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完全败露】（上）

    早上点，何岩同黎茜茜坐在餐桌旁吃着早餐，今天是广告开拍的第一天，虽然黎茜茜并没有要求何岩陪同她一起去广告拍摄现场，当何岩还是放心不下，执意要和黎茜茜一起前去。所以在昨天晚上的时候就打电话给林亚仕，让他帮何岩请个假。

    以何岩平时旷课的记录，主动请假倒是一回稀奇的事情。当然他请假的原因并不是因为在乎老师的想法，而是黎茜茜以及昨天还在生他气的同桌同。鲜少表现出自己脾气的徐莉，在昨天破天荒地对何岩用暴力解决问题的行为加以指责，但也是短短一个多小时而已，在何岩收拾掉那些上门寻仇的人后，当时也看见徐莉一脸的惊讶，然后就不说一句话地跑掉了，并且是一边哭一边跑掉。

    何岩不明白徐莉当时的想法到底是怎样，按理何岩帮徐莉收拾了那些欺负她的人，徐莉应该是很感动地上去跟何岩道谢，承认有些事情是非用暴力解决不可的。可是徐莉没有，只留下何岩同林亚仕站在校门口，自己哭着跑掉了。

    而之后林亚仕的脸『色』也一直很奇怪，感觉有些事情憋在心里，何岩问他怎么了，他却一直吱吱呜呜地逃避回答，弄得何岩一个头两个大。

    当何岩喝下最后一个口牛『奶』的时候，就立刻冲进房间换上等下要出门穿的衣服。

    「我们什么时候出门？」换好衣服的何岩站在门口对黎茜茜问道。

    这个时候的黎茜茜也吃完了早餐，看看时间，点了点头说：「嗯，准备了，收拾一下桌子就走吧。」

    「哎呀！别收拾了，你可是准备要拍广告的人，这些东西别弄了！」何岩说着便左手帮黎茜茜提着包，右手拉着黎茜茜，迫不及待地飞奔出门。

    离开公寓之后，两人直接坐车去了广告拍摄地点，第一场广告不是在摄影棚，而是外景拍摄。地点在淮英路西段的一个公车站，因为这场广告的内容与公车有关，所以为了拍摄的方便，导演特别选定了淮英路上的那个公车站，这里远离市中心，上下车的人也很少，并且周围绿化很好，十分符合广告所追求的清新效果。

    到了目的地，周围行人很少，可是公车站上却挤满了一大堆人，这些人全是广告拍摄的工作人员，大家已经开始忙着拍摄前的准备工作。拉电线、布灯光、摄像机设位，现场一阵紧张工作的气氛。

    黎茜茜之前在甄选会上已经见过导演，此时在人群中她也一眼认出了导演，便上前和导演打了一声招呼。

    「石导早，我来了！这个是我的朋友，他陪我来的，呆在这里不会给大家造成麻烦吧？」黎茜茜笑着跟导演打了招呼之后，一把拉住何岩的手臂介绍。

    导演全名石寇，大家都直接称呼他叫石导，年纪大概三十多岁，穿着一身简单轻松的休闲装，带着一顶鸭舌帽，一副十分亲和的样子。他也跟黎茜茜说了声早，然后打量了一下旁边的何岩，回答：「朋友家人来陪是很正常的，以前我还见过带着全家老小一起来的呢，如果只是安静地在旁边看都没有关系。」

    「呵呵，谢谢导演。」何岩笑着说，他对这个导演的第一印象很好，简单的衣着，亲和的态度，自然而然散发出来的一股艺术家气质，完全不用担心他是像王总监那样的衣冠禽兽。

    「广告脚本你已经看完了吧？」石导看着黎茜茜问。

    「嗯，已经看了好几遍了，我个人也十分喜欢这个广告创意。」黎茜茜笑着回答。

    「好，那我们现在简单谈谈等下要注重的细节。因为这一集广告主要突出的是洗面『奶』的消痘功效，我们不需要什么自卖自夸的广告词，主要就是以剧情来表达。等下和你对戏的是白月夕，他虽然年轻，但也算是一个经验丰富的演员了……」石导认真地和黎茜茜谈着。

    说曹『操』，曹『操』就到。一辆轿车从远处驶来，停在了器材摆放处的旁边。车门打开后，便看到白月夕和他和经纪人以及助理下车朝着这里走过来。白月夕的出现自然引起了不少人注意，但也丝毫没有影响工作人员们各自手头上的工作。

    何岩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看到白月夕，以前都是在电视上看到他，现在看到真人，发现他比电视里面显得更加挺拔，走路时目不斜视，目标很明确地朝着导演的方向走去，散发出一股无形的吸引力，身为同『性』的何岩，也忍不住将目光一直锁定在他的身上。

    看到导演和黎茜茜、白月夕在讨论工作，何岩很识相地自动退避三舍，到旁边观察正在组装器材的工作人员，眼前的这一切对何岩来说都是那么稀奇，原来那些平时在电视上看到的广告，时间虽然很短暂，通常都是一分钟不到，可是背后却需要这么多看不见的准备工作。

    何岩忽然对这些工作人员感到肃然起敬，是他们用汗水打造出电视上那些唯美的画面，可是受光环笼罩的却永远不是他们。何岩很想和这些工作人员聊聊天，可是又怕打扰到他们，便只好站在一边静静地看着。

    何岩目光在四周搜索着，看看那个王总监有没有来现场，结果是没有。何岩一开始执意要跟着来，就是担心万一那个王总监也在现场，对黎茜茜百般刁难的话，他就可以站出来帮助黎茜茜，不过何岩仔细想想，那王总监没来也是正常的，那样的家伙这个时候肯定是坐在办公室里面吹空调，怎么可能跑来这种地方流汗。

    黎茜茜之前也大概给何岩讲了一些关于广告内容的事情，这个洗面『乳』广告一共有四集，内容大概是第一集男女主角在公车站邂逅，男主角想要向女主角搭讪，女主角却因为在乎自己脸上的痘痘而躲开男主角，让男主角误以为自己被打枪。第二集则是男主角来到新公司上班，很巧合地成为女主角的同事，对女主角展开追求，可是女主角依然因为自己的痘痘对男主角避而不见。第三集女主角的好友介绍女主角使用该品牌洗面『乳』，第四集脸上不再有痘痘的女主角终于大方接受了男主角的追求。

    何岩也知道这样的剧情虽然简单，但是以广告的方式呈现出来就十分新颖了。所以他和黎茜茜一样对这个广告的期待十分大。

    为使广告影片执行更完美，前后期配合更顺畅，视觉导演也参与前期拍摄的指导工作，总导演石寇以及视觉导演就关于拍摄中的各种注意事项一起同黎茜茜、白月夕作了现场交换意见，然后石导和拍摄人员以及黎茜茜、白月夕作了明确深入的部署。

    在拍摄中，这种及时的交流显得非常重要，可以对演员、工作人员的临场发挥有很大的帮助，当然，参与广告拍摄的都是影视广告圈内的专家，这种广告拍摄工作对他们来说并没有太大难度。

    人数已经到齐，现在就还差一个大型道具——公共汽车。

    用来拍摄的公车是剧组专门向公交公司租借的，可是现在公车却迟迟没有来。等不及的导演终于打出去了一个电话，催促那边的工作人员尽快把车带过来。大概几分钟后，一辆空『荡』『荡』的公车出现在了大家的面前。

    一切准备就绪，拍摄正式开始。第一个镜头，白月夕和黎茜茜两人都站在公车站上等着公车，白月夕时不时转头看着黎茜茜，表『露』出对她很有好感的样子。黎茜茜也注意到了白月夕，面对对方的眼神，黎茜茜十分害羞腼腆。

    在一旁观看的何岩对黎茜茜的演技感到十分佩服，导演说要羞涩的感觉，黎茜茜就能立刻演出害羞腼腆的样子，而且尺度拿捏得十分好，一点也不造作。何岩设身处地想了想，如果站在摄像机镜头前面的是自己，别说要演出导演要求的样子，恐怕连说话都会结巴。而此时的黎茜茜却表现得十分老练，一点也看不出紧张的感觉。

    虽然何岩感觉黎茜茜和白月夕都演得很棒，但是要求严格的石导中间还是喊了很多次「卡」。然后再继续向两位演员进行指导，传达出他想要的那个画面感。反反复复几次之后，第一个镜头终于完成。此时的何岩看得已经有些厌倦，只不过一个几秒钟的镜头，竟然反反复复拍了这么多遍，不禁怀疑这个导演是不是在吹『毛』求疵，如果按照这个进度来拍，不知道要拍到什么时候。

    灯光一打，导演的一声atin，第二个镜头开始了。这个镜头中有对话，主要是白月夕在向黎茜茜搭讪，不过无需收音，因为这些对话都还要经过后期重新录制，现场说出来的话只是用于增加演员进入情景气氛的手段。

    和之前一样，导演丝毫不吝啬胶片，一次又一次地喊「卡」，一次接着一次地和黎茜茜、白月夕交流，也许是因为黎茜茜和白月夕的表现都十分棒，所以导演想精益求精，把广告拍到最理想的境界。一边交流着还不忘一边鼓励两人，大大夸奖两人的天赋。

    因为昨天晚上睡得太晚，今天早上又起得太早，加上现在的拍摄现场完全提不起何岩的兴趣，抱着黎茜茜包包的何岩，坐在旁边已经开始昏昏欲睡。不知道过了多久，何岩被刺眼的阳光所弄醒，看看高挂在天空那火辣辣的太阳，现在已经是中午时间了。

    拍摄暂停，工作人员开始给大家发便当。既不是工作人员，又不是演员的何岩很幸运的也得到了一份便当。午饭时间，黎茜茜拎着自己的便当跑到何岩的旁边，这是广告开拍到现在黎茜茜第一次同何岩说话。

    「我看见你一个人坐在这个几个小时的样子好好笑。」黎茜茜第一句话便调侃起何岩。

    「是是是，太好笑了，像一个木头一样，我真的是来错了，无聊得要死！」何岩狠狠吃了一口便当。

    「好啦，别这么不情愿嘛，就当陪我走一趟嘛。这可是我的第一个广告呢。」黎茜茜将自己便当里面的肉夹到何岩的便当里面，笑着说：「来，吃多点，当作给你的补偿！」

    「还要拍多久才可以回去啊，我发现那个导演特别龟『毛』！」何岩夹起来一块黎茜茜给的肉扔到嘴里。

    「这个还说不定，不过也剩下没几个镜头了，待会拍完上公车的镜头就收工了，明天再去录音室做后期录音，到时你要不要再跟我一起去？」黎茜茜噘着嘴盯着何岩，既俏皮又『性』感。

    「不去了！我可不想再继续干坐几个小时！」何岩想都不想直接回答。

    这时，工作人员那边好像发生了什么事情，大家都围了过去。黎茜茜同何岩也凑了过去看看发生什么事情。

    「谁开的车呀，怎么开进这个小洼地里面呀！」

    「奇怪，这公路上面怎么会有这样的洼地啊，没道理呀。」

    「是啊是啊，刚才都没有注意这里还有一个这样的小洼地，你们谁注意到了？」

    「真的开不出来吗？实在不行大家都从后面帮推推！」

    原来，租借来的公车出了一些状况，车左边后轮陷进了一个小洼地里面，这个洼地的结构又十分独特，里面好像还有积水，小石子之类的特别容易打滑，司机试了好几次开动公车，都没有办法让后轮脱离那个小洼地，于是大家放下便当，一起到了公车后面合力推。

    无奈，公车只是有些微微摇动，依然无法将后轮从那个莫名其妙的小洼地里面挣脱出来。这严重阻碍了广告接下来的拍摄，唯一的办法只能打电话通知公交公司，让他们派专人带上专业工具来解决，但是这样起码又要拖迟一个多小时的时间。

    何岩看了看自己的左手，觉得应该可以帮上一点忙，于是趁着大家都是车子后面的时候，悄悄溜到了车子前方，看看驾驶座上没有人，于是伸出自己的左手，抓再公车的地盘边缘处。

    左手使劲一拉，那股血『液』在燃烧的感觉立刻从左手传遍身体各个部位，何岩可以清晰感觉到那股力量有多么强大霸道，硬生生把公车给拉动了一米，后轮也自然从洼地里面挣脱出来。公车被拉出来的结果并不让何岩感到惊讶，令他惊讶的是，当他准备转身装作没事离开的时候，仅仅两米外的距离，一个人正用难以置信的眼神看着何岩，如同看着怪物一样。

    「你……你是怎么做到的……」黎茜茜瞪圆着眼睛看着何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