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竞拍（三）

    第一件拍品取得了不错的成绩，拍卖师也有些兴奋，趁热打铁，他又接连介绍起后续的拍品，一样样都被他夸的天花乱坠，好似世间难求的珍宝一般。

    铁恒渐渐觉得无聊了，他以前用不完的便是时间，可自从塑体重生后，时间就变得不够用了，所以他现在最讨厌浪费时间。

    正在他想做些什么的时候，突然灵机一动，冒出一个有些冒险的念头。他重新变得心平气和，然后心随意动，同时释放出气机感应和神念，并将两者合一。

    瞬间，铁恒的感知变得通透无比，呈球形的笼罩了半径十几丈的空间。包厢墙壁上阻隔窥探的法术对他毫无效果，铁恒可以随心所欲，看清上下左右包厢内的情景。比如铁恒左边那间包厢，里面坐着一名四十多岁，富家翁打扮的人物，他身后侍立着几名保镖，而在他的怀里，却坐着一名拍卖场的侍女。只有二八年华的靓丽女孩足以作他的女儿，却被他上下其手，衣带渐宽，押玩个不亦乐乎。

    这正是当日铁恒在啸月妖族白银战将追杀下偶然使出来的神通，它类似天眼通，铁恒前一段时间一直想要将它再现，却始终无法如愿。还是多亏了那颗真一丹，不但在内功上对他帮助巨大，连识海也在强大的药力作用下壮大了许多，加上混沌原力持续的改造，仿佛是捅破了一层窗户纸一样，铁恒这两天的摸索竟然轻而易举的成功了。

    不但如此，这项神通还结合了魂念感知的优点。魂念感知是铁恒当初被困在混沌宝珠中唯一的特殊能力，可以看透一个生物的本源，摸清一个人的实力根底，没想到练成了这项神通却继承了这个优点，还不单能“看到”，也能“听到”，如此一来，这项神通相当于是天眼通与天耳通的结合体，只是掌控的范围还有限，但铁恒知道它以后可能会变得更强，便给这项神通起名叫“窥虚”。

    这不，周围十几个包厢，铁恒想看哪个都能一览无余，甚至是纵览全局。并且不但能听到里面人的谈话，看清他们的相貌，还能看透这些人的功力深浅。而且丝毫不会引起别人的警觉，就算是几个实力高于铁恒的人物，也没有察觉到任何异样，这也让铁恒愈加的肆无忌惮，倒是听到了不少的秘闻，掌握了一些有用的信息。例如有两个家伙这次来的目的也是为了地磁重铁，不过他们竞价的底线对铁恒构不成威胁。

    “呼，才这么点时间，就感觉有些累了。这窥虚之术除了覆盖范围有限，消耗巨大便算是另一个缺点了。如果使用时间过长，还会造成精神萎靡，身体疲倦。”铁恒此刻的状态很奇妙，一边在留意底下的拍卖进程，同时又可以关注附近任何一处的动静，还能冷静的思考问题，仿佛一心多用，只是想的问题越多，对精神和体力的消耗也越大。“看来这个神通还有很大的潜力可供挖掘，光是这一心数用就很有价值。不过对身体的负担实在太重，特别是对神念的要求，以我远超常人的精神力，也感到吃不消。”

    提高神念最有效的方法自然是勤加修炼灵力，以此来增强术法的境界。铁恒天赋极佳，这段时间又运气不错，半年多来已步入了旋照中期，单这样算的话，他已经是从七品的术师，只比武道上的境界稍逊了半筹。

    铁恒的法武双修始终是这样的齐头并进。其实从古至今，很少有人这样修炼，即便是那些天纵之才，也鲜有人这么做。这不单是因为人的精力问题，还涉及武道与术法在修炼到一定程度后，会出现互相干扰，甚至是抵触的情况，造成修为原地踏步的窘境。所以大部分法武双修的人，都是偏重于某一方，另一方作为辅助，并且都是适可而止。

    铁恒对可能遇到的困境早有思想准备，也清楚到时候的修炼难度将成倍的增加。比如旋照之后的辟谷境界，所追求的便是隔绝人间烟火，纯以天地灵气来滋养己身，达到纯净灵力，排除身体内杂气污秽的目的。这也是为什么冯士友这样嗜好美食的人，只有让他心动的食物，他才会大快朵颐，或是那些灵厨烹制的特殊食材，才不会带来不良的影响。可一个练武的人，需要大量的食物给身体补充营养，就算内功修炼到至深处，也最多能够长时间不进食，却做不到真正的餐风饮露，那样身体只会越来越虚弱，甚至气血两亏，最后还是需要吃东西的。这就造成了两者间不可调和的矛盾。

    更要命的还在后头，术法与武道最后追求的结果完全是南辕北辙。术法修炼的是元神，一旦大成，便可舍弃肉身，以灵体融入天地乾坤之中，最大限度的调动自然之力，并掌握其中的大道法则，成就法圣。而武道是为了炼铸金身，不灭不朽，超脱生死，并以自身为一方**的小天地，创造属于自己的法则，是为武圣。

    直白点说，世间好比无边苦海，人的肉身是渡世的宝筏，而魂魄一旦离体，就等于是赤身**跳进海里，最多扑腾两下就给大浪拍死了。术法之道就是教人游泳，把人脆弱的魂魄转变为强固的元神，就算没了安身的舟筏，掉进海里也淹不死，待到融入了这片大海，熟悉了此中的奥妙，那么兴风作浪也不在话下。而武道的根本在于肉身，它的作用就是给宝筏不断的改造升级。最后变成航空母舰或是一座小岛，甚或一片大陆，那就看各人的努力和造化了。到了那时候，任你风浪滔天，我自安然逍遥。

    这根本是两个极端，所以想要将这两种修炼的体系熔于一炉，元神与金身合二为一，练成真正的法武双修谈何容易。尤其是现如今天地灵气稀薄，更是加大了其中的难度。灵气匮乏的现象其实和铁恒前世冰川期这类气候变迁很相似，加上妖魔界的侵入，使这种现象变得很不稳定，也没有规律。一千八百年前的圣武天朝还是天地灵气最充盈的时期，可短短几百年，灵气的浓度就急剧下降，到如今连顶峰时期的三分之一都不到。

    可就算是在圣武天朝，法武双修尽皆大成者，虽不能说绝无仅有，却也是屈指可数，这样的绝世存在被世人称为至圣。在那个年月，天地灵气充沛，修炼的功法心诀也比现今的高明许多，修炼速度更是快的多，法圣武圣的数量也不是如今可比的。他们是对抗妖魔的真正主力，也只有他们才能抵抗逆王级的妖魔，但面对具有毁天灭地之力的妖神，他们只有依靠数量来自保。唯有至圣，配上最好的宝具神兵，才能压制妖神的淫威！

    铁恒的目标就是至圣，甚至还要超越它，直上巅峰，冲开那代表大道法则、宇宙真理最终奥秘的天门。这是一条比别人艰辛百倍千倍的道路，但铁恒没的选择，他必须走这条路。为了寻找回归的道路，这是他冥思苦想出来唯一可行的方法，而且这还不是全部，他还要做到许多其他的事情，其中的艰难也只有他自己心里明白。但他有自信克服任何困难，做到这一切，无数孤独的岁月练就了他坚忍不拔的心性，即便千难万难，他也决不放弃，直到成功。

    “咦，这两个家伙居然会来这里。”铁恒已经喜欢上这种偷窥的感觉，有一种异样的刺激。不过他已经感到了疲累，正准备收起窥虚之术，却在右上最远端的一个一等包厢里有了新发现。

    那个包厢里坐着两个人，赫然是刺史府的三公子胡振宇，还有那名青衫文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