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二章

    “也就是说我们现在的本体已经进入五大奇景作为的秘术基点里了？”莫凡还是有些无法接受这样的事实，质疑道。“问题是，即便是这样的话，秘术和灵言术一样还是没有办法完全脱离原本的现实世界。”

    九轩点了点头，说道：“是的，如果单纯的用这样的办法的确还是不行，不过，你设想一下，当整个大陆上的灵言师和秘术师全部离开，进入了三十六洞天之后，这个世界上的秘术和灵言术的传承是不是就出现了断层？”

    断层？莫凡愣了下，仔细地思索了九轩的话后，莫凡也渐渐的明白了九轩所指的事情。

    抛开灵言术不谈，光是秘术，如果没有高级秘术师作指导的话，实际上，一位秘术师的成长是极为缓慢的。秘术和灵言术还不一样，并非是拿几本手札或者秘技去自己琢磨就可以的。

    秘术的修行很大程度上是要靠感悟，就像莫凡很早的时候，对于秘术的理解并不是非常的深，当初离开秦因帝国后，莫凡的秘术造诣仅仅停留在了那些手札之上，手札中怎么写，莫凡就怎么做。只有后来进入九州国，在一些机缘巧合之下，莫凡可以接触到非常难得见到的秘术使用的方法，这才能够渐渐地提高自己的秘术造诣。

    再到后来，因为在九轩那儿居住，即便是九轩平日里很少跟莫凡交流什么秘术心得。但是，莫凡光是能够自由的出入九轩的住处，可以翻阅九轩那儿的书籍手札。特别是九轩所写的关于秘术的心得，这才让莫凡的秘术造诣突飞猛进。

    再加之参加九州国的皇家秘术师的考核。九轩对于莫凡的照顾也渐渐的变得多了起来，那个时候，莫凡的秘术造诣才是真正的得到了质的飞越。

    然而，如果没有这些事情的话，莫凡仅仅是拿着那些灵戒中的手札自己参悟。恐怕再过四十年，他也不可能有如今的造诣。

    所以说。秘术师的成长实际上是跟高级秘术师密不可分的。当然了，也不排除那些天赋极高的人因为有一些奇遇，可以在短时间里将自己对于秘术和世界的理解提高到一定的层次之后，他的秘术造诣自然是水涨船高。

    不过这都是特例，人说百年难得一见，这种特例那可真是数百年都难得看见一位。

    原先现实世界里的秘术师全部消失后，那么秘术的传承便成了一个很大的问题。首先。刚刚入门的秘术师们只能够靠着前辈们所留下的那些手札或者是书卷来学习秘术，秘术之深奥。根本不是普通的人能够完整掌握的。

    如果没有高级秘术师从旁指导的话，所有的秘术师在刚入门的时候，都只能够闭着眼睛瞎琢磨。这样的话，便会造成秘术传承上的一个脱节。年轻的秘术师不知道该怎么去学习秘术，对于那些极其深奥的秘术理论，在没有经过高级秘术师的指导之下，他们只能够自己去学习研究，不说浪费时间。光是能不能够将整个秘术的体系融会贯通，这都是一个很大的问题。

    当初莫凡之所以能够对秘术的体系得到一个很清晰的认识，那是源于灵戒中的那些手札不仅仅是关于秘术理论知识的记录，最重要的是那本见闻录。

    在那本见闻录之中。记录极其多的大陆的奇闻异事，其中有一样是记录的在雪山之巅的冰缝之中存在着一种极为稀有，甚至是很多秘术师都认为是无稽之谈的活参。

    看似是人参，实际上，它和人参在药性上就有着极其大的区别。这种活参会随着冰缝而移动，因为是生长在雪山之中，所以这种人参的药性显得非常奇怪，寻常药物的药性，要么是寒要么是热，或者是温。它正好与之完全相反，当这种活参存在于雪山这种气候极其恶劣的极寒之地的时候，它的药性就会变成火，相反，若是到了气温相对较高的地方，药性又会变寒。

    这种每时每刻都在不断变化药性的药物，包括相当多的高级秘术师都认为是人胡乱传说的。然而，实际上，这种活参的的确确存在。

    也正是因为那本见闻录，莫凡才能够即便是没有亲身去过大陆上的那些很奇特的地方，也能够对大陆上各个地方的事情有一个清晰的了解。

    很多高级秘术师经常会说一句话，秘术师闷头学习是至关重要的，然而，一位秘术师的见识会直接影响到他研究学习秘术的速度。

    没有人可以将天下所有的奇珍异宝都能够清楚的了解到见到，然而，有没有听说过，或者有没有了解过这些东西，这将会影响到秘术师的成长。就好像一个人如果连灵言术都没有听过，他在学习灵言术是肯定不可能有什么成就。首先，他光是要去了解灵言术之中，何为灵气，何为灵力这两种概念，可能就要花上很长的时间。

    更不要说理解如何将存在于天地之间的灵气吸收到身体里，转化为可以为己所用的灵力。

    倘若世界上所有的秘术师全部消失，在未来如果有人想要学习秘术的时候，他们就会遇到类似的问题。什么是秘术构成阵？什么是秘术法则，还有秘术构成阵上面的构成公式究竟是些什么。

    这些东西倘若没有高级秘术师指导的话，寻常人是很难区分清楚的。秘术比起灵言术更加晦涩难懂，秘术法则建立在秘术构成之上，而秘术构成又离开构成公式的计算和代入，但是，秘术构成的解析，又要首先对于秘术法则有着一定清晰的认识。

    当初莫凡自己在学习秘术的时候，就遇到过这样的问题。很多概念即便是手札中有过详细的解释，他还是无法理解。最后。虽然他可以运用秘术来炼药，但那只是依葫芦画瓢。

    这就好比是一个不会做菜的人。如果将一道菜的所有工序全部详细的写下来，那他即便做的不是很成功，至少也是能够按照菜谱上写的方法将菜大概的做出来。

    然而，这便知只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倘若只是知道复灵丹怎么炼制，不知道复灵丹里为什么需要见月草，为什么需要火灵花这些药材。那他根本不能够算得上是秘术师，充其量不过就是一个给秘术师炼药打下手的随从罢了。

    相反，如果一位秘术师可以对这些药材的炼制能够有很深的理解，并且有自己的想法。那么，他不仅仅能够炼制这些秘药，最后还可以将这些秘药按照自己的理解进行提升品质，甚至能够衍伸出其他的一些秘药。

    这就是为什么九州国的皇家秘术师考核之中。有一项是要秘术师自己去创造一种新的秘药。因为，创造秘药实际上。看的就是一位秘术师对于秘术，或者说对于在炼药上的理解程度。

    然而，这些东西都不是一个从来没有接触过秘术的人，仅仅靠着一些书籍和手札就能够自己感悟到的。

    秘术是如此，灵言术也是如此。一个从来没有接触过灵言术的人，对于灵言术的概念根本都是空白的，只是听说过灵言术，那他如果一个人学习灵言术。是极其缓慢的。

    这就像莫凡当初在乌斯城的时候，尹苏让老酒鬼去教他秘术，老酒鬼都是随便瞎糊弄。即便是莫凡可以在莫家翻阅到自己想要看的书籍，但是。他的灵言术修炼的进度完全比不上莫家其他的人。

    当然了，也并非是说独自一个人就什么都做不了。有一定天赋的人，只要有详细的书籍，他都是可以按照书籍上写的去修炼的。不过，那种速度，根本不够看的。

    人的生命是极其有限的，若是按照那种速度，估计等到五六十岁都还在言咒师的行列徘徊。然而，到了那个时候，一个人无论是记忆力还是体力，都已经开始减退。

    所以灵言师之中经常有一个说法，四十岁还没有突破成为大言师的人，基本上他的灵言师生涯就可以预见了。只有突破成为大言师后，才有足够庞大的灵力来抑制住生命力的流逝。

    这就好像之前陆不凡实际上至少已经有**十岁了，却看去来跟个中年人差不多。那便是因为这种高级灵言师拥有足够庞大的灵力，而灵力越蓬勃，对生命力的抑制也就越明显。

    只有在到达了一定程度后，灵言师的生命才会被延长。但是，如果到了四十岁的时候，还没有办法突破成为大言师，实际上，即便以后可以突破，也没有意义。那个时候，生命力流逝的速度，已经不是大言师级别的灵力能够抑制的了。

    这样一来，整个大陆上那些想要学习灵言术的人，最后都无法攀登灵言师的巅峰。而且，如果按照九轩所说的那样，现实实际里的是布置了三十六洞天触发机制的秘术法则的话，想必一旦某个人学习灵言术到达一定修为会，就会触发三十六洞天开启，到时候，他也会进入三十六洞天。

    那样的话，整个大陆上都不会有高级灵言师。如此反复下去，人们学习灵言术修炼灵言术，最后的修为会越来越低，甚至，最后能够成为言术师都会是一件非常困难的事情。

    最后，便会出现九轩所说的断层！

    想通了这些问题后，莫凡的神情变得凝重起来。尽管在莫凡看来，这样的一种方式未尝不是一个很好的选择。灵言师之间的事情实在没有必要牵扯到那些普通人，灵言师爱打架爱拼命，高级灵言师死磕时搞得毁天灭地，那都应该是灵言师自己的事情。

    然而，实际上，两名贤言师急眼的时候相互死磕，搞得毁天灭地，最后两个人死磕完了。周围的村庄城镇被也被毁的差不多了，那个时候，给这两位贤言师死磕而买单的不是他们中间任何一个人，而是生活在那些村庄城镇里的普通人。

    而且如果是两名贤言师死磕的话，光是满天的灵咒相互碰撞四处迸射的灵力都会砸死根本不懂灵言术的普通人。这就好比九州国的一句俗话，神仙打架。凡人遭殃。

    灵言师实际上对于那些普通人来说，他们的力量就如同神仙一般。灵言师之间的争斗。最后无论谁输谁赢，实际上，真正的输家是那些普通人。

    天言师一个脾气不对，火气上来了直接把一个村庄给平了，倒霉的是那个村庄里的人。

    很早以前，莫凡就觉得灵言师之间想要死磕。那就找个空旷没人的地儿，想怎么打就怎么打。根本没有必要动辄就牵扯到很多人，最后两拨灵言师碰到一起，能谈和那还算好的，要是谈不拢真的打起来，对于普通人来说，那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如果三十六洞天的极致真的可以让灵言术和秘术脱离原先的现实世界的话。莫凡觉得这未尝不是一件好事。普通人对灵言术有向往，当然也可以自己去琢磨。但是，只要他的修为到达一定的程度，或者说，他的修为已经强大到会影响平衡的时候，那就应该触发三十六洞天，让他进入三十六洞天之中。

    灵言师和秘术师的世界，应该是要跟普通人的世界完全剥离开才对。

    “九轩，你觉得。如果我们灵言师生活在一片空间之中，普通人生活在另一片空间之中，相互之间不会有干涉，那这样的世界会不会好一些？”

    莫凡的话让九轩微微愣了下。看到莫凡一脸凝重的样子，九轩轻声叹了口气，说道：“我也猜到了，你一定会这么想。”

    “哦？”莫凡有些好奇地扬起眉毛，看着九轩问道。“那你是什么看法？”

    九轩没有急着回答莫凡，反而是扭过头朝青颜问道：“青颜，你觉得灵言师跟普通人生活在两个相互不干涉的世界好，还是原本那个世界好？”

    青颜思索了片刻，摇了摇头，问道：“我不知道。”

    “你问这个二愣子，他能知道什么？”莫凡有些好气，本来还以为青颜会什么看法，结果，他还真的不出意料的来了一句不知道。

    “我说不知道的原因，是因为我根本不知道这两种世界究竟有什么区别。”

    “区别就是如果灵言师和普通人生活在两个互不干涉的世界里，我们灵言师无论做什么，想打架也好，玩命也好，为了追求巅峰也好。都不会影响到普通人的生活。”

    青颜看着莫凡，微微皱了皱眉头，问道：“那我们灵言师如果跟普通人完全分开的话，那些普通人就会过的很好吗？”

    “过的好不好我不知道，至少，他们不会因为灵言师之间的事情而受到本不应该他们承受的灾难。”

    莫凡的话让青颜忽然笑了起来，看到莫凡有些不满的样子，青颜笑着说道：“抱歉，我实在有些无法理解你的想法。你觉得我们灵言师原先生活在现实世界里，因为我们的力量很强大，然后给那些普通人造成了很多灾难。你觉得，只要我们灵言师完全离开他们的世界，那些普通人就会不用遭受这些灾难了。”

    “难道不是吗？”莫凡皱着眉头，有些不满地说道。“即便是我们，在不经意之间也给那些普通人带来了很多的麻烦，只是我们自己没有察觉到罢了。”

    “我们灵言师消失了，那些普通人自然不会因为我们灵言师而受到无妄之灾。这的确如你所说，但是，我们灵言师消失后，那些普通人依旧还是会因为其他的事情而受到无妄之灾，只不过那些灾祸不是我们造成的，仅此而已。”

    青颜抬起头看着莫凡，认真地说道：“草原上有草，有兔子，有狼。兔子每天都要受到狼的捕获，它们的生存受到极大的威胁，它们觉得如果有一天，狼消失了，它们一定可以过的很好。

    忽然有一天，狼全死了，一只不剩的死的干干净净。整个草原上，只剩下了兔子，那兔子就能生活的很好了？”

    青颜看着莫凡，继续说道：“不可能！没有了狼的威胁，兔子们一开始的时候，的确可以很轻松。结果，兔子越来越多，整个草原上的草已经不可能足够让那些兔子吃了。

    后来，兔子们为了抢夺食物，为了自己能够生存，最后就要去攻击同伴。强壮的兔子打败瘦弱的兔子得到了食物，瘦弱的兔子又面临了生存的威胁。唯一不同的是，这次威胁到它们的，并非是狼，而是比它们强壮的兔子。”

    看到莫凡沉默了，青颜继续说道：“草原就好比我们原先的那个现实世界，我们灵言师和秘术师就好比是狼。那些不曾修炼过灵言术，或者无法修炼灵言术的普通人，他们就好比是兔子。

    我们灵言师消失了，的确，他们是不用再因为我们灵言师而面临生存的威胁。但是，最后他们会受到那些比地位高的人，有钱的人，力量强大的那些普通人的威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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