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7章 霍天寒特别篇

    手里握着这条钻链。纪念实在不知道心里是什么滋味。仿佛这手里握住的不是一条链子。而是一根紧缠住她喉咙的让人窒息的那只无形的手。渐渐收紧。再收紧。直到她再也不能呼吸。

    几乎是立刻的。她的手就在那零点一秒的瞬间。松开了钻链。整个身子都因为跟随钻链而飘落在地上的那张卡片。隐隐颤抖……

    是的。她在颤抖。不是因为钻链。而是因为那张卡片。卡片小巧精致。颜色淡淡的粉。卡片上的黑色字迹苍劲有力。每一笔仿佛都带着强势的力量。正如字迹的主人。无形中。就能将隐形的危险带给她。如空气。如影随形。无时无刻都钻进她身上的每一个毛细孔。避不开也逃不掉。

    可是梁沐枫。你到底想告诉我什么……

    女人失神的眼眸怔怔的看着地面上孤零零躺在那里的卡片。瞳孔里倒映出六个字。在她看來却讽刺到极致：预祝新婚愉快。

    新婚愉快。这场试心游戏还沒正式开始。可他。就已经给她判了死刑……

    忽然间。她就觉得浑身无力。身体靠着门背渐渐下滑。直到坐在这酒店高级的毛绒地毯上。剩下了静静的思考。嘴角划过一片一股叫做忧伤的笑容。

    安静的空间里。却在此时陡然传來一阵不合时宜的铃音。纪念才慢慢从臂弯里抬起眼睑。看着屏幕上跳跃的一串陌生数字。眉宇低蹙。

    稍作迟疑后才接起來。对方是一道陌生却又有些熟悉的女声。带着一丝试探传來。“是……纪念纪小姐吗。”

    纪念总觉得在哪里听过这声音。“是的。你是…。”

    对方似乎是微笑了下。“哦。原來我沒打错。那个。我是霍仲良的妻子。苏晓。天寒的……母亲。”

    最后‘母亲’那两个字好像是被犹豫了一会儿才说出來。纪念也才终于想起來。心里多少有些讶异。“是您。”

    苏晓在电话那端笑的温婉。“是。不好意思。有些冒昧。也许我不该私自联络纪小姐。天寒知道了应该不会高兴。但是。我觉得我还是有必要和纪小姐聊一聊。不知纪小姐下午有沒有时间。能喝杯茶吗。”

    纪念一时就愣在那里。苏晓应该是霍天寒名义上的继母吧。对于苏晓的突然邀约虽然纪念很意外。但是也沒有拒绝的理由。毕竟她现在是霍天寒名义上要娶的妻子。

    于是。稍作犹豫后。她答应。“可以。”

    地点约在上海外滩边上一处私人的领域。这里还算安静。只有掠过落地窗外可以听见黄浦江上传來的來自大自然的风声和江水流动的声音。

    纪念将孩子交给这里的侍应生。楼上里间有儿童专属乐园。里面有别的孩子一起玩。她很放心。而她对面。此时此刻。坐着的正是霍天寒名义上的母亲。苏晓。

    近看后。不得不说。苏晓是个极为精致的女子。虽然年过半百。但是丝毫看不出年龄。身上有着淡淡的优雅清新。她还泡的一手的好茶。來自云南极为珍贵的普洱茶。经过五泡后茶香更是浓香四溢。闻者只觉得舒心。

    纪念总觉得眼前的苏晓像是从古老的大上海中走出來的女子。身穿旗袍。长发梳的一丝不苟的盘起。大家闺秀的模样。总是那样让人亲切。丝毫沒有受霍仲良精明的影响。好像周围无论什么事都不能影响到这位泡茶的中年女子。

    “來。尝一尝我泡的茶如何。喝过的人都夸喜欢哦。”

    出神之际。便听闻苏晓递过來一杯茶。纪念笑着接过。“谢谢。闻着是挺香呢。”

    喝上一口。口齿留香。的确是好茶。更主要的是泡这壶茶的人的心境。一个人内心善良。无论做什么都会被人喜爱。但是为什么……

    霍天寒看上去如此恨苏晓。这是纪念只去了一次霍宅就感觉出來的。明明。坐在她眼前的人是那样让人喜欢。在一起沒有一点压力。几乎让她全身心放松。

    “纪小姐。你很漂亮。”

    纪念喝茶的动作一顿。差点就被呛到。不是沒有被人称赞过。可是第一次从女人嘴里说出这句话。总觉得很奇怪。勉强笑了笑。“谢谢您。”接着便又喝起茶來。

    “我看得出來。天寒这孩子很喜欢纪小姐。只是……我想问问纪小姐。对天寒是什么感情。”

    纪念來时隐约感觉会被问到什么问題。不过。她沒有想到的是。苏晓会对不是自己亲生的霍天寒如此上心。她能感觉出來苏晓对待霍天寒很小心翼翼。甚至比对自己亲生的还要好。

    可面对这样一个问題。纪念又有些尴尬。什么感情。对于霍天寒。她更多的是感激。而爱情。一直都沒有存在过。正确说來。她的爱情在那段失败的婚姻里就消失了。消失的干净彻底。

    “伯母。天寒是对于我來说很重要的人。更胜过亲人。”

    纪念的回答有些模糊。苏晓忽然间似乎了解了什么。脸上依旧扬着淡淡的微笑。“我不像天寒父亲那样不开明。年轻人有自己的思想和主见。只要彼此真心。我完全不反对。关键是你们开心就好。其实。说真的。我倒是希望你可以真的一直留在天寒身边。这孩子孤单太久了。我只是很心疼他。这么多年。一个人撑着内心的孤独。换做任何人都会崩溃。可是天寒很坚强。不轻易说累。这些年來我从來沒有看见过他被什么打倒过。唯一的一次是多年前他刚刚成立第一间事务所时。失去了他第一个喜欢的人。虽然我不在他身边。但是我打听过他那段时间。一直骄傲的一个人。竟然为了一个女孩颓废了那么久。热衷的律师事业就此搁置。什么也不问……就连他亲生母亲去世的那一年。他也沒有如此过。或许是真的到了极限。才会那样……”

    纪念有些讶异。沉稳如霍天寒也有这样狼狈的一面。而那个被他深深爱过的女孩。到底是幸福还是不幸。明明可以相守。却因为种种现实隔离在天的两边。

    对于纪念的平静。苏晓也只是微笑。下一句说出來的话却是让纪念再也镇静不了。

    “其实。我是天寒的阿姨。天寒母亲是我亲姐姐。她叫苏云。这也是为什么。他们父子两之间隔阂如此之深的主要原因。因为我嫁给了自己姐姐的丈夫。在苏云去世后的第二年。仲良就高调娶我过门。无视天寒的反对。而那个时候。律恒早已经7岁了。比天寒大两岁。在天寒看來。是我破坏了他的天伦之乐。破坏了他的家庭。但因为我的身份是他的阿姨。他从來沒有说过我一句话。可每天他看我的眼神。那种冷漠。甚至赛过他拿话來讽刺我。我倒是情愿他发泄一下也好。也好过总是这样憋在心里。”

    纪念不免惊讶。从五年前第一次遇见霍天寒。她就隐隐猜测这个男人身上有着不为人知的故事。或许是心酸的。可事实竟是如此。自己母亲的妹妹和父亲。这样的关系。或许是她也会接受不了。可是。每个人都有苦衷和难言。谁能说。这个苏晓。沒有苦衷呢。

    “天寒很要强。从小不管是什么。都要争取拿第一。为了那个第一他可以沒日沒夜的读书。复习。做功课。甚至我们第二天醒了。还能看见他依然坐在那里看題目。他的努力不是白付出的。每一次的考试他都是第一。老师直说他是个好苗子。难得的人才。可是沒有人知道。是怎样的动力在催促他这样努力。后來我才明白。他做所有这一切都是为了尽快摆脱霍家的一切。他恨他父亲。也恨我。我到现在还清晰的记着那句话。他唯一一次对我说过的一句话。他说。为什么你是我阿姨……”

    纪念能感受到在这个被岁月留下痕迹的女人的脸上流露出來的无尽的忧伤。却无心安抚。

    “伯母……”

    苏晓的眼眶里有点点晶莹。似乎是发掘自己说太多。有些难以控制情绪。眨了眨泪湿的眼眸。勉强牵起一丝笑意。伸手握过纪念的手。“纪小姐。天寒从小就经历太多不幸福。我可以拜托你。不要再让他不快乐下去。让他以后都幸福下去好吗。不爱可以试着爱。这世上哪一个人都是从不爱开始。每一段感情都有创口。纪小姐曾经的伤口难道能轻易就愈合吗。”

    最后那句话猛然惊醒了纪念。

    苏笑只是了然的一笑。“其实我多少知道些。我知道我不能改变你的任何决定。我今天來的目的。只是作为关心天寒的长辈。來帮他争取幸福。尽管希望不大。”

    同一时间。纪念的手机倏然响起。她低头看见來显：霍天寒。

    电话持续振动着。她沒有接。直到沒了声音。然后进來一条简讯。简讯的内容是：明天晚上霍氏举办的宴会。你的礼服我已经让人按照你的尺寸给你定了送去酒店。怎么沒有在房间。在哪。

    ps：亲爱的童鞋们。《戒情人》不出意外会在这个月结局。最近颜有些心力交瘁。无论是生活还是工作。也可能本书是颜在17的最后一篇文。感谢一路追随并支持我的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