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吴曦自立篇

               宋将何汝砺、姚公佐信以为真，将全部守军派在花靥镇防守。仆散揆则密令完颜萨布悄悄在八叠滩渡淮，宋军顿时混乱溃走，自相践踏而死者不可胜计。金军快速夺下颍口，随后攻下淮南西路的安丰军，兵峰直指淮南西路的首府庐州。11日，金军攻打庐州，被守将田琳击退。            11日，富察贞攻破利州西路的天水军，攻打西和州的湫池堡，女真铁蹄肆掠利州西路的阶、西和、成、凤这关外4州，一心想做蜀王的吴曦对此不闻不问。            12日，金国尚书省上奏：因战事方殷，朝官及承应人月俸折支钱应当减免。            19日，纥石烈子仁攻破淮南西路的滁州。            20日，富察贞攻打西和州的岷县，守将王喜逃走。            26日，谢太皇太后捐出了100万缗铜钱来犒赏军士。同时宋宁宗下诏：诸路招募禁军，以待调遣。            28日，富察贞攻破西和州。            本月，完颜匡继续攻京西南路的信阳军、随州，之后围攻京西南路的首府襄阳府。而这时，前线主帅仆散揆接到了金章宗的亲笔诏书。诏书上先是肯定了金军最近取得的战绩，之后笔锋一转，要仆散揆见好就收，该议和了“赵扩闻之，料已破胆。度彼之计，乞和为上。昔尝书三事付卿，以今事势计之，径度长江，亦其时矣。淮南既为我有，划江为界，理所宜然。如使赵扩奉表称臣、岁增贡币、缚送贼魁、还所俘掠，亦可罢兵。卿宜广为渡江之势，使彼有必死之忧。从其所请而纵之，馀息偷生。岂敢复萌它虑！卿于此时经营江北，劳来安集，除其虐政横赋。以良吏抚字疲民，以精兵分守要害。虽未系赵扩之颈。而朕前所画三事，上功已成矣。机会难遇，卿其勉之”            12月1日，仆散揆攻打淮南西路的和州，难以攻下。而在克安丰、战霍丘、攻花靥之战中立功无数，人称“长枪副统”的军中猛将穆延斯赉塔战死。当时宋军有15千骑驻扎在真州的*县，仆散揆分兵突击，宋军被杀八千人。瓦梁河被金军夺取。这是淮南西路的要冲之地，顺瓦梁河而下便可直入长江。消息传来，临安震恐。            4日，完颜匡围攻荆湖北路的德安府。并分兵攻下德安府的安陆、应城、云梦、孝感、汉阳军的汉川、郢州的京山诸县。            6日，富察贞攻破利州西路的成州。此时，完颜纲已拿着金章宗的招降诏书到达了凤翔路德顺州的水洛县，找到一个叫吴端的吴氏族人，封他为水洛城巡检使，命其去招降吴。吴曦反意遂决。只是碍于此时主帅程松还在兴元府，暂时不敢轻举妄动。于是诈称已将吴端杖杀，实则是偷偷命吴端去向完颜纲表示投诚之意。此时成州被攻破，吴曦便在凤州的河池县放了一把大火。退屯清野原。            河池是哪里？那是吴家军的起源之地、吴曦伯祖父吴玠的大本营！为让吴家军不得不退，吴曦烧了河池…祖辈、父辈曾经的荣耀，也在这一场大火中烟消云散！            7日，金军从和州撤走。8日，攻打*县。郭倪派郭僎前往救援，在胥浦桥被金军大败。郭倪便火速弃淮南东路的首府扬州而逃。逃走时还哭哭啼啼，被部下彭法当面嘲讽“此带汁诸葛亮也”随后，郭倪被罢免。            13日，纥石烈子仁奉仆散揆之命偷袭真州。宋军二万馀人被杀。士民奔逃渡江者十馀万。长江南岸的镇江知府宇文绍节急忙准备船只、粮食接应。            淮南大地上只有楚州坚守了将近3个月还未被攻克，只因守城的是一代名将毕再遇！这时。毕再遇知道金军短时间内已攻不下楚州，眼下最要紧的是保住长江防线！而长江防线上的最要害就是真州的*县。于是毕再遇离开楚州。赶往*。这时金军驻扎在*县西北25里的竹镇。毕再遇火速进驻*县城，偃旗息鼓，埋下伏兵。金军刚到城下。宋军万弩齐发，擂鼓不断，旗帜尽举，金军狼狈逃窜。            之后，仆散揆命完颜图拉与纥石烈子仁合兵十万，驻于*县正北偏西的成家桥、正北偏东的马鞍山，并将*县城围得水泄不通，烧坝木，决濠水，要困死毕再遇。却被毕再遇打得落荒而逃！这时金军攻城猛烈，宋军的弓箭却已用完。一代名将在当时《三国演义》还未出现的时候，却上演了一幕真真实实的‘草人借箭’获矢二十馀万！金军增兵围城，营帐长达30里。被毕再遇出其不意的偷袭，金兵溃逃。被毕再遇一直向西追到了滁州，侥幸遇到了冬天的大雨雪，才得逃脱。            随后，毕再遇再次北上，解了楚州之围。            开禧北伐，诸将皆败，只有年已60岁的一代名将毕再遇屡建奇功。被提拔为镇江都统兼山东、京东代理招抚使。            由于一代名将毕再遇的奋战，南宋在江淮战场上的形势终于稳定下来。眼看这一年会在动荡中开始，以相峙结束，却不料风云突变！西南方向传来消息：南宋蜀川的门户大散关丢了！            这绝对是意料之外，根本不可能发生的事！大散关，在宋金战史上是‘铁马秋风’的不破雄关。别说是这时已退化严重的金军了，就连第一代的金军都止步于关下，无可奈何！            临安实在没法理解这件事！不久，答案终于传了过来：吴曦于蜀中自立为王，反叛南宋、投靠金国！大散关就是他卖国求荣的投名状！            当时，兴元都统制毋思率重兵把守大散关。结果被吴曦背后偷袭，毋思军溃。之后吴曦退屯兴州的罝口。完颜纲派张仔来见吴曦。至此，金国仍不满足于吴曦的诚意。直到吴曦说愿意献出关外4州的阶州，还有已被金军攻下的成、西和2州，吴曦也表示不要了。金国这才答应做他的后台，支持他反叛南宋。自立为王！金使马良显持诏书、金印，来到罝口，就地册封吴曦为蜀王。            李好义不愿成为汉奸。在阶州的七方关杀败金军。吴曦却责令李好义马上给我回兴州！当夜，天赤如血。光烛地如白昼。次日，吴曦召集全部幕僚“东南已失守，皇上已逃往四明。现在我们当权宜行事，免得蜀民涂炭”王翼、杨骙之等人都激烈反对“请问这消息，副使是从何处得来？即便临安失守，我等亦当戮力效忠！否则将军八十年的忠孝门户，便将一朝扫地”吴曦固执道“吾意已决。尔等不可多言”之后派郭澄前往仙人关、派任辛奉表去金营，同时献上《蜀地图志》《吴氏谱牒》。            消息传进临安。韩侂胄的第一反应是：不就是王位吗？南宋一样可给！他给吴曦写信，回忆从前交情、保证日后前途，金国能给的，南宋绝不吝啬！你何苦平白多一汉奸的名头？            这当然只是权宜之计。韩侂胄边安抚，边下令蜀川的正帅程松就地剿伐！步骤很对头，可惜速度太慢了…            他的信使还在路上跑，程松已快马加鞭逃出了四川！这人在最初时极端信任吴曦，哪怕吴曦直接收编了他的亲卫队，哪怕总有人在他耳边说吴曦必反，他都一点不在意。于是完颜绰哈攻打关外4州最后剩下的凤州时。程松还在向吴曦求援。吴曦其实早就想把关外4州一起打包送给金国，以换取自己的蜀王之位。于是吴曦骗程松说自己将亲率三千骑来救援，程松继续相信。            这时真正的消息终于传到程松的耳朵里！金国已秘密册封吴曦为蜀王。而金国册封的条件就是一定要得到关外四州！吴曦命令程松尽快献出凤州！            吴曦真的反了！程松手下的将官们都说：别等朝廷命令了。立即出兵平叛！程松给每个人都送了份丰厚大礼，送他们出川。别在这儿给我添乱，给我惹祸！            他自己也没耽搁，29日，程松慌忙从兴元府出逃，越过米仓山，来到阆州，再沿嘉陵江顺流而逃，逃到重庆府。猛然发觉当初跑得太急。路费不够了！怎么办？急中生智，他写了封信给吴曦。在信中。程松称吴曦为蜀王，希望蜀王大人寄点钱来。好让我买船继续逃！吴曦没让他失望，以最快速度寄来一只木匣！            但程松却大惊失色，拔腿就跑！因他认定这木匣里是一把剑，是蜀王大人要他自裁！送匣的吴家军一把把他揪回来，强迫他打开木匣，才发现里边全都是钱…程松日夜兼程逃出了三峡，进入荆湖北路后，才回头西方，嚎啕痛哭“此番才算保住了头颅”            再把目光投回正面战场：仆散揆见好就收，开始了与南宋的和谈。他特意找到一个自称是韩琦五世孙、韩侂胄族弟的韩元靖，让他南下。被邱崈逮住，韩元靖向邱崈说出了金国愿意议和之意，邱崈秘密派人将韩元靖护送北归，命他将议和的实际条件带来。同时邱崈把这一消息上奏朝廷。            此时，韩权臣已有些挺不下去了！宋朝的立国之本——钱，终于告急！国库空了，皇家开始动用私房钱，谢太皇太后就捐了100万贯犒军，韩侂胄本人也捐出家财20万。可结果居然是一片骂声！无数国人说他故作姿态！和平时代，以政治手段建立起来的独裁局面，终于在军事失利的大势下动摇了！无可奈何之下，韩权臣决定派人渡江议和！            在他的理智分析之下，南宋不好过，金国也一样在崩盘前夕！那么各退一步，就是双方都能接受，甚至是期盼的？            于是，前线主帅邱崈派陈壁为使者，去见金军主帅仆散揆，提议讲和。仆散揆提出议和的三个条件：称臣、割地、献首谋之臣。            割地、称臣？南宋绝不答应！缚送首谋者？邱崈再派王文出使，推出三个替罪羊：苏师旦、邓友龙、皇甫斌。这三人如今都已被贬黜。            仆散揆哈哈一笑：若不是韩侂胄执意用兵，苏师旦等人岂敢专擅？            不得已，邱崈再派使者，提出可将淮北逃到南宋的百姓归还，另外将今年的岁币补上。仆散揆这才答应罢兵。22日，金军全部退回寿州的下蔡，淮河南岸只有濠州留下了一支金军。            24日，薛叔似、陈谦因在开禧北伐中表现无能而被罢。由吴猎出任荆湖北路、京西路宣抚使。(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