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卷 生活篇 第十章 洗车空姐（九）

    听到顾客说自己的“技术”不够好，要拒绝付小费，风信子急了，急得双腿发软，双手微微攥着掌心，还有面具背后发白颤抖的嘴唇，更明显的是双眼冒金星，她的手赶紧扶住那部崭新的道奇小车，半晌才控制住自己的气息问道：“先生，请问风信子哪地方做得还不够？下次一定改，给先生更完美的洗车服务。”

    顾客手上的香烟这时已燃尽，他随手把烟蒂扔在湿湿的水泥地板，然后用鞋子狠狠地碾熄，打开车门，转头对风信子淡淡道：“真的要听意见吗？那好，我告诉你吧，那就是你既不象洗车空姐又不象洗车技术人员。哪方面都做不好，我为什么要付小费？”

    “你……。”风信子气得浑身发抖，只吐出一个你字就再也说不出其它话了。

    车门很快就关上，接着车子启动，顾客还示意地按了一下喇叭，洗车室很快就打开了后面活动的升降铁门。

    道奇快速地倒车退出了洗车室，留下独自在洗车室愤怒的风信子，还有空中残留的淡淡烟草味和汽车的废气味。

    很快的也不知是哪里的扩音器传来一把冷漠的声音：“风信子，到洗车部的办公室来一下。”

    风信子在惊醒的瞬间听出了这是糜御的声音。

    风信子推开洗车室跟长廊接连的小门，就有脸色表情木讷的峰姐在等她了，连身上的纱衣都来不及换下，就被带到糜御的办公室。

    这时候置身在温度低的空调房，风信子真的是又冷又饿，有些瑟缩地双手环抱在胸。

    糜御一身的黑色西装套裙，倚站在办公桌，脸色有些阴沉，锋厉的眼神上下扫视一遍风信子，声音带着明显的不悦：“风信子，你第一天来上班，我们大家都特别照顾你，给了你一个新的顾客，本期望你能旗开得胜拿下一个熟客的，但你看你，不但没赚到小费，还把顾客吓跑了。如果事态轻的话，顾客投诉；事态严重的话，顾客就会要求退会。你想想看，就因为你的‘技术’不过关，我们紫京城将损失多少？名誉、金钱，这些都不可估算的，别说我们洗车部的收益减低，就洗车女郎没后续工作，你以后都会被她们埋怨死。”

    “御主管，对不起，其实我，我也不知道顾客为何不给小费的？”尽管不觉得自己有错，但风信子也明白这时候要低头道歉。其实还有象她这么倒霉的人吗？辛苦表演那么久，白做不说，最后还要被主管骂。

    “你不知道？”糜御的嗓音一下子提高了八度：“你见工之前，不知道自己做空姐是干什么的吗？空姐，空姐，你以为是飞机航班上的空姐啊？是洗车空姐啊，是真空上阵色诱男人，引发男人荷尔蒙上升的导火线啊。你看你这身保守的打扮，哪个男人见了会荷尔蒙飚升？会想要洗车女郎来灭火？全部象你这样的话，紫京城早就收摊改做修车行了。想扮圣女就回家扮去，别在这里捞世界。现在对于职业，我们是由着自愿的原则，又不是旧社会，逼良为娼，何况你们还不是做娼。只是卖色不卖身而已”说完最后一句，糜御一屁股坐回办公椅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