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爱恨为欢 020 心疼，她的拒绝

    020 心疼，她的拒绝

    街边男子撑着一把二十四骨油纸伞，细绒的雪花飘散在空中，时而飘落在碧青色的油纸伞上，像是布了一层霜般。

    油纸伞下，男子长身而立，眉目温恬，静静的凝视她，好像在他眼中就只剩下她，唯一的她。

    苏遥偏过头去，故作没有看见他，缓步向前方走去，时至隆冬，又下了一整夜的雪，街道还没清理过来，她出门时心神不定，一方面想见轩辕陵一面，一方面又思虑着出走一事，所以穿着居家的棉布绣鞋就出了来，坐在马车上还不觉得，此时踏在积雪上，只觉得寒意从鞋底蹿起，濡湿了袜子，让人极为难受。

    温恬男子缓缓的跟在苏遥身后，不远也不近，保持着安全距离，看着她的狼狈，看着她的隐忍，始终没有上前，逾越半步。

    苏遥走了一段路，在雪地里深一脚浅一脚，不多时，已累得气喘吁吁，呼出的气体顿时在空气中凝成白霜，身后始终跟着那人，他声息俱无，却在某种时刻，给她一种安宁的守护。这样的守护，不会给人负担，亦不会让人讨厌。

    又走了一会儿，苏遥终于在他缄默却又执着的跟随中爆发，她狠狠的扭过头去，道：“慕云岸，你不要跟着我。”

    慕云岸见她回头，眼中本带着欣喜，想自己的诚心终于感动了她，耳畔却乍然响起她的厉斥，他眼中的欣喜慢慢褪去，换上一抹受伤的神色，“苏遥，我只是想护送你回去。”

    “不需要。”有一个词叫爱屋及乌，而此时，苏遥分明是将心底那抹对慕云珠的厌恶转嫁到他身上去，她不想见到任何姓慕的人。

    慕云岸见她回答得如此毫不犹豫及绝决，她眼中的厌恶那么明显，他心底大痛，自己也说不清为什么会傻傻的等在街边，刚才他与柳相在芙蓉阁对面的酒楼里吃酒，本是因看到慕家的马车多留意了一下。

    不巧撩帘而出的却是苏遥，他看着她在芙蓉阁前与一名绿裳女子说话，然后随那女子进了芙蓉阁，他本是担忧她一个女儿家去这种地方有损清誉，更怕她被人算计陷害，所以与柳相的谈话都心不在焉，只等着再过半刻钟她不出来，他就进去寻她。

    柳相似乎也察觉到他的心不在焉，拍了拍他的肩，然后离去。此时他立即冲出酒楼，正想过去寻她，却见她已经从里面出来，再见她，他突然有种恍如隔世之感，他犹豫了一下，终是没有过去，而是像个傻瓜一样跟在她身后，不远不近的距离，却已经足够。

    “苏遥，在罗浮山，我们不是相处得好好的么？怎么突然对我仇视起来？”慕云岸沉重的问道，他要知道症结的所在，那日与轩辕陵的挑衅，他并不是出于一时冲动。

    回来了好几天，他也细细想过他与苏遥的可能，更知道苏遥是因为有喜才提前离开罗浮山，他想过放手，却在那两个字蹿进脑海时，骤然被强烈的思念给击碎。

    是的，从初见那一刹那，她被珠泪洗得异常明亮的眼睛与那伤心绝望的容颜已经深深的刻进他的脑海里，他无法忘记，只能沉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