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时珍 第一部分 第六章 黄芩汤冲淡为官之梦 何首乌敲开巡抚大门（6）

    第六章 黄芩汤冲淡为官之梦 何首乌敲开巡抚大门（6）

    听罢娄中阁讲述的故事，李时珍这才细细端详着这座古楼。眼前的黄鹤楼楼阁宏伟，楼檐高挑，缥缈峥嵘，辉煌瑰丽。李时珍同马知府、娄中阁从楼的一层登至三层，越登越觉得心胸开阔。在三楼的楼台上，李时珍站稳脚跟，极目远眺，远近视野宽广无边。他觉得，他所站立的黄鹄矶头就是一方神土，是从远古的神话里走来或是迁移到这里的。李时珍望着远处的烟云和滚滚的长江，心潮起伏不平。来黄鹤楼是他这次到武昌的目的之一，登上黄鹤楼，他的心获得了一种莫大的满足，他说他真是不虚此行。

    娄中阁由黄鹤楼说起巡抚大人的尔师爷，说这尔师爷大名尔聪之，为巡抚做幕三年有余，是个极聪明的人。巡抚的私事他管不了，但是要说做官和审案，巡抚总是要听听这个师爷的一些见解。娄中阁说，这尔师爷非但不是坏人，还有几分善良和厚道。尔师爷会说话，会预料，遇事办法很多，临阵不乱方寸，是巡抚大人离不开的人。所以，他们见巡抚大人是没问题的。娄中阁还说，黄昏时，他再去找一找师爷，看看事情安排得如何了。

    到了晚上，娄中阁从尔师爷那里归来，说他见了尔师爷。尔师爷说，昨日，巡抚大人到楚王府拜望王爷，闲聊之中，老王爷知道巡抚大人这半边身子不出汗的病症，一再说让京城的孙太医来给巡抚看病。老王爷说，这孙太医伺候过先帝爷，还伺候过当今万岁，现已年近古稀。虽已告老还乡，但还总来楚王府里给王爷和家人们看病。王爷说，这孙太医号称孙真人，几十年来没遇上他治不了的病，是一位神医，他要是看了吴巡抚的病保证药到病除。尔师爷说，如今巡抚大人正一心一意候着那位孙神医呢！尔师爷还告诉娄中阁，说让马知府先略等几日，他这师爷不是摆设，他会尽快找机会让他们和巡抚大人见面的。

    先说那吴巡抚听了王爷的话，一心一意等着孙太医到来。这一等就是三天。孙太医此时住在楚王府，来这里一趟本也很方便，但这三天就是没有来。巡抚大人有些着急了，他坐立不安，**上像长了疮似的。尔师爷看在眼里，记在心里，没有多说一句话。

    这天早上，巡抚家中抬进了一顶大轿子，孙太医果然来了。这孙太医生得白须白发，白胡子足有一尺多长，俨然一位老神仙。孙太医见过巡抚大人，巡抚大人也见过孙太医。二人坐定后，那孙太医先是用一双老眼看着眼前这位从二品的高官，好半天没有说话。沉了好大一会儿，孙太医才问起吴巡抚得病的时间和缘由。那时间吴巡抚是能说清的，但那病的缘由吴巡抚却说不清了。孙太医诊过脉，便闭上眼睛，不知嘴里在说些什么。吴巡抚也不便多问，问多了怕太医不爱听。孙太医坐了良久后才慢慢地睁开眼睛，摇了摇头说，此病怪矣，难矣。说完，就铺开笔纸为吴巡抚开方。开好之后，吴巡抚便请孙太医到正厅喝茶。孙太医说，病已医罢，茶就不必饮了，他还要早早赶回楚王府，明日还要赶回老家。吴巡抚一听也不便再留，就让管家取来五百两银子作为医资。随太医来的书童接了银子，搀扶着孙太医上了轿，眨眼工夫就离开了吴巡抚家。

    孙太医走后，吴巡抚细细看他所开的药方，觉得有些眼熟。吴巡抚叫来管家，管家看了直吐舌头。随后，吴巡抚又叫来师爷，并取出去年在京城请那北方名医开的方子进行对比。其结果是，两方所开之药一模一样，都是十二味。那头三味药都是苍术、藿香、木香。再往后看，三人都愣住了，后面的九味药也是一样，而且连剂量都不差分毫。吴巡抚看后哈哈大笑起来，说这药他用了半年之多，吃了毫不见效，无任何作用。多亏他没有把药方扔掉，否则又要把这种药吃上一年半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