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卷 生活篇 第七章 洗车空姐（六）

    “哦……这点很重要的。客源对我们来说是最重要的，特别是碰到一些出手大方的顾客，你更要花心思‘洗’好车，这样人家下次才会点名找你。否则，大水鱼就跑到别人那里去了。听说原来的空姐经常为了抢顾客打架呢。”

    “不会吧？”风信子有点不可思议地睁大眼睛问。

    “是真的。不过，那是以前的事了，自从御姐接手管洗车空姐之后，装了一个喇叭在这里，然后要峰姐点名空姐去哪个洗车室，这样就有效地制止了空姐争客的混乱了。不过……。”诗云低了低声音继续道：“这也演变成空姐们在背后争客的事实了。”

    “背后争客？怎么争？”风信子追问。

    诗云打住了话题，看了眼风信子，然后神秘地俯耳在她的耳边小声道：“手段啊，这就要靠你自己的手段了。”

    风信子的脑海掠过一只粗壮的手臂停在姻姻胸前的那个片段，浑身不由自主地轻颤。

    诗云说完拉开距离，上下仔细打量一番风信子道：“风信子，你的身材很好，会有钱途的。我看这次新招的人员，也就只有你一个人被选中，也算是百里挑一吧。”

    风信子苦笑道：“可能是因为我原来一直有学舞蹈的原因吧。我上午来面试的时候，看到很多漂亮的女孩子。”

    “哼，漂亮有什么用？洗车空姐，只挑剔身材，对外貌并不看重。在洗车室里，光线暗，又是戴着面具，你长得如花也没用。”诗云嗤之以鼻，冷笑道。

    风信子想想也是，戴面具，用假名，算是做这行职业给自己的一种保护色，不让顾客认出来，然后在生活中给自己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这时，风信子终于听到喇叭传来峰姐呼叫自己的名字：“风信子，七号洗车室。现在上岗洗车有问题吗？”

    风信子赶紧大声道：“没问题！”生怕答应晚了。

    诗云噗哧一声笑了起来提醒道：“你得对着墙上面的摄像头用口型回答就可以了，峰姐能读口型。”

    风信子这才惊觉自己的紧张，忘了休息室没对讲机的事了，慌忙地抬起头对着摄像头用口型重复回答：没问题！

    “风信子，七号。”峰姐粗重的声音不带一丝情绪地念。

    “陌陌，一号。眼泪，十九号……”接着峰姐一成不变的嗓音不停地报着空姐们的名字和洗车室的门号。

    风信子再次脱下T恤衫，穿着洗车空姐的“工服”往后门的长廊走去。诗云在后面叮嘱了句：“风信子，加油。你的身材很好，如果再露些，效果会更好。别忘了告诉顾客自己的名字。”

    “谢谢诗云。”风信子向身后做了个V的胜利手势，便朝七号洗车室走去。

    一步步地向前走，怀着对这份职业的无奈，还有对未来的一种惶恐。她明白，这种职业是靠近灰色地带，稍有不慎，颜面尽失，带给家里人将是无穷的耻辱。想到家徒四壁的景况，母亲瘫卧在床的羸弱身子，弟弟这半年失去童真的脸，还有现在肚子饥饿的感觉。

    自尊，在这些面前算什么。什么都不算，钱，此时才是最重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