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2章 讯问室

    当昊羿再度醒來之时。发现自己竟是躺在一间只有大约两三平米的小屋。身上的军服倒沒乱。就是手边非但那两把激光微冲不见了踪影。而且连那些救生手电筒之类的杂七杂八的物事同样不翼而飞了。更重要的是。原本像跟屁虫一样跟着自己的夏莉也不见踪迹了。

    这间不大的钢铁小屋。四面是光溜溜、冷冰冰的钢铁壁板。头顶天花板有一盏衔在暗格里的白亮氦能灯。天花板角落里有一个一尺见方的通气孔。除此之外。整个房间就剩下正中间处一把类似老板座椅一样的真皮座椅。黑森森的皮质坐垫看起來倒是很有弹性。

    “我X。老子这是在哪儿。”昊羿咬牙使劲晃了晃有些生疼的脑袋。费力地回想着昏迷前发生的事情。

    他依稀记得昏迷前。自己与夏莉两人正被那队恶火突击车上下來的武装人员以及身后的那叫什么雷神的变态巨无霸。前后包围着。面对那一炮足以灭掉一支装甲小分队的变态巨无霸。并非莽夫的昊羿自然而然地放弃了顽抗的念头。自己就乖乖交出了手中的武器。然而。在他听到那伙不明身份的武装人员喊话。刚转身想要解释一下之时。后脑勺突然受到一个重击。跟着眼前一黑。便昏迷了过去。

    “妈了个巴子的。是哪个孙子玩阴的。背后偷袭我。”昊羿从冷冰冰的钢铁地板上坐直身子。揉着依旧隐隐生疼的后脑勺。心下飞快地思忖着：“难道是夏莉。”那时站在他左侧身后的。只有夏莉一个人。而且昊羿似乎也沒听到有什么脚步声从他身后传來。能够不声不响地偷袭他。夏莉的可能性最大。

    “不可能呀。这丫头看着胆子蛮大的。敢穿越枪林弹雨的。可真要让她动手伤人。好比就像让一只绵羊去吃狼一样。可能性很低啊。”昊羿皱着眉头自己分析道。在离开那辆工作车之前。昊羿曾经让夏莉举着枪对准那名昏迷不醒的杀手。这妞握枪的手一直在发颤。枪口更是乱抖。当时昊羿都害怕这妞一个不小心走火。开枪伤到了自己。对于这样一位外表刚强、内心柔弱的女子。昊羿实在想不出她动手偷袭自己的理由。

    “难不成她一直在作秀演戏。我X。那表演技巧也太强悍了吧。肯定能拿奥斯卡最佳女主角奖。”昊羿被到底是不是夏莉偷袭自己这个问題。纠结得蹲在地上一把一把地撸着自己那沒多长的头毛。突然好想來根香烟。

    “嫌犯SB017号。请坐在正中间的讯问椅上。接受我们的讯问。”这时。一个冷冰冰毫无生气的男性中音突兀地在这个小房间内回响了起來。

    “啥。”正沉浸在一片纠结之中的昊羿。被这个像是凭空出现的声音吓了一大跳。差点以为这是自己的幻觉。整个狭小的房间内。除了那个通气孔外。就看不到任何一个能够出气、出声音的孔洞。待那个声音重复了一遍刚刚的话之后。昊羿一愣怔。随即从地上跳起來。一面转着圈想四下寻找那个声音的來源。一面诧异地指着自己鼻头问道：“嫌犯SB017号。是叫我。”

    “沒错。就是你。这位身份不明的上尉。不用再找了。我们就在你正对面的墙壁后面。只不过我们能看到的你。而你看不到我们就是了。”那个男中音冷冷笑道。

    “我X你大爷的。怎么给老子取这么难听的代号。”令那个男中音沒想到的是。昊羿听完之后。竟是跳脚指着那堵钢板墙壁破口大骂道：“你们他娘的叫老子嫌犯。我也就认了。可你丫的干嘛在编号前面加个SB的修饰词。你们他娘的怎么一点也不懂修饰。我问候……”再往下便是各种各样问候这个男中音家中女性等等不雅而犀利的词汇。昊羿这货竟是卯足了劲一口气不停歇地骂了近半个小时。也丝毫不见声嘶力竭、筋疲力尽的苗头。而且居然沒有多少完全一样的词句。真难为他那只有高中毕业的水平了。

    “呃。上尉请你先冷静点。听我解释一句。”那些自称躲在钢板墙壁后的人。此时大概已经快抓狂了。那个男性中音终于忍不住无奈地出声打断道：“那个SB017代号中“S”是我们基地等级的字母代号。“B”是根据你对我们基地所构成威胁程度的等级代号。”

    “就这样。”昊羿瞪大眼睛看着空荡荡的墙壁讶然一句。

    “沒错。不过。基于你适才的表现。我们认为你的情绪极度不稳定。很有可能作出更加过激的行为。所以我们决定将你对本基地的威胁程度级别提升。现在你的代号更新为嫌犯SD017号。威胁等级D级。属于极富攻击性嫌犯。”那个男中音恢复了先前的冷冰辞色。清清楚楚地对昊羿说道。

    听完他的话之后。昊羿两眼登时瞪得比鹅卵石还大。下巴更是吧唧一声掉在了地上。讶然叫道：“有沒有搞错啊。”

    “行了嫌犯SD017号。如果你不想我们马上对你执行死刑的话。请立即坐到中间的讯问椅上。接受我们的讯问。否则的话。我们很乐意就这样结束我们的谈话。”男中音冰冷的语气多了几分不耐。更是含蓄地威胁了昊羿一句。

    “呃。好吧。”昊羿小眼珠滴溜溜地转了一圈。不得不向这个男中音妥协道。说着。他颇为无奈地走到小屋中间。在真皮座椅上落座。一面还小声嘀咕道：“啰嗦这么多干嘛。还不如趁我昏迷的时候。直接把我绑在这椅子上不就行了。”

    “坐好了吗上尉。请选择你最舒服的一个姿势坐好。”那墙壁里头的男中音突兀地又冒出一句看似沒头沒脑的话來。

    “嘿嘿。你们倒还是挺细心挺人道的啊。”昊羿忍不住嘿然一句。而后扭了扭屁股。后背重重地往后一倒结结实实地靠在座椅背上。

    “请坐好了上尉。我们要开始了。”男中音再次提醒一句道。

    昊羿不耐烦地嘀咕一句。晃晃脑袋摆了个还算标准的坐姿。然而。下一刻令他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座椅两侧突然弹出两个闪着金属寒芒的锁扣。哐啷一声把自己扶在座椅把子上的双手结结实实地锁住。与此同时。脚边也出现两道暗扣将自己双脚绑住。椅背后也不知道从哪儿冒出來几条水管粗细、前头带着吸盘的机械手。嗡嗡地升了上來。噼里啪啦地吸住昊羿的大脑袋。

    “我X。你们想干嘛。不带这样虐待本少爷的。”昊羿忽地有些明白。那个男中音为什么要让他选择一个最舒服的姿势。敢情就是为了方便这鬼座椅结结实实地绑住他。

    “上尉。不要试图挣扎。你越是挣扎。这套机关就会锁得越紧。所以我奉劝你还是老老实实地坐着。我们也不想你被勒出五脏六腑。还会脏了我们的座椅。”男中音冷冷地威胁道：“别紧张。这只是一套最新款的讯问椅。是为了方便我们对你进行问话用的。不过。如果你一旦对我们说谎。讯问椅上就会检测出你的脑电波、心跳等异常的生理反应。进而就会对你做出适当的惩罚。”

    “呃。不就是一套测谎仪吗。”昊羿郁闷地嘀咕一句。跟着好奇追问道：“等等。你说什么惩罚來着。”

    “如果你好奇的话。可以试试看上尉。”墙壁里头传出男中音露骨的冷笑声。竟是笑得昊羿心下一阵发毛。

    “行了。不罗嗦了。审完你。我们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干。”男中音收住笑声断然道。

    “喂喂。等等。”昊羿忽地想起一件事來。昂着被几个机械章鱼爪子扣住的脑袋。急急地喊道。

    “你又有什么事上尉。”那个男中音对于昊羿沒完沒了的这个那个。已经不耐烦的有些生气了。跟他罗嗦了老半天。自己竟连一个问題都沒來得及问。

    “最后一个问題。”昊羿大概也听出來这家伙快被自己惹毛了。心下顿时有些发虚。赶紧表态这是最后一个问題。“和我一起的那个女的。现在在哪儿。怎么样了。”

    “上尉。这是两个问題。”男中音似乎沒了脾气。无奈地解释道：“算了。实话跟你说吧。那女的正在另外一个讯问室里头接受我们另一组人的讯问。至于具体情况我就不清楚了。好了。我们可以开始了吧上尉。”男中音略一停顿。似乎害怕昊羿又扯出什么鸡毛蒜皮的小事情來。紧接着问道：“上尉。你如实说出你的姓名、年龄。在哪支军队里头服役。你的兵种职务以及相关信息。”

    “我X。费了老半天劲你们就问这些问題啊。那还不如你们直接去查我的兵籍卡得了。喂。那谁。你们不是趁我昏迷的时候。已经把我身上的家伙什全给沒收了吗。那里头不就有我的兵籍卡啊。那里头记录的信息比我自己记得的还全。不但有我的姓名年龄籍贯、军衔兵种职务。还有我的血型身高体重。甚至。呃。还有我的性取向。当然。关于最后一项。我不记得当时是不是填着保密两个字……”昊羿讶然一句。跟着开始数着兵籍卡里头记录的信息给那个男中音听。末了还对自己的记性表示了歉意。

    “……”墙壁里头的男中音默然片刻。大概是与身旁的人在交流些什么。半响过后。男中音又透过墙壁传了过來：“抱歉上尉。我们的人沒有找到你的兵籍卡。所以无法得知你的具体信息。而且出于保密需要。一般情况下。兵籍卡里头对于你目前所服役的兵种、部队番号等。都列为最高等级机密。沒有军部的授权。任何人是无法查阅的。”

    “既然都知道是最高等级机密了。那你还问个屁啊。”昊羿不满地嘀咕道。

    “那么。现在请你……”男中音这次并沒有理会昊羿那沒完沒了的牢骚。继续问道。

    “好了好了。老子都告诉你们了还不行吗。”昊羿大概也是烦了这个男中音。高声嚷嚷道：“本少爷行不改名坐不改姓。姓昊名羿。昊家大少爷是也。原本是第五战区下属502集团集群第118军第17陆战师第8团三营12陆战连少尉代理连长。现在被军部那个混蛋亚特大校骗过來。塞了个上尉军衔。却连个职务都沒有。”

    “什么。你就是昊羿。”墙壁背后的男中音讶然失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