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局势（下）

    至于另两位诸侯王，辽王远在东北的云州。那里是苦寒之地，地广人稀，但矿藏丰富，还有巨量的药材、皮毛、木材、牛羊牲畜等资源，倒是一点也不穷困，还能以此供养十万精锐的骑兵。辽王与周边异族的关系处得也不错，如有需要，他可以以雇佣的方式短时间内召集数以万计的异族战士为他作战，实力同样不容小觑。

    最后一位肃王则在更远的西疆新州，那是一个面积更加辽阔的州府，人口倒是不多，中土天朝人与一些西疆的异族混居于此。并且那里是西方沙漠帝国商队东来的必经之地，商贸同样发达。而且治下的各族百姓都是生性彪悍，打起仗来悍不畏死，朝廷历来对此感到头疼。此外，肃王还与巴州的御神宗交往密切，并结成了同盟，守望相助，这进一步巩固了肃王对新州的统治地位。

    御神宗是四大派之一，是一个纯粹的法术门派，此派最著名的就是驯兽、傀儡和符兵。巴州是一个穷山恶水之地，百姓贫穷困顿，尽管当地有不少利于法术修炼的天材地宝，可总体实力太弱，不足以抵挡朝廷的大军，便与相邻的肃王走到了一起。

    另外的三大派相对**自闭，除了彼此间联系紧密，很少与其他势力合作。他们没有诸侯王的野心，也不想造反，纯粹是为了自保而已。

    自圣武天朝以下，传统宗门与朝廷学府制度的冲突从来没有间断过。历朝历代断断续续的推广学府制度，收编改制中土的各类派别宗门，逐渐演化为朝廷掌控的府学，取代了曾经辉煌一时的宗派时代。时至今日，只剩下四大派仅存于世，其他的法术或武学门派，要么归顺朝廷，要么销声匿迹，要么传承断绝，再也不成气候。

    四大派之所以能维持至今，究其原因首先便是地理位置。御神宗远在西疆巴州的群山峻岭之中，另三个门派，崇玄道在北，东漓剑派在东南，浮罗宗紧靠着百万蛮荒大山，可谓是天南地北，各在一方。也正因为他们都处在偏远边疆之地，又将根深深地扎入这些地方，深得当地人的拥护，才能在历史上几次大的改制风潮中幸存下来。

    其次四大派都善于隐忍，且把握时机的能力极为精到。朝廷势大的时候他们就装孙子，决不和你硬碰硬，甚至有几次他们都被逼的关闭山门，或是转入暗处，可只要一有机会，他们又会趁势而起，迅速恢复实力，就如荒原中的野草一样，充满了不可思议的韧性。

    就拿百年前的大荣王朝来说，如果没有大破碎时期朝廷损失惨重，四大派抓住机会巩固地方，组建强大的军队，逼使朝廷公开承认他们的存在，并允许他们指定门下弟子出任地方上的官吏，形成一套自治制度，维护自身的利益。又与其他几方势力数次联合起来压制朝廷，迫使朝廷不敢随意用兵，错过了好几次各个击破的良机，这才有了四大派传承的延续。而现在，他们的生存空间再一次受到了威胁，很可能会与三大诸侯王一同出兵，阻碍朝廷此次北征。如果那样的话，战火将在中土周边地区同时爆发，并且一发不可收拾，直到分出生死为止，铁恒估计战乱会持续好几年。

    朝廷准备北征的消息既然公孙变他们都能知道，便不再是什么秘密。开学的第二日，就在民间传开了，战争的阴云也开始笼罩在神州大地之上。为了增强各支天御卫的威慑力，朝廷又下令各州郡兵抽调一部分配合天御卫行动。同时允许各州守备将军募兵，扩军备战。

    这些对于铁恒最直接的影响便是开学后几乎没有好好的上过一天课。一方面是学府内大量老师都在那片秽土中搜刮宝贝，有些课程无法展开。另一方面，随着富州开始招募新兵，组建新的军旅，刺史府和守备将军府给法道学院下发了大量的委托，其中最主要的就是给兵器盔甲附灵，以此来增强锋锐度和坚固性。当然，这些附灵武装不是给普通兵丁使用的，而是军官们的标配，还有就是用来装备精锐部队，比如将军们的亲兵营或骑兵队。即便如此，所需的刀枪剑戟、盾牌铠甲等各型装备数量惊人，更有一部分是箭簇和马蹄铁这类的小玩意，几乎能堆成山。

    开学大半个月，法道分院六个年级的所有学生每天只有一两节课，其余时间全部到学府的制器堂参加工作，或者干脆一连几天都不上课，学生直接到官府的兵械所集合，拉来多少装备，他们就一件件的进行附灵。每一个学生都仿佛成了苦力，一天到晚都有干不完的差事，不过他们累归累，怨言却很少。毕竟皇帝不差饿兵，何况他们都是有些身份的术师学徒。每个人的工作成果都有专人记录，并以此为依据支付不菲的报酬，表现出色的还会得到嘉奖，学府也会给他们在几门科目上适当加分。这些还不是最主要的，要知道附灵这门术法技艺涵盖法术、符箓、阵法、灵纹、制器等许多方面，现在有官府提供用不完的资源，学生们工作的同时等于是在不间断的练习，本身就是一种经验的积累，对自己的修炼和成长很有好处，这也是学生们任劳任怨的根源所在，毕竟这样的好事不是哪天都能遇到的。

    就这样一直忙碌到二月下旬，等到那些挖宝的老师们满载而归，加入到这项新的工作当中，效率一下子提升了好几倍，特别是其中的几位专职附灵师，一个人抵得上一百个高年级学生，没两天就将官府所需的份额完成了。不过等待这些高手的，还有另外好些任务。例如冯士友要为官府炼制高级的法器，甚至还有两单宝具的任务。那些药师则更为繁忙，普通药物有医馆药商就能解决，可那些军官将领配置的上等药品，就必须他们亲自出马炼制了。

    经过这一番的折腾，学府终于能够正常开课，学生们也重新坐回了课堂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