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杨素素

    次日一早，杨哲只身前往中南海，留下了无所事事的纪瑞琪儿三人。

    中南海位于京都西城区，是大夏联邦重要机关的办公地点，被视为联邦政府高层的象征。它占地100公顷，其中水面约50公顷。北海公园，当杨哲到达的时候，坐席已经基本坐满。

    十七把座椅被摆成一圈，林国安这位特勤第九处的处长坐在正位。他左边是一位年过半百的老者，老者留有长须，一身中山装打扮。林国安右手则是一位三十多岁的壮汉，壮汉面色黝黑，比起纪雷来更胜一筹。再下面，位置是空着的。杨哲拱手打过招呼后，就坐在了长须老者下面。

    长须老者满脸笑意，竟然亲自给杨哲倒了杯茶水。杨哲也不客气，将温热的茶水一饮而尽。长须老者点点头，开口道，“想不到，我们又见面了。”

    “我也想不到，叱咤北方的电磁王，竟然成了特九处的副处长。”杨哲的声音淡淡如水，给人一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感觉，与老者的热情成了鲜明的对比。老者捋了捋胡须，摇头道，“人老了，这心思也就淡了。现在的位置蛮适合我的，呵呵……”然后就是一阵沉默。

    不久，又来了一位。这是一个比杨哲年龄稍大的年轻人，穿着卡其色休闲服，脸上充满笑意，让人倍感亲切。他同杨哲一般，向众人拱了拱手，然后坐在了壮汉的下首。此时，十七把座椅还有两把空着。

    长须老者凑到杨哲身前，低声道，“这个年轻人名叫拓跋衍，是东北三省的后起之秀。从觉醒到现在，仅仅三个多月的时间，却已经触摸到了随心境的边缘。与你相比。”然后他又目视对面的壮汉，低声道：“对面那家伙也很了不得，是今天会场上四个入室境巅峰高手之一，在西北，他的声名很响亮，人称黑马王！”

    杨哲淡淡的点了点头，“老家伙，你也不差。如果没有你电磁王坐镇京都，北方这块地方没有这么快安稳下来。”杨哲的话让老者很受用，他捋了捋胡须，丝毫不谦虚的笑了。

    万国宾馆，杨哲一走，瑞琪儿就紧紧的关上了房门，然后坐在客厅里，神情郑重地洗起了扑克牌。纪雷、冯雅宁都被瑞琪儿这反常的举动勾起了好奇心，他们凑到沙发前，看着瑞琪儿的表演。

    双手之间，纸牌翻飞，宛若是在表演。这与瑞琪儿以往的表现截然不同。纪雷、冯雅宁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的疑惑。瑞琪儿丝毫不理会这两个旁观者，漫天的纸牌以各种各样的姿态翻飞着，她忽然闭上了双眼。冥冥中，纸牌变成了各种颜色的光晕，它们似乎照亮了未知的未来。

    “啊！”冯雅宁捂住小嘴儿，不可思议的望着眼前的一幕。瑞琪儿这个金发碧眼的外国小姑娘，转眼之间，竟然消失了！纸牌仍在翻飞，它们逐渐变得有规律起来，围成一圈，速度渐渐变缓，最终竟成了静止状态！冯雅宁很怀疑这些纸牌会不会掉下来。却在这时，消失的瑞琪儿显出了身形，还是那个位置，还是那个姿态。

    纸牌缓缓的动了起来，并急速加快。瑞琪儿双手平摊，旋转中的纸牌掉在瑞琪儿手心。只是纸牌已经不再是原先的纸牌了，54张变成了一张，整张纸牌呈亮金色。背面是深奥的图案，正面则被压在掌心，看不到。

    瑞琪儿睁开双眼，碧蓝色的眼睛流露出一丝茫然，然后迅速恢复了清明。她平静地翻开掌心的纸牌，上面赫然是一个漂亮女子，身旁还有几个英文单词。冯雅宁凑上前去，待看到女子的图像，忍不住惊讶道：“这不是杨素素么？”

    “杨素素是什么人？旁边的英文单词是什么意思？”纪雷好奇心大起。

    “台湾的娱乐教主你都不知道？”冯雅宁白了纪雷一眼，作为一个正常人，几乎没有不认识这位大名鼎鼎的娱乐教主的。可惜她不知道，纪雷本来就不是什么正常人，而是一个从不关注娱乐节目的黑道大佬。“至于这几个英文单词……”冯雅宁双手一摊，仅仅是小学文凭的她对此无能为力。

    “用你们的汉语解释，应该是草木……重新……生长，嗯，草木新生！应该就是这样解释。至于扑克牌上为什么会显示出这些东西……我想我们很快就能知道答案了！”瑞琪儿站起身，神情肃穆。在纪雷两人疑惑中，金色扑克牌化成一个金色箭头，飘在半空中。瑞琪儿淡淡道，“我们走。”话音刚落，金色箭头嗖的一声，飞向门口。

    北海公园，此时十七把座椅已经被坐满。特勤第九处处长林国安起身拱了拱手，洒然一笑，“众位都是我大夏联邦异能界的顶尖人物，此次能够驾临中南海，真是联邦之幸，民众之福啊！”客套了几句之后，林国安直接将这次会议的主题抛了出来，“一年前，天降陨石，让这个刚刚平静没多久的世界再次混乱起来。异能者的出现，绝对是未来世界最大的一个变数。好在我们大夏联邦有电磁王、黑马王，以及在座的众位。否则定然会像其它国家一样，陷入新一轮的权力争夺中。”

    “东瀛小国寡民，竟然妄图凭借几个异能者攻略我们大夏京都！此事关系到联邦的声誉，民族的荣耀，我们绝不能让他们兴风作雨，为所欲为！今天邀众位前来，就是要齐心协力，将东瀛异能者赶回他们老家，或者让他们永远留下来！”

    林国安说得轻松，但这其中的深意，在座的又怎么会领悟不到？人们交头接耳，议论纷纷。杨哲随意的扫了一眼，发现大部分人都面带沉重，他又望了一眼林国安，却见对方脸上始终是一副轻松无比的表情，不由得对这位特勤第九处的处长欣赏起来。

    许久，一位额头有疤痕的壮汉站了起来，他咬了咬牙，沉声道，“林处长，我们既然赴了特九处的约，自然就有着一颗为国为民的心。所以，还请林处长将此事的情况据实相告，也好让大家心里有个底。”

    林国安点点头，“相信大家在进京的时候，已经遇到一些阻拦的东瀛人吧？”大部分人点点头，他们确实遇到了这种状况。林国安接着又道，“根据联邦在东瀛的情报人员汇报，北海道的实际掌控者三木，纠结了一大批实力强悍的异能者，准备在春节来临之际，攻略我大夏京都！”

    “三木？”刚刚坐下的疤痕壮汉再次站了起来，“我在东瀛的朋友跟我说过，三木的实力已经突破到了随心境。凭借我们这些人的实力，能够阻止得了对方么？更何况他还有一大批实力不弱的手下！”

    壮汉刚刚坐下，三道冷哼声不分先后的传到壮汉耳边。他扫视一周，发现前面的半百老者，黝黑汉子，以及面目清秀的年轻人纷纷不屑的望着自己。瞳孔一缩，壮汉脸上的冷汗流了下来。这三个家伙他都知道，论实力自己是拍马都赶不上的，没想到一句话，就引起了几人的不满，壮汉心里懊悔的要命。

    “哈哈……”林国安见气氛有些僵硬，轻松一笑，活跃了场上的气氛，“虽说三木已经晋级到随心境，但他毕竟只是一个人！就算他带着手下，但从北海道到京都，路途遥远，那三木能带多少人来？相反，我大夏属于本土作战，有着无数的后备力量。或许，三木个人战力很强，但我们也不差。京都的电磁王、西北的黑马王，还有拓跋衍、杨哲两位小兄弟。他们都是一只脚踏入随心境的异能高手，此外，整个北方的异能者都被调动起来，他们会在近日集聚京都，任他三木实力强横，手下无数，来到我大夏京都，也要变成那困在浅滩的赖龙，哈哈……”

    林国安的一席话，让大家放松了下来。杨哲心中冷笑，异能界不是以人数论成败的，入室境异能者就能轻松对付近百的登堂境异能者，到了随心境，单单凭借那些实力难尽人意的登堂境异能者，根本就毫无作用。不过，杨哲并不胆怯。停在入室境巅峰已经很久了，杨哲一直在寻找突破的办法，也许这次就是个不错的机会。

    京都东城区有一处庞大的古玩市场，这里可以称得上是联邦之最。不管真的假的，贵的贱的，这里是应有尽有。单单正规的古玩店就不下五百家，外面摆弄小摊的小商贩更是数不胜数。很多人都抱着一夜暴富的心思聚在这里。也许一件不起眼的小玩意，就是古代的珍稀宝物。凭借几十块钱一夜暴富，拥有千万家产的例子，在这里数不胜数。

    古玩市场门口，远远地走来了三个举止古怪的人。一个金发碧眼的外国小姑娘，一个长相剽悍的精壮汉子，一个外形清纯的漂亮女子，他们三个聚在一起，眼睛盯着虚空处，不知道在望什么。周围人们眼神古怪的看着他们，一个个都躲得远远地。

    “累死了！”冯雅宁抱怨一声，蹲在地上不起来了。纪雷身强体壮，更是刚刚觉醒为异能者，自然不会觉得累。他紧紧盯着半空中的金色箭头，很想知道它会带他们到什么地方。金色箭头丝毫没有因为冯雅宁而停止前进，仍然以不紧不慢的速度向前行进着。直到被落的远了，冯雅宁才气鼓鼓的站起来，跑步跟上。

    金色箭头一路向前，很快就进了古玩市场。瑞琪儿三人紧紧地跟在金色箭头后面，丝毫不理会周围众人的怪异目光。终于，金色箭头停了下来。三人向目标所在的方向望去，一个普通的古玩小摊出现在面前。

    金色箭头完成了任务，恢复成纸牌模样，落到瑞琪儿手中。冯雅宁打量了几眼小摊，却见上面摆放的尽是一些古怪的石头，她不由得大失所望。抬眼望着瑞琪儿，冯雅宁抱怨道：“我们累死累活的跟到这个地方，不会就为了几块石头吧？”

    瑞琪儿没有理会冯雅宁，而是细细的打量起小摊周围的人。很快，她将目光锁定在一个身材娇小，戴着墨镜的年轻女子身上。扑克牌上显示的是一个年轻漂亮的女子，还有“草木新生”的英文单词，瑞琪儿暗自思索，金色箭头的指示不会出错，那么唯一的解释就是，扑克牌上显示的女子，就是眼前这位！

    冯雅宁顺着瑞琪儿的目光望去，那娇小的身材瞬间就让她记起了扑克牌上的女子。“会是杨素素么？”喃喃低语着，冯雅宁伸出自己的右手，轻轻地拍了下对方的肩膀。女子反应很敏捷，几乎是瞬间，女子就回过头来。她诧异的望着身后两大一小的奇怪组合，不知道对方为什么招呼自己。

    “杨素素！”虽然戴着墨镜，但冯雅宁还是第一眼就认出了杨素素的身份。杨素素吃了一惊，没想到自己竟然被发现了。她右手食指伸到唇边，“嘘！”冯雅宁马上领会到对方的意思，急忙点头。

    “你们找我有事么？”杨素素低声问道。

    冯雅宁摇摇头，这个动作让杨素素有些惊讶。能够认出自己乔装打扮的，几乎都是自己的忠实歌迷。按照她的猜想，接下来应该是对方索要签名、照片什么的，没想到事情出乎了她的预料。

    “那你是？”杨素素不解的道。

    冯雅宁将目光转向旁边的瑞琪儿，“不是我要找你，是她！”

    “没错，杨素素小姐。”瑞琪儿淡淡的点点头，“命运之线的牵引让我找到了你，从这一刻起，完成你使命的时候到了。”

    杨素素被瑞琪儿的行为惊的目瞪口呆，良久，她才反应过来，“小妹妹，你是在跟姐姐说话么？”此时的杨素素十分怀疑瑞琪儿是不是大脑有问题。

    “不要叫我小妹妹，”瑞琪儿脸上没有丝毫波动，“你可以称呼我瑞琪儿。现在，你能帮我抽一张扑克牌么？”

    杨素素此时已完全确信瑞琪儿确实有问题，她心里委实为这个长相精致的外国小女孩儿感到惋惜。出于同情的心理，杨素素点了点头，她是个充满爱心的女子，瑞琪儿这点小小的要求她还是能满足的。

    “等等！”杨素素突然想起了什么，她迅速的转过身去，将地摊上的一块黄色石头捡了起来。“老板，这块黄色石头怎么卖？”

    摊主抬眼扫了扫，“六十八块！”

    杨素素也不讨价还价，直接从兜里取出一张百元钞票，递到摊主手里。然后挥了挥手，嘴里说道，“不用找了。”将半个手掌大小的石头放入随身的小包里，杨素素转身向众人道歉。原来，她是看中了这块黄色的石头。

    “杨小姐，你能帮我抽一张么？”瑞琪儿淡淡问道。

    杨素素点点头，从瑞琪儿手上随意的抽了一张。瑞琪儿将牌面翻开，是一张红桃3。

    “红桃3么？”瑞琪儿喃喃低语着，将扑克牌放到自己胸前，双眼微闭，陷入到一种奇妙的状态中。旁边的冯雅宁、纪雷看到了熟悉的场景，视线所及范围之内，每个人身边都多出了一道影子。纪雷也不再害怕，对着自己的影子嘿嘿一笑，影子迅速的向他逼近，然后做了个大大的鬼脸。冯雅宁好奇的伸手去碰触，发现自己的影子竟是实体！她还想要仔细的感触一下，没想到影子转眼间就消失了，世界又恢复到了正常状态。

    “我看到了，”瑞琪儿碧蓝色的眼睛盯着杨素素，神情肃穆的说道，“你穿着一套古怪的铠甲，手持一件奇特乐器，胯下是一头长着尖角的黑马。”嘴里说着，心里却在暗自思忖，这次我竟然只看到一个画面，虽然画面清晰，可是……难道这段时间里，自己的能力下降了？

    瑞琪儿在胡思乱想，杨素素却对她嘴里的话不明所以。“长尖角的黑马？那不是传说中的梦魇么？”杨素素伸出右手，想要摸摸瑞琪儿的小脑袋，但在对方那冷冷的目光下，停下了。

    这个小女孩儿嘴里的话莫名其妙，可看其神情动作不像是精神病，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杨素素脑袋里的问号越来越多，她扭头向旁边的冯雅宁求助。迎着杨素素询问的眼神，冯雅宁抿了抿嘴唇，考虑了一番，这才道：“我只能向你保证，瑞琪儿的话都是真的！”

    杨素素狐疑的望了眼冯雅宁，不得已，将目光转向纪雷，这个一直沉默着的大个子。纪雷只是点了点头，却是一个字都没说。

    “能将你包里的石头给我看看么？”瑞琪儿淡淡的问道。

    杨素素迟疑了一下，最终还是将那块黄色石头递到瑞琪儿手中。黄色石头平淡无奇，瑞琪儿看不出什么奇特的地方来，只是本能的感觉这块石头有些不正常。纪雷打量了一眼这块石头，突然想起了什么，他忍不住问道：“这块石头会不会跟老大给我的那块一样？”

    “什么？”冯雅宁疑惑道。

    “老大就是用一块黄色石头为我觉醒异能的，我想这块石头是不是跟当初那块一样？”纪雷对自己觉醒的经过了如指掌，那块黄色的石头更是让他记忆犹新。此时见到这块，忍不住产生了联想。

    “没错，这块黄色石头也能让人觉醒异能。”瑞琪儿肯定了纪雷的想法，“不过，却并不适合杨小姐。”

    “为什么？”纪雷、冯雅宁异口同声的问道，一旁的杨素素却完全不能理解他们在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