喜宴已经结束，但余波还在不断的漫延着。但是在皇宫中，表面上还充满喜气，但是在底下却是暗流涌动。

    在养心殿西暖阁中，咸丰皇帝正在召开着小朝会。入直的军机大臣文庆、彭蕴章、穆荫、杜翰及户部满尚书肃顺、吏部满尚书全庆、吏部汉尚书贾桢等人赫然在列。咸丰皇帝与众大臣先议了一下江南镇压长毛乱军一事。[..]

    肃顺在看到小朝会的众大臣之后，心里就非常明白了，曾国蕃此次必然无忧矣，因为此时恭王党的人没有一位在场，这就表明了咸丰皇帝的立场，是支持自己这边的，多日来悬着的心终于可以放下了。虽然开始时分析的头头是道，但是此事一日未决，他一日提着的心就不能放下，怕事情出现变故。而现在正好衬恭王党的人都不在，没有阻力的情况下，一举将此悬而未决之事定下。

    肃顺想到这里，出班奏道：“启奏皇上，江南曾国蕃刚刚传来战报，在三咸丰六年四月月十六，我大清水陆并进，大败长毛与樟树镇、临江一带，夺回安庆、九江重镇，重新控制长江水面，现曾国蕃正整经备武，准备一举反功，给予长毛迎头痛击，鼓励我大清主势气。”

    “好——”咸丰听后也非常兴奋，高兴的说道：“曾国蕃，大清之良臣，没有辜负朕望，朕没有看错，大清半壁也只有曾国蕃能为朕屏之，传朕旨意，赐曾国蕃双眼花翎，领兵部侍郎衔，另前方参战将士每人赏纹银二两，以示嘉奖。”

    其他人看肃顺都有些幸灾乐祸，每人纹银二两，皇上是很大方，可是现在国库空虚，肃顺你这个户部尚书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看你小子从哪抠钱去。

    肃顺听后也是眉头一皱，一脸的苦象，现在国库确实紧张，不过为了前方将士，勒紧裤腰带，挤出个二、三十万两银子还是没有问题的，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吧，这就是阎王爷玩小鬼，舒坦一会儿是一会儿，也管不了那么多了，火烧眉毛——先顾眼下吧。因此肃顺赶紧应下此事，先将曾国蕃的位置稳定了再说。这就是肃顺，做事有些果断，知道轻重缓急。

    其实此次可以说是清军镇压太平军的转折点。经过去年太平军翼王石达开的一次进攻，曾国蕃惨败以后，清军吸取教训，由彭玉麟成立大清长江水师，待出成后，曾国蕃调遣水陆大军，进行反攻，而此时太平军内部正经厉东方杨秀清之乱，天王洪秀全与东方杨秀清正在夺权，无心顾及前线战场。所以清军与太平军在樟树镇与临江一带大战，彭玉麟亲自阵前指挥水师作战，使清军势气大震，一举击溃太平水军，后曾国蕃陆军跟进，才奠定此胜局。重新夺回安庆、九江重镇，才使清军在战略上处于优势地位。为今后反击打下了基础。

    肃顺此人在大事上还是顾全大局的，对前线的战事还是非常支持的，也是因此咸丰皇帝才很信任肃顺，这也是三丰皇帝的明白之处。而肃顺的聪明之处也正在此，在大事大非上不矫情，让咸丰皇帝省心，这也是肃顺摸透了咸丰皇帝不耐政事，凡事省心就好的性格，所以才得咸丰皇帝的信重。

    到最后，咸丰皇帝又开口道：“传朕旨意，酌河南学政李鸿藻，湖北布政使胡林翼、安徵巡抚彭玉麟进京，因其三人政绩突出、为官清廉，顾酌升原河南学政李鸿藻为汉左督御史，原湖北布政史胡林翼为礼部侍郎，安徽巡抚彭玉麟为兵部侍郎。另抬李鸿藻、胡林翼、彭玉麟分另入正蓝旗、镶蓝旗、正红旗，李鸿藻为汉军正蓝旗佐领，胡林翼为汉军镶蓝旗佐领、彭玉麟为汉军正红旗佐领。钦此。”

    此三人虽有些名气，升官也说的过去，但是抬旗封佐领之职就有些大了，在场诸位大臣都有些不明白了，这位咸丰皇帝这是想得哪一出啊，无缘无顾的厚赏此三人，这是为什么呀。而咸丰皇帝看着在场诸位大臣的表情古怪，心里就很得意：‘让你们整天届猜朕的心思，这回猜不到了吧。载淳，皇阿玛这么做可全是为了你呀，先把他们的官位与名声提上去，然后再教授你读书，这样就没人能够反对了，省得到时有人说他们名威不够。圣祖爷，朕这么做您应该满意了吧。朕的皇后与懿妃，朕做到这个份上，你们也应该满足了吧。’

    在退朝后，咸丰皇帝又安排人去查访马斯才、曾纪鸿、张佩纶、陈宝琛、景漪、景沣、魏瀚等人的情况，以备日后招来为载淳的侍读，可以说三丰皇帝对载淳的事很是上心了，没有打一点清的折扣。

    而此时的懿也到了钏粹宫，给孝贞皇后钮钴禄氏请完安后，分宾主落座，宫女给上完茶后退了出去。其他宫女站在左右伺候着，并没有出去。

    懿妃看了看四周也没有在意，轻轻开口道：“姐姐，妹妹这段时间在月子中，一直也没能给姐姐过来请安，还劳凡姐姐去了妹妹的储秀宫多次，妹妹心里很是过意不去，所以刚一出月子，就紧着过来给姐姐请安，姐姐可不要怪罪妹妹呀。”

    孝贞皇后钮钴禄氏只是微笑不语，心里想着，这个懿妃机灵鬼透的，本宫没有看错，是个能成事的人，本宫看看她后面怎么说，是不是能够理解本宫的意图，全力的配合本宫，懿妃你可不要让本宫失望啊。

    懿妃看孝贞皇后钮钴禄氏没有说话的意思，心里也就明白了，自己猜想的没有错误，孝贞皇后钮钴禄氏这是要让我配合她和演一出戏，做给其他宫的人看，要让其他宫的人认为我们两人之间矛盾重重，她位好有机会，这样她们就会有所动作，就会露出破绽，孝贞皇后钮钴禄氏好上下其手，收拾她们。好吧，这对我们母子也是有利的，本宫就全力的配合你。

    想道这里，懿妃又接着说道：“妹妹来姐姐这里也就不掖着藏着的了，妹妹就有什么说什么了，妹妹在生完大阿哥之后，就一直感觉自己肩上的责任重大，生怕出现什么错误影响了大阿哥。妹妹自知才疏学浅、见识浅薄，没有能力教育好大阿哥，所以妹妹一直很怕。就过来求姐姐费费心，帮帮妹妹。妹妹知道姐姐出身明门，大家闺秀，见识非凡，所以妹妹肯请姐姐，将大阿哥养在姐姐宫中，由姐姐费心教养，也不负皇上的厚望，康熙爷特意显圣一回的期盼。”说完这番话，懿妃站起身来朝孝贞皇后钮钴禄氏深深的施了一礼。

    孝贞皇后钮钴禄氏暗暗的点了点头，心说：‘罢了，不愧是七窍玲珑心，真的能够了解本宫的心思，这出戏演得也很不错，有这样的母亲，看起大阿哥也真的次不了，也不枉费本宫的这番心思。本宫喜欢。’孝贞皇后钮钴禄氏心里想着，但面上没有表现出来，还只是面带微笑，一句话也没有。

    懿妃看了孝贞皇后钮钴禄氏的表怀，心里也没有恼，但是心里明白，只是把戏演的更足一些，又接着说道：“姐姐，大阿哥虽是妹妹所生，但大阿哥是您的嫡子，他是管您叫皇额娘的，您不看大阿哥的面子，也要看皇上的面子，就将大阿哥养在姐姐宫里吧！”

    当懿妃说道‘皇额娘’这三个字的时候，心里也确实不好受，因为大阿哥载淳毕竟是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而必须要管别人叫皇额娘，心里能是兹味吗？

    这一出戏在懿妃的请求与孝贞皇后钮钴禄氏的微笑中就这么过去了，在现在的社会中，她们都会成为最佳演员，都很入戏，瞒过了后宫中所有的，使她们都认为懿妃与孝贞皇后钮钴禄氏有不可调和的矛盾，让她们都看到了希望。

    懿妃从钟粹宫中出来，回到储秀宫中，来到了载淳的近前，默默的看着载淳，眼中充满了伟大母性的慈爱。看着看着，眼中默默的流下了两行泪珠。懿妃的心里确实不好受，因为载淳虽然是她亲生的，但也只能管她叫姨娘，管别人叫额娘，这是一个母亲的悲哀，是一个母亲的无奈，流下的也是无奈的眼泪，流下的是无力的感觉，这就是这个社会的制度，谁也改变不了。懿妃伸出玉手轻轻的抚摸着载淳的脸，脸上露出的是慈祥的笑容。

    这一刻，载淳感觉到了伟大母爱，感觉到是失去了很久很外的母爱，载淳醉了，他静静的享着，享受着这一刻的幸福，忘记了权力、忘记了纷争、忘记了所有的一切一切，所以载淳醉了。他看到了懿妃无奈的眼泪，载淳想着，这还是历史上的慈禧吗，还是那个最有权力的女人吗，这一刻她不是，她就是一位母亲，一位伟大的母亲，就是自己的母亲，是自己的亲生母亲，他要保护她，保护她的所有，不让她再受委屈，不让她再背上骂名，不让她……

    当懿妃伸出手来抚摸载淳脸的时候，载淳笑了，露出了幸福的笑容，载淳也伸出了胖乎乎的小手，抚摸着懿妃的手，安慰着她，安慰着自己的母亲，不让她再伤心，不让她再难过，不让她再流泪。所以载淳又将手轻轻的举了起来，向上够着，朝懿妃的脸够着，做出了自己最大的努力，但还是够不到。

    懿妃不知道载淳要做什么，只看到他的小手努力的向上，想要够着什么东西，可能是母子连心吧，懿妃不由自主的低下了头。载淳终于够到了，抚摸着懿妃的脸颊，抚摸着自己母亲的脸颊，为她轻轻的擦着泪花。懿妃的脸感觉到了，感觉了胖乎乎的、柔软的小手，这一刻她也感觉到了幸福。在这一刻，她想道：‘有这么一个儿子，自己做么都是值得的，做什么都是幸福的。’因为她感觉到了，感觉到了儿子的抚摸、儿子的孝顺、儿子的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