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2 理念是凝聚力，信仰是驱动力

    生命温床是一个功能齐全的‘套间’，古铁疗养的温泉冰窟类似于起居室，另外还有卧室、厕所、浴室、厨房。毕竟人都要吃喝拉撒睡，什么事情都在一个房间里解决。古铁把该叮嘱的事情叮嘱完，就到厕所里洗脸——洗掉红白留下的满脸口水。尽管红白的口水又香又甜，干净卫生还有杀毒消炎的功效，但粘糊糊湿漉漉的，留在脸上并不清爽。就像蜂蜜一样。蜂蜜很香很甜，可以吃，可以涂面膜，但任何人都不会涂着满脸蜂蜜满街跑。

    厕所也是晶莹剔透的冰晶构造，虽然工艺并不精细，但该有的什么都有，永远装满清水的冰雕盥洗池，冰晶构成的镜子，带冰晶隔板的卫生间。古铁在盥洗池中洗干净脸，然后歪着头照镜子。他原本只想数一数脸上的疤痕，但看着数着，越来越感觉自己的陌生。

    “这还是我吗？”古铁忍不住自问。

    额头，颧骨，脸颊，腮帮，什么部位都有；一字型，工字型，十字型，C字型，什么形状都有。一些伤疤是很久前留下的，轮廓已经很淡，快要消失；最近的伤疤却很新鲜，像田埂一样显眼。随着时间的推移，它们也会慢慢平淡，但它们的后来者会更加繁华。

    伤疤是外力改变的痕迹，内部也有一种力量，正在逐渐改变这张脸。古铁的眼睛更加明亮，黑眼珠周围隐隐有一圈金色，就像日食的光晕。这是恶魔变异的征兆。他与恶魔们鬼混太多，身心都很亲近，变异已经很严重。古铁试着使用‘灵能视觉’，镜中的双眸燃起一种淡淡的金色火焰，黑眼珠完全变成金色。瞳孔拉长成猫一样的竖瞳，又有些不一样。

    古铁停止灵能视觉，眼珠子又恢复原状。只是更加明亮一些。

    不只是眼睛，五官，皮肤都有一些说不出的变化。古铁没有保存相片，平常也不喜欢照镜子，也不知道具体是哪些变化。只感觉自己越来越陌生。当然，体型的变化是一目了然的。战斗是一种折磨，也是一种刺激，让他的身板更厚实，肩膀更宽，胳膊更粗，身高似乎也更高一些。不过身高没有参照物，因为明显比他矮小的，也只有红白。青琉璃个子不高，只有一米六多一点。不过这只小恶魔平常都悬浮在0.5米的高空。看着很高。

    “咦，主人还有自恋的倾向呀。”

    一个调侃的女音从门外传来，古铁不用看也知道她是谁。魅妖们对他很恭敬，也会贴着他撒娇，但目前只有剑姬会调侃或者嘲讽。就像一个普通朋友。古铁从镜中看见了剑姬，她一手抱着龙兽蛋，一手扶着厕所们，脸上带着温和的微笑。不知道是冰晶的倒映，还是本身的变化，她的肌肤更加光滑细腻。变成一种更诱人的粉蓝色，让人心生亲吻的冲动。

    “偶尔臭美也不错。”古铁讪讪的问：“你要休息一下吗？”

    “不用，我跟着主人来的。”剑姬说。

    “哦，什么事？”古铁饶有兴致的问。

    “想问一问主人对我们的期望。”剑姬走到盥洗池旁，背靠着墙壁，把龙兽蛋枕在腰后，笑盈盈的说：“下属的本分是尽忠职守，不应该主动询问主上的意图。不过这段时间，姐妹们常欢喜的讨论将来怎么怎么样，时不时发生一些争执。她们都是为主人着想，但想法各不相同，而且个个都挺有个性的。所以争执时，她们都挺激烈的。”

    “哦，都有什么争执？”古铁问。

    “什么都有，比如主母的人选，主人的修炼等等大事，也有鸡翅膀直接烤更好吃，还是裹着面团煎炸更好吃。最频繁的一个话题，应该是主人的未来。”剑姬笑容少一些，语气严肃一些：“主人频繁的战斗，却从未提过自己的理想，很少主动追求什么。从绿森到刚玉城，从刚玉城到暖风港，再从暖风港到白楼城，又从白楼城进进出出，每次旅行都频繁的斗争。在这些战斗中，主人的表现让人惊叹，却无法掩盖一个问题，主人一直在被动接受。”

    “你想说我一直在随波逐流吗？”古铁苦笑着问。

    “不，不是批评。主人以前还比较弱，力量不够成熟，对使魔的依赖太多，对世界的了解也不够。残酷的现实中，弱者必须要谦虚，只有在那些以中小学生为目标客户群体的文艺影视游戏作品，才能出现一些连世界是什么样都不知道，却心怀各种伟大理想的主角。弱者不必怀有理想，只需要谦虚的学习，脚踏实地的做好眼前。主人以前做得很好，谦虚的学习和锻炼，专注的战斗和工作。”剑姬深深的凝视着古铁，眸中荡漾着湿润的水光：“但是现在已经不一样了，主人已经不依赖使魔，自身的能力还不完全成熟，但已经有坚固的基础。主人从绿森一路杀到刚玉城，再杀到晶石界域，从一个时空闯到另一个时空。”

    “穿越宇宙的大光头。”古铁摸摸头发平均长度为1mm的脑门，自得其乐的笑了。剑姬抿嘴一笑，继续说：“主人的力量，见识，还有累积的资源，都已经足够丰富。主人已经不是弱者，有资格也有能力，更是有必要准备一些理想，然后告诉所有人。”

    “啊？”古铁脸红了，讪讪的说：“这是不是太傻帽了？”

    “不，这非常有必要。”剑姬沉声说：“任何一个团体都需要一个目标，一种理念，凝聚人心，让所有人为之一起奋斗，不论军队或者黑帮，连执掌政权的政党也不例外。政党肯定有一个政治理念，依靠政治理念，政党才能凝聚人望。吸引更多志同道合的新人。如果我们知道主人的理想，就会自觉为主人的理想努力，不会整天想着跟主人来一发。”

    古铁莫名的寒战，讪讪的问：“我感到一种微妙的胁迫。”

    剑姬摇摇头，微笑着说：“如果无所事事，她们肯定会胡思乱想。而且她们知道主人的性格宽厚，所以肯定会适当的胡作非为。如果主人给她们一个目标。她们知道自己该干什么，就不会无所事事的乱想乱干。还有红白大人和青琉璃大人，她们也是闲着无聊。才相互爆菊一千次。如果主人给她们一个明确的目标，她们或许不会像现在这样。”

    古铁心生一种莫名的神往，笑着问：“刚才是威逼。现在是利诱吗？”

    “这是我个人的看法，不过希望主人能接受。”剑姬说。

    “我正好有些饿，我们一边吃一边聊？”古铁问。

    剑姬抿嘴一笑，柔声说：“这会让姐妹们嫉妒，但我怎么可能拒绝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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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过渡提要：现实中的1小时，生命温床的100小时，相当于4天多一点。说漫长也不漫长，说短也不短。魅妖们一边孵化龙兽蛋，一边帮助古铁练习波纹功；古铁一边练习波纹功，一边构思自己的人生理想。时不时跟妹子们来一发，时间不知不觉过去了。】

    第95个小时，古铁从依然恶劣的梦境中脱离，缓缓的睁开眼睛，一边揉按太阳穴一边叹息。当他看清身上和周围的一切。心情更加恶劣了，拼命回想各种危机应对策略。红白正趴在他的胸膛上酣睡，粉嫩的小嘴一张一合，口水流得他胸膛上到处都是。在他的周围，蜷缩着十二只小狗一般大的小怪物，每只都在呼呼睡觉。时不时吐出舌头舔舔鼻子。

    这些小怪物拥有银灰色皮肤，脑袋类似于三角形的蛇头，脖子圆滚滚的，身体宽扁四肢短粗，两肋侧收缩着一对翅膀，尾巴倒是十分细长，末端是类似鱼鳍的尾翼。它们是魅妖们花费六十多个小时，倾尽心血孵化的龙兽，一种由龙族意志专门制作的超级种类。可孵化破壳后不久，它们就被红白收编了，屁颠屁颠的跟着红白到处跑，仿佛红白才是亲娘。只有在喂食的时候，这群没节操的小畜生才会寻找自己的主人，摇着尾巴讨东西吃。

    古铁仔细看清楚每只小畜生的位置，才小心翼翼的缩回手脚，不触及任何一只幼兽。等手脚自由之后，他一点点的抱起红白，慢慢的起身蹲在床上，又慢慢的放下红白，拿起枕头放在红白面前，然后使劲的祈祷：“千万别舔，千万别舔，千万别舔……”

    但红白还是搂住枕头，吐出小舌头舔了舔，又用小脸蹭了蹭。味道不是古铁的味道，触感不是古铁的肉感，红白发出不高兴的含糊哼声。十二只幼兽立刻警惕的醒来，抬起头观察周围。它们的眼睛又大又圆，瞳孔是乌黑的竖瞳，其余部分是绚丽的银白，黑白分明十分可爱。它们左右张望一圈，随后一起盯着半蹲着的古铁，吐出细长分叉的舌头舔舔鼻子。

    “哦，女神大姐今天似乎不照着我。”古铁面无表情的叹息，绝望的闭上眼睛。

    十二只幼兽兴奋的扑到古铁身上，吐出舌头吧嗒吧嗒乱舔，脚趾头、脚掌心、小腿、大腿、肚子、肋下、手指、手掌、脖子、后背……，任何部位都不落下。古铁连忙挥手驱赶，拍打它们的脑门，推开它们的鼻子。但他越是反抗，它们越是兴奋，对着古铁狂舔不止。过了一会，红白迷迷糊糊的睁开小眼睛，看见小畜生们乱舔，也跟着乱舔。

    古铁无奈了，高声大喊：“来人啊。”

    青琉璃带着魅妖们火速赶到，很熟练的抱走自己的宠物，才让古铁得到解脱。

    古铁去浴室冲个澡，穿上衣服来到了厨房。——这里没有炉灶，只有餐具和保鲜柜，还有一张长桌。作为神级的大能者，龙族意志可以制作现成的食物，直接传送到保鲜柜中，让保鲜柜总是满满的。古铁打开柜门，拿出几包压缩军粮放在盘子里。直接站在保鲜柜旁吃。这些食物与古铁的军粮是相同的，一样的营养成分，一样的味道，一样的口感，完全没有任何区别。古铁每次吃这些军粮的时候，更深刻的确信那个道理——‘神不是万能’。

    龙族意志不会烧饭做菜，那要怎么解决古铁等人的吃饭问题呢？

    很简单。古铁携带着军粮，她利用神力复制出无限多的军粮，让古铁无限吃。

    古铁默默的吃着砖头味的压缩军粮。突然听到外面一阵咿咿呜呜的叫唤，仿佛有一群小狗正在咬架。他连忙关上柜门，到长桌前坐下。很努力的埋头猛吃。过了一会，青琉璃牵着红白的小手进入餐厅，魅妖们带着小龙兽们跟在后面。女孩们一看见古铁，眸中闪过妩媚的春意，并不掩饰就地退到古铁的意图；小畜生们一看见古铁，眼睛也贼亮贼亮的，不断吐出舌头舔鼻子，渴望扑到古铁身上乱舔。——红白虽然是幼女，但反应完全属于后者。

    红白屁颠屁颠的奔跑过来，很麻溜的爬上他的大腿上。跪坐着呼呼猛摇尾巴。古铁掰下一块饼干，红白啊呜一口叼走饼干，嘎嘣嘎嘣的使劲咀嚼——这不是夸张的形容，压缩饼干像砖头一样硬，如果不泡软就直接啃。还真会嘎嘣嘎嘣的响。红白原本不喜欢吃压缩饼干，可嘎嘣嘎嘣的咀嚼几次后，就迷恋上这种坚硬的口感，每次都嘎嘣嘎嘣的猛啃。

    古铁不断给红白喂压缩饼干，自己也不停的吃。魅妖们也一边自己吃，一边给小龙兽喂特制的饲料——一种由结晶宝石、魔力金属压缩成的块状物。青琉璃先着无聊。拿起一块龙兽饲料递给古铁。古铁随手递给红白，红白抱着饲料嘎嘣嘎嘣的啃，一脸享受的样子。

    古铁拿几块饲料在面前准备着，淡淡的问：“还有几个小时？”

    青琉璃歪着头想了想，脆脆的说：“四个小时。”

    女孩们知道古铁有话说，一起睁大眼睛望着古铁，眼神都很明亮。

    古铁沉思一会，才说：“四个小时后，我们要离开这里，去结晶虫巢收集能量水晶。大概横扫三个虫巢，我们能收集到足够的水晶，返回到现实。听起来很美好，我们终于可以回家了，有阳光，有新鲜空气，有森林。但事实上，这不是假期的开始，而是假期的结束，麻烦的开始。从红土林镇到白楼城，我们要面对一系列恶战。白王与我们要做一个了结，那些寻求悬赏的玩家，我们也不能让他们空手回去。送上门的人头，没有不收的道理。”

    魅妖们兴奋的咯咯直笑，眼珠子都贼亮贼亮的，就像饥渴的母狼。

    古铁接着说：“这场战斗结束后，我们还有大堆的麻烦事，搜寻熔铎遗迹，寻找铁族的神器套装，建设白楼城。对了，还有暖风港，大娜迦和小娜迦需要我们的援助。这些是我暂时知道的事情，或许将来会有更多。我的事，就是你们的事，是吗，美女们？”

    “是的……”魅妖们咯咯笑着，引得小龙兽们也呜呜乱叫。

    “从人数来说，我们处于绝对的劣势，敌人有几十个玩家，或许上百个玩家。但我们是一个团队，他们只是一群乌合之众。这些天里，我们一起训练，一起整理装备，你知道我的弱点，我知道你的长处，我们相互弥补弱点，相互增强优势，成为一个完美强大的团体。”古铁斩钉截铁的说：“这场迷雾森林的战争，我们拥有绝对的优势，我一点都不担心。在以后，我也不担心战斗。你们的能力与美丽一样出色，拥有你们是我的幸运。”

    魅妖们原本笑得很开心，但古铁语气越来越严肃，她们也安静下来认真的听着。

    古铁沉声说：“这些时间里，我一直在思考我的未来，你们的未来，我们的未来，玩家的未来。玩家只能不停战斗，成为众神娱乐的戏子，最后无奈的战死吗？我特地让青琉璃调查过，她那里还有几十个女玩家。综合一下信息，我们得到一些可以相信的结果。在一场接一场的战斗中，玩家在不断成长，装备、团队、势力都在增强。强到一定程度，玩家可以脱离杀戮废墟。不过强到什么样的程度，才可以离开杀戮废墟，至今没有定论。”

    “或许那些知道结论的玩家都走了。”古铁耸了耸肩，接着说：“弱肉强食，优胜劣汰，不想被淘汰，就只能不断淘汰其他玩家。这是任何一个玩家的本分，甚至任何一个活人、动物的本能。如果我以‘脱离杀戮废墟’为目标，那也实在太没出息。因为这是我的本职工作，我本该如此。所以我有一个更远大，更有出息，更有挑战性的目标。”

    古铁轻咳一声，缓缓说出自己的目标。

    魅妖们眼睛瞪得老大，随后兴奋的咧嘴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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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S：目标是什么，这是一个伏笔，实现目标的时候，本书也完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