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百六十八章 狂暴的能量

    在进化最初发生的时候，进化者还只能说是某些方面变强了的人类，但随着二阶、三阶的慢慢到来，走在最前端的进化者们，随着力量的超预期增强，心中都会逐渐产生一些别的想法。

    进化会有终点吗？这么一直进化下去，作为一个生命体的个体，会强到什么程度？当初侯振与孙旭在外围防线巡视的时候，即使以侯振的性格，都曾经对孙旭提起，或许有一天他们能够拥有直面播撒者或者母巢的实力。

    当初播撒者突然降临，没有任何一个国家能够有能力对抗这种悬浮于空中数公里长的庞大外星生物，如果终有一天，进化者也能够强大到这种地步，那么，进化者还能称为人类吗？在这样的实力面前，旧有的一切体系、制度，甚至道德规范，还能有什么约束力？

    现在说起这些似乎还为时过早，但每阶进化之间的实力爆炸式增长，以及三阶看似没有止境的那条进化基因序列，谁能知道四阶到来时会发生什么样的变化？

    这个问题，地球上也许还没有人能够回答，任何一个势力的科研中心都不能。人类对于自身的基因了解的实在太少太少，在外星生物撒下红雾转动进化钥匙之前，谁能知道自身看似冗余的垃圾基因里会蕴藏着如此巨大的力量？

    现在的研究人员所能做的，也只是尽力分析研究已发生的进化，对于未来的走向，可以说是一无所知。虽然每个进化者，特别是那些最优秀的进化者，无不急切想知道自己的未来会怎样，但这个答案只能由他们这些先行者自己探索。

    而探索的方式，可以是不断深入研究自己的身体，熟悉身体中的每一点变化，同样还可以是与其他人做做横向比较，看看其他人在这要道路上是怎么前进的，又走到了哪一步。

    孙旭与沈浪即是如此，同样是江南城中最出色的进化者之一却一直未曾见面，现在既然见到了，那么沈浪要赏的剑，就不是孙旭背后的霜之哀伤，而是孙旭本人。

    两人低调出城，没有去任何一个训练场，而是直奔野外，这场战斗不会有观众。

    野外一处相对平坦的空地，孙旭与沈浪相对而立，今天没有下雨，阴云低低地铺满了天空。

    “那么，开始？”孙旭的霜之哀伤已经握在手中。

    “似乎我还没有宣布规则？”沈浪说道。

    “战斗还需要规则吗？”孙旭反问，有规则的那还能叫战斗吗？

    “玩真的？我怕你有个三长两短，有人会伤心地找我拼命。”沈浪自信满满。

    “我倒是不怎么害怕江南城的追杀。不过你不用担心自己，最后我能收住手的。”孙旭淡淡说道。

    “哟呵，那好，看看最后趴在地上的是谁。”沈浪乐了，孙旭进入战斗状态的时候性格似乎都会发生变化。

    “那么，开始？”

    “来吧！”沈浪低喝道。

    零点一秒之后，孙旭说：“那么，再来？”

    沈浪表情迷惑地看着架在脖子上的霜之哀伤，“什么意思？”

    “第一层意思，如果我不收手，沈公子你已经是个死人；第二层意思，在宣布开始的时候，一定不要站在一名蛮武士十米之内；第三层意思，沈公子最好把‘赏剑’的心态端正一下，要想赏剑得拿出足够的实力才行。”孙旭收回剑，缓缓说道。

    沈浪又笑了，不过这次不像之前那么彬彬有礼云淡风轻，而是一种懒散的微笑，“你成功地挑起了我的怒火，让我感觉自己像个愚蠢的纨绔子弟，既然不惜开罪我也要来一场真正的战斗，那么，就如你所愿！”

    两人间的距离仍然只有三四米，孙旭却没能再次递出霜之哀伤。沈浪话音刚落，孙旭就敏锐地察觉到了相当的危险，猛地向侧后方退出，一股火浪已经将刚刚站立的地方吞没。

    孙旭刚刚才说“不要站在一名蛮武士十米之内”，沈浪却悍然在十米之内发起了突袭，孙旭刚刚躲过突如其来的火浪，眼前就有数个拳头大小的蓝色冰球飞来，封锁了两人之间的空间。

    冰球之间的间隔很大，似乎足以让孙旭冲过这条封锁线，突进沈浪身边，孙旭却毫不停留，一退再退。

    “轰！”一股火红色的烈焰从冰球中喷发出来，冰球之中居然还暗藏了火焰爆弹，火弹爆炸的冲击力将冰球炸成碎片，满天的破碎冰刃笼罩了近百平米的地面。

    如果是两名元素师分别发出的攻击，如果不是配合极为默契，很可能会彼此抵消，也只有沈浪这种水火双系的元素师，才能够毫不停留地发出这种水中藏火的奇招。这一招发出，孙旭已经被逼出了“十米之内”的黄金距离，算是沈浪对于孙旭刚刚说过的话的有力还击。

    战斗一开始，沈浪就如狂暴一般，逼开了孙旭手中仍丝毫不停，一挥手，身边就有一圈冰盾环绕盘旋，沈浪仍然没有忘记，孙旭并不是单纯的蛮武士，还是一名强大的灵能师，即使退开十几米，仍有可能发动致命袭击，时刻都没有忘记了防守。紧接着，沈浪手指上延伸出数条长长的火链，好像蛇一般在空中飞舞着向孙旭纠缠而去。

    这种频率和威势的攻击，只有孙旭当初遭遇的“江南死士”的袭击才能相比，距离当时已经过去了二十多天，沈浪的基因解锁程度肯定已经赶上了当初的两名死士，而且运用起来更加自如灵活，更不用担心能力消耗过度而基因崩解。

    数条火焰长链的末端仍然没有离开沈浪的手指，因此操控起来异常灵活，几条火链在空中飞舞，几乎要把孙旭整个包围起来。沈浪对几米之内的孙旭发动攻击，虽然无比行险但效果也相当显著，一时失去了主动的孙旭在被迫后退的过程中，很难将移动速度提升起来，躲避沈浪狂暴不息的攻势。

    一手的火链限制了孙旭的行动，沈浪的另外一只手中，又有一个蓝红混杂的光球开始渐渐成形，只看那不断变幻的两种颜色，想想刚才的冰火球，就知道其中蕴含的力量绝不是1+1＝2那么简单，如果让这一招轰出来，孙旭就算不受伤，也要被赶出五十米开外。

    蛮武士对阵元素师，只要能够顶着元素师的攻击从五十米之外突进到身前，就几乎等于获得了胜利，但是如果像现在，从近身的距离被生生轰出五十米外，也就不用再打下去了。

    孙旭在几条火链的围攻之下飞快地挪移着脚步，看似危险其实却不然，孙旭散发出的精神力细丝已经逐条纠缠到火链上，每条火链的移动孙旭都了然于心，即使闭上眼睛躲闪都不会被火链击中。

    冷静注意着沈浪手中正在蕴酿的攻击，孙旭纠缠在火链上的精神力细丝逐渐收紧，然后脚下发力，猛地向后一退，几条火链骤然在空中被拉得笔直，仿佛两人在角力拔河一般，只不过这火红色的绳索一头在沈浪的手指上，一头却是停在空无一物的空气中。

    只向后退了数米，孙旭便又一次疾停，横向一个闪身，就从沈浪的正前方消失不见，几条火链也在同时被精神力扯得四散，只剩下不到一半的长度还在沈浪的控制之下。

    下一个瞬间，滴滴作响的哨糖就从好几个不同的方向，在空中划出飘忽的轨迹向着沈浪袭来，而随着速度提升出现的数个残影也令沈浪完全无法分辨，孙旭的真身在哪个位置。

    沈浪身旁的冰盾不断游移着，阻拦着飞袭而至的哨糖，每当一面冰盾破碎，就又重新释放出一面，始终防护得密不透风，而手中冰火混杂的元素之球还在缓慢增大。

    场面似乎陷入了小小的僵局，如果对战的是两名普通的三阶进化者，或许接下来要比拼的就是谁的能力首先耗尽，是灵能师的精神力不足以隔空控物，还是元素师补充不上冰盾的消耗。

    但场中的两人绝不普通，没有了火链的牵制，孙旭几个残影一出，便再次向沈浪突击过来，分辨不出他的真身，沈浪就没办法像刚才那样把他硬生生地轰开，除非进行三百六十度的轰击，即使三阶进化者体内的元素能量在翻着倍往上提升，也经不起几次这样的消耗。

    孙旭的身影快速移动着，几个闪烁之后，拉出的残影就已经全部处在十米到二十米之间，随着都有可能一个瞬移出现在沈浪身边任何一个位置，然后战斗就会结束。

    但就在这时，沈浪居然将手中的元素之球用力砸向脚下，水波一样的淡蓝色飞快地向外蔓延，几乎只在一瞬间，沈浪身周二十米的地面就变成了淡淡的蓝色，森森的寒意笼罩着一千多平米的地面。

    如果面对的是普通人，只需要这样一下，距离沈浪二十米之内就不会再有能站立的人类，即使是现在的孙旭，第一次面对这样的攻击，在刺骨的寒意之下，身体的动作都有些缓慢下来，再一次在十米开外现出了真正的身影。

    只是这么大范围的攻击显然不可能持续太长时间，沈浪花这么大力气，只是为了防御孙旭的一次进攻？虽然在这种范围攻击下，孙旭不可避免地会受到一定伤害，但比起消耗来说仍然有些得不偿失。

    那么，关键肯定就在于本来在元素之球当中，现在却消失不见的火焰能量了，也许那些能量就在下方，可能在任意一个位置冲破上方的水系能量，给孙旭致命一击。

    进？在沈浪的后招发出之前，突进到沈浪身旁结束战斗？行险无比，谁知道沈浪还有没有余力发出别的攻击？

    退？离开这危险的二十米范围，等到能量散去再进行突破？看似稳妥，但那些火焰能量也许恰好就在攻击的最外围等着他经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