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留守（下）

    铁恒扎束利索，便来到后院之中。外面没有下雪，冬季的卯时天色还是一片昏暗，铁恒点燃院子四周的石灯笼，先是练习了一遍三系法术。他现在的灵力比几天前并没有太多的增长，施展二十号以上的法术仍是有些吃力。不过他识海中那颗混沌原力形成的灰色太阳，每时每刻都在滋养壮大着三系灵力之源和他的神念，加上他刻苦的修炼，成长的速度至少是以前的三四倍还要多，铁恒相信自己很快便会再做突破。

    特别是其中的木系灵力，铁恒将吞魔印祭炼为木源宝已经产生了一些效果，它增长的幅度是最为显著的，连带着，吞魔印也得到了不少好处。

    “雷术二十，怒贯！”随着铁恒的咒语轻吟，他结印的双手最后掌心相对的合十，再迅速的向左右分开。掌心之间拉出一道由青白色雷电构成的短矛，“噼啪”炸响的电弧，看上去气势好生惊人。

    铁恒微喘一口气，手腕一翻，将这根电矛擎在手中。感受着它蕴含的庞大能量，却又轻如无物，多少有些矛盾感。

    修长的手指灵巧翻转，电矛飞快的旋动，电流撕开空气发出“嗞嗞”的怪啸。铁恒手里就好像抓着一面光轮，片刻后又换到了另一只手中，如此玩耍了一会儿，铁恒才停下来，将电矛如标枪一般的举在肩头上。

    “木灵力的提高果然好处多多，动用这么多雷力，身体仅仅感到轻微的刺痛，以前可没这么轻松呢！”铁恒想着，瞄准最远端的一个靶子掷出了手中的电矛。“去吧！撕碎它！”

    铁恒大喝一声，电矛顿时化作一道奔流的光束，击中了靶子的中心。爆绽开来的电弧笼罩了好大一片范围，如无数光蛇乱舞，院子里顿时大放光明，不停的闪烁出青白色的刺眼光芒，电流炸裂的爆响如同燃放了一串鞭炮一样。

    等到声光散尽，再瞧那处靶子，早就没有了踪影。别说是它，就是周围几个靶子也被打得粉碎，地面上显出老大一片焦土，还有许多四散的电弧炸出的深坑，而原本的积雪瞬间就给蒸发干净了。一个巨大的黑色圆形在周围白雪的包围下，显得分外的醒目，也突现出这个法术的破坏力惊人，即可持在手中当作兵器，又可以进行远距离大范围杀伤！

    铁恒还在细想着这个法术是不是可以挖掘出更多的潜力，忽然听到围墙外面传来人们奔走呼喝的声音。铁恒挠了挠脸颊，刚才的响动显然是惊动了居住在外面的仆役。他急忙朝墙外高喊：“抱歉，是我在练习法术，惊扰到你们了，现在已经没事了，你们不用进来。”

    听到他的喊话，墙外喧闹的声响这才停歇。一名仆役长又恭敬的询问了两句，确认没事后这些人才纷纷散去，开始了一天的忙碌。

    “掌握的法术等级越来越高，看来以后得去习演院才能放开手脚练习了。”法术既然练不下去了，铁恒干脆开始练习武艺。

    他先做了一番热身，活动周身关节和肌肉，肢体活络开了之后又打了一套开山长拳。接着他施展出虎刹龙殛，这套手上的功夫主要修炼的是爪劲和指力，配合的招数并不多，但一招一式都精妙而狠厉，飘逸中又不乏刚猛，纯粹以杀伤为主。

    铁恒为了避免造成破坏，内力含而不吐，只是练习了一遍招数，并将指爪两种功夫穿插使用，试着将它们融于一炉。搭配在一起以后效果的确更好，有相辅相成之效。

    跟着铁恒双腿连环踢出，向他脑中想象出来的假想敌发起一轮抢攻！他每一腿都激发出一道雷光隐显的龙形气劲，或如刀削，或似斧劈，更有风卷雷击之势，带起惊心动魄的风雷之声，猛烈凌厉，威势浩大。

    铁恒练到酣畅处，随手挥出两爪，只觉的指尖内真气鼓胀激荡，自己稍一催动便透体暴射而出，十道弧形的裂风爪劲中参杂了丝丝紫色的电芒，速度更是快的吓人，几乎是刚一离体，爪劲就轰在了十几步外的院墙上。那厚厚的墙壁好似豆腐做的，无声无息的便被撕碎了一大片。

    “喀喇！”一声，满含真气的右脚踏在地面的石板上，立马显出一大片龟裂。铁恒苦笑了一声，再看看院墙上支离破碎的大窟窿，好在外面没有人经过，要不非闹出人命不可。

    “风窍雷脉初具雏形，就有这般好处，倒是让我有些意外。风雷相合，爪劲比先前更为凝练，破坏力、速度、射程也增强了许多，只是真气似乎有些失控，尤其是全力出招，真气运转的速率实在超乎我的预料，而且消耗也很惊人。嗯，我还得多加练习，慢慢的来适应这种变化，以后可以把这招当做杀手锏来用。”铁恒打定主意，又展开招式，用心的练习起来。

    这一回他更多的施展腿法，这套功夫也是龙虎拳经中的绝学，名为龙怒，是一种蹴踢术，以刚猛爆烈见长，短于变化和防守，就如狂龙暴怒而杀人一般，招式中充斥着进攻与杀戮的**。

    这套腿法铁恒刚刚开始学习没两天，多少有些生疏，但已有这般威势，说明它比虎刹龙殛更具有破坏性，也说明铁恒迫切需要加强自己的实力。

    铁恒一直练到感觉疲累了才停下调息了一会儿，接下来便是熬打筋骨，锤炼**的时间。铁恒脱去外衣，浑身上下只留了一条裤衩。他取出原本属于蒋涵韵的一些瓶罐，将一些药粉药剂混合成油膏后涂抹在全身各处。这些药物能有效地强化筋骨皮膜，特别是在熬打气力时使用，锻体效果能达到最佳。

    铁恒的肌肉本就结实，并且线条流畅，比例匀称，这下涂满了油膏状的药物，每一块肌肉都油光光的，充分展现出男性特有的强健之美。

    “这些药物是高级货，药效都不弱，估计蒋涵韵修习毒功对身体损害颇大，就用它们来辅助练功，增强身体的恢复力。可惜，数量太少了一些，最多一两个月就得耗尽。看来得去城里的药铺转转，想法子买点这类药品。嘿嘿，以前是没钱，先在咱不缺这些阿堵物了，自然是想着怎么把它们花出去了，我可不想做个守财奴。”

    冯士友他们都不在，铁恒少了许多顾忌，便哼着前世的流行乐曲，跑去角落的木棚里把一大堆巨大的石锁、铁球、原木等健身器具搬了出来。这些东西都是铁恒在两个月前请人定做的，比一般人用的重了好几倍。就拿那一对石锁来说，用的是坚硬沉重的钢岩，一个就不下五百斤重量，普通武士能把它们抬离地面就不错了，铁恒却能把它们扔上天空，抛接着玩耍。

    铁恒运起龙虎拳经中专门的锻体功法，这样配合锻炼，对**的强化效果最好。他先举石锁各两百下，再捧起篮球大小的实心铁球在双臂、胸口和肩背上滚动。这种锻炼铁恒除了俯仰的动作外，身体不动一下，铁球的滚转速度和方向全靠他肌肉的弹动来调节，如同女子体操中球操的某些动作一样。接着又是身上加了重物的俯卧撑、倒吊着的仰卧起坐，最后练习下肢力量是扛着一根粗长的铁木原木绕着庭院蛙跳。

    “呼，这次回来，力气又增长了不少，比以前完成全套锻炼快了差不多五分之一的时间。”铁恒放下原木，舒展了一下肩头和手臂，又去拿起石锁，准备再加练一会儿。

    他心里则在考虑着如何改进这些器具，它们已经无法满足他的要求了。“或许我该炼制一套重力环，这样带在身上，等于平日里每时每刻都在锤炼肉身，比现在这样可方便效率多了，而且对内力的修炼也有好处。只是地磁重铁属于珍惜矿物，不知道宝祥阁和其他奇物店能不能买到，如果没有就得去黑市瞧瞧了。”

    重力环能够在佩戴者身上形成强大的重力场，当初是方士炼制出来拘束高等武士所用。武道高手即便被封住了全身的真气，可凭着纯粹**的力量依然强横无比，所以需要一些特殊的拘束手段。不过后来武士们发现这玩意调节到适当的重力，用来练功也不错，最主要是方便，从此重力环就多了一种用途。唯一可虑的是，炼制重力环的原料比较稀罕，尤其是高重力的，需要额外添加的几种材料市面上都很难找到。

    铁恒想着，突然察觉院门口有人。扭头一瞧，就见仇嫒嫒紧靠在门框上，眼神直勾勾的盯着他，一双大眼珠子瞪得滚圆，嘴巴也张开着，唇角亮晶晶似乎溢出了一丝口水，脸颊上也是红扑扑的，神色说不出的古怪。

    这个丫头今天穿着一套红底银花的长袖襦裙，因为练有内功，她不需要多穿衣物来御寒，所以身材被勾勒得曼妙欣长，铁恒的视线忍不住多停留了一会儿。仇嫒嫒的腰间还悬着挂饰，头上也梳着规整的发髻佩带着步摇玉簪，打扮的颇为正式，远不是以前随意的模样。看着多了一分温婉高贵的气质，也少了一些娇俏调皮的魅力。

    “喂，我说仇大小姐，你怎么来了也不说一声。”铁恒转过身，面朝着她打趣道。“你穿成这样是要干嘛？要去吃喜酒吗？”

    “呀！”仇嫒嫒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满脸酡红的尖叫了一声，转身就飞奔着跑掉了。她奔跑的又快又急，仿佛背后有一只大老虎在追赶她一样。

    铁恒愣了愣，低头一瞧自己裸露的肌肤，上面又是药膏又是汗水，这才恍然大悟，是自己把人家给吓跑了。仇嫒嫒平素大大咧咧的，可再怎么说也是一个女孩子，他这么赤身**的，的确很是失礼。而且他刚刚锻炼完毕，正是内力奔腾，气血旺盛的时候，腹下小铁恒不知不觉的也在舒展筋骨，鼓鼓囊囊的老大一团，一条短裤衩哪里遮掩的住，难怪仇嫒嫒要转身就跑呢！

    “这疯丫头总是这样，跑来了也不让仆役通报一声，就这么毫无顾忌的冲进来了，活该长针眼。”铁恒还觉得自己吃亏了一样抱怨了两声，也没有追出去，他现在这样要是去追仇嫒嫒，给人看见了还指不定会闹出什么事情来呢！

    “不知她这么早跑来找我有什么事，就这么急匆匆地逃掉了，真是个不靠谱的家伙。”铁恒还在那里嘀嘀咕咕，不过也没把这件事怎么放在心上。

    仇嫒嫒早就是这里的常客了，两天前铁恒刚回来，小丫头就第一时间跑了来，缠着他问东问西的，仿佛听故事一般要他讲述历险经过，铁恒当时疲累不堪，哪儿有精力哄她高兴，就把她给赶了出去。今天这么早跑来，估计又是心血来潮，要他讲故事来了。

    铁恒这样一想，就把这件事抛到了脑后。抬头看看天色，太阳已经升高，差不多接近辰时两刻了。“哦，原来已经不早了，得了，今天就练到这吧！被这丫头一搅和，什么心情都没有了。”

    铁恒把所有东西都收拾整齐，打了一些清水洗了一把冷水澡，重新换了一套衣袍才唤来仆役，先吩咐对方请人来修补院墙，再命人摆上早餐。食物种类相当的丰盛，量也足，铁恒吃的畅快，转眼就风卷残云般的消灭光了。

    拍拍肚皮，油然而生的满足感令铁恒觉得很舒畅。他慢悠悠的喝了半壶热茶，歇息了半晌，才回房取了书包，交代仆役如果仇嫒嫒再来告诉她自己的去向，然后就朝着藏书阁走去。

    经过这一次的凶险遭遇，让铁恒发现了自身不少的问题。他现在除了加强自身的实力外，还要给自己弄一套适合的装备，当然最好的做法就是按着自己特长亲自炼制几件法器。首先便是灵能手铳惜语，铁恒真正的想法是要将它最后炼制成宝具。虽然现在有能力购买各类珍贵的原材料，不过铁恒实力有限，经验也不足，无法做到一步登天，只能先把惜语全盘改进一番，先改造的更为实用，至少不能开个一两枪就歇菜。

    铁恒这两日白天都是泡在藏书阁内，他已经得到了许可，可以进入藏的五个分区，他要做的便是完善对惜语的改造方案，并更加深化下去。还有那些配套的灵石子弹，也得重新设计，着重要改善它们内部的杂质和浪费的灵能，这对铁恒设想中的连发式手铳成功与否是至关重要的一点。

    此外，铁恒还打算设计两件防御型或辅助类的法器。至于攻击，他觉得那套飞剑还是不错的，尽管丢失了两把，炼制新的补上就行了。只要有实力能一次施放出七柄飞剑，组成一个初级的剑阵，攻守两端的威力还是很可观的。而且他对飞剑这种法器也有了一些新的想法，它们速度快、精确性也不错，可以在上面做很多文章。再说了，铁恒还有这一身功夫呢，真要说起揍人，铁恒还是觉得用拳头比较符合自己的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