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嫡与庶
目录：无毒不庶| 作者：天然小宅| 类别：历史军事
大雪下了整整一夜，翌日清晨，屋檐上庭院里，果真都覆上了厚厚一层白雪，放眼望过，世界一片纯白，粉妆玉砌般晶莹漂亮。
气温倒是上升了些，没有前几日那般干冷。
覆盖着冰雪地面十分湿滑，早起丫鬟婆子将路上积雪扫开堆到路边，以防主子们不小心踩滑了。
顾安年却偏往雪地上走。蓬松积雪踩上去咯吱咯吱作响，脚下一软鞋底便陷进了雪地里，即便隔着厚厚鞋袜，也还是能感觉到冰冷。
顾安年回头望了眼身后留下脚印，然后继续玩耍般一脚一个脚印往前走。
“小姐，您再继续踩下去，鞋就要湿了，还是待请了安再玩吧，迟了夫人又要训了。”
青莲走旁边小道上，无奈笑着劝她。
“急什么，反正母亲也不过嘴上训训罢了。”顾安年撇撇嘴反驳，天真无邪模样甚是俏皮。这般说着，她却还是加了脚步。
青莲看着她单纯神情，以及瘦小背影，实无法想象昨晚那话是出自她口。
“愣着做什么，还不跟上来。”
前面传来催促声音，青莲这才从怔愣中回过神来。她竟不自不觉间失神了。
昨夜事，还是通知少爷为好。这般想着，青莲赶紧收敛了心绪，步跟了上去。
项氏今日气色很不好，即便化了妆掩盖，却还是能看到眼下那一团乌青，一看便知是昨晚没有睡好。
如往常一般，大房众人到齐后，便随着项氏去延秋苑。
路上，顾安年走到项氏身侧。低声担忧问道：“母亲，您昨晚没有歇好么？可是为安年事担忧？”
项氏安慰一笑，抚了抚她头顶，柔和道：“无妨，待会请了安回去歇歇就好了。倒是逸亲王那事……”说着脸上浮现淡淡哀愁。
“母亲不必担忧，安年已经想到法子了。”顾安年自信地勾了勾嘴角，眼角瞥了眼身后众人，压低声音用只有两人能听到音量道：“待给祖母请了安，安年再与母亲细说。”
项氏会意地点头，脸上神色缓和不少。
后面人看来。两人这番动作便是项氏为顾安年之事忧愁，而顾安年懂事地安慰项氏，俨然是母慈女孝之景。
顾安锦见到项氏憔悴脸色时。心中便有了淡淡愧疚，此刻又见母女两人如此亲密，那愧疚便翻了两番。
本以为今日也会如往常一般，请了安便能立即离开，却不料请安后太夫人竟大房众人留了下来。道是有要事相商。
众人心中自然诧异，却也猜到了太夫人所说要事是何事。
大房众人心思各异。顾安锦自是担忧焦急，顾安绣则是松口气，而几位姨娘却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顾安华讽刺地望了眼顾安年，心中无比痛。这些日子她听姨娘话，没有再找顾安年茬。可这并不代表她不能幸灾乐祸。一想到顾安年要嫁给那个风流成性逸亲王，她简直想要仰天大笑。
而太夫人所说要事当事人，顾安年却是一派轻松淡定。她心中早已有了主意。也猜到了太夫人会说什么，是以她并不意太夫人接下来话。因为不管太夫人说什么，都不会影响她决定。然而她不着急，却不代表项氏也不着急。
“不知母亲有何事吩咐？”不待太夫人开口，项氏便迫不及待地问。
太夫人冷冷瞥她一眼。抿了抿嘴角坐直身子，道：“昨日与老婆子我商量了许久。决定应了逸亲王要求。”
“母亲！”太夫人话音刚落，项氏便大声道：“这于礼不合啊！儿媳是如何也不会同意！”
“同不同意可由不得你！”太夫人提高声音，语气冷硬道：“若是你还想咱们永济侯府有安稳日子，你就应了！你以为逸亲王要求是能说推了就推了？你若是能找着让逸亲王改变主意法子，老婆子也就不逼你应了。”
“……”项氏顿时哑口无言。若是能找着法子，她何苦如此苦苦哀求。
她不是没想过请瑾贵妃帮忙，圣上面前吹吹风，求圣上下旨消了逸亲王念头。可这法子行不通啊，不说瑾贵妃愿不愿帮忙，就是愿意，恐怕圣上也是不会插手此事。
逸亲王肆意霸道行为多了去了，比这离谱比比皆是，却也不见圣上有过任何训斥劝阻，可见圣上是不会干预逸亲王所作所为。
如今这可如何是好？！项氏想破脑袋也想不出法子来。
“大媳妇，你放心，既然侯府将年姐儿嫁与逸亲王，自是不会亏待了年姐儿。”太夫人打断项氏思绪，缓和了语气，面露不舍，语带哀愁道：“怎么说也是老婆子我孙女，侯府小姐，老婆子我与侯爷亦是舍不得，可为了侯府，不舍也得舍了啊。”
说着长叹一声，仿似疲惫非常般，顿了顿又接着道：“你不是一直想要抬年姐儿为嫡女么，老婆子允了。你自个儿选个日子把这事办了吧。”
“……是，母亲。”项氏张了张嘴，好半天才挤出这么一句话。
话说到这份上，即便她争执下去，亦是毫无用处了。
顾安年望了眼神色哀愁疲惫，眼中却毫无悲伤之色太夫人，又望了眼眸光黯淡，形容憔悴项氏，心中忽冷忽热。
“祖母……”顾安锦红着眼眶唤了声，泣声道：“年妹妹非要嫁给逸亲王不可吗？逸亲王那般名声，年妹妹嫁给他岂不是毁了……”
“好了，此事既已决定，就不必再提了。提起也不过是徒惹伤怀罢了。”太夫人摆摆手，顾安锦欲言又止，终是没有再开口。
“不知母亲可还有吩咐？”项氏垂头，面无表情问道。
太夫人与侯爷绝情让她心寒，如今她只能靠自己了。想起路上顾安年说想到了办法，她心中才有了点希望，只想着点了离开这里。
“倒是还有一事。”太夫人微微颔首，收起脸上愁容，含笑望了顾安锦一眼，缓缓道：“是关于锦姐儿婚事，昨日我亦与侯爷商量了一番，心中已有了合适人选，是以今日便告知你一声。”
“锦姐儿婚事？”项氏诧异地抬头，微皱双眉望了顾安锦一眼，沉声问：“不知母亲与侯爷心属是哪家公子？”
其他人亦满眼好奇，竖起耳朵等着太夫人回答。顾安华眼中却溢满了不安。
“便就是洛尚书嫡子——洛靖远，远哥儿。”太夫人颔首笑道。
众人心中皆是一惊，顾安锦是又喜又惊，愣愣张着嘴呆住了。
顾安华却是咬紧下唇，眼中充满嫉恨。即便猜到了会是这个答案，可真正听到，还是让她心痛如绞。
“我不同意！”众人惊讶声中，项氏大声反对。
年姐儿之事已经脱离了她控制，她怎能让顾安锦也逃脱！顾安锦只能嫁给五皇子！
太夫人沉下脸，冷哼道：“我说了，这事只是告知你一声。”
“母亲——！您与侯爷怎能如此偏颇！锦姐儿是您孙女，是侯爷骨肉，年姐儿也是啊，你们怎能只顾着锦姐儿，却罔顾年姐儿一生！儿媳不服！”
泪水夺眶而出，项氏大喊着，宣泄中心中堆积不满和不甘。
“不过一介庶女，又如何与尊贵嫡女相比！项氏你糊涂了！”太夫人大喝一声，拍案而起。
底下众人颤了颤，赶紧低下头不敢吱声。
“母亲！”项氏犹是不死心地大喊，太夫人却一摆手，冷声道：“都散了吧！”说罢便起身往里间走，不理会项氏叫喊。
项氏带着哭音喊声，与太夫人方才话相替脑中回荡，心底结了万年寒冰般冰冷。顾安年面如白纸，让早已酝酿好泪水倾斜而出。
“年妹妹……”顾安锦愧疚担忧地望着她，想要开口安慰，顾安年却突然捂着嘴步跑了出去。青莲见状赶紧跟了上去。
“年妹妹——！”顾安锦也想追上去，却被身后顾安华一把拉住。她不得不焦急地回头，急声道：“华妹妹你做什么，你放开我，年妹妹她……”
“算了吧，你追上去只会让她难受而已。”顾安年嘲讽地勾了勾嘴角，眼中一片冷意。
“你……”顾安锦愣了愣，却听得顾安华冰冷道：“嫡姐，单纯也要有个限度，你以为是谁害顾安年陷入如此境地？”
“还不是为了你。可偏偏顾安年落得如此凄惨下场，你却可以欢天喜地地嫁给自己喜欢人。你说如果你是顾安年，你会对造成自己境遇人有何感想？所以我劝你别去了，你欢喜只会愈加反衬顾安年悲凉，让顾安年难过罢了。”
说罢，顾安华狠狠甩开顾安锦手，步出了屋子。
“……”顾安锦捂着嘴，泪水止不住地滑落。
青莲追着顾安年出了延秋苑，直至到了寒梅源，才停了下来。
“小姐……”青莲放轻脚步走近背对着她顾安年，想要安慰，却不知从何开口。
“不用担心，刚才不过是演戏罢了。假，都是假，假。”顾安年低笑一声，咧着嘴，泪水却依旧不停地顺着脸颊滑落。
“……”青莲望着她带笑哭泣脸庞，微微颤抖肩膀，心中隐隐升起了怜惜之情。</P>
气温倒是上升了些，没有前几日那般干冷。
覆盖着冰雪地面十分湿滑，早起丫鬟婆子将路上积雪扫开堆到路边，以防主子们不小心踩滑了。
顾安年却偏往雪地上走。蓬松积雪踩上去咯吱咯吱作响，脚下一软鞋底便陷进了雪地里，即便隔着厚厚鞋袜，也还是能感觉到冰冷。
顾安年回头望了眼身后留下脚印，然后继续玩耍般一脚一个脚印往前走。
“小姐，您再继续踩下去，鞋就要湿了，还是待请了安再玩吧，迟了夫人又要训了。”
青莲走旁边小道上，无奈笑着劝她。
“急什么，反正母亲也不过嘴上训训罢了。”顾安年撇撇嘴反驳，天真无邪模样甚是俏皮。这般说着，她却还是加了脚步。
青莲看着她单纯神情，以及瘦小背影，实无法想象昨晚那话是出自她口。
“愣着做什么，还不跟上来。”
前面传来催促声音，青莲这才从怔愣中回过神来。她竟不自不觉间失神了。
昨夜事，还是通知少爷为好。这般想着，青莲赶紧收敛了心绪，步跟了上去。
项氏今日气色很不好，即便化了妆掩盖，却还是能看到眼下那一团乌青，一看便知是昨晚没有睡好。
如往常一般，大房众人到齐后，便随着项氏去延秋苑。
路上，顾安年走到项氏身侧。低声担忧问道：“母亲，您昨晚没有歇好么？可是为安年事担忧？”
项氏安慰一笑，抚了抚她头顶，柔和道：“无妨，待会请了安回去歇歇就好了。倒是逸亲王那事……”说着脸上浮现淡淡哀愁。
“母亲不必担忧，安年已经想到法子了。”顾安年自信地勾了勾嘴角，眼角瞥了眼身后众人，压低声音用只有两人能听到音量道：“待给祖母请了安，安年再与母亲细说。”
项氏会意地点头，脸上神色缓和不少。
后面人看来。两人这番动作便是项氏为顾安年之事忧愁，而顾安年懂事地安慰项氏，俨然是母慈女孝之景。
顾安锦见到项氏憔悴脸色时。心中便有了淡淡愧疚，此刻又见母女两人如此亲密，那愧疚便翻了两番。
本以为今日也会如往常一般，请了安便能立即离开，却不料请安后太夫人竟大房众人留了下来。道是有要事相商。
众人心中自然诧异，却也猜到了太夫人所说要事是何事。
大房众人心思各异。顾安锦自是担忧焦急，顾安绣则是松口气，而几位姨娘却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顾安华讽刺地望了眼顾安年，心中无比痛。这些日子她听姨娘话，没有再找顾安年茬。可这并不代表她不能幸灾乐祸。一想到顾安年要嫁给那个风流成性逸亲王，她简直想要仰天大笑。
而太夫人所说要事当事人，顾安年却是一派轻松淡定。她心中早已有了主意。也猜到了太夫人会说什么，是以她并不意太夫人接下来话。因为不管太夫人说什么，都不会影响她决定。然而她不着急，却不代表项氏也不着急。
“不知母亲有何事吩咐？”不待太夫人开口，项氏便迫不及待地问。
太夫人冷冷瞥她一眼。抿了抿嘴角坐直身子，道：“昨日与老婆子我商量了许久。决定应了逸亲王要求。”
“母亲！”太夫人话音刚落，项氏便大声道：“这于礼不合啊！儿媳是如何也不会同意！”
“同不同意可由不得你！”太夫人提高声音，语气冷硬道：“若是你还想咱们永济侯府有安稳日子，你就应了！你以为逸亲王要求是能说推了就推了？你若是能找着让逸亲王改变主意法子，老婆子也就不逼你应了。”
“……”项氏顿时哑口无言。若是能找着法子，她何苦如此苦苦哀求。
她不是没想过请瑾贵妃帮忙，圣上面前吹吹风，求圣上下旨消了逸亲王念头。可这法子行不通啊，不说瑾贵妃愿不愿帮忙，就是愿意，恐怕圣上也是不会插手此事。
逸亲王肆意霸道行为多了去了，比这离谱比比皆是，却也不见圣上有过任何训斥劝阻，可见圣上是不会干预逸亲王所作所为。
如今这可如何是好？！项氏想破脑袋也想不出法子来。
“大媳妇，你放心，既然侯府将年姐儿嫁与逸亲王，自是不会亏待了年姐儿。”太夫人打断项氏思绪，缓和了语气，面露不舍，语带哀愁道：“怎么说也是老婆子我孙女，侯府小姐，老婆子我与侯爷亦是舍不得，可为了侯府，不舍也得舍了啊。”
说着长叹一声，仿似疲惫非常般，顿了顿又接着道：“你不是一直想要抬年姐儿为嫡女么，老婆子允了。你自个儿选个日子把这事办了吧。”
“……是，母亲。”项氏张了张嘴，好半天才挤出这么一句话。
话说到这份上，即便她争执下去，亦是毫无用处了。
顾安年望了眼神色哀愁疲惫，眼中却毫无悲伤之色太夫人，又望了眼眸光黯淡，形容憔悴项氏，心中忽冷忽热。
“祖母……”顾安锦红着眼眶唤了声，泣声道：“年妹妹非要嫁给逸亲王不可吗？逸亲王那般名声，年妹妹嫁给他岂不是毁了……”
“好了，此事既已决定，就不必再提了。提起也不过是徒惹伤怀罢了。”太夫人摆摆手，顾安锦欲言又止，终是没有再开口。
“不知母亲可还有吩咐？”项氏垂头，面无表情问道。
太夫人与侯爷绝情让她心寒，如今她只能靠自己了。想起路上顾安年说想到了办法，她心中才有了点希望，只想着点了离开这里。
“倒是还有一事。”太夫人微微颔首，收起脸上愁容，含笑望了顾安锦一眼，缓缓道：“是关于锦姐儿婚事，昨日我亦与侯爷商量了一番，心中已有了合适人选，是以今日便告知你一声。”
“锦姐儿婚事？”项氏诧异地抬头，微皱双眉望了顾安锦一眼，沉声问：“不知母亲与侯爷心属是哪家公子？”
其他人亦满眼好奇，竖起耳朵等着太夫人回答。顾安华眼中却溢满了不安。
“便就是洛尚书嫡子——洛靖远，远哥儿。”太夫人颔首笑道。
众人心中皆是一惊，顾安锦是又喜又惊，愣愣张着嘴呆住了。
顾安华却是咬紧下唇，眼中充满嫉恨。即便猜到了会是这个答案，可真正听到，还是让她心痛如绞。
“我不同意！”众人惊讶声中，项氏大声反对。
年姐儿之事已经脱离了她控制，她怎能让顾安锦也逃脱！顾安锦只能嫁给五皇子！
太夫人沉下脸，冷哼道：“我说了，这事只是告知你一声。”
“母亲——！您与侯爷怎能如此偏颇！锦姐儿是您孙女，是侯爷骨肉，年姐儿也是啊，你们怎能只顾着锦姐儿，却罔顾年姐儿一生！儿媳不服！”
泪水夺眶而出，项氏大喊着，宣泄中心中堆积不满和不甘。
“不过一介庶女，又如何与尊贵嫡女相比！项氏你糊涂了！”太夫人大喝一声，拍案而起。
底下众人颤了颤，赶紧低下头不敢吱声。
“母亲！”项氏犹是不死心地大喊，太夫人却一摆手，冷声道：“都散了吧！”说罢便起身往里间走，不理会项氏叫喊。
项氏带着哭音喊声，与太夫人方才话相替脑中回荡，心底结了万年寒冰般冰冷。顾安年面如白纸，让早已酝酿好泪水倾斜而出。
“年妹妹……”顾安锦愧疚担忧地望着她，想要开口安慰，顾安年却突然捂着嘴步跑了出去。青莲见状赶紧跟了上去。
“年妹妹——！”顾安锦也想追上去，却被身后顾安华一把拉住。她不得不焦急地回头，急声道：“华妹妹你做什么，你放开我，年妹妹她……”
“算了吧，你追上去只会让她难受而已。”顾安年嘲讽地勾了勾嘴角，眼中一片冷意。
“你……”顾安锦愣了愣，却听得顾安华冰冷道：“嫡姐，单纯也要有个限度，你以为是谁害顾安年陷入如此境地？”
“还不是为了你。可偏偏顾安年落得如此凄惨下场，你却可以欢天喜地地嫁给自己喜欢人。你说如果你是顾安年，你会对造成自己境遇人有何感想？所以我劝你别去了，你欢喜只会愈加反衬顾安年悲凉，让顾安年难过罢了。”
说罢，顾安华狠狠甩开顾安锦手，步出了屋子。
“……”顾安锦捂着嘴，泪水止不住地滑落。
青莲追着顾安年出了延秋苑，直至到了寒梅源，才停了下来。
“小姐……”青莲放轻脚步走近背对着她顾安年，想要安慰，却不知从何开口。
“不用担心，刚才不过是演戏罢了。假，都是假，假。”顾安年低笑一声，咧着嘴，泪水却依旧不停地顺着脸颊滑落。
“……”青莲望着她带笑哭泣脸庞，微微颤抖肩膀，心中隐隐升起了怜惜之情。</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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