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帷帐夜话
目录：尚谋（原暗夜舞影）| 作者：包子有馅| 类别：历史军事
青蛇口中牙，蝎子尾上针，若问谁最毒？还是王博心！
――《战纪·金汤原之战》中一将军语
李遂冷静了一下，目光灼灼的看着王博：“事已至此，你还有什么办法能扭转乾坤？”接着苦笑了一下，“可以说，今天我大军进退失据，还是拜你所赐！倘若我骁骑尚存，何至于今日境地？”
王博微微一笑，朗声道：“先生此言差矣！”他一步跨到地图前面，指着上面的宛郡一带道，“先生只看到宛郡一郡之地，却没看到未来大势！倘若先生已全部实力强攻宛郡，即使得胜，也已折损十只四五。此时先生是占据了地利，但是南下荆襄以求霸王之资，还是东进伏牛山以自保喘息？”
见李遂陷入沉思，王博袖起手坐回席中，侃侃而谈：“本来此计端是好计！但先生可能没想到，此计发挥的前提是天下大乱，群雄割据，朝廷自顾不暇！而今日之事，先生若南下荆襄，荆襄自古天下重镇，有鱼米之富，枕戈持盾之士不下五十万，更兼有舟车之资，水战更是娴熟。先生所携诸君皆是北人，此中结局不言而喻！再言伏牛，蜿蜒八百余里，果是一百万藏兵的好去处！奈何此中山民皆好勇善斗，更排外之心甚重，当地豪族势力根深蒂固，与宛郡左家相比也不遑多让！还不说路上重重阻截，先生即便成功遁入伏牛山中，想必生存也很艰难，更勿论发展壮大了！”他话音顿了顿，狡黠的对李遂笑了笑：“最最重要的是――你没钱！”
“凡用兵之法，驰车千驷，革车千乘，带甲十万，千里馈粮，则内外之费，宾客之用，胶漆之材，车甲之奉，日费千金，然后十万之师举矣。你们是流民，虽然此次夺下许郡资财，几场大战下来，还剩几何？”
“可以说，先生此次南来，败局已定。而我，只不过是在你的背后稍微推了一把……”王博向李遂一举手中香茶，慢慢呷着。
李遂听毕，沉吟半晌，皱眉道：“说得有理！可这五万骁骑，郡守竟然一个不留，斩杀殆尽，又作何解？”
“先生一定是以为我残忍好杀了？”王博放下手中香茶，眼中忽然爆出利芒，“这五万骁骑非死不可，他们的死才是十万流民得以生还的关键！”
“愿闻其详！”李遂奇道。
“先生一定对这五万骁骑引以为豪吧？不过以我之见，先生既决意南下，就应将他们大部遣散当地，以减轻身后压力。五千骑兵已够对宛郡的威慑，而攻下宛郡后，无论南下荆襄还是东进伏牛山，均已无骑兵用武之地。而骑兵耗费甚重，更添后勤压力。至于他们现在的用处，”王博神秘的笑笑，“待图穷匕见之日，先生自可明了！那可是不逊于钱塘大潮的奇景呀！”
不等李遂答话，王博就继续说道：“此次来先生帐中，就是想与先生商量如何将这十万流民神不知鬼不觉地撤走！”
李遂也不再追问前事，毕竟这十万流民的生死才是自己最关心的，笑道：“郡守此来，必已是智珠在握了？”
王博也不反驳：“是有个主意，还请先生指教！”
“请讲！”
“今后三天，先生可诈称病倒，白天闭营不战，晚上用增灶减兵之策慢慢将十万流民转移到桐柏山中！”
李遂发问：“可是毕竟是十万人，这动静可小不了！”
“无妨，我可令军中夜间鼓噪，诈作扰敌，掩你军中嘈杂！”
“那最后空营一片岂不是原形毕露？你就脱不了干系了！”
“先生只管放心，你们第三天白天留一万人充当十万，，由虎臣率领，入夜撤走，则大事可定。我自有万全之策！”
“那这十万人如何应付沿途盘查？”
“我已准备了三万军服和军令，盘查不成问题！不过你们路途会遇上援兵，这就要你们遍撒哨探，待发现援兵后，就原地驻扎作休息状，待他们过去后再向目的地行进。虎臣，你找几个弟兄充当向导！”王虎臣点头应是。
李遂仔细思索了一下，除了不知王博怎么应付空营暴露的危机，其他策略的确可行，就点头道：“就依郡守所言！不过我想亲眼看看郡守如何让整个计策天衣无缝的！”
王博爽快答道：“这个不成问题，先生扮作侍卫即可！不过，”他故作诡秘的朝李遂笑道：“从此之后，天下就再无‘铁胆书生’了！”
李遂一愣，随即恍然：“十万流民既保，李某何惜一名号？不过郡守算无遗策，想必李某再世为人之所也在算中！
王博坏笑：“不过先生帐下蛇鼠虫蚁，也该处理掉了吧？”
二人相对大笑。
随后三天，李遂果然病倒，王博屡屡使人搦战，李遂只是不应。
夜间，王博在城中弄出了好大的动静，而李遂帐下也是四处乱窜，呼喝不断。王博帐下诸将一个个呲牙咧嘴，欣喜扰敌得计，却不知已坠彀中……
第三天，王博升帐召众将议事。
王博目视主簿：“诸事可已齐备？”
主簿恭谨道：“回大人，所交代诸事皆已完备！”
王博言道：“我军三天以来假托扰敌，敌懈怠之心已起。我早定下大计，今晚便可竟全功！”他看了看诸将，然后道：“并且不费一兵一卒！”
诸将顿时喧哗起来：
“怎么可能？人家又不是死人，站那让你砍？”
“呵呵，说不定咱们郡守神仙庇护，只要一个定身法，群贼辟易啦！”
“唔……大人，最近没发烧吧？没关系，我有祖传秘方：感冒发烧，一贴就灵！”
……
王博待他们稍微安静，才将自己计策娓娓道来。一时间，房中一片静寂……老半天，诸将才反应过来，慌不迭的祭起马屁神功：
“您圣明！”
“高！实在是高！”
“您简直就是向良再世！”
“呸！什么向良？大人面前，有他待的份儿吗……”
王博闭目不语，半晌才说：“老规矩，继续扰敌，使之不起警惕之心。全军养精蓄锐……”
诸将一凛：“遵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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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纪·金汤原之战》中一将军语
李遂冷静了一下，目光灼灼的看着王博：“事已至此，你还有什么办法能扭转乾坤？”接着苦笑了一下，“可以说，今天我大军进退失据，还是拜你所赐！倘若我骁骑尚存，何至于今日境地？”
王博微微一笑，朗声道：“先生此言差矣！”他一步跨到地图前面，指着上面的宛郡一带道，“先生只看到宛郡一郡之地，却没看到未来大势！倘若先生已全部实力强攻宛郡，即使得胜，也已折损十只四五。此时先生是占据了地利，但是南下荆襄以求霸王之资，还是东进伏牛山以自保喘息？”
见李遂陷入沉思，王博袖起手坐回席中，侃侃而谈：“本来此计端是好计！但先生可能没想到，此计发挥的前提是天下大乱，群雄割据，朝廷自顾不暇！而今日之事，先生若南下荆襄，荆襄自古天下重镇，有鱼米之富，枕戈持盾之士不下五十万，更兼有舟车之资，水战更是娴熟。先生所携诸君皆是北人，此中结局不言而喻！再言伏牛，蜿蜒八百余里，果是一百万藏兵的好去处！奈何此中山民皆好勇善斗，更排外之心甚重，当地豪族势力根深蒂固，与宛郡左家相比也不遑多让！还不说路上重重阻截，先生即便成功遁入伏牛山中，想必生存也很艰难，更勿论发展壮大了！”他话音顿了顿，狡黠的对李遂笑了笑：“最最重要的是――你没钱！”
“凡用兵之法，驰车千驷，革车千乘，带甲十万，千里馈粮，则内外之费，宾客之用，胶漆之材，车甲之奉，日费千金，然后十万之师举矣。你们是流民，虽然此次夺下许郡资财，几场大战下来，还剩几何？”
“可以说，先生此次南来，败局已定。而我，只不过是在你的背后稍微推了一把……”王博向李遂一举手中香茶，慢慢呷着。
李遂听毕，沉吟半晌，皱眉道：“说得有理！可这五万骁骑，郡守竟然一个不留，斩杀殆尽，又作何解？”
“先生一定是以为我残忍好杀了？”王博放下手中香茶，眼中忽然爆出利芒，“这五万骁骑非死不可，他们的死才是十万流民得以生还的关键！”
“愿闻其详！”李遂奇道。
“先生一定对这五万骁骑引以为豪吧？不过以我之见，先生既决意南下，就应将他们大部遣散当地，以减轻身后压力。五千骑兵已够对宛郡的威慑，而攻下宛郡后，无论南下荆襄还是东进伏牛山，均已无骑兵用武之地。而骑兵耗费甚重，更添后勤压力。至于他们现在的用处，”王博神秘的笑笑，“待图穷匕见之日，先生自可明了！那可是不逊于钱塘大潮的奇景呀！”
不等李遂答话，王博就继续说道：“此次来先生帐中，就是想与先生商量如何将这十万流民神不知鬼不觉地撤走！”
李遂也不再追问前事，毕竟这十万流民的生死才是自己最关心的，笑道：“郡守此来，必已是智珠在握了？”
王博也不反驳：“是有个主意，还请先生指教！”
“请讲！”
“今后三天，先生可诈称病倒，白天闭营不战，晚上用增灶减兵之策慢慢将十万流民转移到桐柏山中！”
李遂发问：“可是毕竟是十万人，这动静可小不了！”
“无妨，我可令军中夜间鼓噪，诈作扰敌，掩你军中嘈杂！”
“那最后空营一片岂不是原形毕露？你就脱不了干系了！”
“先生只管放心，你们第三天白天留一万人充当十万，，由虎臣率领，入夜撤走，则大事可定。我自有万全之策！”
“那这十万人如何应付沿途盘查？”
“我已准备了三万军服和军令，盘查不成问题！不过你们路途会遇上援兵，这就要你们遍撒哨探，待发现援兵后，就原地驻扎作休息状，待他们过去后再向目的地行进。虎臣，你找几个弟兄充当向导！”王虎臣点头应是。
李遂仔细思索了一下，除了不知王博怎么应付空营暴露的危机，其他策略的确可行，就点头道：“就依郡守所言！不过我想亲眼看看郡守如何让整个计策天衣无缝的！”
王博爽快答道：“这个不成问题，先生扮作侍卫即可！不过，”他故作诡秘的朝李遂笑道：“从此之后，天下就再无‘铁胆书生’了！”
李遂一愣，随即恍然：“十万流民既保，李某何惜一名号？不过郡守算无遗策，想必李某再世为人之所也在算中！
王博坏笑：“不过先生帐下蛇鼠虫蚁，也该处理掉了吧？”
二人相对大笑。
随后三天，李遂果然病倒，王博屡屡使人搦战，李遂只是不应。
夜间，王博在城中弄出了好大的动静，而李遂帐下也是四处乱窜，呼喝不断。王博帐下诸将一个个呲牙咧嘴，欣喜扰敌得计，却不知已坠彀中……
第三天，王博升帐召众将议事。
王博目视主簿：“诸事可已齐备？”
主簿恭谨道：“回大人，所交代诸事皆已完备！”
王博言道：“我军三天以来假托扰敌，敌懈怠之心已起。我早定下大计，今晚便可竟全功！”他看了看诸将，然后道：“并且不费一兵一卒！”
诸将顿时喧哗起来：
“怎么可能？人家又不是死人，站那让你砍？”
“呵呵，说不定咱们郡守神仙庇护，只要一个定身法，群贼辟易啦！”
“唔……大人，最近没发烧吧？没关系，我有祖传秘方：感冒发烧，一贴就灵！”
……
王博待他们稍微安静，才将自己计策娓娓道来。一时间，房中一片静寂……老半天，诸将才反应过来，慌不迭的祭起马屁神功：
“您圣明！”
“高！实在是高！”
“您简直就是向良再世！”
“呸！什么向良？大人面前，有他待的份儿吗……”
王博闭目不语，半晌才说：“老规矩，继续扰敌，使之不起警惕之心。全军养精蓄锐……”
诸将一凛：“遵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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